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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 唯一的指向标
炎莨回宫不久就昏倒在御花园中,惊声四起,大家一下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御医在寝宫为炎莨把脉之后眉头紧蹙,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又再复查了两三次,又对炎莨的身体细细翻看了一番,这才谨慎地报上了一句:“是中毒。”
“中毒?!”皇后惊叫:“这怎么可能?”
“回皇后娘娘的话,老臣已经仔仔细细地查看过,依症状来看,确实是中毒没错。”
“中毒……”蝶妃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问:“可有解法?”
御医拱手:“敢问娘娘,皇上今天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这……”
大家全都看向了我,蝶妃见状眉一挑眼睛一瞪厉声道:“什么意思!之前狩猎摘下的果实太子也是有吃过的!”
这一下,聚集到我身上的目光慌乱散开了,皇后还是盯着我,轻“哼”了一声,御医又对皇后拱手:“皇后娘娘,如果不尽快找出毒源对症下药,只怕皇上会有性命之忧啊。”
“性命之忧……”皇后眉头紧锁,坐到床前盯着炎莨看了很久,末了,瞥了我一眼,若有所思道:“皇上不能有事。”
我扯了扯嘴角,正色高声附和:“说的是!”
“父皇的健康关乎社稷,不能有事!”我转身对御医道:“我要你马上召集御医苑所有人前来想办法为父皇医治。”
御医拱手:“是!”
“竟然有人下毒谋害父皇,此事非同小可!”我转身对站在床边的纹富道:“传令下去,我以太子身份下诏,命南郡王抑扬与李恍李大人合作,彻查此事!”
“是!”
◎◎◎◎◎◎
清晨的空气清凉,阳光非常柔和温暖。我站在郊外凉亭上闭眼感受习习的凉风,听到身后传来的极轻微的脚步声,我不禁嘴角一扬。
“找我有事吗?”
没有回头,但是已经知道后面站着的人是谁,后面那人不带情绪道:“过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你昨天下诏的用意是什么。”
我睁眼转过身来:“你觉得呢?”
抑扬淡淡一笑,我问:“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之一,让你来查父皇被人下毒一事不是很合适吗?”
“那李大人……”
“李大人府上三代为官,一等一的正直忠良。他来查下毒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抑扬听了笑着摇头:“真心话呢?”
“李大人两兄弟一直对皇后忠心耿耿,为什么三弟李希会死?你一直对炎莨鞠躬尽瘁,为什么默佳现在生死未卜?难道……”
我扬起下巴冷冷一笑:“这是应该的吗?”
戾气在抑扬眼中划过,他眼一眯:“你是想要她们……”
“鸡犬不宁!”
◎◎◎◎◎◎
就像是找到了发难的机会,又像是遇上了情绪大特赦,李恍与抑扬一文一武以追查投毒疑犯之名在京城里掀起轩辕大波,一时间,我看在眼里,心里快活。
逛街逛了很久,我和白马衍到预先说好的地方等齐洛和绿帘,白马衍道:“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错!”
“是吗?”我微微一笑:“你这么说不是害我吗?”
“哦?”白马衍面露不解:“怎么说?”
“父皇现在还躺着呢,你怎么可以说我这做儿子的心情不错呢?”
白马衍一下明了,皱皱眉头笑道:“那是。”
我淡淡一笑,忽闻有人大叫,我刚想转头就被白马衍猛地拉到一边,橘子的香气一下袭来,我还没回神,背后一下撞到了一个人。
“怎么走路的!都不长眼睛啊!”
原来是白马衍拉我避开推着装满大米包的木头车结果撞到了站在我身后的一个老婆婆。
“对不起!不好意思。”
我向她陪了礼,没走出两步白马衍一个转身伸手就掐到了老婆婆脖子上,我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那人手上拿着匕首,已经出鞘了。
我一怔,白马衍道:“人我是见多了,就是没见过一个老婆子骂人还这么好中气的?”
手上的力道加重,那人眼看就要窒息,她抓紧匕首猛地向白马衍一划,白马衍一下把她推开,伸手间在她脸上一扯,撕下一层脸皮,露出了一张成年男子的脸。
我眉头一蹙,那人脱身后抽出头上的银簪挥手成剑跃身就向我刺来,齐洛突然出现,挥剑便是一削,刺客一个不备右手被剑削去,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鲜血落得一地。
绿帘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看着那血我心中很是心惊。没有了右手的刺客已经如无牙的老虎,张嘴就想咬舌,我上前伸手抓住他下巴就是一卸,他下巴脱臼,意图再没法得逞,我瞥了他一直流血的手臂一眼,冷冷地笑道:“想死?那也得有点价值!”
“拉去市集正中心的地方吊起来,让人好好地看看……”我站起身来:“想杀我,有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
缘楼
“你实在不应该再落单了。”
遇刺之后白马衍就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齐洛和绿帘挺内疚的,一直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我淡淡一笑,道:“按你的意思我就该像父皇那样做个什么事都带上一大堆人四五十个跟身吗?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那皇上……”
“那是因为父皇没得选择,你以为他老人家不想自己一个静静吗?我就这段时间自由点了,就不能放过我吗?”
白马衍无奈一笑摇摇头,我正想开口问他身上橘子味的事,不想瞄到了他腰带处露出的一小段红色的锦绳。
我乘他不注意,偷偷伸手抓住那小小的锦绳一拉,一个东西蹦了出来。
我闻了一下,叫道:“我就说你身上怎么会有橘子的香味呢,原来是香囊啊。”
白马衍手一伸,笑道:“还我吧。”
“我喜欢,充公了。”发挥我强盗特性,我手一收转身就往袋子里塞,不想白马衍竟伸手上来夺。我退了两步转过身来看他一脸紧张模样,心念一转:“莫非……这是莫祈给你的?”
白马衍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是默认了。我呵呵一笑,恶作剧道:“想要回去,那就要看你抢不抢得到了。”
我拔腿就跑,白马衍跃身跳到门边挡住我的去路,我一个转身,跑到另一边一脚蹬到茶楼的窗台转身就抓住屋檐攀上了屋顶。
白马衍紧跟上来,我拿着香囊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伸手来夺,我手一收,不想他蹲身就是一脚扫来,我一惊跳起,落地不稳我一个趔趄香囊脱手飞了出去,看到香囊下落处正是两个大水桶,我心一提,伸手甩出匕首穿过锦绳一下把它钉在对面阁楼窗台的围栏处。
“还好。”我拍拍心口,发现白马衍定在那里看着水那一边,我问:“怎么了?”
他手一指,我随他指向看去,远处河面一艘画舫上,一女子与一男子在那拉扯着,看来吵得很厉害。
“那个……”
不认得那身形是谁,我看回到白马衍处,他道:“是莫麽!”
“呃?”
我又看过去,那一男一女争吵得很厉害,男的还把女的打倒在舫上,白马衍看着眉头紧蹙:“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是什么事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先过去对面拿回你的宝贝香囊吧。”
说着我就走到屋顶边缘往下攀了去,跳进厢房看到身穿紫色斗篷坐在桌旁的人我和跟同跳进来的白马衍皆是一怔,我们俩互看了一眼,跪倒地上。
“儿臣给母妃请安!”
“臣见过蝶妃娘娘!”
“嗯!”蝶妃把杯子一放,也没理我,眉一挑:“冀王,你最近频频找太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吗?”
白马衍头一抬,瞥了我一眼,答道:“没有。”
“既然没事,现在本宫有话要和太子谈,今日冀王就回去吧。”
“……是!”
我俩一同起身,我暗暗指了指对面阁楼对他抱歉地笑笑,他嘴角一扬,出去了。
◎◎◎◎◎◎
“母妃怎么突然出宫来到缘楼呢?”
“还不是因为你!”蝶妃略有责备道:“连太子府也不回,整天呆在这里,我看你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能在这里落户也不错啊。”
“混帐!”蝶妃眼睛一下瞪圆,尖声骂道:“这是你身为皇储应该说的话吗?”
“你父皇就是怕你再与男子厮混才开口撮合白马衍和莫祈,怎知你还是缠着别人不放,看来你当初对本宫说的话也当不得真!”
“当初是母妃要我与冀王打好关系,现如今我们只不过是走得近了点母妃就大发儿臣脾气,母妃细想,如果我俩真的关系不纯我又怎么会请您想办法让父皇为他二人做媒,您现在这样真的让孩儿好心寒啊……”
蝶妃闻言看我一脸的委屈样,脸上的线条柔下来了。
她起手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放软了声音对我道:“纶儿,不是母妃为难你,虽然你父皇封你为太子,表面上这几年也一直向着我们俩母子,但是他对你还是存在着一定的不满,原因是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要去掉他心中的芥蒂你一定要早日成亲,娶得太子妃开枝散叶,这样对外才能将你以前的好男色说成只是年少轻狂,你父皇才会对你改观啊。”
又是这一说!
我别过脸去,蝶妃见我不愿多谈也没有勉强,起身道:“不说了。”
“如果没事你就快点回太子府去,不要再到处乱跑。现在你父皇还未知是生是死,非常时期,凡事都该尽量小心。”她眼一眯:“要知道,皇后这贱人是绝对不会让你父皇比你早死的。”
◎◎◎◎◎◎
蝶妃离开后,绿帘和齐洛重新进到房里来,酌醉送走了蝶妃也拿着点心上了楼来,一见我就问:“娘娘跟你说了什么?”
“她要我快点娶个太子妃回去。”
绿帘眨眨眼睛:“那你有打算顺她老人家的意思去做吗?”
“有啊!所以……”我一把抓起她的手,吓她一跳,我一脸紧张道:“我想问你肯不肯嫁……”
“不肯!”绿帘还没等我说完就抽回了手低头道:“不行!”
“殿下你……”
我对齐洛一起手,挤眉弄眼怪怪一笑凑向绿帘:“真的不行?”
“不行!”
“哦……”我正身高叫:“齐洛你怎么搞的,绿帘不肯嫁给你啊!”
“呃?”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乱紧张一番的绿帘和齐洛两人皆是一愣,绿帘抬头看我一脸的坏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开了玩笑。她一下红霞满脸,凶起脸如同发怒了的小松狮似的对我大叫:“你作弄我,最讨厌雅纶哥哥了!”
她转身就走,我连忙堵住她:“不是作弄啊,我问的可是真的哦。我现在是做媒,代齐洛向你提亲,你可愿意嫁他啊?”
我伸手便是一指,她的脸上更红了。她往齐洛瞥了去,齐洛对她憨憨一笑,她气鼓鼓对我“哼”了一声跑了出去,酌醉往齐洛肩膀撞了一下:“你还不去追?”
“啊?哦!”
齐洛一点头跑了出去,酌醉来到我身旁,笑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个媒啊?”
“没有,被绿帘这么一问我突然记起我当年答应过齐洛的事,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看向窗外,远处莫麽已经下了船来,原本和他争吵的馨绵已经不见,他一脸的负气,看上去既心虚又生气。
“酌醉,派人去雇船。”
“呃?”他眉头一蹙:“为什么?”
身后小二敲门进来送上点心,我起手在酌醉耳边细语了两句,酌醉看向莫麽的方向,想了想,点了点头。
◎◎◎◎◎◎
“哪里救来的?”
“在那里救的。”
说着手指了一下窗外水处,看着湿答答的馨绵那满是血痕的脸和受伤的腹部,我眉头一下紧蹙。我问正为她把脉的张长:“前辈,她还能救过来吗?”
张长也不答话,神色颇为凝重,过了一会,他抬头对我道:“其实要救她是没什么,但是她的脸……”
说到这,他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想了一想,道:“人还活着就好,脸……或许问题不大。您知道易容术吗?”
“你是说……”张长一摸胡子点头道:“此术通常是用于伪装,老夫虽不精通但是也会,或许按你说的要她学来,以后把脸补上,或是能行。”
“那不是一辈子戴着面具做人吗?”一旁的绿帘道:“这一揭一换……长期这样这人的心……怎么受得了啊!”
“要活下去,她没有别的选择。”我说完抬头,发现酌醉站在一旁一直是沉默的,我看他眉宇间满是忧虑,我心觉不妥,问他:“你怎么了?”
他蹙眉向我示意,我跟随他步出房间,他把一样东西交到了我手上,我看到之后心里一惊。
那是默佳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条链子,看到坠子上满是干枯了的血,我强压内心的惊惶问:“人呢?”
“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
闻言失控,我嗓音一下提高,酌醉道:“你要冷静!”
“刚才来报的人说捡到这链子之后他们马上发散所有的人进行搜山,但是都没有发现默佳的尸首,由此证明,他还是活着的。现在问题是……”
“是什么?”
“搜山的人在搜山途中发现有另外的一伙人也在寻找默佳。”
“樊伐的人?”
“不是。”
我一下明了了。
除了樊伐还会有谁,就只剩下炎莨这只老狐狸的走狗了。
“莫漻……”
我紧握坠子,忽闻房内躁动,我眉一蹙,上前推门,一身影猛地往外一冲撞到了我身上,我第一反应就是一推,那人一下摔到了地上。
“啊——————”那人坐在地上尖叫,我这才看清那人竟是馨绵,她大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瞥到柱子她马上就冲了过去,绿帘一惊,想跑去挡她被我一手拉住,馨绵被站在一旁的齐洛伸脚一绊,重重地摔趴在地,受伤的腹部上鲜血喷涌,她满是血痕的脸因疼痛扭曲变得更加狰狞。
我眼睛一转,到梳妆台处拿起镜子走到她面前蹲下,柔声问她:“还认得人吗?”
她抬头便是一瞪,但是当她看到镜中恐怖的自己,一下大叫推开我蜷缩坐起来大哭。
“雅纶哥哥。”
绿帘跑来扶起我,我把镜子递给绿帘又在馨绵面前蹲下,她全身打颤,目光溃散,我道:“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吗?”
她闻言眼睛瞪到了我的脸上,我微笑开来,伸手拈起她摔倒时伤口淌到地上的鲜血,阴恻恻地看着她:“与其寻死,这伸手拈来的红……难道不会让你更加解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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