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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里叱咤风云
网吧里,豹哥早已为史克仁包了上网卡。
小泥鳅不服气的说:“每次擂肥史克仁都没出力,只站在一边杵着豹哥何必捧着他呢!”
其他几个少年也咐喝着说:“是呀!是呀!干脆把他一脚踢出去算了!何必多此一举养个窝囊废呢!”
豹哥伸手在每人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说:“你傻呀!跟哥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
旁边一位尖嘴猴腮的小伙子说:“咱们去年已经脱离学校成了社会青年,只有他是在校学生,有他在咱们勒索学生钱就叫学生擂肥,没他在咱们就成抢劫了,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掂量。”
“有远见,佩服!佩服!”
一个小伙子从门外领着史克仁在豹哥身边坐下。
史克仁心花怒放的说:“谢谢豹哥请我上网,一个星期没上网手都痒痒的想挠墙。”
刚来的浮夸小伙子对豹哥俯首贴耳汇报重大发现,只见豹哥意味深长的询问道:“听说你们班的三好学生葛飞扬失踪了?”
史克仁心里一颤手也抖了一下强装镇静自若的说:“好像是。”
“肯定吗?听说刚刚葛老师还到你家日杂商店询问过呢?”
原来葛老师与史父的对话已被他们探听到。
史克仁只得硬着头皮内心五味杂陈的说:“史克仁确实失踪了!”
豹哥眼里闪着金光急切的追问道:“找到没?”
“目前还没有找到!”史克仁面无表情的回答,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葛飞扬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好!找不回来好!咱们可以做点文章。”豹哥嘴角咧笑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史克仁自我保护似的装着若无其事一头扎进了网络虚幻的游戏里。转眼几个小时就悄悄溜走了。
网吧废寝忘食玩游戏的都是青一色的年轻人,有一款美国模拟真人盗抢游戏深受众玩家的追捧,谁过的关多、级别高便成了炫耀的资本。
在虚拟的电脑屏幕里,史克仁化身一位身怀绝技的梁上君子,半夜无人举起液压钳剪断防护栏,钻进通风吊顶,一路爬行,接着膝盖用力的砸顶棚露出一个大窟窿刚好够一个人自由出入,带上面具穿梭在柜台间拿走价值不菲的珠宝手饰,警报声响瞬间撤回,蹲在马路对面欣赏着警察的手忙脚乱……。
“哎哟,好疼!好疼!”史克仁沉浸于网络里叱咤风云,父亲的一记拎耳朵让他一下回到了现实。豹哥等人皆识趣埋头苦战游戏装做不认识,唯恐蔽之不及。
“你不是说找同学借试卷吗?网吧里能有试卷吗?”史父气急败坏的嚷了起来。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仍不见史克仁回家,史父又气又心疼,一路找了几个网吧和游戏厅,终于在这里将他逮个正着。
史克仁牵强的狡辩道:“同学帮我回家拿试卷去了,让我再这里等着呢!”
“鬼才信,快随我回家喝感冒药!”史父虽然表面严厉但内心却关爱满溢。
“松手!松开手!我回家就是了!”史克仁不情不愿的跟着父亲回家。
窗外的秋风沙沙作响,空气里微微有点凉。
星期六傍晚时分,市区的街心公园里迎来了一位十来岁的女孩,一身粉红色的装扮,粉红色的帽子,粉红色的连衣裙,粉红色的鞋袜,恰似童话故事中的粉红公主。她步履轻盈,耳朵里塞着耳机,随身听放在口袋里,一串串流利的英语从她嘴边飞出。她细碎的脚步轻轻的敲击着水泥路面,像手指敲击琴键发出轻脆悦耳的弦律。
田恬刚温习了一篇英语课文,肚子却不安分的打鼓抗议,她索性依石凳而坐,拿出可乐、面包,津津有味品尝。只要是节假日公园里总会出现她的身影,边呼吸新鲜空气边温书此时的记忆力是最佳的。她就是运用这种学习秘诀,促使学习成绩一路攀升,暂居葛飞扬和汪海洋之后,位居第三的。她更享受伫立亭苔楼阁间,宛若诗般的生活,她从心里渴望把生活过得像诗一样。
“噼哩啪啦!乒乒乓乓!……。”忽然一串硬物碰撞的嘈杂声从亭子的另一面传来,敲破了诗般的宁静。她寻声望去,惊愕的发现一位少年弓着背在垃圾筒里边刨边捡拾着瓶瓶罐罐,眼底流露出无限的怜悯之情。
田恬原以为自己失去奶奶的疼爱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没想到在同一座城市里,还有位少年竟过早的承担起生活的负担,同情敬佩之心由然而升。
那人戴着一顶破草帽,手指白皙纤细,可见他是一位非常爱干净的人,拣废品只是因生活所迫。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又有什么可耻呢他熟练的用钉耙勾起一个空可乐瓶子,然后麻利的把瓶盖拧开倒掉残汁,最后装进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的装满战利品。
田恬慢慢的向他靠近,一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的背影,感觉他的背景好熟悉,好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时间地点?
一阵凉风迎面拂来,田恬颤抖的打了个寒颤,头发零乱的披在肩上,更显得调皮可爱,她挺了挺脊背勇敢的向他靠近.
“哎!捡破烂的,给你一个易拉罐!”田恬壮了壮胆子大声的说。她虽然对少年的作为有几分同情加敬佩之情,但是现在毕竟是一天中公园人烟稀少的时分,心里还是有些惶恐。
草帽轻轻的抬起,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那人欲微笑着道谢,一刹那间,笑容却僵在脸上。
田恬同样张大小嘴,惊愕的呆立在原地,怎么也没料到此人竟是同班同学汪海洋,怎么会呢?怎么会是汪海洋呢?她在心里暗暗的询问自己。汪海洋是班里最白皙、最爱干净的男生,还被男生戏称为“小姑娘”。他怎么会放下身段去拣废品呢?她胆怯的打量着他,深啡色的长裤污渍斑斑,上衣的袖口随意的挽着,领口敞着,汗渍顺着白皙的颈项滑落,乱蓬蓬的头发躲在草帽里,只有那对双眸依然清澈明亮。
周围都安静得尴尬,一阵细雨袭来,雨点温柔的飘落下来,轻轻的敲打着地面,留下它的足痕——一个湿晕的圆圈。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特殊的偶遇,使两人都感到手足无措尴尬至极。时间顿时停顿,两人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羞愧的低下头,不知如何应对,余光斜瞄到汪海洋的手指上有一道鲜红的口子,鲜血正从这道伤口里慢慢的渗出,像一条红色的蚯蚓在他的手上前行伸展。她慌乱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麻利的帮他包扎伤口。汪海洋方蓦然发觉自己已受伤,一阵疼痛从手指传来,他感激的注视着她轻轻的擦掉灰尘,小心的包扎好。他心头涌上一股暖意,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个伤口来得及时为自己解了危,要不然还不知如何下台?
在一阵尴尬之后,汪海洋讲述了自己的身世,脸上平静的像一潭湖水,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父亲原是一个盗车团伙的头目,几年前被警方当场击毙,母亲也抛下他另嫁别人,只剩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田恬睁大惊恐的双眸,凝视这位外表削瘦苍白,内心坚强的汪海洋,小声的询问道:“你恨你的父母吗?”
他仰起头来望着天,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说:“小傻瓜!有什么好恨的,生命是父母给的,但父母不是债主,人生是要靠自己走的!”
“你的胸怀真豁达,少年老成!”田恬无意识的感叹道。
“男儿当自强!”汪海洋自我解嘲的嘻笑道。
田恬也坦诚的讲述了自己儿时幼稚的冏事:例如有一次穿反裤子,还有一次爬树摔折胳膊等等。两年半的同窗,直到今天两人才真正的彼此有所了解,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东方发白才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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