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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住院
“小芩,你妈呢?怎么没看见她?”凌父问凌芷芩。他已经在医院住了近两个星期,平常都是凌母在照顾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见凌母的身影,凌父感觉很奇怪。凌芷芩想起中午碰到凌母时她那心神不定的样子,有点担心。不过现在什么都不能跟凌父说,免得他忧心。她随便找个理由,说:“估计妈是出去买水果了吧。医院附近的水果太贵,她大概去农贸市场了。”
凌父相信了她的话,不再追问。
趁着凌浩傍晚放学过来看凌父,凌芷芩打算去医院的花圃转转。这些天因为凌父住院的事把她给累惨了。
花圃的花开的很好,不知名的植物一丛丛的长得茂盛,挡住了她的视线。绕过植物,凌芷芩远远地看到凌母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张单子发呆。
“妈,你在这里啊!爸爸刚才还在找你呢。我跟他说你去买水果了。”凌芷芩走近凌母,还没到她跟前,看到凌母匆忙把手里的单子收进口袋,表请不自然的对她笑笑:“刚刚累了,在这休息了一下,我正打算去买点苹果。你爸他有说什么没有?”
“没有说什么,就是没看见你,觉得奇怪。”凌芷芩坐在她身旁,伸了一个懒腰。这些天,基本上天没亮就起来,每天都累得一趟上床就睡了,很少有跟母亲聊天的机会。凌芷芩想趁着现在,问一问父亲住院的医药费之类的事情。
“我去买一点水果,等会儿你爸该等急了。”凌母似乎不太想面对她,急急忙忙地往医院门口走去。
凌芷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母亲的态度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凌母买了水果,回到病房。凌父正好口渴,正伸手自己倒水。凌母看他那吃力的模样,责备了他几句,弯腰去拿热水瓶,口袋里的鉴定单掉出来了也没注意。
给凌父倒了水,她拿着果盘去洗水果。邻床的陪护进来,看到掉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来,问0父:“这是你掉的吗?”
“我看看。”凌天培回答。
陪护递给他。凌天培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是我的。”凌天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这个要收好啊。”陪护八卦地看了一眼,说道。
凌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向他道谢。手里的鉴定结果就像是一团火灼烧着他的心。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凌芷芩竟然不是他的女儿。
他把鉴定结果收好,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几段字,就连凌母回到病房了都不知道。
“要不要吃一点苹果?”凌母把果盘放到病床头的柜子上,擦着手问。
“阿玲,小芩真的不是我们的女儿?”凌父还是不愿意相信。
凌母一听他说的话,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单子。
“我已经看到了。”凌父叹了口气,拿出鉴定结果,“这个刚才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那天,你出车祸需要供血,医院血库的存血不够。我跟小芩就去献血。护士发现她的血型跟我们的不匹配,说我们这样的血型是不会有B型血的孩子。然后我背着小芩去做了亲子鉴定。”凌母缓缓把发现这件事的起因告诉凌父。
“会不会医院也弄错了?”凌父不死心,压抑着愤懑的情绪说:“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竟然是别人家的。这叫我怎么相信。”
“你看看小芩的脸。她一走出去,任谁都不会说是我俩的女儿。小时候还不明显,现在来看,根本就不像我们家的人。她的眼睛、脸型、嘴都没有一处长得跟我们相像。”江小玲擦擦眼睛,“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明天再到另一家医院去鉴定一下。”
凌父听了她说的话,半晌摇摇头,疲惫地说:“你早点休息吧。医科大一附院的资质还是值得相信的。不要再浪费钱了。”
半夜,月光爬进病房,将房内的摆设照的清清楚楚。凌父仍然睁着眼,一想到女儿是别人家的,他的心肝都在疼。他舍不得这个懂事孝顺的女儿,又不知道亲生女儿在哪里,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凌芷芩中午过来送饭,发现父亲和母亲都是一脸的憔悴,以为是担心住院的费用,便找一些令人愉快的消息来宽慰他们:“爸,你救的那个孩子的父母亲替咱们交了一部分住院费,咱们暂时不用担心费用不够的事儿了。还有,我听我们班主任说,如果我报济川二中,今年可能有奖学金,还可以免一年的学费。”
凌父听到这两个消息,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笑着说:“那就去济川二中读书。进了二中,就有一只脚踏进大学门口了。看来我们家要出两个大学生了。”说到这里,凌父的心情又低落下来。凌芷芩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跟他们一样在忧愁的还有林正强夫妇。乔雨不想让林欣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舍不得林欣,也不想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让林欣离开家。虽然那个陌生人才是她的女儿。
“我不想让欣欣离开这个家。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乔雨在医院的走廊尽头跟林正强打电话,再一次强调林欣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你这样对我们的亲生女儿不公平。”林正强对着手机说道。他已经查到亲生女儿的名字叫凌芷芩,生活在一个很贫困的家庭。也是因为了解到她所在家庭的经济情况,他才坚决要把她接回家。
他的女儿,竟然生活的那么辛苦,这让他感到很不是滋味。可是乔雨的态度太固执,他一时说服不了她。
其实,林正强认为还有一个解决办法,既不用让林欣离开,又可以让凌芷芩有好的生活条件。只要凌家同意让凌芷芩跟林正强夫妇一起生活,不让林欣回到凌家,这些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把凌芷芩的处境跟乔雨说了一遍。乔雨思考了几分钟,同意他接凌芷芩回来。对于凌芷芩作为一个养女身份在她家生活,让她感到这样对林欣很不利,可是她没有理由去反驳林正强。
做了决定,林正强马上去看望凌父。
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林正强独自一人来到凌父住的病房。
病房里其他病人都出去散步了,只有凌母在帮凌父削苹果。林正强一看到凌父就觉得他很眼熟。
“林先生,好久不见。”凌父看到来人是林正强,率先跟他打招呼。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凌父略感惊讶,不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
看他似乎是来找凌父,凌母连忙端来一把椅子,请他坐。
林正强听到他的称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才想起,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曾经做过闻家的司机,怪不得认识他。
“你的伤如何?快要康复了吧?”林正强坐在椅子上,跟他寒暄。
“快好得差不多了。”凌父笑笑,看着凌母递给林正强一杯开水,歉意地说:“医院没有茶叶,只能请林先生将就一下,喝白开水了。”
“没事。”林正强拿着纸杯,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凌芷芩不在,开口问道:“也没见你家的小孩,他们都上高中了吧?”
“儿子高二了,要补课。小的那个刚参加完中考。傍晚才过来。”凌父以为他只是平常的关心,简单地回答。
林正强听了,顺着说了几句小孩读书的事,然后话锋一转,说起这次来的目的:“老凌,我过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他顿了顿,看到凌父和凌母眼里的好奇,露出一丝苦笑,把自己查到的事实告诉了他们,“当初,大概是医院的护士粗心,把我们两家的小孩抱错了。你们家的凌芷芩是我的新生女儿。而我养大的女儿林欣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这次欣欣阑尾炎住院做手术,验血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她的血型跟我和我夫人的都不匹配。我们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她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之后,我找人查过,跟我夫人同一天生产的只有你的妻子。我又找医院的记录看了,发现了这一事实。”
病房里安静极了。风从窗户吹进来,驱散了病房里的燥热。此刻,凌父和凌母的心情说是翻江倒海也不为过。他们大概猜到林正强来这里的目的了。
“凭你这么一说,就肯定小芩是你的女儿,这让我们难以相信。”凌父心里已经认为林正强的话是真的,但是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要去鉴定一下。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虑,林正强拿出林欣的头发样本,递给凌母,说:“这是欣欣的头发,你们可以拿去做亲子鉴定。”
看着凌母手里的样本,凌父开口送客,“我们会去做鉴定的。等有了结果,到时候再说吧。”
“行。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我电话。”林正强也理解他们的想法,把名片给他们,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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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