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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宫
“新鲜的肉包子喂…一文钱一个……”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停车停车!” 杨明月听着商贩的吆喝,眼看着四周寻找有趣的玩意,突然,看到前方有人街头卖艺,顿时性质高昂,忙让宇文承基把车停下。
“公主……” 马车停下,宇文承基拉开车帘,见杨明月直接蹦了下来,连忙跟上去喊道。
“公什么主,不许喊!不许暴露!” 杨明月扭头对宇文承基说道。
宇文承基被这么一说微愣,接着想到杨明月身份暴露的危险,便立马改了口。
“小姐,这边人太多,我们去找个酒楼坐着吧?”
杨明月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她难得出来一趟,在酒楼里呆着多没劲。
“不去,酒楼有什么意思!我刚看到有人在那表演,我要去那……”
杨明月指了指前方正引来一片喝彩声的杂耍班子,又说道:
“你也别叫我小姐了,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在宫外别那么多讲究了……”
说完,杨明月便往杂耍班子那里窜,宇文承基慌忙挡在她身前,帮她挤开身边的人群,不让那些百姓碰触到她,让她好畅通无阻的到达最前面。
杨明月并没有看到宇文承基的动作,她只知道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最前面。宇文承基如同守护神般的站在身后,一脸和煦的看着她。
此时台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拿着一双筷子和一口碗走进表演场地,用左手的筷子把碗口朝上顶着,还一边用右手不停地拍打碗边,使碗转动。
接着,她右手也拿来一只筷子,只见她左手轻轻地把碗往上一抛,右手马上伸出筷子把碗接住了,碗仍然像没事一般,在筷子上稳稳地转着。
就这样从左边换到右边,又从右边换到左边,台下的众人都为这名女孩的出色表演鼓掌,响起了一片片喝彩声。。
转了一会儿,女孩又把碗抛上来,还用筷子敲打碗边,发出“叮叮”的声音,然后飞快地用同一只筷子接住碗。
杨明月看的眼睛都直了,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她的心里倾泻了出来。
“啊,好厉害!!”
杨明月蹦起来大声呼喊着,接着拉着宇文承基的手不断摇晃着,兴奋的问道:
“很厉害对不对!对不对!!”
不光自己这么认为,杨明月还想拉着宇文承基一起承认。宇文承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是,很厉害!”
宇文承基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对这个叠碗的杂耍嗤之以鼻。作为从小习武的他,做出这种动作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为了不扰了杨明月的兴致,也装作很喜欢的模样。不过他也知道,一个十岁的孩童,没有武功,做到这样,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表演结束,班主拿着铜锣走到众人面前求打赏,因为杨明月十分喜欢,下意识的就唤道: “纯儿,给钱……”
一喊完,杨明月突然想起来,她偷偷出宫,把纯儿等一应宫女全都赶回公主殿了,此时,她没钱!一个铜板都没有!
眼看着班主站在眼前,杨明月只觉得尴尬不已,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这么憋屈的时候…
正当杨明月无所适从之际,宇文承基掏了十个铜板丢进了铜锣里,笑道:
“钱也给了,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宇文承基头一次见到杨明月憋屈的小脸,新奇不已。杨明月从宇文承基给的台阶上下来,方才的阴郁虽然没有全部消散,却也点了点头,她确实是饿了。
两人并排行走,宇文承基依旧帮着杨明月挡开身边的人流,好一会后,终于来到京都第一大酒楼,广月楼。
上了二楼,因为杨明月不喜欢坐在沉闷的雅间,小二便领着他们坐在临窗的位置。
虽不是雅间,景却也十分的雅致,四处的角落均是放着精致的盆栽,墙上挂着不少学子的字画,桌子旁隔着一闪屏风,虽没有雅间严密,却也阻挡了外人看过来的目光。
广月楼依水而建,占据了极佳的位置。往窗外看去,悠然的流水,如绢的波光,像一束丝绒似的在阳光下灿然闪烁,在两岸赤杨和柳树之间,飞星溅沫。
“小二,来一壶碧螺春,上几个你们这的招牌菜,再来一份核桃酥。”
宇文承基见到杨明月已经被称为大兴一绝的景色吸引,便开口说道。店小二闻言,立即笑着快步走下二楼前去准备。
“你记得我喜欢吃核桃酥。” 杨明月听到核桃酥时,立刻从景色中收回了心神,笑眯眯的看着宇文承基,尽管今儿一早,在陈修容那也吃过。
“自然记得。” 宇文承基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当年三婶带着你来到我家,你就把桌上的核桃酥都吃完了,吃不下了还要装起来带回去,结果闹了几天肚子……”
宇文承基说完杨明月脸色一黑,当年南阳公主带她去宇文家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里,如今被宇文承基说出来,她觉得羞愤极了!
“你!哼……不就吃了点点心么?哪用得着这么小气,还记了两年……”
杨明月嘟起一张嘴,眼神游移不定,明显十分心虚。可这副模样在宇文承基眼里却是十分可爱,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遭到了杨明月一瞪。
“好好好,我不说了……” 宇文承基宠溺的笑着,心里似乎有一阵暖流划过。
不一会,店小二把菜端了上来,八珍鸭,叫花鸡,蜜汁捶藕和鲫鱼汤。广月楼不愧是京都第一酒楼,他的菜式色香味俱全,杨明月闻到香味,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宇文承基暗暗偷笑,被杨明月白了一眼,小二下去后,杨明月便开始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杨明月心花怒放,眉飞色舞。吃饱后喝了一会茶水,看着桌上剩下一块核桃酥的盘子,说道:
“这家的点心当真不错,比宫里的好吃不少……”
杨明月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十分满足。宇文承基见她这般,笑着让店小二又再包了一份,哄得杨明月眉开眼笑,直说宇文承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回宫。” 宇文承基看了看时辰,算着回到宫里需要的时间,对着杨明月说道。
而杨明月听到要回宫,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可到底知道,自己再不回去,母妃那怕是要露馅了。
杨明月不甚情愿的站了起来,跟在宇文承基后面往楼下走去。
一路回宫顺畅无比,翻进了宫墙,宇文承基将杨明月送回公主殿,直到杨明月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公主殿外头静悄悄的,杨明月也没有在意,轻快的迈进了内殿。却不想刚踏进一只脚,就发现陈修容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主座上喝茶,底下跪着伺候她的所有奴才。
杨明月顿时有些慌乱,提着核桃酥的手往后缩了缩,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陈修容,怯生生的说道: “母妃……”
陈修容听到杨明月的声音,眼皮子也没抬,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道: “回来了?”
杨明月听到这声音,暗叫不妙。陈修容平常对人都温温和和,尤其对杨明月,那是发自内心的柔软。
可一旦陈修容生起气来,虽然面上看不出恼怒之色,但一言一语都带着压迫与冷淡。
就是杨明月犯了错,在生气的陈修容面前都得小心翼翼。
“母妃……” 杨明月扬着软绵绵的声音又唤了一声,往陈修容身边走去。
直到走到了陈修容身边,小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一副撒娇讨好之态。
陈修容这才转过头打量起了自己的女儿,见杨明月身上毫发无损,心里松了口气,面色也微微和缓了些。
“说吧,今儿是不是偷偷溜出宫了?” 陈修容虽偏心女儿,却并非一味地宠溺。
“母妃……明月给你带了点心回来,你尝尝……”
杨明月知道今天肯定是瞒不住了,索性拿出她最爱的点心讨好道。
“少给母妃来这套,你身为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哪有公主像你这样整天出门玩的?就算官宦人家的女儿,也没有你这个样子。”
陈修容训斥道。杨明月闻言作乖巧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见她如此,陈修容也不舍得过多责骂她,于是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超过一个时辰的奴才,冷言道:
“全部罚一个月月钱,纯儿,米儿作为公主的大宫女,不能规劝主子,拉下去一人打十板子。”
陈修容的话让众人白了脸,可却也知道,这事若真的闹大了,别说只是月钱和十板子,怕是命都要没了。
于是,没有人出声求饶,纯儿米儿被陈修容的人带下去行刑,杨明月心里产生了一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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