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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物理学家（七）
又是一个利落的过弯刹车，景博推开车门，对坐在驾驶位的徐小丽说道：“刹车技能没有问题，如果想让结论更有说服力的话，我们就多记录几组数据。”
“好。”听到景教授的结论，徐小丽重新驱动车子。
看到空旷路口上摆满的模拟驾驶设备，操控着摄影机的付宇翔感叹道：“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徐小丽会喜欢上景博教授了。”
顾佳雪悠闲地站在一旁说道：“毕竟，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我想，这对你而言，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付宇翔耸耸肩：“可惜，我的人生信条恰好是‘认真你就输了’。这两天，有时我会在想，对徐小丽而言，没有和景教授谈上一场恋爱，会不会也是一种遗憾？”
“我们永远没有办法以我们的立场对男女主角作出任何评判，但我可以告诉你，爱情规划司是通过种种复杂模型筛选出攻略对象的，基本上，只要我们攻略成功，她们就会比在原先的世界要过得更加顺遂。对我们而言，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适应这个游戏规则，然后热爱它。”
车子的拐弯地点摆满了量尺，天色也在一次次的试验中趋于黑暗。终于，在又一次试验之后，景博挥手叫停：“我想数据已经足够了，一会儿再做第二个试验。”
顾佳雪和付宇翔也凑上前去。
徐小丽喜形于色：“这次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答应你的事，我当然要帮你做到，”景博困倦地打了个呵欠，而后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
徐小丽慌忙摆手：“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才对，我才知道你两个晚上没睡，深夜还要帮我试车。”
顾佳雪上前说道：“你们两个，不要互相抱歉了，今天到此为止，付宇翔在这里收拾设备，再送徐小丽回家；我现在送景教授回家，明天再继续试验，好不好？”
付宇翔点头：“没问题。”又转向徐小丽说道，“明天我先把第一阶段的数据交给律师，只有休息好，大家才能有充沛的精力来帮你二哥。”
徐小丽点头：“真的谢谢你们了，这么晚还来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徐小丽看着飞驰而去的汽车背影，怅然地轻叹一声，她转过身看到，已然将所有设备高效率地打包完毕的付宇翔笑容清朗明亮。有种温暖的感觉从徐小丽的心头蔓延开来，不像台风过境，面对惊涛骇浪时的波涛汹涌，但却像被温柔浪花舔|舐的浅滩那样，落满了飞鸟。
车厢里，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等待绿灯亮起的时刻，顾佳雪转头看到副驾驶位的景博已经睡熟。
导航显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抵达目的地。
绿灯亮起，顾佳雪转动方向盘，行入另一个方向，她果断地关闭了不断提示错误的导航器。
正如顾佳雪对付宇翔所说，她会在每一次的攻略任务中全心投入，故而，那些攻略对象的优点在她眼中会变的格外耀眼。但即使不是处于这样的视角，景博依然是一个值得崇拜和爱恋的人，他没有玩世不恭、或是戴上了种种需要被看破的面具，他的所有优点都坦坦荡荡、一览无余。仿佛自己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容易被这样简单纯粹又出类拔萃的人打动。
想到这里，顾佳雪摇头失笑，某个记忆中的面孔刚要闪现，就被脑海中鸣笛的警铃声驱逐出境。她大概是被付宇翔传染了，才会有这种早该被消磨在时光镜像里的感慨。
青马大桥灯光璀璨，海上游轮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夜市的喧闹声隔着玻璃拍打，人群和风景走马观花。
天色已明，景博困倦地挡住眼睛，再慢慢睁开。听到了身旁动静的顾佳雪将车停靠在路边。
“你……开了一夜？为什么你不叫醒我呢？”景博惊讶地问道。
顾佳雪回答：“看你睡得太熟了，没忍心叫醒你。”
景博默然。而后，他定定地看着顾佳雪，眼神充满温度，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不过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请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一封请柬。”
景博跑向后备箱处，他气息凌乱地翻找，动作却严格遵循贵族礼仪，而后，他将请柬郑重地递给顾佳雪。
顾佳雪翻开内页，“慈善欢迎酒会？”
“是我父亲的一位朋友要在这周末举办金婚纪念的酒会，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参加吗？”景博向来温润平和的声音里，沾染着明了的期待和隐晦的忐忑。
顾佳雪充满笑意的眼睛望向景博的眼中，她完全明白对于贵族而言，邀请女伴参加舞会具有怎样的背后含义：“当然，我会提前好好准备。”
雀跃的烟花在景博心中燃起，他情不自禁地握住顾佳雪的手，而后又失措地放开。电话铃声响起，惊飞满车厢的静谧与心动，景博接起电话：“好，我会马上回学校。”
顾佳雪重新驱动汽车，她听到景博放下电话说：“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学校了。”
顾佳雪愉快回答：“没关系，这是我的荣幸。”
景博好奇地说：“你一向精力这样充沛吗？我连续两晚没睡觉，就感觉已经抵达极限了。”
“你对苯氨基丙酸那样有研究，没有研究过，它和肾上腺素存在某种激发关系吗？”顾佳雪笑意更浓，“我不是对谁都这样任劳任怨、精力充沛的。”
景博脸颊微红，只能词穷地说道：“我想，你的提议，可以作为我年底的研究课题。”
“好的，教授，我愿意充当你的试验对象。”
……
“Pro教授，麻烦你快点告诉我，你的第二个试验结果究竟怎么样了……”徐国良拉着景教授的手不停说道，徐小丽在一旁有些尴尬地扯着二哥。
景博回答道：“良哥，根据我的试验，你的私家车很有可能撞了前面的车两次。”
国良一听便十分着急地质问道：“怎么会这样？Pro教授，我当时真的有停下来，顶多撞一下，怎么会撞两下呢？你的试验一定是错的！”
徐小丽严厉地制止道：“二哥，别这么冲动好不好？！景教授，不好意思。”
景博安抚地拍了拍国良的肩膀：“良哥，不用担心，看完了试验你就会明白。”
付宇翔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只在顾佳雪隐含警告意味的眼神示意下，才稍稍有所收敛。
景博走到实验台前，指着模型对众人示意，而后开启了实验装置。
经过影像放大之后，顾佳雪看到在倒带的放大影像之中，模拟徐国良私家车的车子，的确撞向了前方车子两次，“所以，是由于后面车子没来得及刹车，导致徐国良车子产生了惯性，再次撞向了前方的车子。”
景博点头：“没错。”
“这下没问题了，”付宇翔拿出电话，“我现在通知律师，我想，良哥，你可以很快摆脱困扰了。”
徐小丽开心地呼出一口气，与二哥搂在一起，而后，感激地说：“景教授，真的太感谢你了。”
“没关系，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景博并不居功。
徐小丽目光看向正在打电话的付宇翔，而后，目光滑向顾佳雪，徐小丽的嘴角牵扯出弧度，她看到顾佳雪笑意吟吟，目光清澈坦荡。
……
卧室门被刷地一声拉开，二哥大喇喇地走了进来：“怎么样小妹，选好感谢Pro教授的餐厅了吗？”
徐小丽困扰地挠挠头发：“这家是全港唯一一家吃大溪地菜的餐厅，怎么样？”
国良质疑道：“大溪地菜？要是吃烧蜥蜴、炸蚯蚓岂不是吓死人了，要不要看看这家意大利餐厅？很多人推荐，有五颗星！”
徐小丽接过杂志：“满分是十颗星啊！”
国良躺在床上长叹一声：“都说做人难，请人吃饭也这么难！”
徐小丽说道：“我们干脆缩小范围，这期米其林有美食指南，随便选一家，我想没问题的！”
国良坐起：“也好啊，小妹，都交给你了！”
“喂喂喂……”没能阻拦国良逃走的脚步的徐小丽无语地撇撇嘴，她转而想到，去那么高级的餐厅，自己和二哥最好提前准备一下穿着才不会失礼吧……
将牛排细致切为等分小块，入口之后，付宇翔不禁赞叹：“一尝就知道是上等和牛，今天这么隆重，你找我有什么事？”
顾佳雪回答：“只是循例问下任务进度而已。”
付宇翔耸耸肩：“好吧，我现在也已经习惯了无时无刻向你汇报了。徐小丽刚刚打来电话，约我周日去Caprice，说是为了之前她二哥的事情答谢我。”
“Caprice？”顾佳雪微微皱眉，“这是周日景博要参加的纪念酒会的举办地点。”
“怪不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失落，大概是景教授失约了。所以呢？”看出顾佳雪的想法，付宇翔说道：“如果我建议更换地点，会显得很奇怪。”
顾佳雪默然。
付宇翔继续说道：“而且，让她认清自己和景教授的不同之处，不是更有利于我们提早完成任务吗？”付宇翔放下手中的餐具，凑近顾佳雪研究着她的表情，“其实，你也并不是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理智和洒脱，对不对？”
没有理会付宇翔的询问，顾佳雪拿起饮品：“总之，徐小丽才是我们任务的攻略对象，你记住要好好陪伴她，不要让她太失落或太伤心。”
付宇翔吹了一声口哨：“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顾佳雪扯扯嘴角，听他这样一口答应，她反而不敢太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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