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帝权将[重生]

作者:步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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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元宵佳节


      第七章

      次日议事,顾缜准了对马族的援助,把这事交给了户部负责。

      秦尚书本就对着紧锣密鼓筹办起来的封禅大典账册欲哭无泪,这下又多了个援助马族,心里十分难受,看谁都像是欠了自己几百万两的样子,有从管家婆向晚|娘脸发展的趋势。

      为了安抚秦俭尚书,也是存了私心,顾缜借机玩笑似的说:“今年元宵,宫中就不举办宴请了,节省开支,也安安秦尚书的心,让他好好过一个元宵。”

      群臣哄然大笑,连称陛下圣明。秦尚书能省钱就开心,在满殿笑声中镇定自若,还给顾缜谢了恩。

      临近元宵,十日假期在即,大臣们都赶紧把手上的事该奏的奏、该议的议,免得拖到了节后。

      于是这一阵,顾缜每日上朝都要面对大量冗杂的事务,他却似乎每一件都做过功课,都能说出有何先例,或是先例与现状不适用的具体原因,处理得得心应手。其实他重生前,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帝王已是做得不错了,如今是已经在位二十年的顾缜,自然就获得了更多赞誉。

      文谨礼只当他是每日发奋勤学,却不知顾岚来了以后,顾缜天天带着他跟谢九渊商议元宵节该怎么过,一副其乐融融过日子的模样。

      元宵放假的前一日,两个迟到的朝贺团终于风尘仆仆地进了京,赶在元宵节前觐见,献上礼物与新春祝贺。这两个朝贺团,一个是倭人,一个是苗人。

      偏偏是这两个朝贺团遇上了,不要闹出什么事才好。

      顾缜握紧了王座的龙头扶手,面不改色,命道:“宣。”

      两个朝贺团入得殿内,倭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献上了丰盛的礼物,还用官话说了朝贺之语;苗人却似乎心有不忿,还是空着手来的,咋看之下,似乎是倭人更为心诚。

      顾缜应付完倭人,转向苗人,问:“你们可是有什么难处。”

      “陛下,我们的苗寨在黔西,我是苗人王,卜羲朵。”这个自称苗人王的年轻人比顾缜大不了几岁,长得很好,官话说得磕磕绊绊,顾缜知道苗人内部团结,自理自治,父子传承下,这样年轻的苗人王虽然罕见,却也不是特别稀奇。

      顾缜的视线从他身上闪闪发亮的银饰扫过,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让他继续说。

      “我代表寨子来到这里,是想祝陛下和大楚新春吉祥。还有,我们寨子地方的官员,多收了一成税,说好收完之后,再将那一成还给我们,可是收完之后,官员说已经运来了京城,退不回来了。我们就想来问问,能不能把多收的那一成作物和银两还给我们。”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个苗人团根本是来讨债的,而不是来贺新春的。

      而且,多收一成税、收完再还回来?若是真的,这些苗人简直是是淳朴过了头。

      有官员想站出来斥责,却因为顾缜开了口而没找着出列的机会。

      “多收了一成税?”顾缜重复道,耐心性子问,“跟朕说说,具体是怎么收的。”

      卜羲朵一说,满朝文武都明白,是黔西的地方官贪出事了。

      顾缜把事情交给了大理寺,要他们务必彻查。

      待苗人和倭人都退出殿外,文谨礼启奏,奏报了开春科举的种种事宜,顾缜连声称赞,却没有立刻勾选主考官,而是说节后再议。

      这些处理完,下了朝,顾缜带着顾岚去御书房,谢九渊终于找着机会请假出宫一趟。

      再见到旺财,明明只是分别了几日,主仆两个一时竟都有些恍惚。

      “爷,”上次时间紧张没细看,旺财打量着谢九渊身上的金吾卫常服,啧啧有声,“您这一身真是风流潇洒。”

      谢九渊怀念地敲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骂:“滑头。”

      旺财这话倒真不是奉承,路上来来往往的男女都忍不住去看谢九渊,足以明证。

      金吾卫常服是一身挺括的墨衣,上有银线重绣,前胸纹着豹面,后背绣着飞鹰,穿在高大俊美的谢九渊身上,着实是引人注目。

      旺财还在那感叹衣服,问:“爷,我听说元宵节,官员得穿吉服,吉服是不是比这身还潇洒?”

      “我哪知道。”谢九渊哪里是会去注意衣服的人。

      旺财操心起来,唠叨说:“您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在宫里可不能穿错了衣裳,圣上没派个宫女什么的专门服侍您?”

      谢九渊眼睛瞧着街边匝好的漂亮花灯,闻言摇了摇头,随口答:“没有,我的事暂时是三宝公公兼着管。”

      旺财瞪大了眼睛。

      三宝公公是谁,那可是启元帝跟前的人!

      京城百姓消息灵通,谢九渊又风头正劲,没一会儿,竟险些被百姓聚起来围观,只得匆匆离开接道,回到旺财与杂仆们的落脚处。

      谢九渊拿出一封家书,嘱咐道:“我突然被调为金吾卫,传言纷纷,母亲与十一定听闻了许多风言风语,我的解释都在信里,你亲自送信,明日就启程,务必亲手将信送到母亲手上。听明白了?”

      听了差使,旺财肃起表情认真应了,又问:“若是族里来探听消息,怎么说?”

      谢九渊挑了挑眉毛,说:“怎么说?百姓爱听什么,你就怎么说,就说我是陛下亲自封的本朝第一个金吾卫,震住他们。”

      旺财坏笑着应了。

      谢九渊沿着大道回去,此时天色将暗,不少心急的年轻男女已经涌上了街头,花灯也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护城河上也飘荡起了祈愿的莲花灯,本就繁华的京城越发的漂亮。

      这一路,谢九渊走得十分艰难,路过他的女子不是掉了手帕、就是掉了扇子,也不知大冷天的带个扇子做什么,谢九渊捡了几个之后发现越掉越多,看不见尽头,于是大方把机会让给了别人,步履匆匆向宫门赶去,气得一些小姑娘直跺脚。

      用令牌进了宫门,已是暮色四合。

      谢九渊过了五龙桥,穿过乾清门进了后宫,被迎面而来的美景夺去了呼吸。

      宫城乃是依山而建,前朝较为平坦,后宫则是比较明显地一层层高了上去,此时宫内各处都挂上了精致奇异的各色花灯,尤其是本就精巧的御花园内,花灯点缀着草木,水中也是灯光点点,照得亭台楼阁华光溢彩,看上去不似人间宫阙,更像是仙家洞府,美轮美奂。

      后宫未有女眷,谢九渊也没什么好避嫌的,慢步欣赏,等他终于进了东暖阁,顾缜见着他就是一句:“朕还以为谢侍卫走丢了,正想唤人去寻呢。”

      谢九渊被美景迷了眼,有些羞愧,告罪道:“宫中花灯太美,臣一不小心,就看迷了。”

      “那就看个够。”顾缜把自己和顾岚做好的花灯塞给谢九渊拿着,牵着顾岚的手走在前头,“晚膳就摆在御花园吧。”

      三宝领了命先去张罗,谢九渊抱着三盏莲花灯,小心地一个接一个拿起打量,断定其中两个是顾岚做的,另一个是顾缜做的。

      进了御花园,三宝安排得很是妥当,派人用透气不漏风的锦帐围了观景最好的一个小亭子,里面足足放了三个烧着银丝碳的火盆,人不出亭子也能赏到朦胧的花灯,走出亭外,是一圈大的布帐,更为挡风,但更低矮些,不至于挡住四处花灯的精致,烧着银丝碳的火盆到处都是。

      一盘盘珍馐热气腾腾地端上,谢九渊自然被顾缜赐了坐。这顿饭就他们三个人,还有坚决不肯坐下的三宝公公。

      顾缜小口咬着玉兔莲蓉包,还不忘伸筷子给顾岚挟肉,三宝似是想规劝顾缜不要这么没相,但见他开心,终究是忍了下去,谢九渊莫名觉得这场景十分的熟悉,似是曾经发生过,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赐谢侍卫一杯酒,上好的桂花酿。”顾缜动动嘴巴,三宝公公们又是一通忙活,又是搬酒又是烫酒,君命难违,谢九渊饮了一杯,还有下一杯等着他。

      三个人酒足饭饱,接着放河灯。

      站起身时,谢九渊忍不住按了按前额,他虽然没醉,却也有了几分微醺的意思。

      太监们摆好了笔墨,顾岚在三只莲花灯间犹豫了一会,伸手想去拿那个做得差的,被顾缜拦住了,坦荡地说:“朕做的就赏给谢侍卫好了,你用你自己的。”

      谢九渊肩膀微颤,无声地笑起来,原来做得差的那个才是顾缜做的,他还以为是出自十岁小孩之手,没想到,确是启元帝的杰作。

      “笑什么?”启元帝凑过来,瞪了他一眼,把莲花灯塞到他手上,言简意赅:“写。”

      写,写什么呢。

      谢九渊左思右想,才写了一个字。

      小太监递上引火,他们各自点燃中央的小烛,将莲花灯放进御花园的河道,目送它顺着山势飘荡而下,过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着人把打瞌睡的顾岚送回春和殿,顾缜带着谢九渊绕着御花园赏了一圈花灯,才走去了御书房。

      夜间回了东暖阁,两人都躺下的时候,顾缜忽然发问:“你写了什么?”

      没头没尾的,谢九渊倒是答得流利:“微臣写了个平安的‘安’字。陛下写了什么?”

      顾缜故意道:“不告诉你。”

      谢九渊一愣,哭笑不得。

      他快睡着的时候,顾缜的回答才从睡榻那边传来,“朕写了‘平安’。”

      “陛下”,谢九渊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酒意,“微臣与您,真有缘分。”

      顾缜本不想再说话,忍不住想听他再说两句:“是吗?”

      谢九渊却睡着了。

      没等到回话的顾缜,浑然不记得自己就是灌谢九渊酒的那个幕后主使,他从床柱挡板上拿下夜明珠,瞄准谢九渊的脑袋砸过去。

      夜明珠掉下了地,没砸中。

      顾缜气呼呼地抱着被子睡下,谢九渊却已是好梦正酣。

      梦中,他身在一池广阔的温泉中,怀里,还搂了一个人。

      四面金碧辉煌,龙头源源不断地吐出温泉活水,暖雾缭绕,他只能看清自己的脸,却看不清怀中究竟是何人。

      池边摆着笔墨,还有数盏莲花灯。

      他们没有点燃花心的小烛,只是在灯上题字,然后任它们在池中四处飘荡。

      倒也风雅。

      谢九渊想看清灯上的题字,仔细看去,怀里的人在莲花灯上写了“九郎”两个字,随手推出去,回身靠在他怀里。

      他看见自己低头亲吻他的脖颈,然后也拿起笔,在莲花灯上写了两个字,“云堂”。

      云堂?

      云堂!

      暖雾倏然消散。

      他怀里赫然是已长成青年的顾缜,比如今更令人移不开眼睛的顾缜。

      顾缜拿起那盏写了“云堂”的莲花灯,并不推走,反而放回了池沿上。

      他看见自己在顾缜耳边问:“舍不得?”

      顾缜瞪了那个自己一眼,转身想走远,被那个自己一把捞了回来。

      谢九渊从梦中惊醒,大为头痛。

      他虽热爱美人,却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旖旎遐思,且不说这美人是当今天子,不论是谁,被自己梦中这样的臆想,未免也龌龊了些。

      谢九渊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然后他发现夜明珠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还滚到了自己这边地上。

      谢九渊起身捡起夜明珠,疑惑地看了看东暖阁平整的地面,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滚落到这边来,难道这地不平?

      明日,该跟三宝公公提议,在床柱挡板上安一个底座,方便夜明珠取用。

      谢九渊思考着这件小事,又和衣睡去。

      第二日,谢九渊刚起身就被顾缜瞪了一眼,一边疑惑自己哪里得罪了启元帝,一边再度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三宝公公进来伺候时,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两套吉服。

      今日,他们要去太庙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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