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乡的歌谣

作者:咲夜Saku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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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Chapter 7

      7月中旬,伴着久违的爽朗晴天的到来,猫头鹰送来了克梅尔的O.W.Ls的成绩单。她对于自己的成绩非常满意,魔药学、魔咒学、草药学以及黑魔法防御术获得了O,变形术、古代魔文、天文学和算术占卜获得了E,魔法史是A,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魔法史只能得到一个D呢。

      除了O.W.Ls的成绩需要考虑,另一件事——利亚姆的入学也一直是困扰克梅尔乃至格林格拉斯家的问题。他已经满12岁了,虽然去年和霍格沃茨商议的结果是推迟一年入学,但家人们现在却在犹豫是否将同意的答复送还霍格沃茨。克梅尔在这个暑假第一次知道了利亚姆所患疾病的学名——双向情感障碍(俗称躁郁症,由麻瓜学者提出)。这一年里在圣芒戈寻医无果后,他们转而寻求麻瓜医生的帮助,最后得到了这个结果。争论持续了一个月,当八月份中旬猫头鹰送来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后,奥斯顿的父亲代表格林格拉斯家签下了确认入学书。

      或许是回到英国之后生活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利亚姆的病情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缓解。即便克梅尔并不怎么喜欢孩子,却也在和利亚姆一起玩的时候逐渐回忆起对他的爱意。当他的躁狂症没有发作时,利亚姆是个安静而聪慧的孩子,他能迅速解开麻瓜报纸上的数独九宫格,那或许源于他的天赋。克梅尔确信利亚姆会是一个拉文克劳,而如果在伊法魔尼,水蛇会接纳这个聪颖的男孩。

      即便童年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克梅尔仍然记得些朦胧的片段和画面,在都柏林郊外的凯尔特家的宅邸花园中,她常常拉着小小的利亚姆在草坪上嬉戏玩耍直到薄暮漫过天空、群星在东方闪耀。如果他没有发病,如果他的魔力没有暴乱,或许他们都会走上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但至少现在,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可以安心驻足的居所,也没有失去彼此,即便这些年来所有亲情的纽带都已经被磨断、粉碎,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终将取回失去的一切——当克梅尔在夏日午后被暖光笼罩的庭院里替利亚姆摇着秋千,听到男孩发出快乐的叫喊时,她发自内心地这么觉得。

      ——

      “利亚姆·凯尔特!”站在教师席正前方、拿着新生名单的麦格教授念出了利亚姆的名字,他平静而缓慢地从新生的队列中走上前去,在高脚凳上轻轻落座。分院帽将男孩的红头发吞没下去,寂静持续了十余秒,而后分院帽高声大喊出了男孩的学院——“拉文克劳!”

      克梅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在确认利亚姆安全地于拉文克劳的餐桌旁落座后转回头去恰好对上了对面的莱姆斯投来的友善的视线。

      “别担心,我想他在拉文克劳会过得很愉快。”

      克梅尔点点头,她由衷地希望现实也能如莱姆斯所说地那样顺利发展。虽然在离开熟悉的场所进入陌生的环境这一点上利亚姆和两年前的她所面对的是相似的境况,但克梅尔至少有过三年的寄宿学校生活经验,而利亚姆此前却一直被伊莎贝尔禁锢于自己的身边,即便这一行为原本出自善意与爱,在克梅尔看来,它带来的结果却并不怎么好——男孩的独立生活能力令她忧心忡忡,更何况利亚姆还要持续服用抗抑郁的药物。

      她回想起了此前带着利亚姆去购买学前用品时的经历。在奥利凡德魔杖店,最终一根赤杨木独角兽毛的魔杖选择了接纳利亚姆,而奥利凡德先生则告知他们,赤杨木是一种温和的木材,与治愈魔法相性很好,也能治愈主人经受的伤痛——奥斯顿和她并没有告知魔杖制作人他们的小弟弟的状况,或许这句话本就出于无意,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她垂下眼帘,轻声喃语,将担忧与期冀一并收于这祈愿般的话语之中。

      ——

      六年级虽然没有巫师等级考试,却仍是个繁忙的学年,至少对克梅尔而言是如此。

      学业、级长的职责再加上利亚姆的状态时刻牵动着她的神经,以至于莱姆斯有时都会调侃她操心过度了。

      “我知道。”克梅尔微侧过头,勾起嘴角对着与自己并肩漫步在月光映照下的空旷走廊中的男孩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11月的第二个周日晚上,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校内巡逻,时间已经临近宵禁时刻,但他们却十分默契地选择了一条需要更久才能返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线。

      今天是克梅尔十七岁的生日,这意味着她终于成年了,虽然还是在校学生,但也已经成为一个必须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成年巫师。

      “莱姆斯,毕业之后你想做什么工作?”她将视线移向被透过雕花玻璃的银辉映亮的大理石地面,漫不经心地抛出了一个不那么轻松的问题。

      莱姆斯沉默地思索了片刻,用一如既往温和沉静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回答:“我想或许我会申请进入魔法部工作,不过我更希望成为教师,只可惜现在霍格沃茨似乎没什么职位空缺。”

      “那很适合你。”克梅尔颔首认同,无论是博识、深刻的理解力还是优秀的沟通技巧和亲和的性格,都意味着他能在教学工作上得心应手。

      “那么你呢?”莱姆斯将问题抛回给她,同时状似随意地伸出他修长的手指将克梅尔的手轻轻拢住。他们确定关系的最初,克梅尔还无法习惯来自对方的触碰,但现在至少心里已经没有了对此的抵触情绪——至少,没那么激烈了。她一直很想感谢莱姆斯对她的那份宽容耐心,但不知怎的,这句话却比“喜欢”更难说出口。

      克梅尔微微一笑,轻声回答:“我想成为一名傲罗。”她轻轻挑眉,对着莱姆斯微微瞪大的眼睛笑道:“怎么,这让你很惊讶?”

      莱姆斯无言凝视她仅仅片刻,眼底继而渲染出与月色相比太过明艳的笑意:“不,你可是个来自雷鸟的格兰芬多。”

      她感到一阵心悸。温暖的情愫如初春草木抽芽般在她心底绽开小小的花叶,这份感情的种子是何时埋下的克梅尔自己也无法知晓,是初次见面与那双漂亮的湖绿眼睛对视时、还是深夜的公共休息室她无法抑制地道出自己的谢意时?那或许并不重要,他们彼此之间还不甚了解,也向对方隐瞒了很多秘密,但她知道——她确信,此刻她已然深爱着眼前的男孩,就如他爱着自己一般。

      莱姆斯是值得信赖的,他在上个学年已经向她证明了这一点,但她却由于羞耻和固执迟迟无法卸下自己的防线,但是,与此同时,克梅尔也很想脱下长久以来保护着她又束缚着她的盔甲,向他展现被自己深藏的真实一面。

      人们爱着花园里盛开的娇艳花朵,是因为他们不曾见过土壤之下盘根错节的丑陋根枝,而一旦这根枝暴露在观赏者的眼前,又有多少人会不介意它沾染的肮脏泥土,伸出手抚摸它就如同爱怜那美丽的花叶呢?

      这太困难了,就连花朵本身都无权责备那些因它的丑恶一面望而却步的人们,她又怎能要求莱姆斯接受她自己的过去呢。可是克梅尔也知道,伪装总有一天会被识破,她不可能带着面具与他共度虚假的一生,比起被对方发现之后迎着失望的眼神费尽口舌地辩驳,现在主动摘下面具或许更好。

      “莱姆斯,我……”她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开口诉说她从未和他分享过的自己的故事,但是话音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

      克梅尔惊讶地望向声源处,正巧看见有着一头漂亮而柔顺的红发的姑娘从前面的一间教室冲了出来,背对着他们奔向走廊另一头,随后一个黑头发的男孩也跟着跑出了教室,神情绝望地试图挽留前者:“莉莉!”

      女孩没有停下脚步,迅速消失在克梅尔的视野之外,而那个男孩——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则因为注意到克梅尔和莱姆斯的存在,硬生生止住了奔跑的步伐向他们投来匆匆一瞥,而后迅速转回头追着莉莉·伊万斯而去。

      克梅尔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男孩转身离开前脸上最后浮现出的表情,确确实实是不加掩饰的刻骨厌恶。

      ——

      周二晚上,克梅尔独自完成了夜间的巡逻任务,因为莱姆斯像以往一样离开学校去探望他生病的母亲了。距离宵禁还有点时间,于是她不紧不慢地在洒满月光的走廊上踱着步子,眺望着晴朗冬夜因月光照耀而变得闪闪发亮的禁林夜景。

      两天前的夜晚,因为被那场偶遇打断,她最终没能对莱姆斯说出自己原本已经下定决心摊牌的内容,而直到他们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互道晚安之时,她那被突发情况吹飞的勇气也没能再回来。

      而现在和之后,她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和莱姆斯谈谈了,圣诞节假期前他们有许多工作要忙,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来自麦格教授的禁闭要持续到假期前两天。

      克梅尔在一个凸出的月台前停了下来,这个位置恰好可以将明亮的月轮和结冰的黑湖一收眼底,因而冬夜微凉却不至于凛冽的风似乎也不算是个阻碍了。静谧的夜景于她而言比冬日的晴天更为美丽,除却呼啸的风声,偌大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人,这让她感到源自孤独的安心。

      如果不是今夜月色正好,她恐怕不会注意到一个人影正迈着迅捷的步子自城堡走向禁林,小径两侧的积雪因银白光辉的照耀像是细碎的钻石平铺于大地上般闪耀着点点亮光,因而一身黑袍的人影在其中移动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从高处俯瞰地面是很难看清人的相貌的,但那头因步伐而左右摇晃的极具标志性的帘子般的黑发,让克梅尔一瞬间就联想起了两天前晚上见过的那个斯莱特林的男孩。

      这恐怕是个不妙的征兆,月圆之夜独自前往禁林,再加上之前那个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的神情,克梅尔脑海中的推测自然滑向了一个危险的可能性。

      从她所处的位置抵达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所花的时间恐怕不比从这里追上那男孩短多久,如果她选择去找麦格教授再一同前往那个地方,那个学生恐怕已经遇难了。

      犹疑只持续了一瞬,克梅尔轻轻呼气,而后迈开双腿,朝着她所知的最近的楼梯口冲了过去。

      ——

      在有风的冬夜奔跑真不是个好主意,更何况她还穿着并不方便运动的长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前三年在高山上生活锻炼出的体能并没有因她来到英国之后的怠惰生活全数归零,即便如此,顶着寒风奔跑还是让她感到气喘吁吁。原本在高处不觉得砭骨的夜风,此刻却如刀片般密密麻麻砸向她的脸颊,即便没有伤口,疼痛的触感却是真实的。

      万幸,她还是在打人柳下赶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那男孩恐怕没能找到进去的方法,虽说克梅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这棵树停下来,她知道这棵树是密道的入口,却没有来尝试过找寻进去的方法,那对她而言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或许是风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直到克梅尔走到距他不足五十英尺的地方,斯内普才意识到他的跟踪者的到来。对上转过身来的男孩带着憎恶的冷漠面孔,她决定先声夺人,抢在对方开口前占据优势:“斯内普同学,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何离开城堡来到学生禁止入内的禁林边缘吗?我想你恐怕不愿意被费尔奇先生关禁闭,我建议你现在返回城堡,否则恐怕就不只是扣分之类的惩罚了。”克梅尔极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在这一长串话语中大喘气,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左下肋骨处已经岔气了,那里正一阵阵地疼痛着。

      “哼,格兰芬多的级长为了制止学生夜游不惜追到禁林来,真是个感人的故事。”斯内普冷冷地讥笑道,“怎么,要给我扣多少分?50?100?你可以这么做,但如果我在全校师生面前揭露了你那小男友的‘毛茸茸’的秘密,那恐怕就不是扣分能解决的事了。”

      克梅尔轻轻蹙眉,语气出乎自己预料的十分平静,声线清冷笃定乃至于她都不禁为自己的演技感到讶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斯内普同学,在我看来你外出夜游的事实与莱姆斯和你的矛盾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无权代替他和你道歉,你们的矛盾应该由你们自己亲自解决——而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起返回城堡,而不是在这个大冷天里和我争论莱姆斯与你之间的龃龉。”

      片刻的沉默,斯内普瞪视着她的目光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生厌的东西,随即他的唇边逸出了一抹冷笑,声调轻缓却如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看来你很擅长转移话题,但是话说太多反而暴露了你的弱点,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的话语毫无逻辑吗,级长小姐?”他掩在树木阴影里的手动起来的瞬间,克梅尔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行动都太晚了。为了接近对方并不至于让对方生疑,再加上她天真地以为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她根本没想过要拔出魔杖防御对方的突袭。

      即便身体因条件反射动了起来侧跳躲开了第一道侧过耳畔让她汗毛耸立的咒语,在克梅尔能施展出什么防御咒之前,第二道红光就将她击飞了。身体因冲击力悬空了一瞬,视野中的皑皑白雪与月下的禁林突然被厚重的黑幕覆盖,她的意识在落地之前就啪的一下断线了。

      ——

      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先是因额头火辣辣的疼痛禁不住呻吟出声,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倒伏在地上时长袍被冰雪浸湿已经冰冷到远低于正常人的体温——很有可能已经冻伤,接下来才因灌入双耳的嘈杂声响注意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存在。她用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艰难撑起自己的身体,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额头上的伤口应该是摔倒时撞到地面上突起的石块而磕破了,此时她的左眼被冻结成冰碴的血液糊住了无法睁开,因而只能以右眼观察如今的境况。月色依然明朗,所以她恰好且清楚地看到一个比正常人高大很多的有着狼的头颅和健壮四肢的生物一掌将一头有着巨大而华美的尖尖鹿角的牡鹿粗暴地推离自己,却又被突然从侧面发动袭击的大黑狗扑倒在地溅飞一地冰雪的情景。

      狼人与黑狗厮打在一起,间或发出极具威胁意味让人胆寒的咆哮,毫不留情地攻击着自己的对手。另一边摔倒在地的牡鹿的身体突然皱缩在顷刻间化成了一个年轻男孩,他似乎因受到击打而行动困难,却还是奋力起身踉踉跄跄走向不远处跌坐在地似乎被吓傻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詹姆·波特粗鲁地拽着对方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怒喊道:“跑啊,快跑啊你这傻瓜!”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身朝着城堡的方向飞奔而去——至少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转回身来的詹姆似乎想要变回牡鹿加入战斗帮助自己的朋友,却在注意到勉强撑起身体正坐在地上的克梅尔在看着他的时候硬生生地停止了变化,一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了混杂麻烦、痛苦和绝望的复杂神情,而后立刻向她跑了过来,克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想阻止斯内普进去,但被他打晕了。”克梅尔的意识还不甚清晰,但仍以尚且残存的理智做出了简短的回答。魔咒的后遗症和身体的疼痛让她的感觉变得异常,面对近在咫尺的战斗她居然感觉不到丝毫恐惧,反而像是在观看麻瓜电视机屏幕另一头的表演般觉得事不关己。

      詹姆犹豫了一瞬,迅速瞥了正在战斗的动物一眼而后向克梅尔伸出手,低声而快速地说道:“来吧我带你离开这儿。”但仅在这须臾之间,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大狗被甩飞出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鸣叫而后摔落在十几英尺远外的雪堆里,而杀意正盛的狼人则似乎是因为闻到了血腥的气味突然调头冲向了詹姆和克梅尔。

      我要死了。

      当狼人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鼻息喷到她脸上的时候,克梅尔依然因为异样的疏离感而十分平静,仅仅一瞬,她看到野兽般的生物那闪着狂热亮光的眼睛的虹膜依然是自己熟悉的湖绿色,于是她下意识地在尖牙刺入自己脖颈前习惯性地轻声念出了那个被她长久珍藏于心的名字——“莱姆斯。”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理当被撕裂的肌肤也还完好如初。狼人因某种不明的原因停下了进攻,有一瞬间克梅尔甚至以为她在狼人的眼睛中看到了理智残存,但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观察了,下一瞬,巨大的冲击力击飞了压着她的野兽。詹姆·波特化身的牡鹿用鹿角顶开了狼人的身体,而大黑狗也重新投入了战场,两头动物合力将狼人逼远,而狼人似乎也已经无意与它们缠斗,仰首对着头顶高高悬于夜空之上的巨大月轮发出一声近乎凄婉的长长哀嚎,随即奔向不远处的森林入口,迅速融于黑暗之中。

      片刻之前激战发生的场地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两头伤痕累累的动物都恢复了他们原本的模样,像是经历了长跑一样全身脱力疲惫不堪的詹姆·波特搀着看起来状况比他还糟糕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向着克梅尔走了过来,似乎因为不知道该对她做些什么而拿不定主意。

      鉴于克梅尔并不想被一个蹩脚的遗忘咒变成傻子,她平静开口口齿清晰地对两个男孩说道:“我没打算对着陌生人宣扬这一切,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城堡了?再这样下去你们也会冻伤的。”

      “你……你不惊讶?”小天狼星微微蹙眉,似乎是对克梅尔过于镇定的态度感到了讶异,禁不住问出了一个稍显愚蠢的问题。

      克梅尔点点头,回答:“我一年前就知道了。”她正在一点点取回自己的感觉,全身上下都在疼痛,寒冷的感觉像是无数的钢针刺入皮肤,侵蚀着她的意志和体力,她估摸着自己昏倒在雪地里至少有二十分钟,如果没被这场争斗吵醒也没被男孩们发现,她恐怕会变成一具挂满了雪霜的冰雕塑,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的那种。在这影响之下,肩膀和心口处被狼人的爪子抓破的伤口的疼痛似乎都不足为道了。

      两个男孩交换了下视线,随后受伤较轻的詹姆走过来给克梅尔搭了把手,让她从冰冷的雪地上站起身来,也就在这时,伴随着“他们在这儿”的喊声,掠夺者小组里唯一没有出席这场乱斗的小矮星彼得带着教师们抵达了此处。

      麦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有庞弗雷夫人,在克梅尔看来这真是个令人安心的组合,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得关多久的禁闭,但至少对包含她在内的三个违反了一堆校规的学生而言,漫长的今夜终于迎来了尾声。

      用庞弗雷夫人递来的毯子裹紧自己快要冻僵的冰冷身体时,克梅尔不禁想起逃进了禁林的莱姆斯最后留下的那声悲鸣。

      她没有那么多的遐想余地,她只希望他在这个孤独的夜晚能安然无恙。狼人的毛皮应当能抵御寒冷吧,但是当月轮消失于渐渐变亮的天幕之后时,对那个叫做莱姆斯·卢平的男孩而言,黑夜恐怕才刚刚开始。

      “莱姆斯……”她轻轻张合被冻成青紫的嘴唇,低声呢喃迅速消弭于口中漫出的水雾里,就好像它原本就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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