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朋友（SLAM DUNK同人，流仙）

　　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

　　老师布置的作业流川枫当然是没能按时交上，班主任知道他暑假里忙于训练，宽限了一周。好在有两位球队经理——彩子学姐和新加入的晴子——的帮助，作业总算是顺利完成了。

　　流川枫并不讨厌女孩子，也习惯了女生们的追捧，对她们的态度不够友善只是性格使然，他是个cool boy受不了软派作风，觉得成天讨好女人围着女人转的家伙真是没骨气。

　　若他说想交女朋友，下一秒钟就能实现，丝毫不夸张。之所以没那么做，一来太浪费精力，眼下他眼里只有篮球才不想腾出宝贵的训练时间用在交往上；二来，认为她们不会真正理解他，大概也不会费心思去理解他所看中的、执意追求的东西。倒不是说所有女生都这样，一见进球就尖叫也不管这球是不是犯规或是被判无效，总之球进了就“好棒”“好棒”叫个没完，她们究竟在看什么啊？喜欢帅哥就去看演唱会对着偶像尖叫岂不更好。

　　那天，他还是硬着头皮回到仙道的公寓，必须把书包拿回来啊。

　　屋门保持他离开时的样子，半敞着，散放在起居室榻榻米上的杂志已经收了起来，那个人背着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安静地吃着炒饭。

　　他一言不发来到矮桌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为他做的那盘炒饭早就凉了，饭粒闪着油光，其实他很想尝尝这个人的手艺，尽管毫无食欲他仍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直到吃完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仙道更是一直板着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站起来，提上书包走到玄关。

　　“流川，你其实很有魅力。”

　　仙道在他背后说了这么一句。然而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径直出了屋门。

　　刚才的炒饭没尝出任何味道，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连饱饿都说不清。离开公寓他直接跑到带篮架的小公园，今天还没碰篮球。

　　他一个人练习到傍晚，发现打篮球不能令自己平静，就连最普通的跳投都会失误，而且越急躁失误越多。休息这些天焦急的心态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严重了，看来真有必要去参禅了。

　　回到家里，一向忙碌的妈妈这天却难得提早回来了，不满地问他怎么玩到这么晚本来计划着带他去商店买几件新衣服顺便在外面吃个饭的，他直截了当问妈妈认不认识寺庙的住持，他想拜师，着实把当大夫的妈妈吓了一跳，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

　　冲了澡多少舒坦些了，他躺在床上琢磨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些。如今利用电脑可以查到很多东西，他家书房里有，但他很少摆弄不熟悉操作方法，而且要查询那种事总不能开口向父母请教吧？其实想想，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成人杂志什么的，书店也好报摊也好都有的卖，还可以去租那种录像带，买口口级的漫画来看也能了解。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过去他从未想过要买。

　　既然动了心思就必须实施否则干不下去其他事，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执拗的个性。

　　他起身打开书桌右侧最上方的抽屉，最上面赫然摆着一挑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色手帕，这是仙道给他那条，洗干净烫平后就一直放在这儿。他躺回床上，拿着手帕反复端看。

　　“你很有魅力”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身体不禁燥热起来。这感觉……很像是激烈比赛后身体的亢奋反应，下身那个部位也跟着兴奋起来，他本能地知道处理方法，用手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他拿着手帕去了卫生间。

　　打这以后，他每天都光顾常去的书店，找一找限制级的漫画书或是翻翻杂志样书，只要不穿制服以他的身高别人一眼看不出是高中生，不过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最后他都买上一本体育杂志来掩饰。没能挑起更多兴趣，忽然意识到，他想要的是那个人，不是随便谁都行！

　　*

　　仙道其实并没想和流川枫断交。

　　可那天以后流川枫没再来找过他。

　　唉，恐怕是那小子单方面想绝交吧，他这么想着，毕竟对男生说出那种话可不单单是讨厌的骚扰这么简单，玩笑开到这份儿上怕是也没法继续做朋友了。唉，他又叹了口气。

　　若是以后不会再碰面也就不会尴尬了，虽以这种方式失去一个朋友蛮介怀的，但时间会冲淡的。可湘北和陵南还要在赛场上交手，他们势必要交锋，到时能不能做到不带任何情绪来对付他呢，说实话，仙道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今他是球队的队长，不仅仅是球衣由7号变为4号这么简单。绝不能因个人失误影响全队！

　　他决定去找流川枫，开诚布公把话说清楚。唯有这样才能从情绪枷锁中释放出来。

　　新学期是二年级最后一个学期了，明年四月仙道就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了。

　　早自习时班主任拿来志愿书，并通知全班要进行“三方会谈”讨论各位将来的去向，请务必通知家长教他们抽空来学校。

　　篮球队大部分成员都选择升学，因为学长们大抵如此，受影响嘛，何况读了大学将来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仙道决定回去就给家里打电话，这礼拜让妈妈来学校一趟。

　　篮球队训练时田冈教练提到了“秋之国体”的事，他将作为副教练出席，他不在期间原队长尚未毕业的鱼住将暂时回到队上监督大家练习，可别因为他不在就偷懒！

　　近年来“秋之国体”愈发往全民健身大会的方向发展，参赛的成人组多过高校生，不必特意派主力队员前往，消耗过大对于十一月底的冬季杯预赛不利，高校教练更愿意将宝压在预赛上，毕竟全国大赛和冬季杯才是真正属于高校球队的角逐，全民健身大会参与一下就好。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听说很多地区都不愿意派八强校参加了，参赛的高校队伍数量逐年下降哩。

　　陵南这边的情况如此，想必湘北那边也是吧，安西教练似乎一向对此类事不热衷。时不时就惦念流川的事，仙道顿感无奈。

　　*

　　流川枫先来找仙道了。不巧的是仙道的妈妈在呢。

　　今晚去分公司的出差的父亲正好回家，弟弟有人陪着了她便放心来到神奈川先替长子收拾一下房间明天一早再去学校找班主任谈话，然后返回东京。

　　“明天是礼拜六。”流川枫小声说。

　　“嗯是啊，不过已经和班主任定好了。”

　　“那我……”流川枫抓抓脸颊，啧，来得不是时候。还想着今天周末，晚点回家无所谓呢。

　　“是你的朋友吗？赶紧请人家来屋里坐啊！”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普通主妇从仙道身后探出头来。“哎呀，瞧你这屋子乱的！”

　　“妈，我出去一下！”他拉上流川枫就跑。妈妈在身后抱怨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稳重！”流川枫在想，藏在榻榻米下面的杂志会被发现吗？

　　来到公寓楼下——

　　“你妈妈要住下？”

　　“当然。”仙道点点头，随后说，“我说定个旅馆吧，毕竟我那儿太小，她嫌浪费，说将就一晚就得了，从小就跟妈妈睡现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呵呵。”

　　“哈！幸好我把梳子收起来了。”仙道像是故意找话似的说起来，流川枫知道是那把他当宝贝摆着的旧梳子，“我偷偷带来的，估计我妈以为弄丢了呢，刚才怕你说漏才拽你出来……”说着说着他低下了头。

　　“嗨！我会不好意思嘛，显得自己很恋母似的。”他勉强笑着。

　　“没事，我不觉得。”流川枫接话。

　　“切，我又没问你。”

　　“！”

　　“哈哈，你这种气鼓鼓的样子最有趣了！”

　　“那个，上次——”“上次——”

　　两人异口同声，继而同时沉默。

　　“随便走走吧，”仙道抬头望向夜空，“边走边说。”他双手背在身后迈开步子。

　　“流川，我一直觉得你很有魅力，无论是外表还是球技。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把魅力浪费在无聊的事儿上。”这样说他应该能听明白吧。

　　“对了，你没有十六岁吧？”仙道突然转过头。

　　“明年一月就有了。”

　　“喏，还是个十五岁的小男孩哩。别急，听我说完嘛。”

　　“这个时候呢……你还像原来那样就好，只专注于篮球其他的什么都别想。”怎么好像辅导员的口气？哎，想不出有说服力的话啊。

　　流川枫回话道：“你也不大。”

　　“嗯，嗯，这倒是……”说到底仙道也不过十六岁。试问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如何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说教？很可笑，没有资格啊。

　　“对了，你今天来是——”只为了说明上次的事吗？

　　流川枫并不接茬。直接问：“你交过女朋友？”

　　“交过。”感觉对方脸色变了。

　　“不过可没做过什么啊。”喂，这不关你的事吧！可是在那双漆黑眼睛的逼视下他不由自主就解释起来了。

　　这个人交过女朋友，而自己却没有，流川枫觉得落后了，心里不爽。

　　他接下来是不是该问“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没想到流川枫问的是“你们都做过什么”。仙道可为难了，也有点不爽了，有必要跟你汇报吗，你是谁呀，嗯？

　　“嘿，过去的事刨根问底儿也没用，关键是现在和将来要做什么、会做些什么。”仙道诡异地坏笑道。

　　这么说……这么说……流川枫急急思忖起来，这个人有交往对象？！

　　“分手吧！”

　　“哈？”

　　“和女朋友。”

　　“我说，我现在可没——”等一下，这小子又误会什么了？“哎，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吧。”

　　流川枫绕到他面前，直勾勾地望着他，坚定地说：“你要和我交往。”

　　噢——天哪！天要落陨石啦！仙道的内心也犹如被陨石击中的星球，遭到了严重的爆击。

　　面对男生突然起来的表白该如何全身而退呢？如果是女生的话他就能处理得很优雅、妥当。仙道脑中掀起一股情绪狂潮，说声“拜拜”掉头就跑下次见面当没事发生？只要双方都不再提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吧？不，不，本来就想找机会跟他说清楚，不能逃避。

　　“我喜欢女生啊。”仙道定了定神，“你现在应该是有所迷惑……我想不久以后你就清醒了，到时好好交个女朋友吧。”

　　漫画书上是这么画的——

　　流川枫冲上前去吻住仙道。这根本不是kiss，他只是把仙道的两片嘴唇要在牙齿中间，而且是用力咬住。仙道的理智正以光速撤退，他被咬疼了，超想揍人来着！

　　“你……你……给我清醒点！”仙道使劲拧了把对方的脸颊才趁机将他推开。太、太可恶了！完了，完了，肯定会肿起来的，都破相了！唯一幸运的是这是住宅区，此时路上行人稀少，不然被别人看到他可没脸上学了。

　　“哼——！”流川枫恨恨地抹了下嘴唇。

　　绝对不要在这小子面前露出狼狈！仙道忽然莞尔一笑，“技巧有待提高哟。反正我不是初吻，你不用过意不去。”

　　“……！”

　　仙道警惕地倒退几步，转身跑开了。

　　哇，他的心灵遭受了伤害，还是接连不断的强力伤害！还好妈妈在公寓……遇上这等事，管不了是不是恋母了，也就只有妈妈能安慰他了吧。

　　*

　　仙道的妈妈帮他铺好被褥，自己躺在旁边，反正天气热用不着太厚的被褥，凑合一下就行了。

　　妈妈是个称职的主妇，每天尽心尽力料理家事，抚养他们两兄弟，不过她不是个细腻的人。她很勤快，做事雷厉风行，和其他主妇一样有事没事爱抱怨几句，但情感方面比较粗枝大叶，缺少女性那种温婉细致，所以并没看出仙道内心的感情波澜，对他的异常表现也没太在意，以为就是和朋友发生了点矛盾，常有的事嘛！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她刨根问底儿自己可就为难了，他其实并不期待妈妈给他什么现实的帮助，只要静静待在她身边心灵上便能得到慰藉，什么都别问最好。

　　“哎，刚才来找你那位……是班上的同学吗？”

　　关上灯后，母子并排躺在榻榻米上闲聊。

　　“是别的学校的学弟。也是篮球队的。”

　　“这样啊……”

　　妈妈对流川抱有好感吧？也难怪，那小子乍一看给人的印象很文静，加之长得又帅……

　　“你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还总和朋友吵架多幼稚！”

　　“妈，你不知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能是哪样啊？人家来找你，不管怎么说都要请进屋来喝杯茶水吧，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我看啊，你就是自己住太放肆啦。”

　　“唉！不是啦！那个小子吧，怎么说呢，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挺怪的啦！”

　　“行了，行了，今天是你太没礼貌了。反正呀，高中我们就迁就你了，大学一定要考回东京来！这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了，你可别吊儿郎当的，知道吗？快睡吧，明天一早得去学校呢，找你们班主任谈完我还得去向田冈先生道谢，感谢他对你得照顾。”

　　“嗯……”

　　仙道翻了个身背对妈妈，对着窗帘透出的路灯的微弱光线默默叹气。他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路灯下的那一幕。

　　*

　　比之仙道，流川枫受到的打击轻多了。他的挫败感来自于——和书上的情节不一样！漫画书上明明是接吻后拥抱，然后说些肉麻兮兮的话，再然后就在一起了，甚至还同居了，怎会横生枝节呢？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于是，你看的究竟是什么漫画？）还有就是仙道交过女朋友，他有的经验自己没有，这令他感到不满。

　　要不这样。他现在也去找个女朋友，交往几天之后分手，那就等于和那个人扯平了。

　　可是吧……放眼望去，女生们都差不多啊。倒不是指长相，而是给他的感觉都一样，没有能令他多少特别关注一点的。那就不行，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他做不到。

　　走神之际被安西教练叫住了。

　　安西教练一直希望提升他和樱木的配合度，樱木专注于抢篮板球，他负责得分，顺利的话，他们升入高三时便会成为最强力的搭档。但樱木出院前这个计划只能搁置。教练也看出了他身上的浮躁，认为他还在在意去美国的事而不能彻底踏实下来，同样劝他欲速则不达。

　　流川枫郁闷了。美国肯定要去，这一点不会改变，但他已下定决心提升到泽北那种水平再考虑，实力不可能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他当然知道——虽说为此焦虑，但现在也不全因为这个，总之……算了！对于教练的提点他只是礼貌地点头接受。

　　于是，这个双休日他就在训练和纠结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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