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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青禾！”何黎揉着太阳穴叫道。
曹青禾应声而来，一看何黎这样子就急了：“你头疼又犯了？这都几点了，快我送你回去吧！”
何黎摇摇头：“没事，你那儿收着的药还有没有？给我拿一片顶顶就过去了。可能是昨天打球回了汗有点感冒，一熬夜就有点盯不住。”
曹青禾本来都已经走到了收药的柜子前，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手。何黎的偏头疼是老毛病，这种病既要不了命也断不了根，每每发作起来何黎都吃缓释片。曹青禾总担心药吃多了毕竟不好，所以才将他的药严格管控起来，轻易是不给他的。
“今儿什么事这么要紧啊？非要一晚上弄完不可吗？”
何黎叹了口气：“必须。这个项目已经到肎节儿上了，明天会上要是不把关键问题敲定，你沈老师非活扒了我的皮不可！”
曹青禾再也忍不住了，“沈老师这人嘴硬心软，这会儿就给他发个信息说你病了，他决不会有二话的！”
何黎有些诧异，“你又没怎么和沈老师打交道，你咋这么肯定他会怎么样的？”
曹青禾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答道：“跟在您身边，天天观察这不也观察出来了……内什么，止疼药吃多了不好，您要非得今晚把这活儿赶出来的话，要不我给你冲杯咖啡？”
“也成。辛苦你，再陪我多熬一会儿吧。我争取一个小时之内结束战斗！”
何黎在咖啡提神醒脑的帮助下，终于集中精力看完了报告书。曹青禾开车送他回家的路上，何黎靠在后座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问道：“青禾，你比我大两岁吧？好像也没女朋友？没成家？”
曹青禾顺嘴一答：“嗨，这不先立业后成家嘛，我这啥业也还没立起来，谁跟我啊！”
何黎一乐：“对对对，这是我的锅，这么久了我都不舍得放我们曹总独当一面去做个部门经理啥的。”
曹青禾无奈地一笑，“你每天不涮我两句不算完是吧？”
何黎伸手垫在脑后微微支楞起身子，语气正经了点：“我和你早说过掏心窝子的话，你这个人，有大才，我对你也寄予厚望，你就唯独吃亏在学历上。所以你万别看着别人眼热争一时之长短。让你进修你得好好给我进修，听到没？”
“是是是，皇上有命焉敢不从。”
“滚蛋！”何黎笑骂一声，旋即又叹了口气：“你说是不是干咱们这行的都不好找对象？沈老师那么年轻有为，人也长得精神，也没找。”
曹青禾白眼差点翻上天：“何总，您说这话的时候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不好吗？您自个儿还不够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何苦来找寻我们？”
今天这是何黎第二次听出些不对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他对这方面越来越敏感。“嘿——啥时候你就和沈老师成了‘我们’？怎么着我的心腹要叛逃了？你跟谁一拨儿的？”
曹青禾又一次语塞了。
何黎不知怎么，电光火石之间福至心灵，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突然想起来沈老师和你好像是老乡诶，你俩该不会之前认识吧？”
曹青禾：“……老板，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您迟钝还是敏感。”
何黎眼睛亮了：“还真认识？有这么巧的事儿！”
巧个屁啊！曹青禾在心里咆哮。
“唉，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呗！”何黎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光：“当初就是在沈老师的母校招大学生的时候你投简历应聘咱们公司技术维修工，我只知道你是高中毕业后，又过了几年上的技校，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人，所以我一直没问你从前的事。但是你居然认识沈老师！这我可得好好问问了！”
曹青禾忍不住笑了：“沈荃又不是个怪物，认识他怎么就奇怪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他不光是老乡，准确来说，是发小儿，可以算是世交吧。他从小就是学霸，我从小就是学渣。后来他顺理成章地考学，我就在社会上混摸了几年，反正机缘凑巧都遇上您这位伯乐了呗！您海纳百川，不嫌黄金贵不嫌瓦砾贱的，就都捡回来了。”
何黎正竖起耳朵听呢，连头疼都忘了。曹青禾瞅见一个红灯慢慢停稳，从后视镜里看见何黎那副聚精会神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何总，我开车呢，下回再听我讲那过去的故事好吧？”
何黎也不好强求。他心里其实一直知道曹青禾有些非同寻常的过往，只是他看人不看过去，所以并不爱对自己员工的隐私刨根究底。今天话赶话到这儿了曹青禾都不肯细说，那便没有必要再问了。
见何黎消停了，曹青禾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何黎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加班后的精疲力尽，总想没话找话地聊天，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青禾，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这下曹青禾算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也懒得和他兜圈子，嘴角一勾单刀直入：“何总是有心上人了吧？”
“嗯……其实我至今都不能确定我对对方到底只是欣赏，是朋友之间那种感情，还是那种喜欢。”
“这简单，对男人而言判断是不是喜欢太容易了，就……内什么的时候吧，你会不会幻想对方的模样。”
何黎苦思冥想了一阵，“你说的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那可能多半就是纯洁的友情。”
“……我每每有那种念头时都赶紧打住，因为觉得这样yy他是一种罪孽。”
曹青禾惊呆了，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何总，那您这不是普通的喜欢，这可能是爱。”
“也有可能是道德感……”何黎小声嘀咕了一句。
偏生曹青禾耳尖听到了，赶紧追问：“不是，何总，您喜欢的这小姑娘别不是还未成年吧？”
“成年了。”何黎顿了一下，平静地续道：“但不是小姑娘。”
曹青禾凭借多年老司机的功力稳住了自己把方向盘的手：“……何总你非得在我开车的时候爆这么猛的料吗？你也不怕我不小心把你取向爆出去？”
何黎邪魅一笑：“青禾，你可以啊。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一般的钢铁直男第一反应往往是——不是小姑娘，那是老姑娘了？你是怎么瞬间就get到取向的？”
“……”
何黎总算扳回一城，笑得像只千年老狐狸：“你放心，咱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
一向开车稳如泰山的曹青禾忽然猛加一脚油门，并拒绝回复何黎的任何语音消息。等何黎被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颠得七荤八素，差点没吐出来。
惹谁也别惹司机，真的。作了大死的何黎含泪表示，当事人就是，非常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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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