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四月天

　　01
　　顾思君工作起来渐渐步入正轨，虽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节目，只是写写稿子，帮各位前辈整理稿子，协助节目的录制和播出，也只能在直播间外看他们对着麦克风和整个城市里的人对话。可是，顾思君却觉得，很幸福。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成为那样一个人，在城市的深夜，放一首音乐，和一群寂寞的人聊聊天。

　　这天，台里的李老师让她陪同去参加个饭局，她没多想就同意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饭局居然还要自己这种小虾米去，但毕竟还是新人，也不敢违逆上司的安排。

　　先前还以为是跟台里的领导一起，到了才知道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大老板。顾思君猜想大概是要拉客户，请他们往台里投放广告，心里更多出一份小心翼翼来，毕竟是来求人的。可整个饭桌上就她一个女孩子，这让她有点尴尬。
　　顾思君瞧着那些个客户，不是说她以貌取人，个个长得就让人看着觉得不自在，啤酒肚大的像是孕妇。到底还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被父母保护得还好，此刻还有心情想幸亏自家老爸远离了商场应酬，否则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想到老爸那张书生脸配上个大肚子，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思君还在神游，对面的一个老板离开位置，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
　　“来来来，顾小姐，我敬你一杯……”

　　顾思君连忙也起身，“对不起，张总，我……不喝酒的。”不是说了自己酒精过敏的吗？怎么不相信，还非得咄咄逼人呢？
　　一句“不会喝酒”并没有让那个张总放弃，反而一把拉住她的手，继续劝酒。
　　顾思君懵了，因为没谈过恋爱，长这么大还除了亲人，还没别的男人碰过自己，却这样被这个张总堂而皇之地拉着手，未免太过分了，顾思君想，想挣脱却又挣不开。
　　顾思君还没碰到过这种事情，有点六神无主，无奈之下只好用眼神向李老师求助，李老师眼神躲闪，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附和着:“顾小姐，看张总那么有诚意，就喝了这一杯吧。”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一有二就有三，这样下去，她还走得了吗？
　　正当顾思君窘迫至极，手机响了，顾思君简直觉得这个电话来的不能更及时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再回来喝行吗？”
　　奈何那个张总吃定了她，说是不喝就不让她走。顾思君衡量利弊，好歹先让她出去接个电话，不管是谁，到时候再打个电话给顾思桓，让大哥来救自己要紧。怕拖得时间长了，打电话的人把电话挂了，顾思君咬咬牙，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忍着不适，掏出电话在那些客户调戏的笑声中往外逃，
　　“喂……”顾思君难受得很，酒精刺激了她的喉咙，声音哑哑的，同时也牵动了她的泪腺，说不委屈是假的。
　　“喂，你在哪个包厢？”
　　是季云泽的声音，顾思君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什么“哪个包厢”？
　　“我看见你了。思君，你在那儿不要动，我就过来。”
　　他也在这里吗？那么他在哪里？顾思君疑惑不已。
　　季云泽今晚在这家酒店亦有应酬，进门时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跟在一堆男人后面，人群里还有季眉台里的李老师，李老师经常请客户吃饭，他自然认识。他直觉地觉得那个人是顾思君，可又不敢确定，想季眉不可能会让顾思君参加这种饭局，他曾让季眉多多照顾他的小学妹，他想季眉会懂他的意思，绝不会如此“照顾”她。可不放心，还是打了电话问季眉，季眉说她并没有安排她去饭局，不过也没见到她人，找和顾思君一起共事的人一问，才知道人果然被李老师“借”走了。季云泽当下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顾思君了，怕她吃亏，于是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在哪儿。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她。

　　她脸有点不正常的红，整个人有点疲惫，似乎受到了惊吓，眼神里带着无助和茫然。季云泽没来由地有点心疼，牵着顾思君的手，往包厢里走去。
　　也许是因为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太害怕，所以看到可以信任的人，便不再抗拒而是想要不自觉地靠近，为了寻求那份安全感。
　　“李老师，张总，杨总……”季云泽一一向饭桌上的人打招呼，“云泽不请自来了，我正好和我大哥在这有应酬，思君说她也在这里，我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各位的兴致吧？”
　　季云泽脸上虽带着笑，语气里却透着冰冷。季云泽虽入商场才两年，但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其大哥和父亲早已名声在外。单若季云泽一个人，其初出茅庐，倒也不用忌惮，但他大哥和父亲的面子却不能不顾忌。大家都是明白人，看这情形，这位顾小姐和季云泽的关系估计匪浅。
　　一群人打着哈哈，“哪里哪里。”
　　“就是就是，季总说笑了。”
　　………
　　季云泽客气地陪了几杯酒，原本牵着顾思君的手也变成了挽着她的腰。然后，借口自己大哥想认识认识顾思君，就把顾思君带走了。又在电话里和大哥打了招呼，反正不是自己的主场，因而提前走了也不要紧。

　　季云泽打开副驾驶座，没容顾思君拒绝就把她推了进去。事实上，顾思君也没有心情纠结这个，因为她很不舒服，酒精过敏并不只是用来挡酒的说辞。
　　“这样离开，没关系吗？”万一李老师很生气怎么办？以后自己的工作他不会找自己茬儿吧？
　　季云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她大概一定受了惊吓，否则才不会这样无精打采。初入职场遇到这种事，对她来说难免会有阴影。
　　“没关系。我会和小姑姑解释的。我先送你回去。”说完发动车子，往她家方向开去，那条路她早已不陌生。
　　季云泽看见她一路不说话，只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刚才的不愉快。后来才发现她不停地挠挠脸，又抓抓手，季云泽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
　　“怎么了？”季云泽一边着急地问，一边探过身子去看，抓住顾思君乱动的手，看见她脸红红的，还有很多小豆豆，脸上也烫烫的。用手稍微扯开了一点领子，脖子上也有，手上也有。季云泽这才明白过来。
　　“你喝酒了？是酒精过敏吗？”
　　顾思君没力气说话，喉咙像是火烧一样，只好点点头。
　　季云泽心里虽然着急，倒也镇定，找了家最近的医院，给顾思君挂了点滴。
　　过敏症状来势汹汹，但在药物的作用下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顾思君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还有点滴要打。
　　顾思君觉得这样麻烦季云泽不太好意思，想起刚才的种种，更加脸红了。季云泽以为她病情反复了，连忙问怎么了。顾思君摇摇头，对他说:“学长，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思君，跟我有必要这么客气吗？”季云泽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的心。顾思君自问没有多大定力，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
　　他，以前从不这样称呼她的。这样的称呼，不是“学妹”，也不是“顾学妹”，也不是“顾思君”，去了姓，直呼她“思君”，让她觉得有些暧昧。她一直不喜欢同龄的异性这样叫自己，因为觉得太奇怪。
　　她没法回答季云泽的问题，她的心，说实话，有点乱。
　　“那个，学长，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打电话左梦过来陪我就好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其实我不怕麻烦，只是怕你一直拒绝麻烦我。
　　“那你现在打电话给左梦。”
　　“啊？”
　　其实，顾思君并没有想要打给谁，毕竟已经太晚了，不想让他们担心，况且只是小事，打完点滴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虽然有点晚。打电话给左梦只是让季云泽离开的借口。只是……
　　“你现在打电话给左梦，或者其他人，等有人来，我就走。”
　　不要，才不要麻烦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喝酒就死定了！何况，真的不必让他们徒增担忧。
　　“或者我帮你打？”季云泽吃定了她的性子，因而将了她一军。
　　“啊？！”顾思君拦住他作势要打电话的手，“算了吧……”
　　顾思君有气无力。想，学长你要待着就待着吧……
　　打完点滴走出医院，已接近凌晨一点。已是11月份，凌晨的风很凉，季云泽把外套脱下来套在顾思君身上，顾思君把头埋得低低的，走到车子面前，习惯性地想要打开后座的车门，却看见季云泽已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动不动看着她。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凉风把衬衫吹得紧紧贴着身子，顾思君看了，觉得怪冷的。准备去开车门的手终于缩了回来，今天学长的行为有点奇怪，不像之前那样好说话，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好了。顾思君想着就钻进了副驾驶，季云泽把门一关，顾思君的心随着关门声也咯噔了一下。
　　“今天谁让你去参加那个饭局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如果我没出现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季云泽说着说着就有点生气了，连着车速也快了不少。
　　顾思君很没良心地想，如果你没出现也没关系，那我就给我哥打电话好了，虽然可能会被骂死。
　　想是这么想，可顾思君还是没说话。季云泽不忍心再责怪她，伸手想去摸摸她的额头看看还烫不烫。顾思君头一偏，躲开了，先前是过敏了，对季云泽的肢体接触反应不过来，而现在顾思君清醒的很。
　　季云泽也不恼，收回手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季云泽把顾思君送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顾思君看得出来季云泽的疲惫，身上的衬衫皱皱的，整个人比顾思君看起来还没精神，当然那是因为她已在医院已经补了会儿觉。季云泽脸上已长出细小的胡茬，眼里分明看得清血丝。愧疚之情排山倒海般压来，他又不是自己的谁，而自己却如此麻烦他，顾思君不忍他再开车回家。
　　“学长，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在这儿休息吧，这样还能多休息下。”这大概是顾思君有生以来最大胆的邀请了，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实在不忍季云泽为自己奔波了这么久，却还不能好好睡个觉。
　　季云泽没做声，这让顾思君有点尴尬。
　　“那个，有客房的。你就留下来吧。”顾思君看着他倦怠的背影说到。感谢他是背对着她的，否则她真的没有勇气面对他做第二次的挽留。如果他再拒绝，她就只好随他了。请他留下来是她的事，而留不留，就是他的事了。
　　季云泽还是同意了。
　　客房一直空着，左梦来家也是和她同床，因此里面只有一张床，上面还堆放了一些杂物，那是顾思君搬来的时候偷懒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直接扔上面了。
　　季云泽洗完澡穿着顾思君新买的浴袍出来的时候，顾思君快铺好床了，季云泽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想原来她真的是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心底划过一丝柔软。
　　顾思君低着头一直没敢看季云泽，铺好床就道了晚安，急急忙忙走出了客房。
　　顾思君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睡着。
　　今天季云泽对她很不一样，而她也很大胆。她从来都很防备和他的相处，绝不逾矩，可是不知不觉他牵了她的手，也挽过她，还送她回家，现在他就被自己留在了家里，就在隔壁。这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简直让她不敢相信，可是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她知道，那些人大概都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才没和她计较。她不知道他在生意场上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他却实实在在救了自己。说实话，她对他早已没有非分之想，前段时间的相处她自以为就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
　　今天，却不那么平常。他的出现让她意外，他的解围让她感激，他的关心和紧张让她迷惑。
　　可是，她明明很自觉地，在和季云泽的这段关系中，有意识地止步不前了。
　　其实，顾思君不知道，男女关系的更进一步，总是有人向前迈进了。顾思君止步不前，不意味某人也会在原地踏步。
　　02
　　工作日顾思君一般都作息有时，从不偷懒。季云泽第二天起床，换上了一直放在车里后备箱的备用服装，这是他长久以来就有的习惯，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顾思君正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看见季云泽，笑着跟他打招呼。季云泽气色不再像凌晨那样，也许是因为在早晨，季云泽看着精神焕发，很好地诠释了“神采奕奕”的这个词。
　　“一般女生都喜欢赖床，你好像不太一样。”季云泽探究地说。
　　因为有你这位客人在啊，总不能让客人饿着。顾思君在心里说。其实她周末也赖床的，因为一个人住，就怕工作日赖床就一赖不起了。早餐她也只是偶尔会做而已，因为外面的她吃不大习惯，她的胃一直都很娇贵。
　　季云泽不了解事实就夸她，让她有点受之有愧，心虚地说：“还好还好。”说完一心一意吃起早餐来。

　　到了台里，见到李老师，顾思君心里有了防备。
　　“小顾呀，你和小季是男女朋友关系怎么不告诉我呢？要是我早知道我昨天也不会叫你去了。”
　　吃一堑长一智，但碍于李老师是前辈，顾思君不想闹太僵。顾思君没有否认和季云泽的关系，只是随意应付了李老师几句。
　　午餐时间，季眉找到顾思君，问了她昨天的情况，安慰了她几句。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工作都可能免不了应酬，只是顾思君初出茅庐，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不懂得如何拒绝，也不懂如何保护自己，她被吓到也是情理之中。其实，她挺担心因为自己而对台里造成什么损失的。而李老师向她道歉，季眉也特意过来开解她，让她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你和云泽在一起了？”季眉问。
　　顾思君自然知道她会这么想，季眉是季云泽姑姑，顾思君没想瞒她。
　　“没有，总监，你知道的，昨天学长是为了帮我。”虽然她也想应该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大概这种方法最直接而且不需要多少解释吧。
　　“你是学长的姑姑，我不好意思瞒你。李老师那边，我……”我就不跟他解释了，我怕他再找我，到时候我就没靠山了，顾思君哀怨地想。
　　季眉点点头，表示明白。

　　“昨天都上演英雄救美了，可是怎么还是好像革命尚未成功的样子？”季眉在电话这头开着玩笑。
　　知道自己小姑素来这样，季云泽听了似有点无奈，但又似胸有成竹地说:“欲速则不达。”
　　看来，季云泽对顾思君的确是有意的。
　　“不过，小姑姑，以后不要再让她去那种饭局了。”不放心，也不愿意，即使逢场作戏，也不可以。她不适合。
　　“放心吧。”其实昨天的事情季眉并不知情，否则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很多事情季眉都会在心里掂量，何况季云泽让她帮忙照顾她，顾思桓也暗示过。

　　周五，顾思君下班在门口碰见季云泽，以为他是来找季眉的，却没想到被季云泽拉进车里去。顾思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陪我回C大看看。”
　　“啊？！现在吗？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都没有提前通知一下的。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吗？”
　　顾思君好像是真的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的？她近来在写广播剧，休息时间被占用了很多，她本来打算早点回家吃饭然后睡觉的！
　　可是，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做到啊。
　　“好吧。”
　　顾思君趁季云泽专心开车那会儿偷偷地眯了会儿，因此到学校时先前的倦意也没了。季云泽也不点破，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她容易在车上睡着了。不，最近他发现她好像是随时随地都很容易睡着。
　　“先去吃饭？”季云泽把车停好，问顾思君。
　　正合她意。顾思君才毕业不久，对学校附近的食物没什么挑剔，而季云泽已经毕业两年了，多少有点不习惯，但也只好入乡随俗，两人进了一家面馆，是两年前季云泽也常去的一家。
　　季云泽今天没有穿西装，黑色的风衣外套，既休闲又显气质。顾思君今天也穿着一件款式很经典的米色的风衣，紧身牛仔裤，和季云泽站在一起倒也相配，外人看起来略有种情侣装的味道。
　　面馆里人渐渐多了起来，顾思君本低着头认真地吃着面，偶然抬头看见季云泽竟然盯着她看，她最先的反应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同样看着他，满眼写着“看我干吗？”
　　“你吃饭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吗？”季云泽一副想笑又不敢、可又憋不住笑出来的样子。
　　其实每次和顾思君吃饭，都能感觉她话不多，他问她就答，很少主动说话，他以为是以前餐厅的环境太安静，而她又是个更安静的人。而现在，在闹腾的小面馆里，她也是四周无人似的低头吃面，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可是，他没法把自己当空气啊。
　　顾思君刚想说什么，季云泽忽然身体向前倾，伸出右手帮她嘴角的汤渍。顾思君愣住了，也忘记了要拒绝他的触碰，就那样任他的大拇指擦过自己的嘴角，手指碰到脸颊的地方格外凉，大概也是因为脸红得发烫了吧。
　　季云泽并没有停留太久，继而拿起筷子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面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顾思君心里一阵激流慢慢平复，只是再也无法专心吃东西了。
　　真是奇怪，季云泽泰然自若，而她不能。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这不是只有对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吗？而且，他对于周围的注目好像也习以为常。
　　顾思君知道，季云泽已经是这里的一道风景，没办法，漂亮的男人总能吸引很多目光。可是，他毫不在乎，还成功地把本在风景之外的她拉下水，与他一起被人注视着。
　　“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一句话打断了顾思君的心不在焉。她一看，原来是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妹李萌，曾是四月天话剧社的团长，她刚进话剧社的时候，顾思君是她的指导。顾思君大学没参加几个社团，四年里唯独在话剧团上上下下都混了个脸熟。
　　“那个，我回来转转。”顾思君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就碰到熟人了呢？
　　李萌盯着季云泽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脸兴奋地道：“季学长，你也在！学长，你还是那么帅啊！”
　　顾思君汗颜，这个学妹个性活泼，又爱开玩笑是出了名的。顾思君也想，她的记忆力真的不要太好啊，竟然还能记得季云泽。季云泽大四的时候，她才大一吧，“还是那么帅啊”，的确，都几年了，还是那么帅，这一点顾思君很同意。不过，她还是觉得，用“好看”来形容更为恰当。
　　“学姐，你们……嗯？”李萌的欲言又止，一副“宝宝心里都知道，可是宝宝不说”的样子让顾思君有点尴尬。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于是干脆不说话，扯开话题。
　　“还待在四月天吗？今年招新怎么样？”虽然离开了，但顾思君对那里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有时间就过去看看喽。今年招新不错哦，男女比例无比协调。”
　　季云泽和顾思君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笑了，因为四月天历来招新男女比例很难协调，不是男生多，就是女生少了。因此选剧本、分配角色的时候就有一大堆问题。
　　“对了，今天恰好是他们新生话剧的演出，学长学姐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我有票哦，绝佳位置！”
　　顾思君还在犹豫，季云泽已经从李萌那里接过了票。
　　“不想去看看吗？”待李萌走后，季云泽问。
　　“不是。”很想去看，只是怕又勾起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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