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7章:皇室联姻(二)
妖历元祺二百六十三年,即妖界盛会同年十一月初一,狐族小殿下狐裳容与鹤族四皇子乙文善联姻,轰动妖界。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地……”
狐裳容坐在梳妆铜镜前,宫里最稳重的嬷嬷一边为她梳头,一边用慈祥的声音念叨。
狐裳容弯了嘴角。
原来这就是出嫁么。
那就高兴一点吧。
到了吉时,央梨进来通报,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同样是红衣似火,盛会上的裳容悲凄妖冶,美得惊心动魄;而如今身着嫁衣……
点绛唇,桃花妆;花钿璀璨,黛眉如画。
头戴九翚四凤式凤冠,缨络垂旒;身披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风华绝代。
一颦一笑,举手抬足,美得雍容华贵。
狐裳容微微侧头看见央梨,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几步,发髻间一支镶金红宝石步摇随着莲步熠熠生辉,绝美的裙裾在身后曳开,她展开双臂,轻启朱唇:“央梨……我这样子,好看吗?”
她微微扬唇,声音很轻很轻,缥缈如云。
“好看……好看!公主殿下倾国倾城!”央梨不知为何眼眶一红,声音也跟着发颤,只是拼命地点头。
狐裳容笑得温婉,自己拿过盖头披上:“吉时到了……走吧。”
一步,两步。
走过东西六宫,向狐帝、狐后、师父行告别礼。
三步,四步。
坐上大红花轿,以金蹄白鬃马为驾乘云飞往鹤族。
狐裳容悄悄掀起一角窗帐,云雾下面是万里锦绣江山,宫闱府邸,集市闹街,亭台楼阁,小巷胡同……一派安居乐业、万物繁荣之象。
从狐宫到鹤族,只要是出嫁队伍会经过的地方,一路上都铺满了红色的绫罗绸缎,皆有漫天鲜艳似火的凤凰花瓣纷飞飘落,可谓是十里红妆。
“普天同庆么。”狐裳容喃喃一声,将窗帐放下。
出嫁队伍降落到鹤族的四皇子府前,似有脚步声传来,随后狐裳容听见众人拜见的声音:“参见四皇子。”
“免礼。”乙文善的声音听着很高兴,静了几秒,花轿前的帘子被人掀开了,忽然有光透进来,狐裳容眯了眯眼。
乙文善将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来。”
她沉默了一瞬,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十指相扣。
乙文善扶着狐裳容下了花轿,央梨走上前,托起狐裳容身后曳地的裙摆,只听一位身着华服的老妇人说道:“两位殿下,鹤族的王上和王后已经在大堂内等候着了,你们需从府门前三步一叩首,一直拜到堂内。”
狐裳容皱了皱眉,身侧的乙文善也语气颇为不善:“本殿下从未听说,拜堂需要如此。”
那老妇人板着张脸严肃地说:“这是王上的口谕,还请殿下遵旨。”
怕是……因为自己的苛刻条件而趁机报复吧。狐裳容心里想着,只是乙文善着实被拖累了。
乙文善和她相扣的那只手紧了紧,狐裳容听见他在她的耳畔问:“裳容,可受得住?”
“无妨。”
“那便请开始拜吧。”老妇人道。
狐裳容没想到皇子府的门口到大堂的路这么长,头上的首饰又重得厉害,即使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她的前额还是冒出了汗,膝盖也隐隐作痛。
此时已是下午,隔着盖头,也不知道路还有多长。
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跪下,俯身叩首。
央梨在狐裳容身后也跟着跪拜,眸中担忧的神色愈重。
裳容那一身霞帔层层叠叠,款式复杂,本就不方便叩拜,这三步一叩首都要将近两刻钟了,不知道裳容还能不能坚持住。
她们才刚进门,这鹤族的人就开始刁难,真是不可理喻!
再次起身时,狐裳容忽然一阵晕眩,连忙稳住身子,不想还是被乙文善察觉了,他转身将她抱起来,大步朝堂内走去,脸上愠色渐显。
他自然知道父王刁难裳容的原因,只不过这是他们父辈的事,为何要迁怒于裳容?
堂内的乙文昭看见不远处怀中抱着狐裳容走来的身影,气得一拍座椅扶手:“这个逆子!”
乙文昭的王后秦氏性情温和,叹了一声劝道:“罢了,鹤族与狐族交好,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刁难狐族的公主,她日后是善儿的皇子妃,关系闹僵了总不好。”
乙文昭这才神色稍缓,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央梨看见乙文善将自家的小殿下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原本对乙文家族的嫌弃少了几分。
这个鹤族四殿下看着还勉强顺眼。
狐裳容的耳畔是乙文善有力而急速的心跳,不禁心情复杂。
乙文善或许是心疼她,但这样……不是让鹤族的王上,她未来的公公难堪了吗?
这是帮她还是害她啊。狐裳容无奈地习惯性想要揉揉眉心,只是现在窝在乙文善的怀里,衣袖太宽大,又披着盖头,难以动弹,只好作罢。
到了大堂,拜见鹤族的王上和王后,乙文善被留下谈话,狐裳容由央梨扶着去了乙文善住的文霖院。
文霖院,雅铃轩。
狐裳容一时面色有些古怪,这未免也太过凑巧。
应该是她多想了。
按照鹤族的习俗,宴请宾客是在成亲后一天,此时文霖院里静悄悄的,央梨又不能留在房中,只有狐裳容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中央。
她其实很想先摘了这一头的首饰,但乙文善在大堂时低声嘱咐了她一句,语气极为郑重:盖头一定、一定要他亲自来掀。
罢了,就随他吧。
虽然脖颈酸疼。
不知等了多久,狐裳容饥肠辘辘,衣袖轻摆,发现身旁铺了许多枣和花生之类,犹豫了一下下,直接用涂着丹蔻的手指拿过,将就着吃了许多。
腹中垫了东西,狐裳容心情好了一点,只是困意浓浓。
想到为了梳妆,自己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成亲了,掀盖头这种极具象征意义的事情还是让乙文善如愿吧。
毕竟……
这么想着,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继续端坐好。
乙文昭一直不肯让乙文善离开,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夜幕低垂,才摆摆手说,善儿,去看看你的皇子妃吧。
乙文善此刻已是焦灼万分,连忙赶到文霖院,推开房门,便看见狐裳容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盖头没有掀。
乙文善心中触动,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扶起狐裳容,将红盖头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睡着时的神色宁静而柔和,没有平日里的疏离和冷漠。
“裳容……”他轻轻唤了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和无奈,“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你居然睡着了……”
狐裳容靠在他的怀里,乙文善温柔地将她头上繁重的配饰摘了,忽然看见她的膝上放着一些果壳,再看看床上莫名少了许多的花生和枣,不禁觉得好笑,仔细拾去,又为狐裳容把厚重的层层霞帔脱下。
“你干什么?”狐裳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窝在乙文善怀里,那厮正把手放在她衣衫的系带上,睡意全无,连忙侧开身子,警惕地问。
乙文善眼波流转,慵懒地笑道:“大婚之日,自然是要和爱妃行周公之礼了。”
狐裳容脸颊绯红,又羞又恼:“乙文善,你不要太放肆!”
乙文善的眸子灿如星辰:“裳容,你现在应该叫我夫君。”
“你别忘了,我当初在狐宫的御花园警告过你。”狐裳容冷笑一声,“我嫁给你,但我和你绝对不会发生关系。而你明明答应了。”
“是啊,我答应了。”乙文善眉眼含笑,“绝对不会毁了你的清白,即使我们是夫、妻。”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狐裳容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乙文善说道:
“但没有答应过,不可以抱着你睡觉。”
“你!”
“你总不想让妖界众人知道我们大婚第一日就分房睡吧。”乙文善有些委屈地说。
狐裳容面色平静:“行,行。我睡地上,可以了吧?”
“秋天晚上你容易着凉,为夫舍不得。”
“那你睡地上!”
“爱妃肯定会心疼的。”
“我不心疼!”
“裳容……”
“别这么叫我!”
乙文善心情颇好地和狐裳容拌嘴:“我们好歹是新婚燕尔,为什么不可以同床共枕?”
“对,我们是新婚燕尔,所以从今往后我要在众人面前装作和你伉俪情深,我忍;但是在私底下,你绝对别想占到我一分便宜!”
“明明是你占为夫便宜!”乙文善将脸凑到狐裳容面前。
“我……”狐裳容被乙文善挑拨得大动肝火,恨不得冲他那张俊秀的脸就是一拳。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果然没成。
乙文善将她的拳头包在自己的手掌里,笑意盈盈地说:“莫生气,莫生气,为夫还要靠这张脸讨裳容欢喜呢。”
狐裳容甩开手,想要站起身踹他一脚,却因为坐久了腿麻得厉害,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无耻!”
乙文善看着狐裳容那张平常冷冰冰的面瘫脸难得因为生气红扑扑的,添了几分明丽生动,不禁笑声朗朗:“好了好了,我不逗你。”
他唤了丫鬟拿来一盆加了花瓣和香料的温水,亲自端着站在狐裳容面前。
狐裳容郁闷自己不能起身,只好坐着洗去脸上的妆。
“怎么,很惊讶吗?”狐裳容用毛巾擦着脸,见乙文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客气地冷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原本的相貌。”
乙文善看着狐裳容那略显悲愤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好笑,将水盆放在一边。
“以枕为隔如何?”他温柔地将狐裳容抱到床的内侧,将一个瓷枕放在两人中间,“我承诺,绝不碰你。”
“谁信你!”狐裳容郁闷地说,揉着自己的腿。
“明日宴请宾客,到时候要委屈你……演戏了。”乙文善缓声道,眸色暗沉。
狐裳容默不作声。
乙文善将灯芯剪了,脱下外袍,柔声道:“睡吧。”
插入书签
诸位晚好~
今天更新早了一丢丢,嗯哼,狐裳容和乙文殿下已经完婚啦(修改了好几次,还是觉得婚礼写残了)
明天开始就是“现在有多甜,以后就有多虐,糖里混着玻璃渣”的节奏,诸位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打死作者……
到时候作者会特别善良地高虐预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