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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
远山传来猿啼,响彻空山,月华在半空中倾斜出光泽,将黑漆漆的兵营照的透亮。
深夜的伙食房,已是没了人。
常小念偷偷扒拉着窗沿,半边身子探进厨房,半边身子在外面,撅着屁股。
没人,危险解除。
他正准备翻进去,忽然屁股猛地被踹,他哎哟一声,整个人直接飞进去,紧接着一个黑影跟着跳进厨房,关上窗。
常小念揉着屁股,看着那人,抓狂道:“又是你!你变态啊啊!又踹我屁股!!!”
常小念三番两次被踹,孰可忍孰不可忍!
常小念直接窜出去,直接朝拓跋狰撞过去,只见男人伸手,掌心抵住常小念的脑袋。
“啊啊啊啊!”常小念不断挥拳,使了十足的力气,可拳头却打在空气上,他一看,自己的手距离男人的身体隔着十万八千里。
常小念拳脚并用,又踢又踹,估计是腿短(?)的缘故,根本无法打在男人身上,他气的不住喘气:“你,你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挑!!!”
拓跋狰收了手,常小念因为惯性和重心不稳,直接朝男人的胸口扑去。
男人微微一侧身,少年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你个混蛋!”常小念揉着额头,粗喘着气,指了指男人,却不敢再有动作。
拓跋狰漠然地拿出一坨被纸包住的东西,扔在常小念身前。
常小念看了眼,以为是吃的,梗着脖子别开脸,气鼓鼓地说:“别想用东西贿赂我!”
拓跋狰走到他的面前,黑色武靴微微抬起,常小念连忙捂住屁股,男人示意他打开那布包,常小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东西啊………”
常小念打开纸,里面是切好的新鲜鸡肉和蔬菜,他疑惑地抬起头,拓跋狰指了指灶台。
常小念:“让我做菜?凭什么!你踹我屁股还想让我给你做饭!你知道我仲父是谁罢,有本事你就报上名,我明天就叫我仲父把你抓住………”
拓跋狰面无表情地抬腿,常小念连忙说:“别别别,我做还不行嘛!”
拓跋狰漠然地看着他,指了指唇,示意不要乱说话。
常小念瞪大眼睛:“我才没有没说慌!”
拓跋狰再抬脚。
常小念忙不迭地跑去灶台。
“哼哼,敢欺负我,你完了,明天就叫仲父把你抓起来,然后绑在校场上用鞭子抽你!”常小念小声嘀咕着。
现在他说谎脸都不红了,说多了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大将军的干儿子。
呸!谁当他儿子啊!我是他老子!
常小念哼了哼,时不时拿眼睛瞅拓跋狰。
后者端坐在桌边,身着暗红色的衣服,粗砺的剑眉锋利,胡子拉撒的颇不修边幅,一副草原硬汉的模样,双腿微微分开,背打得挺直。
那是习武之人的体魄。
身材还不错,怎么自己就壮不起来呢
正想着,拓跋狰漠然地抬眼,常小念连忙别过脑袋,将煮出浮沫的鸡肉捞出来,头也不抬:“能吃辣吗?”
常小念明知后者不会说话,偏偏不抬脑袋,自顾自地说:“哦,能吃啊,那我做辣点。”
说完,他抬起脑袋瞅了瞅,拓跋狰像是没有听见般,目光汇集在窗外,像是透过黑夜在看着什么东西。
常小念不再分心,热油,葱姜蒜等调料炒香再倒入荆人的豆瓣酱,翻炒均匀,常小念又飞快地切了点酸菜的碎末,和着小米椒倒入,再次翻炒。
香味登时飘出锅,拓跋狰动了动鼻子,常小念紧接着下肉,没几下,鸡肉被染上红润的色泽,锅中的酱汁冒泡,常小念用锅盖闷住,拿着筷子在灶台上敲了敲,颇有一股得意劲儿!
常小念抖了抖,说:“怎么样,香吧?我们常家祖上可是皇家的御厨,没想到吧,我做饭,现在除了我娘,这世界上保准没有一个人做的菜比我的好吃!”
“哑巴,二傻子,听得见吗?”常小念见拓跋狰没理他,提高声音道。
拓跋狰转过脑袋,看着他,一副面瘫样子。
常小念得意地说:“我说,我家祖上可是淮成祖身边的御厨。”
拓跋狰漠然地点头。
常小念嬉皮笑脸的:“特厉害是吧?以后等我有空的时候你就带菜来,我给你做!”
这么大一只鸡,自己做了也跟着吃,虽然现在兵营里面伙食变好了,每顿基本上都有肉,可是这种鸡肉质是顶好的,少有碰见,吃起来肉质肯定鲜美,口感舒服,自己不过是费点时间,一个铜板都不用花就可以吃到夜宵,何乐而不为呢?
正想着,窗外猛地吹气一阵狂风,熄灭了室内的蜡烛,厨房陷入黑暗,唯有灶台下微微闪着火光。
天边一阵惊雷,照亮了常小念被吓得惨白的脸。
常小念大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脚步声靠近。
常小念感受到温暖的大手罩在他的脑袋上,登时心头一暖,心中的恐惧微微消散,随后,那只大手……...
那只大手擦过头发,直接奔去锅盖上,揭开锅盖,飘香十里。
常小念:“………”
屋内灯火再次被点亮,常小念尴尬的不行,从小到大他就怕打雷,每一次打雷都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生怕天上青面獠牙的雷公看见他,手中的锤子一打,自己就嗝屁儿了。
而刚才,常小念害怕地蹲在地上,以为拓跋狰过来是晓得他害怕,想摸他脑袋,安慰安慰。
没想到别人目标是锅里的菜,这就很尴尬了!
他脸微微发红,拓跋狰应该看见了他躲在灶台后面发抖的样子,说:“刚才………我不是怕,屋里的蜡烛被吹灭了,我被石头绊住摔了一跤,呵呵………”
拓跋狰专心吃着菜,理都不理他。
常小念补充道:“真的………”
轰——
耳边炸起惊雷,这次距离离得十分近,仿佛直直地劈在头顶,常小念嗷呜一声,整个人跳起来,抓住拓跋狰的手臂,瑟瑟发抖。
常小念不住喘气,雷声消失,他后怕地朝窗外看了看,没有再打雷的迹象,他呼出一口气,回过头,发现拓跋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常小念这才发现,自己挣抱着别人的手臂,脚都横在男人腿上。
常小念:“呵呵,我其实………”
拓跋狰抬起脚,常小念连忙松开爪子,从男人腿上跳下去,跑回桌对面。
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几声响雷后,十一月终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雨,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像是穿了线的珠子,连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淅淅沥沥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困意。
常小念吃了小半碗饭,便不吃了,就趴在桌子和拓跋狰聊天。
“哎,那天那个人还活着吧?身体好点没有,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常小念说道。
拓跋狰没有理他。
常小念自顾自地说:“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脱巴真?我那天看着你刻的字,你写的蛮好看的,只是我不识字,嘿嘿。”
拓跋狰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常小念坐在桌对面,看着拓跋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粗犷得不行,一口一块鸡肉,碰见有硬骨头的,索性直接咬的稀巴烂,吞下去,没一会,整只鸡都被吃了大半,显然是饿极了。
常小念仔细端详着拓跋狰,才发现后者虽说武功很好,腿也长。
不得不说,这货越看越帅,特耐看,当然,没有小爷帅。
不对,劳资和他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自己居然和他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块吃饭!
常小念摸了摸屁股,转念一想,就拓跋狰的年纪,自己在他面前估计就是一小孩,懒得和自己一般计较,不然估计大手一捏,自己就嘎吱一声,扑腾几下就归天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月光被乌云掩盖,灶台还散着热气,烛火在寒风下微微扭腰,将两人的影子投影在墙上。
常小念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拓跋狰喉结上的那块刀疤,后者大手一握,常小念疼得嗷嗷叫,连忙撤回手,鼓着腮帮子吹。
“你这手劲,好大………”
常小念看了看男人的手,有看了看他的脸,说:“你多少岁了?二十有七?”
拓跋狰比了个九,常小念哦了声:“二十九了啊,好老了,哈哈,那我以后得叫你叔了,你比我大整整大十三岁,我才十六,你好老了,娶媳妇儿了没?”
拓跋狰漠然地点头,复又摇头,常小念:“难不成是个鳏夫?”
拓跋狰抬眼看着他,放下筷子,常小念吓得连忙往后退,生怕他揍自己。
拓跋狰却没有其他动作,常小念这才看见菜没了,他试探性地问:“还要吃吗?”
拓跋狰摇摇头,用手擦了擦嘴起身收拾碗筷,常小念笑了笑,嘿,还挺上道的。
拓跋狰拿着碗筷就着伙食房外的水清洗,常小念蹲在他身边,看着雨,说:“哎,你应该不是兵营里面的人罢?我从来没看见过你,去问大力哥,他们也不晓得兵营里面还有个很会打架的哑巴,还有,你身上蛮臭的,怎么每次都闻着一股汗味啊。”
拓跋狰没有理他,径直洗干净碗,手在常小念灰扑扑的衣袍上擦了擦,继而转身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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