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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霓虹灯下,是A市车水马龙的壮丽景象,五彩斑斓的路灯装点着晚夏的夜空,然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盛夏的味道。
晚上云染和家人在海底捞席卷了一圈之后,都酒足饭饱地躺在了三室一厅的沙发上,开始一家人看电视。
最近最火的是一部狗血穿越宫斗剧《年元如》,虽然爸爸直呼受不了,但是这个是妈妈蔡晓林最喜欢的作者改变的电视剧,所以他也只能本着家庭好老公的精神,坐在旁边一起吐槽。
云小范在海底捞一口气吃了一盘小馒头,此处正卧在云染的身边小声的打着盹,妹妹带着口水巾,被妈妈抱着一起看电视剧。
云染舒服极了,陷在柔软的沙发上想和弟弟一样幸福地睡过去,然而在看到家中熟悉的每一个物件之时,他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在这个地方发生的惨剧。
云染试探着问:“妈,舅舅和舅妈他们最近有没有联系呀,好久都没见他们了。”
蔡晓林眼睛盯着帅气女主,摇摇头,“你舅舅他们挺好的,最近来过几个电话,小习明年不是要上高中吗?他们听说启灵高中不错,打算让你爸想想办法,把小习也送过去,到时候你们两个好有个照应?”
小习是舅舅的儿子,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有一次他来家里玩,一眼就看中蔡晓林给云染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把价值780块钱的木吉他
云染之前的吉他还是上小学二年级在路边的一个小店子里买的。
那把吉他,云染用了整整六年,换了十几次弦,底面的漆都快被他磨光了,直到有一次,弟弟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小心撞倒了挂在书架上的吉他,那吉他手柄受了巨大的撞击,一下断成了两半。
云染心疼死了,弟弟见他的样子,眼泪汪汪地向云染道歉,抽泣着说他不是故意的。
云染将云小范抱在怀里安慰,说他不怪他,哄了很久才让他止住了泪水,之后蔡晓林发现了屋子里动静,过来摸了摸云染的头,说断了没关系,这样就能趁机买新的。
云染知道当时家里其实并不宽裕,因为他偷听到蔡晓林已经在和爸爸商量,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吉他课给停了,爸爸摇了摇头,这事才不了了之,可是现在连吉他都没了……
云染之后没有再提这件事情,直到他生日的前一天,蔡晓林抱着他看了好几次价格都望而却步的吉他回了家。
“Surprise,喜欢吗?这是爸爸妈妈给的生日礼物哦。”
云染见了吉他,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他蹦蹦跳跳地拿了吉他弹了几个和弦,立马被这动听的声音给感动到了,他觉得眼睛有些湿湿的,抱了一下妈妈表示感谢,蔡晓林摸了摸他的头,就回到厨房准备做饭。
云染生日的那天,舅舅舅妈带着蔡习来家里做客,蔡习不会吉他,但是可能觉得这东西很帅,所以抱住了就不肯撒手。
云染当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兆,舅舅他们都快要走了,蔡习依旧摸着他的吉他不放。
心里急了起来,云染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吉他,要不是碍于长辈的面子,他一定会从蔡习手里抢过吉他。
然而当舅舅们起身说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一句话就让云染气得全身颤抖了起来。
“这吉他看着不错,小习这么喜欢,姐,你就当给孩子一个见面礼。”
“不行。”云染跳了起来,想要抢,但是舅妈一手就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不就是把破吉他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
云染的腰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疼得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然而他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含着痛出来的眼泪道:“这是我的生日礼物,是我妈妈买给我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姐,你怎么不说话,有这么顶撞长辈的吗?”舅舅皱起来眉,用眼神瞪着云染。
蔡晓林把云染拉住,苦笑道:“这吉他小染看上很久了,好不容易买来给他。要不换其他东西,小习反正也不会弹吉他,要了也没用。”
“不会弹难道不会学吗?姐,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想给小习找个兴趣班上了,学吉他不错,正好他也喜欢。”
“他喜欢难道不会自己去买吗?为什么要拿我的。”云染愤愤不平,他想到了因为摔断自己吉他而哭着求他原谅的弟弟,想到了家里拮据仍然要给自己买昂贵吉他的妈妈,他忍着要掉下了的眼泪道,“你们每次来都要拿东西,凭什么?”
舅舅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两步跨过来,扯住了云染的脖子,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我打死你这种兔崽子,我看你还乱说。”
云染脖子被勒得生疼,感觉自己要被掐死了,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蔡志对他这个才上初二的孩子丝毫不手下留情,铁掌一般的手才打了两下,云染的嘴角就被抽出了血。
蔡晓林慌了,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立马伸手去阻止蔡志,将他推了一个踉跄。
“你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云爸爸怎么也没想到蔡志会动手,这个一向饱读诗书的温顺男人此时立马跳上茶几,挡在了自己妻儿的前面。
“你们干什么?”
舅妈扶起了舅舅,撑着腰道:“你们家教不严,还不准我们打了,要我看打得好,这种熊孩子,你不打,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你给我闭嘴。”云赫扶了一下蔡晓林,怒上眉头,他道:“我还说你们怎么今天跑来给小染庆祝生日,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借钱,上个月才给了两千,今天又来,不给借就要拿东西。今天可是小染的生日,这是他的生日礼物,你们就没眼力吗?蔡志,你现在立马把我这几年借给你的钱都还给我,你这样亲戚我交不起。”
蔡志刚才在桌上说干了口水也没有借到钱,现在被云染这样一闹,心里的火气就上了头,两股火气一相加,这才动了手,现在看到一向和和气气的姐夫居然如此硬气,此时心一惊,立马拉下脸来。
“姐夫,你这说什么话呢。我该打,我不是被那些高利贷的逼得急了,心里有气才动了手嘛,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舔着脸靠了过来,顺了顺云赫的背,但是云赫完全不领情,两下甩开他的手。
蔡志弯了眼睛,亲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求饶道:“是我不好,这些年你借了我们家这么多钱,我心里其实都一笔笔记下来了,等挣了钱,一定还你。只不过今天你也知道,我实在手头没钱,不然也不会跑过来投靠姐夫,小染脾气也倔,不就是把吉他吗?小习,把吉他放下。”
蔡习才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势,依旧抱着吉他,舅妈也懂得察言观色,立马拍了他两个巴掌,硬是把吉他抢了放在沙发上。
“姐夫,是我们不好,但我们是亲戚,你再怎么生气,也别说出伤感情的话。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没读过多少书,只知道不听话的孩子要打,你别见怪。”
他们两夫妇陪着笑脸,云赫也不是真绝情的人,于是道:“行了,你们今天先回去吧。”
舅舅舅妈听他没再说要还钱的事情,立马堆着笑脸诶了一声,舅舅还走过来对蔡晓林道:“姐,你也是知道我这臭脾气,我先走了,下次带礼物给小染。”
蔡晓林都要被这弟弟给气吐血了,她冷着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边抱着云染,一边吼道:“你给我滚。”
云染之后发了一场高烧,在床上躺了两天,脸肿得跟包子一样。
迷迷糊糊他听到爸爸和妈妈坐在他床边说话,还听到弟弟用冰冷的小手摸着他的脸问妈妈,“哥哥什么时候醒呀。”
蔡晓林摸了两把眼泪,醒来后的云染见到他的吉他就摆在书架旁边,顿时开心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坐在床边,在清晨弹了一首久石让的致爱丽丝。
在和景风华同居之后,云染把这把充满了记忆的吉他带回到了他们同居的小窝,景风华虽然后来给他买了很多贵得吓人的吉他,但是云染最爱这把充满了父母爱意的生日礼物。
舅舅一家和他们家的关系在这一次的争吵之后变得冷淡起来,往常舅舅每个月会有三五天跑到他们家,在这次事件过后,他们一个月都难得见一次面。
事情至今已经三年多了,云染期间见过蔡习两次,也知道他对自己意见很大。
听说他在学校打架斗殴,还经常逃课泡网吧,不过还好舅舅搬去了B市,他们之间就算是仇大苦深,也不至于真动起手来。
上一世,妈妈没有和云染讲过要把小习送到他们学校的事情,后来小习是在B市上了高中,应该是这事不了了之。
这一世,似乎有了一些改变,景风华和自己的关系没有被他爸爸发现,那么,舅舅舅妈会不会极力让爸爸给小习想办法呢?
云染可不能让舅舅他们一家子真的全家搬到A市,直接祸害他们家。
云染坐到妈妈旁边,他知道妈妈一直对自己被舅舅打的事情心有内疚,此时他软声软气地搂了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妈,我不想和小习在一个学校,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呀。”
蔡晓林揉捏了一下云染的脸蛋,道:“那是你舅舅的想法,我可没同意,小习这孩子随了你舅,不听话不受管。再加上他今年个子长得比你还高,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和他在一个学校。”
云染点点头,他知道蔡晓林是一向宠溺自己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看来小习没有上启灵高中,或许还是有她的作用。
放了心,云染又问,“我们家的公章放哪了?”
爸爸指了指客厅的开放书柜道:“都放保险箱了,怎么想起问公章了?”
云染摇头装傻,心想他必须早些把公章弄到手,千万不能让舅舅他们抢先一步,以他们的名义借高利贷。
云小范翻了个身,云染把他从沙发上抱起,送到了床上。看着他扭动了身体的古怪睡相,云染突然想起,弟弟似乎很早就受到校园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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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风华:回家了,又得对着他哥和他爸,无聊躺床上想老婆……
作者: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