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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子
大郎站在他的面前,却连说话都不敢放大声。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曾经和母亲一起去那位大人的神社时,不经意间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一样。
哪怕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低下头。
虽然后来母亲抱着还小的他说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但那种仿佛在仰望神灵的感觉却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里。
亲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不由似乎回到了那时候,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水。
现在的他就像是曾经的孩子一样,但是这次,没有母亲陪在他的身边,而他,终究是长大了。
他慢慢地矮下身子,跪在地面上,额头贴上交叠的手背。
他没有去看上面人的神情,只是用真诚的语气说明了他的来意。
“父亲大人现在命悬一线,作为家里的长男,我恳求您可以去看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动作会不会让这个人动容,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直到这次父亲倒下了,他才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作为长男所应该肩负的责任。
母亲的身体不好,弟弟的年纪到底还小,性格还不够沉稳。
这样的家,如果没有了父亲,他真的能够把它扛在身上,做到像父亲一样好吗?
他心里清楚,自己到底是不如父亲的。
至少现在,他还不行。
他身后的村民都有些呆住了,他们看着那个伏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那是大郎。
平日里,他们虽然嘴上夸赞,但心里却都认为大郎的心胸不够宽广,比不上老村长。
但现在,眼前的大郎竟然能够为了自己的父亲做到了如此地步,这不禁让他们都有些欣慰感慨,这孩子,是长大了啊。
他们也不迟疑,既然这是大郎的决定,而且为了那个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这一回,是他们应该的。
旁边的旅店老板都被他们的举动吓醒了,他看看跪了一地的人,再看看那个似乎还淡定地发呆的人,不由额头冒汗。
可是眼看天就要亮了,他也不能让人就这样占地方吧?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措辞来劝劝那人,那个人就先发声了。
他的嘴角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因为在唇上涂了上翘的妆容才看起来像在笑,但他的声音却始终是平淡且缓慢的。
“在下,真的,只是一个卖药的啊”
“不过,如果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在下也会很乐意的。”
这,这是答应了?
大郎还有些回不过神,他仰起头,呆呆地看着那个人,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身后的村民却先反应了过来。
他们都有些喜不自禁,虽然答应了二郎,他们也确实有心帮忙,但当大郎来拜托他们的时候,听到他说的寻人计划,哪怕他们不说,但心里到底有些没底。
老村长的病寄托在一个只知道相貌的人身上,在短时间内要找到一个陌生人并成功说服对方帮忙。
这样的任务让不少人根本就没抱希望,只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老村长尽一份心。
所以,当这件事如此简单就完成的时候,他们才那么激动。
毕竟当你满怀希望去做一件事做到了,和完全不抱希望去做一件事而它成功了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前者更多的是一种成就感,而后者,却是完完全全的喜悦了。
他们看到大郎还跪着,连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大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贯憨厚的面容这会儿看着就像是直接傻了一样。
但他顾不得别人如何看他,急忙按下脸上有些夸张的表情,向着那人感激地深深鞠了一躬。
直起身子,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药郎是否要和他们一起回去,还是有要事要去做。
卖药郎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们先走即可,自己之后会赶到。
这一桩事了,让所有人都有些兴奋,他们也不多问,再三表示感谢后离开了。
旁边一直看着的旅店老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真是有够天真的乡下人,要是你们走了,人家突然反悔,可怎么办哦?”
卖药郎自是不会轻易反悔,只是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笑了?
那老板有些奇怪地愣了愣,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他走到门口往远处张望,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等到回来坐下,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个人,他他他,没给钱啊!
可是现在追也来不及了,他气得涨红了脸。
本来他们这偏僻的旅店就没什么人会光顾,好不容易来了客人,还只是点了茶水。
结果现在就连茶水钱都没了?
气过了,他有些恨恨地想,最好那卖药的乖乖去给人家治病,要不然,下次,他就别想进来!
天已经彻底亮了,村长家里,二郎早早地就去田地劳作了,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可以下地干活,而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他们一家明年还要吃饭呢,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和大哥一起出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另一个就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一个卧床的父亲和一个重伤的小姑娘,放他们独自在家也太让人担心了些。
田地今天估计只有女人和孩子了,他也要快点做完自家的,好去帮帮他们才好啊。
二郎一边想,一边离开了家门。
身后,早就起来的老妇人已经打理干净了自己和两个没有意识的人,这会儿正在灶房准备吃食。
没有人会注意,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二月的屋子里,被一目连留下来的鲤鱼旗,正随风飘扬。
凡人所看不见的一波波金色的灵力持续不断地荡漾开来,蔓延出村长家,覆盖了整个村子。
二郎一路出了村子,远远地就看到有一堆村民正围着木屋。
因为隔得有些远,他也看得不是特别真切。
直到近些,他才发现木屋整个坍塌了,看得出来,是被火焰烧成这样的。
只是不清楚,是因为不小心走火,还是被人放火烧的。
二郎承认,当他看到的时候,心里的一口恶气一下子就放了出来。
昨天他从佐藤大郎的口中得知是因为这些人,父亲才倒下的时候,气得脸都涨红了。
即使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只要想想那时候家里就父亲和一个重伤的小姑娘,而对面是一群危险的逃荒者,会发生什么事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如果不是佐藤大郎突然出现,是不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父亲的尸体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出现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但他知道,父亲不会希望他背上人命去牢狱的。
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
可是现在,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报仇呢,他们就已经死了?
哈,到底是恶人做多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活该!
最后二郎到底还是上前了,有村民看到他,就自发地说明了情况。
“第一个看到的是我,我一来就是这样了。”这是一个快要五十岁的老人。
“还有我,我是跟着老爷爷出村的,就走在他后面。”
二郎沉吟了一会,才道:“先别说别的了,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救这些人,但想想如果还有人活着,却因为他们没有及时查看而死亡。
这和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死在他面前有什么区别?
村民们这才行动起来,他们一起合力把烧焦断裂的木头移开,露出下面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直到现在,他们才有些隐约地感觉出昨天的火到底有多大。
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还有人存活下来?
果然,只要是下面埋的,都死了。
村民们看着遍地的焦尸,都有些头皮发麻,心里发冷。
这是人类对死亡最直接的恐惧。
最后还是有个老人提议把他们埋了,众人才行动起来。
在二郎心里,这件事就这样连同那些被埋起来的尸体一样结束了。
但对于村民们来说,却并没有结束。
“你说,他们是不是触怒了神灵,所以才…”
“嘘嘘,那话能乱说嘛?”
“可是,要不然我们怎么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这倒也是,总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听到吧?也太奇怪了点。”
“对吧?”
有人听到了,又悄悄和别的人说,不过一早上,这种言论就已经像是真相一样传遍了整个村庄。
卖药郎到的时候,太阳刚刚升到人们的头顶。
他并没有进村,只是静静地立在那个被烧毁的木屋前。
他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衫,脸上画着妖艳的妆容,身后背着有些奇怪的药箱,就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但他却完全不在意,只是看着手中颤抖的退魔剑自言自语。
“物怪…吗?”
“要不要管呢?”
最终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看了看不远处被金色灵力笼罩的村庄,又抬头看向村庄后的山林。
那里,是风神的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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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今天又刷了药郎的番。
啊~,好帅,好美~,跪舔我老公的盛世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