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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
“小猴子”是佟时那小子给我起的绰号。
用佟时的话来说,我打小瞧着瘦些,脸小偏还是白里透着红的那种,佟时亲切称我的脸像个猴屁股,连带着我也成了他口中的小猴子。
对于佟时的胡说八道我只当他是放屁,试问,这世间哪儿有如此清秀好看的猴子?
佟时的不着调不光表现在言语上,还在行为上得到了充分的延伸,我与他从小到大十四年,他从未像兄弟般搭过我的肩膀,对我除了拉胳膊就是拉手腕,更离谱的还会来拉老子的手????
对此,我颇无奈。
“吆,小猴子,你站在这里作甚?先生都来了,还不准备去学堂?”
听这声音外加这不入耳的绰号,我不抬头都知道此刻站在我身后的人是谁?佟时这小子此时此刻铁定还带着一脸欠揍的笑。
我冷漠回头,白他一眼:“佟时,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有名字。”
“这个我自然知道。”佟时玩世不恭的脸上笑意渐深,他伸手就来捞我的胳膊,“这称呼也只有你我在场的时候才喊,有旁人在我还是喊你名字的。”
他这话倒是实话,“小猴子”这称号他的确只守着我叫,我继续冷脸:“你起开,不用你拉,我自己可以走。”佟时的手捞了个空,我从大柳树下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浮尘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哎!小猴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哎,你等我啊!”
他嗓门儿大,周遭进进出出的学子不由停下步子朝我看过来,我回头睨了佟时一眼,冷着一张脸:“你小子给我住嘴!”
佟时无所谓耸耸肩,瞧着我不像是在开玩笑,立马放软了语气:“好了好了,知道了,杳音,叫你杳音行了吧?”
我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径自走了。
学堂里,宋先生端坐在书案边,手里握着一本诗经。
宋先生而立的年纪,依旧是一副儒雅俊朗的好模样。他将手里的诗经翻了一页,扫了眼满堂学生,声音温和:“今日我们便学这女曰鸡鸣篇。”
佟时生得一副聪明相,有时候却偏爱做一些不怎么聪明的事。他大大方方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得有些狗腿:“先生,今日春。。色正浓,咱们不若一同去流雀亭赏花可好?”
宋先生温润的眸子里腾起一抹不悦,他将戒尺敲在书案上:“佟时,你虽聪慧却从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整日只知玩乐,长此以往,废矣。 ”
佟时歪嘴笑笑,浓眉下机灵的眼睛里尽是讨好:“先生,我成日厮混惯了,左右是改不了了 ,不如先生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我放出去。”佟时冲着宋先生眨眨眼,端的是一幅天真无害相,“如何?”
眼瞅着宋先生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我忍不住拽了拽佟时的额袖口,压着声音好心提醒他:“佟时,你就别找死了。”
对上我的目光,佟时笑得越发开心。隔着宽大的衣袖,他顺势握住我的手腕揉搓一下,顺带着抛了棵秋天的菠菜(秋波)过来:“小猴子,别担心。”
我用力将手抽。。出来,搁劲儿瞪他。
“佟时,出去罚站!”
佟时不怕死又加了句:“先生,其实这件事是杳音提议的。”
想让我背黑锅,怎么能够?
我慌乱摆手,因为着急为自己辩解的话说得语无伦次:“先生……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先生。”佟时冲着宋先生破天荒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先生一向公正严明,是断不会偏袒其他学子的。”他回头朝着众学子扬眉一笑,“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部分人没有答话,有一部分和佟时关系好的站出来替他“助威”:“佟时说得对,先生做事可要一视同仁啊。”
“证人”:“是啊,先生,我今天好像听到杳音和佟时说了什么赏花的事,只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件事。”
我气得一张脸铁青,生生急出一脑门子汗:“先生,不是我。”
宋先生瞧着也颇无奈:“既然有人作证,那杳音就和佟时一起出去罚站吧。”
佟时那厮笑得得意,我恨恨咬碎一口银牙。
暖和的大日头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晒得人发懒。
被人冤枉受罚本来是件很窝火的事,好在我这人凡事看得开。既然躲不过,那边认了。
我站在房檐下,望着池塘里的金鱼愣神。
“在瞧什么瞧得这么出神?”
耳洞里有风吹进去,痒痒的。我愤怒瞪向那厮:“佟时,你又要做什么?!”
佟时那厮靠得很近,我将一抬头蹭到他的鼻尖儿。侧头想要挪开,佟时伸手固住我的脑袋,笑得欠揍:“小猴子,你怎么不理人呐?”
“不想理……唔……”
“是么?”佟时双手用力将我的脸用力一挤,脸上带着坏笑,“你刚才说的我不爱听,再给你次机会,说来听听。”
我自恃有铮铮铁骨,断不会为恶势力所折腰,于是,我瞪着眼咬着牙:“不想……唔……”
脸再次被挤扁,我无奈闭上嘴,看着他不说话。
佟时往我跟前靠了靠,我们本就靠得极近,他这一动薄唇划过我的脸,有些痒,紧接着心跳得有些快。
我下意识就要躲开,佟时一只手勾住我的后腰将我往前一带,额头抵上他的鼻尖,我能感觉到清晰的呼吸声。日光下,他的眼睛很亮,睫毛又浓又长。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佟时,我才发现他居然也算是个美男子。
“佟时,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佟时没心没肺盯着我笑,盯得我面皮发烫,心跳如鼓,“好兄弟之间做这些不可以么?”
他这话问得蹊跷我犹豫着该怎么答,他却径自松开手站到一边,同我拉开一段距离,说的话难得一本正经:“小猴子,说实话,你讨厌我么?”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许多次。
扪心自问,佟时对我不错。
我们两人自小一同长大,他家住在我家对门。
佟时惹了祸被他父亲禁足是我偷偷去给他送饭,巷子口我被人欺负是佟时拿着那把破木剑替我出头,总之,从小到大 ,我们之间都是别人眼中的好兄弟。
可搞不清怎么回事,这两年来佟时不知搭错了哪根筋,总爱对我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对于他的行为我本是极为反感的,但是后来,我竟无比羞耻地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他的触碰 ,非但不排斥还有些渴望。
得知真相的我对此十分苦恼,我们可是两个大男人呐!
男子相交过密,为世人不耻。
我有些怂。
变怂之后我便刻意同佟时保持距离,谁料我退他便进,我保持原地不动他还要在我身上抠出一寸。
心中窃喜之际我这心里更多的是纠结,质疑。
我侧头,望着佟时安静的眉眼,轻轻叹了口气:“佟时,你为什么总爱欺负我?”
佟时抬头看着柳树,声音不大:“欺负你,你才会多看我几眼。”
我沉默半晌,又道:“佟时,你觉得我们两个这样正常么?”
对我的话佟时似乎很震惊,不多时,所有的震惊变作狂喜在他眼中炸开:“小猴子,你……”
“你喜欢我,对么?”自己问出这话,我忍不住咽了口酸水,这话说出来有些扎耳朵。
佟时赶紧站直了身子:“喜欢,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喜欢你。”
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我故作矜持低下头磨着脚尖:“可我们都是男子,这样……不合常理……”
“小猴子……”佟时栖身上前,抓起我的手,眼中有亮光闪烁,“你呢……你喜欢我么……”
我迅速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闷闷的:“还行吧。”
“哈哈哈哈哈!”佟时像个傻子笑起来,他一把揽过我肩头,“两情相悦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适用,不分男女,有什么合常理不合常理的?!”
我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一时没把持住,在他脸上用力吧唧一口,笑得有些狡诈:“既如此,那你便从了我吧,哈哈!”
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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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短篇了,今天来了兴致,晃动我的小短手更一个!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