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乾之天地合

　　阎浮楼究竟为何要去为难一个七岁的稚童，派出那云门寒锋之子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将时间推回事发的前一晚，在那隐秘于王城之中的阎浮楼里，那高堂之上的冰冷高座前，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已近中老之年，但身姿挺拔，眉骨凸起，只是一眼便觉得那人气宇轩昂，周身满是岁月洗尽出的威压。

　　“寒子川。”那人开口，声音低沉的好似大钟。

　　“属下在。”只见一人身影自悬梁而落，一弹指之间便站在了那人面前。

　　“当年的凝霜剑之“子”竟与十王子李重渊相识，蓝媚骨并非痴人，这么多年在下九流忍辱负重，若是心想攀炎附势，我也不顾肖醉生那厮的颜面，留不得她。不过最先要除掉的是她那‘儿子’，没想到一个偷梁换柱的儿子，那当年心如蛇蝎的蓝媚骨竟也当做亲生之子养了这许久。本以为应当在换来时就掐死才是。”

　　说着，那高坐上之人嗤笑了几声，“不过黄口小儿，凝霜剑若是处心积虑为了翻身反攻于我，这招可不管用。平日里观十王子资质平凡，但就凭那天在皇后面前扯得慌，就足以看出其心机，平日里韬光养晦，只怕以后会大有作为，这十王子今年必除，蓝媚骨若想攀附，十王子也没机会让她攀附了。”

　　云门寒锋之子不语，只是默默听着，心中纵使思绪万千也不外露，冷着一张脸，垂着双眸，叫人看不透。

　　接下来说的，无非就是让寒子川去将复九与蓝媚骨除掉，不留活口，也不留尸首，那化尸粉更是不心疼的给了数十瓶，再而又说了些关于陷害十王子之事的安排，也就结束了话题。

　　寒子川作为属下当然是顺从的不断应着，可一转身就立刻皱了眉头，抬眼向前一望，后又不知在苦恼思索些什么。

　　事到如今，复九与他的娘亲蓝媚骨已经被带到了阎浮楼内，分开关在了不同的牢内。

　　竟是没下杀手，寒子川究竟有何用意？

　　“有人么？”复九醒来，看着漆黑一片的牢房，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慌乱。

　　“锵锵锵——”复九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摸到一扇冰冷的铁门，他用力敲了敲，手砸在上面被撞得生疼。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着敲得太用力，不小心牵扯到了心口的那处伤，一下子痛的停滞了手中的动作，咬牙切齿忍着痛楚。

　　还好，没伤在心脉，伤口也不深，已经止住了血，只是还是时不时会溢出些废血来。

　　本来好好儿的青色布衣，此时被血染成了通红一片，看着着实吓人。

　　“有人吗？”复九又喊了一遍。

　　尽管知道这里是牢房，也猜出了是阎浮楼的私牢 ，但复九仍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压抑内心的陌生感与恐惧感。

　　一时之间无人回应他，但默了半刻后，一个清脆的童音从隔壁的墙壁那边传来。

　　“你是新来的？”那是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年纪应当不大，和复九差不多。

　　复九见有人回应他，还是个同龄的女孩儿，心里一下子便振奋了起来，连忙跑到那堵墙便，将脸贴到墙面，也不管上面全是灰尘，张口就大声喊道：“是，我刚被带来，是阎浮楼的人，我娘也应该在，但不知为何不与我一块儿。”

　　刚说完，他便有又急着将耳朵贴在了墙上，好听清那女孩儿讲话。

　　“阎浮楼？你竟然没被杀死，带到这儿来？阎浮楼不常留活口，来这儿的只有两种人。”那女孩儿也不怕生，估计见是同龄人，也就放开聊了起来。

　　复九不解，问道：“哪两种？说来听听。”

　　“一种是楼里的奴才，犯了事儿被关起来教训教训，好让咱们长记性。”女孩回答，稚气的声线竟也说出了一丝苍凉的味道，“还有另一种，就是不该杀但又必须看管起来的人。”

　　复九皱了眉头，心想自己就一市井小民，能让阎浮楼的人不杀，哪有这番本事？

　　一时脑袋卡了壳，竟也想不出为何。

　　“其实这里也没多少外人关进来，阎浮楼虽然恐怖，但我自出生便在此当婢女，也清楚阎浮楼的手法，都是快刀快剑的，不留后患，杀了还要用化尸粉将尸体融成血水，死不见尸。”

　　“那为何我还被关起来了？”复九心里奇怪着。

　　“那我就不知了，你不是楼里的下人，还被关起来，定是有让阎浮楼不敢下手的原因的。”那女孩沉思了两秒，“你是朝廷重臣之子吗？”

　　复九摇摇头，蹭了一头灰，“我不是，我只不过是市井小民，娘亲还是窑子里的窑姐儿，哪有那般高的身份。“

　　女孩“咦”了一声，接着道：“那就古怪了，你可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或者藏着什么好宝贝，总要有点利用价值阎浮楼才不会杀你。”

　　复九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说着“不是。”

　　“唉，那就奇怪了，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又没有什么家传绝学，那你为何有本事不然楼里的人杀呢……”女孩喃喃自语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那，你有认识什么贵人吗？”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复九被这么一问，竟然脑子开了窍，想起了前不久与十王子李重渊的相见，一拍脑袋，“有！我这脑子，竟然是糊涂了，一定是被阎浮楼的事给激的，这才想起来。”

　　“我认识十王子，李重渊。就在前不久，还和他见了面儿，可现在也见不着了……心里也挺想念，做梦都市场能够梦到。”复九来了兴致，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那就对了，你知道我为何犯事儿吗？”女孩了然，“我就是不小心偷听了楼主与楼里杀手的谈话，才被关进来。我也没听清什么，但唯独听到了十王子，和他们要杀一对母子的事，其他听不懂，也不想懂。”

　　“对，这样想就对了，我开始忘了阎浮楼的后头是何人物。”复九摸着下巴，点头道，“现在突然记起前辈跟我说的话，阎浮楼上头是许承平，而我得罪了骗了许承平的儿子，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这足以让阎浮楼找你麻烦，但也没理由不杀你啊。”女孩儿在另一边提醒着，“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我当时听到了许多，只可惜我从小便被喂毒，那噬魂丹让我记性不好，像这种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但印象里事情绝对和许大少爷无关。”

　　“那是为何？”复九自问着，可惜小孩子想多了事情脑子都开始疼了，现在除了头疼，也没任何法子。

　　“哒哒哒——”忽然，远处传来了杂碎的脚步声。

　　“咔嚓——”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从隔壁的墙外传来。

　　什么情况？复九心惊着，连忙跑到铁门口通过缝隙观望外头的情况。

　　原来是三个狱卒打扮的人还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嬷嬷。

　　“紫烟，你可知错了？”那老嬷嬷走进了牢门，面色不善。

　　“奴婢知错，还望嬷嬷给紫烟求求情吧！”

　　咚的一声，名叫紫烟的女孩儿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复九见来人都进了紫烟的牢房，也瞧不着情况，有些心焦，还好那来人提了不少油灯，通过铁门栅栏的缝隙，照的牢房不再漆黑一片，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角落了。

　　仔细找了找，终于在那堵墙边角的地方找到了个通风口。

　　不大不小的小窗子，贴近地面，铁杆子筑在里头，防止有人逃跑。

　　复九趴在了地上，不高的身材正好能够通过通风口看到紫烟牢房里的情况。

　　只见那老嬷嬷贼兮兮的歪着嘴角，脸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看着如同乡间传说里的妖婆子般恐怖。

　　那妖婆子抬起了手，一把便将字眼的两个发揪抓了起来，紫烟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角隐隐挂着泪水。

　　复九心里只能干着急，这样望着一个和他聊天的女孩儿被这般欺负，总是比不上娘亲遇难时难受，但心里也终归是不舒服的。

　　“紫丫头，不是嬷嬷不帮你说话，只是这规矩必须得立起来。”那妖婆子眯着那深陷的眼睛，瘦骨嶙峋的双手上青筋凸显，根根手骨分明，如同骷髅白骨。

　　“紫烟已然知错，还望嬷嬷下手轻些……”紫烟不敢顶嘴，楼里的规矩她没本事反，只得等着接受折磨。

　　阎浮楼的下人犯了事不会立刻除掉，也不会放任不管。楼里有个规矩，犯了事就得接受处罚，处罚过后，活着便饶恕，死了便化尸。撑得过就还和以前一般继续当下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只不过比谁的命硬，该长命的留下来说不定还能被提拔成杀手的预备。

　　“也不废话了，王二，拿着刑具便给紫烟上刑吧。”说完，老嬷嬷便放开了紫烟的头发，紫烟脱了力，没留神便瘫倒在地。

　　嬷嬷背后的一个狱卒打扮的人走上了前，用着手中的手铐，将紫烟烤了起来。

　　复九不忍心再看，见紫烟就倒在不远处，他想给些安慰话，又不好开口，只得转着脑袋，学了几声猫叫。

　　还好学的像，也就紫烟在地上一抬头便能看到在通风口张望的复九。

　　紫烟有些无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张了张嘴，口型大概是在说“我没事。”

　　复九自然不信紫烟会没事。

　　不过现在复九也根本无能为力，若是自己有顾大侠那本事说不定还能当回英雄，但自己身上除了市井里的野路子，没半点正统的功夫，也无任何内力流于经脉之中。

　　现在复九真是无比后悔没有去求着顾大侠收他当徒弟，可又怎能怪当时的自己，那是他可不认为自己回合阎浮楼这组织扯上关系。

　　双手紧紧握着小窗中的铁栏杆，眼睁睁的看着那模样可爱的女孩儿被摁在了地上，一下又一下的鞭打不知打了多少下，复九看那鞭子落出衣物皆是完好心里还奇怪，但听那紫烟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痛苦声，就觉得那鞭子落得肯定特别狠。

　　至于为何衣物不坏，可能是因为那持鞭者身有内力，可以隔着衣物绕着打吧。

　　打了大概数百鞭，直到紫烟不再哭泣，一头晕死了过去为止。

　　“走吧，这么多下也足够了。”嬷嬷摆了摆手，便带着那几人出了牢门。

　　复九连忙从地上爬起，跑到了牢房门口，透过缝隙张望着，直到看那些人的身影不见，才又回到了那通风小窗前。

　　“喂，紫烟姑娘，你还清醒着吗？”复九将手透过铁栏缝隙伸了出去，没想到还能碰到不远处的紫烟的肩膀。

　　复九又用力推了推紫烟的身子，紫烟这才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睛。

　　不过眼皮始终睁不开，可能是因为没力气了吧。

　　“放心吧，我没事。”紫烟嘴角微微扬着，但眼中的泪水未干，怎么看都是苦涩十足，“我刚刚是装作晕过去的，我怕我忍不住。”

　　复九见紫烟这般可怜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被他娘当男孩教养，所以平时也不长见到同龄的女孩儿，再者说，在那青楼里，复九对女人的理解都扭曲了起来。

　　但这个紫烟却不同，明明和他一般年纪，还是个真正的，从小到大便是女孩儿的女孩，竟也能承受得住那番痛打。

　　这紫烟可比起楼里那些看到只小虫子就能晕过去的姑娘们强多了，复九心理对紫烟的更深。

　　“那也不早点晕过去，你这样子看着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复九说道。

　　紫烟轻摇着头， 嘴中轻语着：“这位小公子，您这般关心我，紫烟也无以回报……我，只怕是支持不住了，在这鞭刑之后，还要忍着那噬魂丹给我带来的折磨，在这天以内如若没再继续服用那毒药，我便会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般痛苦，这种痛苦也不知现在的我还能挺得过去吗？”

　　复九听着这话，心里对阎浮楼的忌惮更重，用这种狠毒的方式夺取下人的忠诚，简直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这样的一个杀手组织，复九一刻都不想多留，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牢房里过上不知多久的时日，他娘还不知在何处，他这颗心也永远安定不下来。

　　“你坚持住，一定能活着走出这里的。”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与紫烟听 ，复九眉头紧皱，双手握着那铁杆不断摩搓着，以缓解内心的不安。

　　“对了，还不知小公子姓名呢。”紫烟尽力将头偏过，正面着复九的脸。

　　“我叫复九，如复一日的复，六七八九的九，其实我也不识字，唯一记得住的就是自个儿的名字了。”复九也不怕自己被人嘲笑，不认字就是不认字。

　　紫烟听后微笑着，道：“这名字不错，你一说起自己的名字我倒是想起了些那些听来的事情。”

　　“什么事？”

　　“那天我摁错了一个机关，没注意，走错了路，走到了禁止下人入内的大厅里，听到了关于你的事，之前我与你说我忘了许多，现在这么一刺激竟然想起了大半。”紫烟抬眼望了望门外，见没有油灯光照进来，便安下心继续讲道：“我说了你可别急，之前听你说你与十王子相识，只是我听来的，楼主似乎是想在半月后的未王生辰庆典上加害于十王子，具体细节楼主也未表，不过我猜，楼主与那匪阳王关系甚好，进来匪阳王也被从近瀛的空门关口遣回，楼主说不定就是联合那匪阳王也说不定呢……”

　　紫烟也不笨，自小活在阴谋诡计之中，猜的也挺准，前朝八王子如今的匪阳王，近瀛空门关总兵提督，镇北大将军说的就是他，这般人物，当年差点成为周国之王，此次前来王城靖安，目的明显也不简单。

　　“你们楼主野心究竟有多大？十王子现在和我一样都只是稚儿，当是比不过那老东西厉害，还来个什么镇北大将军……”复九晃了晃脑袋，头都开始痛了起来，心口的伤也隐隐作痛着，“这下可不好了，说不定那老东西想利用我，把我杀了好让重子伤心，难道我复九的命就只值那一个阴谋的分量吗？”

　　复九思绪百转千回，明明不知真相，但心里也忍不住去猜东猜西的。

　　紫烟只是望着这般苦恼着的复九，眼中微光闪过，一滴泪水流淌而下：“复九，其实我有个办法……能让你逃出去的。”

　　复九一听能逃走，也不苦恼，连忙将头凑到栏杆上，睁着那双杏眼，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办法？”

　　紫烟微微闭眼，瘫在一旁的小手渐渐握成了拳头，身体也不知为何开始颤抖。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这么做。

　　“复九，你身前这个通风的小窗其实可以拆下来。”紫烟睁开双眼，眼中坚定，“我可能支撑不住了，明日一早有另一批人来检查我是否还活着，你摁一下小窗旁那块砖头。”

　　复九探了探那砖头，没想到稍稍一摁，那砖头竟然自己凹陷了下去，复九有些惊讶。

　　“这机关哪来的？”

　　“我也不知，只是偶然看到，想来是哪个厉害的人物被关在这儿的时候捣鼓出来的吧。”紫烟摇摇头，接着又道，“你听我的，我们开了机关，你钻到我这儿来，我钻到你那里去，我们把身上外衣换着穿，你扮作我，我扮作你，这样明日你肯定能被带出去，而我就算死在这儿也没关系，若是没死，我以你的身份还能更自在些……”

　　“我再也不想当阎浮楼的下人了……就算是做鬼也不想带着阎浮楼的名头去阴间……”

　　紫烟越说越触动，两眼已经被泪水覆盖，朦胧着眼，看着着实可怜。

　　复九沉思了半刻，开了口应道：“这样做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不需要好处，我只想要个清白，我觉得我活不过今晚了……你不知那噬魂丹有多毒，我娘就是死在那上头，当时我娘可是连半刻都没忍住便撞墙自尽……”说到此处，紫烟再也忍不住，回想起娘亲便止不住的开始掉眼泪，说话都哽咽了起来，“复九……你…你就听我的吧，你至少是我娘意外唯一关心过我的人，我帮你使我自愿的，更何况我们双双死在这儿，还不如你带着我的心愿趁机逃出去。”

　　复九开始动容，他内心也是万般渴望自由，但踩着别人尸体走过去着实有些难为。

　　“你有何心愿当可说与我听，但我即使逃出了这一关，外面也许机关重重，我也很难应付的过来。”

　　“不用担心，我虽然有时记性不好会记错机关，但有条密道我可从未忘记过……那是我娘同我说的……”紫烟擦了擦眼泪，“我娘当初想带我逃走，那是我还没服用噬魂丹，逃出去说不定还能重新做人……但因我不懂事，行踪被人发现，我娘才……但现在不同，我告诉你那密道位置，李真不愿除有一口井，里面水深，但你跳下去坚持朝东边有一会儿，便能游到一天暗河之中，暗河里有一块暗礁，里面藏着个机关，转动机关便能开启密道，然后顺着密道便能出去了。”

　　复九认真听着，脑海中构想者紫烟所说的场景，心里不断计量着自己成功逃出的几率。

　　“之后若是逃了出去，你便了了我的心愿，以后若是有所作为，便替我娘和我报仇，阎浮楼无恶不作不该在存于世上了……”

　　紫烟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复九瞧，复九当然拒绝不了，忍不住点了点头。

　　“阎浮楼建在一座地宫之上，那密道不过是地宫中的一个小角落。还好阎浮楼不是楼主设计的，这儿历史悠久，暗藏着的密道机关不少，也不容易让人发现，你只要运气不太差，定是能逃出去的。”

　　紫烟还在劝着复九同意她的计划。

　　“好吧，只是我这番离去，对你不管不顾我心里也难受，虽然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但好歹都在这阎浮楼的掌控下落难，有共同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也没什么之前的东西在身上……”复九拍了拍身上的衣物，的确是身无分文，但又忽然记起了当时娘亲给他的那个黑盒子。

　　那盒子他贴身放着，还未打开给顾大侠看，一时忘了，现在正好用处。

　　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盒子，心想各自这般精贵里面东西也一定不错。

　　打开一瞧，果然，里头正躺着一把镶嵌着玛瑙红石的匕首。

　　复九喜笑颜开，“紫烟，我把这个送给你，反正我知道了密道手脚麻利点就不会有事，你不一样，若是以我的身份被识破也好防身。”

　　说着，复九试着将那匕首从鞘里拔出，只是轻轻一挥，便在空中发出了鸣啸，惊讶之余，在用墙壁上的土灰试了试，一挥之后那墙上的灰竟是被劈下一层来了。

　　“复九，这把匕首是把好的，估计能削铁如泥，断发无声了。”紫烟也起了兴趣，自小便见多了杀手的她自然也见了不少利刃武器。

　　“那你带着，这般利器，有人若是动你，你便上前杀上一刀，女的往胸口，难得就往裆下。” 复九把匕首放回了黑盒子，安置在了那通风口前。

　　此时，那通风口小窗的机关已经运转完毕，只见那铁杆子已经退了大半，复九伸手试着拔了拔，竟给轻松的拔了下来。

　　“这样便可以了，复九，你快钻过来，我没什么力气，过来了扶我钻到你那边去，然后我们就开始吧。”

　　复九心想事到如今，心软下去就太过矫情，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紫烟想活下去，也定不会被阎王勾走魂魄，他逃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顾大侠来搭救他娘和紫烟。

　　“好，只是你也记住，万万不要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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