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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公主
李长歌不是个会谈恋爱的公主。这一点从她和李元芳相处了四年却毫无进展可以看出来。她总是在背后默默地为李元芳做事,独自吞下所有的疲倦,甚至约束自身不去做亲密暧昧的事,希望不会困扰李元芳,一点一滴地希望能改变李元芳对她的态度。
可李元芳没有。李长歌一直以为是李元芳一心扑在事业上,并且怪罪自己差点让他离开狄公的身边。因此李长歌才一直弥补,从未因李元芳总是出门很久而抱怨。
但是李元芳失忆了,轻而易举地,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女人就这样能够轻易地成为李元芳身边最亲近的人。
李长歌累了,她努力了四年,从衣食住行到各种政治方便,能做的她都为李元芳做了,为了当年宫里悸动的一眼,她想已经够了。
每次李元芳和狄公出门查案,她都会派人注意,但是不会去干涉,但是这次,卫士带回来的报告让她彻底失去了坚持的能力。所以她才会借着去苏州督查瘟疫的名头,不惊动他人地来到了江南,来结束这让她疲倦的四年。事情顺利得让她的心跳有些难受,但是呼吸却更顺遂了一些。
爱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况且它也不是李长歌的信仰。唐代民风开放,何况李长歌又是青阳公主,即使李长歌与丈夫和离了,想要娶她的人仍然有一大把。
最后的心痛大概是不甘吧。带着这样的想法,李长歌命注意李元芳动向的卫士撤离,便带着人飘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往苏州了。
此番的江南可谓是多事之地,邗沟翻船、扬州百姓被官府欺压,而苏州此时又有了瘟疫的苗头。公主已经命太医直接前往苏州查看病情,自己来扬州办事后边迅速转向苏州。
接近苏州的官道上马车不少,似乎是城中的许多有钱人怕和瘟疫沾上,便都到附近的城镇避一段时间。也正是因此,来往的山贼也越来越多,李长歌并未以公主身份出来办事,但是身边还是有近百个卫士,山贼自然肖想不到她,但是寻常的富庶人家,倒是常有被山贼盯上的。如今官府都在为城中瘟疫焦头烂额,又管不上这儿的事,着实令这些山贼猖獗。
李长歌见到这种情况,也每次都令卫士出手,又命两个卫士押着山贼去往就近的城镇,令县衙处理。这走走停停,行程倒是耽搁不少,但是李长歌毕竟只是督查,即便人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事。
李长歌便在马车中看书,好歹是瘟疫,自己便也临时补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虽然不能有所帮助,至少不显得一问三不知。
刚又是看到不懂之处,只听得外面卫士禀报道:“公主,有山贼攻击后方的马车,卑职等已经将山贼拿下。”
闷在马车里这会,且这医书又难懂得很,李长歌便借此撩起帘子,走出了马车。
宋子鹤立在官道边上,手中执着书卷,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看到那马车帘子后佳人的脸庞时顿住了。
只见那佳人更是兼有风姿,气态安和,忍不住让人亲近。然而看到那女子头上的发髻,便知道是已经出嫁之人,少年内心不由得一丝惋惜,然而还是上前抱拳道:”晚辈宋子鹤,多谢夫人出手相救。“
李长歌听得这带着少年朝气的清朗的声音,不由得仔仔细细向那少年看去,只见那少年身着白袍,面庞俊秀,脸上带着清爽的笑意。
一看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身高倒是已经蹿的极为挺拔,加之那能让所有少女都心生好感的样貌,李长歌不禁心中感慨。
便带着笑意应答道:“不必多礼,这本就是应当做的。”
少年听着李长歌那婉转的声音,心中悸动不已,心思便冲动起来。见李长歌马车要往苏州去,便搭起话来,问道:”夫人,如今苏州城中突发瘟疫,敢问夫人何以前去呢?“
李长歌只当是少年客气才与她搭话,便随口说道:“我与人约了在苏州见面罢了。”
话一出口,便只见少年真诚的眼神撞来,然后那少年说道:“瘟疫乃是极为危险之事,夫人还是小心为上。”
见此,李长歌嗔笑道:“你不也是往苏州而去,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那少年眉眼俊秀,神采飞扬,丰神俊朗,笑道:“晚辈本就是学医之人,此次去苏州,也是希望能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李长歌噗嗤一笑,眉眼中尽是风情,说道:“早有太医去苏州探查了,你这样年轻,还能与太医比不成?”
那少年也不恼,朗声说道:“夫人莫要小看我年轻,我从小学医,如今功力虽然比不上太医,但是也差不到哪儿去,遇上偏、野之病症,晚辈或许比太医还有门道。”
闻此,李长歌倒也还是笑意盈盈,便拿了手上的医书,作势要考问他。少年一看便得知李长歌于医学一窍不通,忍住笑意,便与她好一通解释,把李长歌说的晕头转向才罢休。
李长歌自己也便听不懂,瞅了那少年一眼,冷哼道:“既然你那么有本事,回头到了苏州城,可要与太医好好交流。”
宋子鹤见李长歌马车、穿着具是华贵,心下已经猜测李长歌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妻子,但又是听李长歌提起太医,便想到眼前这位夫人便是奉旨来督查瘟疫治理的青阳公主李长歌,再看这姿容气度,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下更是确定了几分。而这几日在茶馆之中,最常听得的就是青阳公主与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突然和离了。思及此,少年心中更是心思活跃,向李长歌说道:“好啊,到时候夫人可要好好看着晚辈,看看晚辈是否口出狂言戏弄夫人。”
李长歌笑道:“不敢不敢,知道你是个中好手了,你便跟着我们的队伍,回头进城了,我引你去见太医便是了。”
少年心下更是确定,面上欢喜道:“好,晚辈多谢夫人。”
李长歌见他面色欢喜,心情也便欢快几分,便道:”有什么可谢的,若是你真能在瘟疫中帮忙,应当是我谢你呢。罢了,快赶路吧。“说罢便转身上了马车,心中总算轻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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