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火

　　钟离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走的时候在那个放满实验成果的大柜子前面驻足了好一会，盯着那个信号屏蔽器很久。
　　还留下了借口一只。
　　走之前不小心又打烂了程愿家里的一个瓶子，他认为且肯定:一定是这间屋子风水不好。要不然怎么解释这屋子还有主人都是跟他犯冲。
　　最近军委总是收到地方军发来的檄文，奇怪的是里面全是一些空白无一字的。
　　钟离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政方的人总赶也赶不走地黏着他，他想抽身去月星的分部看一看，总没有时间。
　　这些年日子过得和平得很，军方政方忙着勾心斗角不亦乐乎，钟离打上任以来就没有经历过大战，可以说他的父辈他爷爷辈也没有过。
　　历史一旦掩卷就不要再翻开那斑驳的页张，血腥的味道不许蔓延。
　　“大人这份文件您签一下。”西里拿着文件进来。
　　电版的文件可以通过内网传，纸质版的文件还是在沿用，这是最基本见证一个契约的方式，以防哪一天内网被别人劫持那就不太妙了。
　　“大人你吃了吗？都快中午了。”西里等文件的时候问道。
　　“你吃了？”钟离反问。
　　“吃了啊……”西里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哪来时间吃饭？我批这个文件根本没有停过。”
　　“您干活的时候我就在门口支个小椅子吃了，今天的黄焖鸡还有酒酿圆子真好吃。”
　　钟离:“……你走。”不想和你讲话。
　　“不行啊大人你看得太慢了，我得拿了才能走，要不我先去门口玩玩，打个游戏？”
　　钟离:“很好，你这个月不用休假了。”
　　西里一脸莫名奇妙:“为什么？？”
　　“岂有我干活你们休假之理！”
　　“好了拿着文件滚蛋，我也要吃饭了帮我也点个餐。”
　　“我也要黄焖鸡，酒酿圆子。”钟离停顿了一下，斜看了西里一眼，深吸一口气:“红烧肉烤水煮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红烧肉外加两个甜点“”。”
　　西里点点头，应声出去了。
　　出去后西里回想了一下菜名，嗯？好像有点不对。
　　“红烧肉烤水煮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红烧肉外加两个甜点”西里吐槽，“撑不死啊？”
　　西里对着光滑的墙壁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有衣领后，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在西里在苦想怎么让食堂答应钟离那无礼的要求时，钟离自己又悻悻地发了信息过来取消了如此大餐，最后还是吃了今天午餐的标配。
　　其实军委每天有超过一半人在使用便捷美味的营养剂，不会像服用了五谷杂粮后需要排泄，可钟离还有议事处的那帮人还是在坚持吃饭。
　　钟离觉得人生已经如此空虚苦闷，要是该缺少满足胃的美食，真的是人间不值得了。
　　餐送到钟离还没有吃到一半的时候，灯突然全部熄灭了。
　　钟离立刻放下手上的筷子站起来，传信问保卫部的人:“怎么回事？”
　　灯三秒之后立即恢复，钟离立刻打开全体通讯:“大家还好吗，有无人员伤亡？”　　“立刻打开所有的监听监控器，启动防御网，保卫长还有科研负责通讯的人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议事处的各位请立刻到军委各个部门检查。”
　　“若有特殊情况立刻汇报，收到请回复。”
　　钟离的传感器上立刻收到许多不同颜色的信号。
　　钟离脸上已经挂起了严峻的神色，背坐在椅子上挺得很直，嘴唇抿得紧紧的，平时里嬉戏玩笑的样子消失。
　　他再不多看美味一眼，就把饭扔进了回收桶里。
　　钟离喃喃了一句:“有事要发生了吗？”
　　门被推开，钟离的神色又换上了轻松淡定，尽管叫的时候很急很严肃，这种时候却又是从容自若。
　　他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一丝担忧害怕的神色，他是军方的主心骨，如果主心骨都要动摇了，那军方也要散架了。
　　“大家坐吧。”
　　“先汇报一下本部情况。”
　　原来紧张局促的气氛被钟离那么一调和，大家伙也显得不那么着急了，袁培进来后看了四处一眼，确认了钟离的安全后拿着指示板站到了钟离的身后。
　　和技研部一群花白胡子的糟老头不用，保卫处的人都是年轻鲜活的大汉子，钟离曾经也在军队里历练过，保卫处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大汉子胡非说:“大人，并无人员入侵，保卫处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后来下去查看各处都很安全，监控监听打开没有检测到可疑人物。”
　　“好。”确认没有可以人物的入侵，钟离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内网联通着各式各样的设施，电是最紧要的，没有电就就没有了信号。政方和军方各用一处，中心枢纽是在两方之间那条名字奇怪的河——隔河下面，技研的人操控着技术但也只有过去维持的人是知道的。
　　而军方用的那一处，又是和地方军委联通的。
　　技研负责这个的花胡子老头又回答:“军委总部的信号一直没有异样，也许是月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月星的内网又是几个子星内网交汇的点。
　　钟离问”“能查的出是哪里发生的问题吗？”
　　花胡子老头有些惭愧地摇摇头，“技研只能知道检测地球的内网，再远的地方技研手段不够检测不了。”
　　“好，你们先下去吧，实时监管整个军委的情况，一有问题立刻汇报。”军委的部门冗杂且多，办公的地方足有一个园区那么多，只有技研和议事处和司令在一起办公，保卫在进出的大门旁边。
　　“是。”
　　众人走了就还留下袁培，钟离揉了揉眉心，又掰了掰手指的骨节。
　　袁培跟了他那么多年知道只有钟离烦闷的时候会掰骨节，发出“嘎嘣”的声音。
　　袁培:“大人，你还好吗？”
　　经过了那么一小会，钟离却觉得自己现在很渴，拿着杯子仰着头就猛灌，放下杯子用手抹了一下嘴边的水渍。
　　“还行，我们走。”
　　“去哪？”
　　“找程愿。”
　　钟离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找上程愿，因为这几天去程愿家里的次数多了，见到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多了，他竟然相信程愿能克服这个技术难关。
　　放下了前方种种未知的局面，找程愿。
　　他和袁培一到门口那个铃声就响了，程愿穿着家居服出现在面前。
　　“你不去上课的吗？”钟离明知故问。
　　两人一边走程愿一边回答：“这学期没有课。”
　　钟离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也没有管这个地方合不合时宜，他没有向上次那样开门见山：“今天军委总部停电了。”
　　怕程愿听不懂他的意思又解释道:“内网的信号是需要电启动的，停电了足足十几秒。”
　　程愿一双幽深的眼睛直视着他:“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钟离指了指那个柜子:“不要和我打哑谜，我知道你懂我什么意思。”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程愿神色不变:“研究出这些不是我的错。我说过，我不想惹麻烦。”
　　钟离抬高语调:“你知道那意味着失去信号意味着什么吗，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去也许军委就会与地方军失联！”
　　“在人群的生命和自身利益面前你也要无动于衷吗？”
　　钟离一激动，就抓住了程愿的手，程愿看了看但是没有挣开他，就那么由着他握着。
　　“我……”程愿打算说什么，钟离的传感器响了，他就停住了口。
　　传感器其实是钟离手上的一条链子，可以通过脑电波直接打开。
　　每个人都传感器的外观设定都不同，只要本人愿意，可是设定成任何样子任何饰件。
　　传感器发出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大人，月星的信号刚才消失了十几秒，请求指示。”
　　钟离打开由传感器投影出来的视频，视频上也是和钟离一样穿着同样制服的男子，留着个络腮胡，没有表情的时候令别人觉得苦大仇深。
　　“许明庭你不要着急，军委也发生了相同情况，先排查消失源我这里有事待会和你详谈。”
　　程愿听到了许明庭这个名字，才到了这个是月星军委分部的指挥官。
　　原来月星的信号也被劫持了吗？
　　程愿:要帮他吗？
　　程愿脸上露出了犹豫，这违背了他做事片叶不沾身的原则，心底深处的想法不由得他抑制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好。”
　　他说的同时钟离也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程愿说完话脸上还呆滞了几秒，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好，好，好。”钟离欣喜若狂，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抱憾而归的准备，没想到接个讯息程愿就变了。
　　再看看程愿脸上露出的那个小表情，心底的灰霾褪去，换成了红艳艳的小太阳。
　　钟离:程愿啊程愿你这个小表情真的是越看越可爱。
　　程愿一看自己一答应，钟离高兴得就要在原地来个即兴蹦迪了。
　　钟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月星吧。”
　　“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程愿点点头，就要往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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