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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庭院深深,楼台高阁,院子的另一处,在灯光的照射下,景致倒是别有一番风韵,“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在这闹市之中,倒是很少见过如此这般的栖身之所,这栖燕楼背后的金主还真会挑地方。”秦泽边走边摇着头赞许着。
“公子,栖燕楼在我们瑞国西市已经有十几年了,先后换过无数个金主,而这栖燕楼也经过了无数次修缮,到了五年前,这栖燕楼才渐渐以西市第一高楼的名号传遍了整个云阳城。”竹心耐心得与秦泽解释着栖燕楼的来历。
此时,突然在前面的一座假山边上传来了些许的声音,秦泽也顺势停下了脚步。
“你也不过是个浣衣女,还有资格跟我们争林爷的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吓人的模样,要不是姚妈妈可怜你,捡了你回来,你早就死了,告诉你,你别妄想治好你这张吓人的脸了,就算治好了,我们也会将你这张脸皮毁了去!”
秦泽定睛一瞧,却见两个女子正双手叉着腰,指着靠在假山上的一个女子正趾高气昂地说着,月色朦胧,灯光黯淡,只有几个影子,使得他们并不曾看清发生争执的到底是谁,秦泽只是摇头,看来,自己是不知不觉走进了别人的争架之中了。
秦泽冷笑一声,正要离去,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她的语气中似乎并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坚韧,“怕是二位姐姐今日在林爷那里吃了亏才会来找我的麻烦的吧?”
青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心虚,“别以为有那么点小聪明就能够对我们指手画脚?告诉你,就凭你这么点本事,替我们提鞋都不配!”
“月夕无能,恐怕不能为青梅姐姐提鞋了,露水姐姐,你也别太伤心,青梅姐姐走后,楼中也有很多姑娘巴巴得要和你成为姐妹呢。”月夕一脸无邪,不慌不忙地说着。
露水听罢,一脸不可思议得看向青梅,“青梅?是真的吗?你当真要走?”
青梅急忙摇头,“露水姐姐,你别听她胡说!”
“青梅姐姐最近出门很勤,回来时,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墨兰花香,墨兰花是一种特别的花,它有一种独有的香味,整个云阳城,曾经也只是有过一株,如今也只有这味道被保留下来,如此珍贵的气味居然会在青梅姐姐身上闻到,露水姐姐,此间如何不是很明朗了吗?这墨兰花香的特别之处便是香味持久至半月才会消散,露水姐姐若是不信,上前仔细闻闻便一清二楚了。”
“那有什么?我只不过去见了一个客人,这香味只不过是从他身上传给我的罢了。”青梅别过脸去。
月夕低声一笑,“这香味的确可以是从客人身上传的,那青梅姐姐腰间的香囊也做不了假吧,我曾经听姐妹们提起过,青梅姐姐腰间有一个香囊,是你进楼之前亲手秀的,这是给你未来夫君的定情之物,青梅姐姐可是日日都仿佛宝贝似的带在身边,可是如今,这香囊却不知怎地就不翼而飞了呢?露水姐姐,你二人在这栖燕楼可得罪过不少的姐妹,若是青梅姐姐一下子就走了,那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太安生了吧。”
露水听罢,眼中突然冒起怒火,狠狠推了青梅一把,“好你个小贱人!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竟一点都不顾,不说一声就想要走吗!”
“姐姐我求求你,千万别去说,若是让妈妈知道了,她定会打死我不可,我与李公子着实是情投意合,我此生非他不嫁,他也说过要为我赎身,求姐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青梅说着,竟哭着跪了下来。
毕竟是多年的姐妹,露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甩甩袖子,冷哼一声,向听燕楼走去。
见露水离去,青梅便止住了眼泪,恶狠狠地盯着月夕,“你个贱婢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等着瞧吧!”说着,她也起身,也往听燕楼走去。
二人皆离去,月夕却对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自由的确是一个让人奢望的奢侈品。
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假山那里起身,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拾起地上的一个木盆,往更深的庭院走去。秦泽站在不远处的花丛边,喃喃道,“心思倒是缜密。”
“公子?你说什么?”竹心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秦泽收好折扇,对着深幽的院子叹了口气,无奈摇头,“看来这个栖燕楼的水越搅越深了。”
一道黑影从夜空中划过,雁过无痕,却留下了淡淡的酒香,一个小小的阁楼上,微弱的灯光从里面反衬了出来,一抹倩影优雅得坐在了窗口,手中似乎在上药。
那身影瞬间一个转身,从那扇并未曾关紧的窗飞了进去,犹如蜻蜓点水般落定,转而又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你受伤了?”沈彧连忙拿过她手中的药,轻轻地敷在了她的手上。原本是一双如葱般的纤纤玉手,却在这简陋的浣衣间中糟蹋了,指间的茧加上天气寒冷而引起的冻疮,使得她的手上红斑点点,而今日却不知被什么划破了,鲜血竟一刻也不停留得涌出。
月夕只是任凭沈彧摆弄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也就这样了,就像她那半张被毁掉的脸一般,毁了就是毁了。
“嘶……”因为痛,月夕只能够紧皱着眉头,轻轻地发出声音,沈彧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道,“你又何必如此拼命?”
月夕脸上一抹不温不火的微笑,不语。
沈彧轻叹,换了个角度,双手枕着头,故作潇洒道,“若是如此,我倒是情愿那时你不曾救过我,恐怕如今我早就在奈何桥上和我的兄弟们把酒言欢了呢!”
“你迷茫过吗?”月夕捏起了一根竹签,拨动着烛火。
整个房间也随着月夕的动作而变得亮堂了起来,沈彧习惯性得拿出别在腰间的酒,喝了一口,满屋子皆是酒气,“谁不曾迷茫过?”
月夕笑而不语,继续拨弄着手中的竹签,沈彧道,“你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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