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天晴暖意浓[新边城浪子同人]

作者:爱海晴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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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断情


      次日,叶开和傅红雪回到了崖顶。
      “其实你是魔教的人对吗?”叶开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叶开,知道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傅红雪看着崖下,淡淡道。
      突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死马奴!”紧接着,一鞭子向傅红雪背后打来,叶开正欲出手,只见傅红雪抬手随意一握,就握住了鞭梢。
      马芳铃狠狠用力向外抽,却怎么也抽不出来,顿时怒道:“死马奴,你松手!”
      傅红雪置若罔闻。
      “我叫你松手,你听见没有!”
      傅红雪闻言终于松了手,而马芳铃之前用力往回拉鞭子,此刻由于傅红雪松手而猛然一个踉跄,向后跌去。
      傅红雪转身又抓住鞭尾一拉,马芳铃就势起身并向前猛跑了几步,几乎就要撞到傅红雪怀里。傅红雪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低头看着她,若有所思。
      马芳铃见傅红雪看着自己,便有些羞涩地道:“你···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
      傅红雪突然凑近她,冷冷道:“马小姐,你给我听好了,无论你想要什么,从我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言罢,傅红雪冷冷推开她,转身便走。
      马芳铃本以为他凑近她那一刻会吻她,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一切在她看来是极大的羞辱,于是她恨恨地道:“死马奴,这世上,谁不是对我言听计从?我一定要驯服你!我要让你永远臣服于我!”
      “呵,”一边旁观好戏的叶开此时嗤笑一声,讽刺道,“难道在你看来,这世间的男人都要拜倒在你马大小姐的裙下吗?”
      马芳铃闻言回头,问道:“你又是谁?”
      “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你方才是在怀疑我的魅力?”
      “不是,只是陈述事实,这世间不会所有男人都爱上你。”叶开微笑道。
      马芳铃不甘心地问道:“比如?”
      叶开忽然收敛了笑意,认真道:“比如他,比如——我。”
      “你——”马芳铃大怒。
      叶开又笑了,打了个呵欠,抬步离开,口中念道:“让我伸个懒腰。哎呀呀,天气如此之好,回去补个大觉。”
      马芳铃在身后大喊:“姓叶的,你给我站住!”
      叶开并未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再会。
      只剩马芳铃一人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大漠深处那间茅草亭,翠浓靠坐在亭中灌着酒。
      她望着手中的酒壶,自言道:“从你来无名居当暗探的第一天起,就应该明白,你这辈子,注定没有资格爱上任何一个人,注定一辈子孤单。这,就是你的结局。呵···”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起来,眼中却满是泪意。
      她不停地灌着自己,在漫天风沙里,她仿佛看见一个人向她走来。
      她突然又笑出了声,道:“别做梦了,傅红雪已经死了。”泪水已然滑落脸颊。
      她还在喝着,迷蒙中仿佛又看到了他。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却突然听到他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终于敢确定他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想。她又笑了,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唤道:“傅红雪。”说着便起身向亭外走,脚步踉跄。
      终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惊喜地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开心地道:“傅红雪,你还活着。”
      傅红雪的脸上还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憔悴,他垂着眼,道:“对,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声音清冷。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翠浓头上,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与幻想,她的笑意慢慢消失,手也缓缓放下。
      傅红雪盯着她,说道:“你可以来杀我,我无所谓。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带了隐隐的哽咽。
      “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他倏然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抬眼看着她头上的发簪,那是他不知雕了多久才雕好的发簪,他雕的时候努力回忆着她母亲留给她的那枚发簪的样式,那一刀一刀代表着他所有的用心。
      他突然抬手取下那枚发簪,看着它,仿佛看出了自己的可笑。蓦地,他微微用力,只听一声轻响,发簪已断成了两截。然后,他轻轻松手,两截断簪就落在了地上。
      翠浓看着这一幕,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惊呼出声。望着断簪缓缓落地,翠浓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撕成了两片,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我不想再看见你。”傅红雪转身就走。
      翠浓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问道:“傅红雪,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什么不杀我?”
      傅红雪冷冷道:“杀不杀你是我自己的事。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走开。”说着又要离开。
      翠浓再次拉住他的手臂,道:“可是如果你让我活着,我会让你死的。”背对着他,她的眼里又含了泪。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让我死,那天刺入我胸口的那一刀,你为什么故意偏了两分?”傅红雪问道,再次看向了她的眼睛。
      翠浓避开他的凝视,缓缓松开手,稍顷才道:“我···我失手了。”
      傅红雪闻言,重复道:“失手?呵···”然后他收回视线,嗤笑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翠浓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追了上去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略带祈求道:“带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这个世上,总会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傅红雪闻言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下意识地开口答应她,然而,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他眸中的悸动渐渐化为悲哀,他缓缓开口,轻声说道:“这个世上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吗?也许吧,可惜我们不配拥有它们。”而后,他抬起双手,怜惜却坚定地拉开了她的手,抬步离开。
      翠浓望着他渐渐远去而消失的身影,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他了。

      无名居内依然歌舞升平。
      傅红雪步入厅内,要了一碗阳春面让小二送到他的房中。
      锦猫望见他如见了鬼一般,惊悚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明明看到翠浓用匕首刺了他的心脏,把他推下断云谷了!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难道魔教的人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法术?”青蛇的声音带着不寒而栗。
      “这么多人想杀他,他还回来做什么?”灵蛛问道。
      “他一定是在等大老板。不论他是人是鬼,我们都要想办法除掉他。”锦猫冷冷道。
      沁蓝垂下眼眸,竭力将眸中涌上的热泪逼回。太好了,他还活着,虽然明显是受了伤,但起码,他活着,真的还活着!

      大漠深处的茅草亭。
      翠浓望着手中的断簪,回想着方才那一刻傅红雪掰断发簪时眸中的决绝,心中刺痛无比。她拼命地想将发簪拼凑完好,却于事无补。
      她不停地轻轻抚摸着断簪,看着这和母亲留给自己的那枚几乎一样样式的木头花,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娘,傅红雪说得没错,那一刀我的确故意偏了两分。我当暗探这么久,从来没有失过手,但是他···娘,我爱上他了,我爱上了魔教的人,爱上了万马堂的敌人!娘,我该怎么办···”
      她又回想起了母亲是怎样离开自己的,瞬间,作为暗探的理智冲走了心中所有的感性,她擦干眼泪,道:“娘,我还记得自己的使命。我和他是敌人,我下不了手杀他,但我会阻止他,我会保护好万马堂。我会阻止他,我一定会阻止他!”而后,她收起断簪放入怀中,翻身上马,向无名居的方向奔去。

      无名居。
      叶开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正看到大厅内吃着面的傅红雪,笑着走上前来,道:“回来啦?”
      傅红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二,来壶好酒,再来盘牛肉。”叶开扬声唤道。
      小二端着托盘要送去时,沁蓝上前接过,笑道:“我来吧。”
      “那麻烦了,沁蓝姑娘。”小二不好意思地笑笑。
      沁蓝将酒肉轻轻放到叶开面前,道:“叶公子请慢用。”
      “啊呀,劳驾沁蓝姑娘亲自来送,叶开真是好大的面子。”叶开戏谑道。
      “叶公子言重了,为公子端菜是沁蓝的福气。”
      “哦,为何?”
      “因为,你值得。”沁蓝看着他,真心地说道。
      叶开明白她话中之意,知她是在感激自己相救傅红雪,遂笑言:“既是如此,姑娘便和在下喝一杯,如何?”
      “好。”
      沁蓝倒酒,叶开对傅红雪眨眨眼睛,道:“你的伤还没痊愈,我今天就不请你喝酒了,改天,改天再请你。虽然你说你从来不喝酒,但我一定要请你喝我的酒。”
      “不用改天。”本在一旁兀自吃面的傅红雪却突然开口。
      叶开和沁蓝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猛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有些怔愣,而他已伸出手拿走了沁蓝刚倒好的那杯酒,微抿一口。
      “咳咳咳——”他从未喝过酒,第一次品尝,被那股辛辣的味道呛得几乎流泪,似乎也牵动了还未痊愈的内伤。叶开和沁蓝都望见那杯酒表面飘着丝丝血红,正欲阻止,却见他仰头将酒全部喝下,然后又将空杯递到沁蓝面前,道:“再来。”
      沁蓝担忧地望着他,没有动作。叶开也伸手欲将空杯拿走,道:“今天就算了,等你伤好了,咱们再痛饮三百杯。”
      傅红雪却执拗地不肯让叶开将酒杯拿走,说道:“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我们现在就喝。”
      见沁蓝不肯倒酒,他伸手就要拿走沁蓝手中的酒壶,叶开一把摁下,道:“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正在此时,翠浓步入无名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傅红雪也看到了来人,遂起身对面前的两人说:“我回房了。”而后与沁蓝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叶开和沁蓝看了看翠浓,又对视一眼,彼此心里皆明白了几分。

      稍顷,马芳铃步入无名居。
      “芳铃?”翠浓迎上前去,马芳铃瞪她一眼,继续向前走着,看到叶开正在和沁蓝喝酒,上前一拍他肩膀问道:“傅红雪呢?”
      叶开笑了笑,冲一个方向拗了拗下巴。
      马芳铃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来到了傅红雪房门前,她本欲推门而入,又想起来之前沈三娘对她说的“要放下大小姐的姿态,让他感受到你的真心”,于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屋中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马芳铃又敲了敲门,见屋中之人还是没有出声,便喊道:“傅红雪,傅红雪,是我,你开门!”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声音冷淡。
      “我···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站在那里说吧。”
      “你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就是不肯见我?”
      “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那为什么在马道上你要挡住我的路?为什么在马奴牢房里受尽折磨也不离开?这一切,难道都不是为了我吗?”
      “你走吧。”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耐。
      马芳铃还欲再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叶开带着笑意的声音:“马小姐,我劝你还是走吧。屋里那个人呢,天生倔脾气,他不愿意做的事,你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做的。”
      “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我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找你,你却连见都不肯见我。傅红雪,谢谢你今天让我死了这颗心。”说完转身就走,撞上了向这里走来的沁蓝。
      沁蓝被她撞得一个踉跄,蹙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嘟囔道:“耍什么大小姐脾气啊!”又听一旁的叶开说道:“唉,谁让这马大小姐来得不是时候呢?”
      “嗯?”
      “屋里那个家伙在气头上呢,哪有闲情逸致和她谈情说爱啊?这不是明摆着撞上了枪口么?”叶开边说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

      沁蓝望着他走远,又想起方才萧别离将锦猫等人唤去谈事情,眼下四周已无人,便趁机快步走到傅红雪门前,敲门唤道:“公子,是我,沁蓝。”
      屋中之人闻言立马打开房门,望望门外便将她让进了屋中,关上了房门。
      沁蓝看着眼前之人,终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隐藏的情绪,忍耐已久的眼泪也落下。她拉着傅红雪的胳膊哽咽道:“幸好,幸好你没事···幸好,不然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傅红雪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你别难过。”
      “如果,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就会有所防备···”
      “不是你的错,上次你想说,结果没有机会,后来你就被调走了。”
      “那也是我的失误,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别说师父,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傅红雪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稍顷,沁蓝平静下来,她望着傅红雪的神情,突然道:“但其实,就算我提前告知了你她们的身份,你也不会伤害翠浓,对吗?”
      “是。”傅红雪看了看她,回道。
      “为什么?”
      “因为——”傅红雪脑中突然浮现出黑沙暴中二人紧紧相拥时的样子,想起了那一刻翠浓的眼睛,他接着道,“因为在某一个瞬间,我看到了她的真心。”
      沁蓝闻言,怅然地叹了口气。
      傅红雪看向她,突然说道:“你跟她···似乎关系很好?”
      沁蓝听罢一怔,抿抿唇道:“是,我们···感情很深。”
      傅红雪静静地望着她,见她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他,问道:“好看吗?”
      傅红雪伸手接过,那是一块暖玉,样式只是一枚普通的螺纹平安扣,却可以看出送此物之人的一片心意——平安,这两字表达的是人最朴素最美好的愿望。他目光变得柔和,将玉佩递还给沁蓝,道:“好看。”
      沁蓝小心地将玉佩戴好,道:“这是在我及笄那一年,她送给我的礼物。”
      傅红雪看着沁蓝,眉间微蹙。
      沁蓝对他笑了笑,接着说:“我十四岁来到这里,对一切都是陌生的。三年来,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暗探的过程,亦不可谓不黑暗。这三年,如果没有她的保护和照顾,我很难坚持下来,可以说,她是我在这里的三年中,唯一的阳光与温暖。”沁蓝的语气温柔而平和,对三年来经受的所有苦难都轻描淡写,但傅红雪依然感到了心疼,暗探生涯他虽不曾经历过,却可以想象会是怎样的艰难,而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是娘让你来做暗探的?”
      “不是,师父不曾强迫过我,是我自愿来的。”
      “你不该来,这本就不是你该背负的。”
      “这是。养育之恩大于天,如果当初不是师父收留我,我早就死了。而这十四年来,我们一起长大,你虽然表面看来冷心冷情,却是真心爱护我。所以,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而不是只会躲在你们身后享受着我本不该拥有的温暖与呵护。”沁蓝认真地说道。
      “那你们三年前为何要骗我?娘跟我说你走了,说你找到了你的生身父母,说你去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傅红雪的眼眶微微泛红。
      “我们不能。以你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极力反对,甚至可能会跑来找我带我回去,我们的一切努力就都会化为乌有。”
      傅红雪闻言,眉间已叠起崇山峻岭。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私下里也唤我‘公子’?”
      沁蓝眸中闪过一丝凄凉,弯起嘴角道:“我以后都会这样唤你了。”见傅红雪诧异地望着自己,沁蓝继续说道:“从我来这里做暗探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妹妹了。”
      “那是什么?”
      “你的守护者、保护者,这将是我活着的唯一使命。”沁蓝目光坚定如炬。
      “不,你不该如此。”
      “我心甘情愿,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哦,对了,这个给你,”沁蓝说着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傅红雪,“这是玉璃丹,每日服一粒,对你内伤的恢复有极大的帮助。”
      傅红雪接过瓷瓶,问道:“你还懂医?”
      “对,萧别离说我天赋异禀,适合学医,就教了我。如今,我不仅是一名暗探,还是一名医者。”
      “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三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吃了多少苦。”
      “不苦。我终于能帮到你了,我很开心。好了,我要赶紧走了,以免引人怀疑,你好好歇息。”沁蓝笑笑,转身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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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第六章·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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