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闲庭院

作者:徐小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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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凿墙


      贾赦得报时,正领了贾琏在外书房的院子里吃得汗如雨下泪眼朦胧。自从那日就着贾赦支使了培德调制的汤底和蘸料,尤其是自制辣酱,吃了一回火锅,贾琏竟是上了瘾,接连着两三日俱都嚷嚷着还要吃这个。
      又瞧他这两日明明眼泪鼻涕一起流,也不肯将那辣椒弃之不用,索性这日弄了个鸳鸯锅,清汤辣汤一起煮,好叫他吃个爽。除却上回最爱的牛羊肉片,还用葱姜香菇调了牛肉、猪肉丸并鱼丸、虾滑,备上粉丝木耳红薯萝卜片,又着人到街上买了嫩嫩的豆腐和各种时鲜菜蔬回来,另向厨房要了新作拉面、烧饼备上。

      贾琏好容易趁了愿,只吃得头也不抬。
      贾赦也心中派自得意——自己养的儿子,口味果然也随了自己!

      吃得兴起,还开了坛新酿成的果酒。原是在玄真观时用山泉酿的。果子都用异能催化过,喝起来格外清冽。
      因着度数不高,索性随口考校了贾琏才抄的几条律令,见他果然背的纯熟、解说得清楚,便也赏了他两杯。

      只喜得贾琏眉开眼笑,不住奉承“老爷这酒怕是比宫中御酒还要好喝”。
      贾赦自捏了杯子瞥他一眼:“少又来溜须拍马,想喝便喝,只一条喝倒了谁也不必理他,情管叫二爷在这院子里头好睡就是。”

      伺候的下人俱都笑着称是,只把贾琏恼得拿了眼一一瞪去,可懂什么是忠心护主?!却也止了再讨两杯的心思——几回父亲并未明下禁令,他斗胆试探着反其意而行,事后被罚的多惨不提也罢。
      当下只好把怨念都发泄在汤锅里头,插了个肉丸饱蘸辣汁狠狠咬下。

      一时秦通引了容貌轩昂的游勇进得院内。游勇在王家已是熟习了这些个世家大族的规矩排场,见得贾赦父子俩个全无形象心虽诧异,却只不动声色、神情冷肃地施礼问安。

      早前王子腾回信中已交待清楚,如今见得本人,果然有见过血的锐利、又经挫折而内敛甚多,贾赦心中很是满意。

      是以一巴掌忽到贾琏的后脑勺:“还不叫师傅?”
      贾琏正辣的喷气,才灌了好半盏温热酸梅汤,吃得这一记差点一口喷出,忙抻脖咽下了口中汤水,腾地站起身来,眨着泪眼、肿着香肠嘴,面色恭敬一礼道:“师傅!”

      见他恭谦知礼,游勇心下微动,但看表面,似是比那王仁强些,或可一教。
      若果真是个好的,便倾囊相授,得一佳徒,也不枉了这十几年打拼奔忙。
      若不然。与其和王府那边一样空耗,不如请去,归乡原籍,也好到父母跟前养老尽孝!至于之前来路上的盘算,不过是一场自嘲。

      只不知这贾家公子,内里究竟如何。

      因不卑不亢还礼道“小人功夫稀疏性子也不好。也不知当不当得公子师傅,且还受不得公子如此相称。设若日后于公子并无助益,不只愧对贾公信重,亦有负王公推举。是以愿求三日为期,但请公子考量于某,再与贾公谋定日后去留。”

      贾赦听他说得谦逊谨慎,实则自有傲骨,心下亦发中意。
      当下笑道:“先生说的有理。便以三日为期,也好叫先生好好考量下我这不成器的小子,若三日后先生还是一心求去,贾府也只有薄备酒席、奉上路资相送。只这三日内,还望先生不必吝啬,只管拿出真本事、实性情。但严无妨,凡他淘气耍性,只管着人禀了我便是。”
      只听得贾琏又是欢喜,又是忧惧。

      倒是那游勇又松得一口气。到这等人家坐馆教书也好、骑射演武也罢,学生资质倒还在其次,只其脾气秉性与家中尊长的态度才是最顶顶紧要。
      眼下瞧看着还算可喜,旁的且慢慢观来就是。
      再听得贾赦招呼他道:“这个时辰赶来,想是还未用饭,不如坐下同食?”又拍了拍酒坛子笑道:“先生来得可巧,我这里无人对饮,正是无趣。”

      游勇嗅着酒肉香,肚里又着实饿了,也不客气,道过扰,接过旺儿奉上的筷子和已调好蘸料的碗盏,便落了座吃开来。军营里头,便是长官对头相坐,有了吃食也得照抢不误——饭桌上不分尊卑,只手底下见真功夫!
      这一施展开来,果然精准无比,筷筷不空,招招到肉,吃得好不痛快。
      这辣子也真他娘的爽!

      又见贾琏亲捧了酒来,也不客气,接过手一口灌下。
      咂了咂舌,大方一笑:“倒是好酒,只可惜少了些、淡了些,似我这等牛饮,倒是糟蹋了好物。”
      一旁兴儿忙取了个大海碗奉上,贾琏又亲捧酒坛子给满上,满脸艳羡,他若也有这等好酒量,也非要痛快地来上十碗八碗不可!

      贾赦听得心中一动,他这些日子挫的药丸子——可不是他写给贾敬那等绿豆大小的丹丸,而是一枚足有鹌鹑蛋大小,一日一颗足矣——足够吃上三五个月。
      备下的那许多炼丹器具空搁置着可惜,倒不如改造一番,弄成个蒸馏酒水的设备,也好弄点高浓度烈酒和药用酒精。
      当下便笑道:“倒是我的疏忽,想必先生出身行伍,自是更爱那等豪气的烈酒。我这里倒有坛窖藏,雅名‘神仙醉’,浑称‘闷倒驴’,待来日发取出来,倒要探探先生酒量虚实。”

      说起酒量来,游勇倒不再自谦,只哈哈一笑:“若说拳脚功夫小人不敢自称鲜有敌手,可这拼杯斗酒,便是在营中可也从未输过。倒要领教下贾公厚赏!”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撤了饭食,交待贾琏以后每日自去演武场找师傅报到,便叫游勇领了贾琏锤炼去了。

      贾赦居住的本是荣国府旧园。虽不如敕造新宅轩峻壮丽,却也是早年荣国公住了多时的,房屋院宇悉皆小巧别致,院中草木繁盛、山石清幽。
      外书房东更有一片荒废了多年的演武场,并顺势东院墙向南而建的一处狭长院落,原是早年荣公近身护卫部曲之居所。
      往日这处空院落自也有粗使下人打扫看门,如今安顿了游勇在那院落里住下,又另拨了两个小厮贴身伺候,倒也便宜。
      再吩咐了培德记着不时去瞧看一眼,贾赦便乐得甩手不管。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正待回屋歇个午觉。又瞧见秦通尚在院子里头垂手候着,因招了他回书房中问话:“怎地今日还是你亲领了外客过来?门上的小厮都死了不成?先前交与你的事都做得了?”
      秦通这才恭敬回话:“回禀老爷,原是这位先生问到了大门上,里头回话的出来好一通宣排,只嚷也不知哪里来的招摇撞骗,也不打听打听清楚,府上的大爷正在温书备考,何曾请了什么舞刀弄枪的杂耍来看……可巧奴才正从府里头交涉回来,听得了一耳朵估摸着怕是老爷为咱家二爷请的师傅,忙责骂了门子,问得明白,方才迎得先生进来。”

      贾赦冷笑了两声。秦通是跟了他身边多少年的老人,一向被赖大踩了脚下也只不吭声,若非今日之事闹得实在不像,倒也难听得他这番状告。
      门上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势利眼,巴巴地去捧二房的臭脚不过是小事,只不知往日里得是为贾家拉了多少仇恨、结下了多少怨怼?

      又听着秦通继续回道:“先老太太留与大老爷的店铺田产,向是陈孝从、刘义方两位老管事在打理,如今已分别遣人将册子送了来与老爷过目,库房上的周夏安业已清点分明,只一些个陈年布头并药材等物损耗不小,正在造册。至于院内人头,先前后院那里发卖遣返,因身契俱在太太手里,皆是直接叫了府中管人事的媳妇来交代打理,如今已交割清爽,至于旁的的丫鬟婆子并小厮长随等,身契俱在府中,且多有父母亲族,赵希大只各录了名字职司、写了来历,待要如何调拨,还看老爷的吩咐。另有新买进的人尚在教导规矩,暂且安顿在了府中东大院北头的下人房里。”
      贾赦斜栽在窗边软塌上头,正晒了阳光,眯眼道:“人手的事情不急,且慢慢调理考量,只一条记好了——宁缺勿滥。”
      听得秦通应下了,又问:“院子的事进展如何?”
      秦通低头道:“奴才无能,咱们院子里各处园林、院落虽都已清理齐整,可与荣府正院原本连着的那条通路和角门,赖大说这事重大怕是得请示了当家太太才好重新开通。”

      贾赦忍不住又冷笑了两声。
      “当年那个门洞子还是老爷我亲自带人给堵上的,如今重开倒要请他赖大老爷的主子批示了不成?和他们费话作甚?直接带几个人去把墙砸了便是!还有,今日门上那几个小子,统统拉下去打了板子撵出去,就说是这群眼瞎口臭的混账得罪了老爷我的贵客!”

      秦通愣得一愣,忙低头称是。心下却是百千念头沸腾不息。自老太爷过世,老太太搬至西院、把那正院留给了二房居住,却只把住在旧园的大房一家遗忘了一般……大老爷争过、闹过,最终却是认命般沉寂了。
      镇日里变本加厉地耽于酒色不说,里外一应事体皆是再无心过问。

      跟着大老爷的下人,地位自也是一落千丈。

      原本先老太太和老太爷留于他的老人们,死的死,走的走,那些个产业虽如今尚有两个忠心的老管事总领,可眼瞧着已是年岁渐高,手底下二管事们已是挣得头破血流,只恨不得即刻接替了位子狠咬几口血肉。
      就是他和现今仅剩的几个管事,亦在醉酒之际交换过几回眼色,俱都有了去意。只他们到底已在这等侯府世家混得了体面,一时实难割舍。便是能够自赎离去,这些年也积存了些家私,可一旦失了背后倚仗,区区富贵乡绅又算得了什么?便是另投他处,也是再难出头。

      可若是大老爷能够重新振作……

      生在这等人家,又是嫡长子、又已袭了爵,便是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只凭着祖辈福荫、忠仆帮持,但凡不出大错自跑不了一辈子的富贵显赫。
      左不过是碍于孝道隐忍几年,待得老太太仙去,那二房还不得任他这个荣府真正的主子搓扁捏圆?
      而他们这些个一路跟到底的心腹,自也少不了好处。

      想着大老爷近来的动作,和自家那个蠢儿子眉飞色舞提及的日常行事,秦通心里头终是拿定了主意,且再瞧看个两年,说不得,这荣国府就要变换一番光景!

      却说贾赦打发了秦通后,又悠然饱睡了个午觉。爬起来后,估摸着日子已到了,便索性取了一枚最新捏成、手中药效最佳的丹丸,装于盒中袖了往东府而去。

      才入宁国府正院,就见来升灰头土脸飞迎上来,倒头就拜,“咱们大爷着人请了数次,大老爷怎地今日才来?还请速与奴才去见了老神仙,好歹劝说一二!”
      贾赦却是满脸肃容道,“且慢!”

      低头左右瞧看了下来升衣摆腿脚上满滚的泥土,心下暗乐,面上肃然:“没头没尾地让我劝说个甚?好歹先把府里头现今情况说与我听。”
      来升满眼血丝、神色憔悴,虽恨不得拉了贾赦飞扑到后头会芳园,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听命一一禀来。
      “前头的事,想是大老爷业已知晓,咱们府里的老神仙自回来后,便说于静坐入定中得了先老太爷入梦,授下长生修仙之秘法。自此后,不只要更为虔诚斋祭炼丹,更要行善积福,以那功德入药。”

      贾赦点点头。贾敬果然说话算话,把这丹方一事自己担了。不枉他体贴贾敬怕他被俗务烦扰,献策于他启用那焦大代为督管。

      只听来升继续说道:“如今老神仙自领几位真人在会芳园的登仙阁住下每日炼丹不提,另又点了焦大,每日监看着珍大爷和蓉大少爷亲自开荒耕地、播种五谷、栽花植蔬,甚至于担水浇灌添加肥料等等皆不许旁人沾染半分!两位爷哪受得过这等苦楚!不过一二日下来,手上脚上俱都磨破了皮不说,还不许沾得半点荤腥!珍大爷好歹学过骑射,身子骨尚还壮些,蓉哥年纪却还小,方才甚至还晕了过去,可老神仙说这是在洗刷他前世今生造下的冤孽,也不许请了大夫瞧看,只让人喂下了粥汤,说是待得醒转过来,再速速下地……最可恨的还是那个焦大!目无尊卑上下!老神仙给他体面让他在旁边瞧看,理当体谅主子们的辛苦才是,可他竟是再瞧不得两位爷好,但凡见了他们歇息片刻,就要在旁牢骚着什么主子爷太过娇惯,想当年他跟随老太爷上阵杀敌如何如何,但凡稍歇得久些,就要狗颠着去给老神仙报备……大老爷,咱们也不敢求您拦了老神仙长生飞仙,可这偌大宁国府只这一脉单传,若是这二位主子累坏了身子,可还怎么传承国公爷的血脉!?

      贾赦咂舌,这贾敬+焦大的组合还挺凶残啊。就是,是不是有点太给力了?晕倒还不许看大夫?这是亲儿子亲孙子,便是想要驱使也不能这么狠用吧?好歹考虑细水长流不是?

      一时又想,不过种个地,真至于把命都搭上?

      他从前除了吃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种园子栽菜,尤其以前住帝都公寓房的时候,都得弄个泡沫箱在阳台种点西红柿、辣椒什么的……空放着大好的地不种,简直是暴殄天好吗?!

      一壁皱眉思忖,一壁往里走。

      穿过几重院落,过得石桥,便是会芳园。
      老远就听得焦大在那跳着脚苦劝:“我的国公爷啊!明明都仙去了好不清净,还要惦念着小辈的们,唯恐再这样混账行事下去,造下的孽勾销了福报!如今连敬大老爷都不只一味顾着自家升仙,奉了令回来看顾子孙积福行善,你们怎地就是不体谅国公爷一片苦心!”

      贾珍穿着一身短打挽了袖腿满脚泥污,正派自稳稳当当坐在石凳上,拎个个茶壶往肚里灌水,几个小厮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贾蓉躺在竹棚子下的软榻上,身边几个哭哭啼啼的丫鬟擦汗喂汤。

      眼见贾赦来了,贾珍丢了水壶跑将过来,一把拉了贾赦手就往登仙阁走,“大老爷好狠的心!晓得你大侄儿与蓉哥在这受苦,竟也不来帮着劝上一劝。先时打发去请你的人竟还说什么大老爷也在府里头斋戒炼丹呢,我呸!谁不知晓你素来最不信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若说是你躲在了屋子里头吃酒耍乐睡小道童我还信!”

      贾赦眼瞧他说话中气十足,手底下力道也不小,再看那头原是晕了的贾蓉也爬了起来,眼含热泪期待地望向他……再看看几日了还没整理出半点模样的菜地,一时又觉得先头自己果然想得天真。

      这等混小子,还是治得太轻!

      贾赦拂了贾珍的手,敛容道:“珍哥这话说差了,此番我是真个都改了。自被母亲赶到了玄真观斋戒,读了敬大哥手注的阴鸷文,我也于梦中受了亡父好大一痛训斥。再想起早亡的张氏和瑚儿……唉!因果相循,善恶有报,你自此也都改了吧!至于这田亩之事……明日开始,我便带了琏儿来,与你和蓉哥一同亲耕!”
      照他们这般磨蹭下去,便是明年都不一定能播上种。左右最早也只是想要占了这块地,变成自家菜园子,还是自己亲自来吧。

      丢下目瞪口呆的贾珍,挂着满脸老子活见了鬼的表情僵立原地……贾赦自甩袖进阁。

      挥斥了引路道童,才托了丹药出来,贾敬激动地接了过去,一刻也再等不得,张口便吞了下去。熟悉的清流和热腾腾的暖流交融着溢向五脏六腑,舒服得人飘飘欲仙。不一会,又是一身黑色恶臭的污渍!
      贾赦诧异了一下,一般人也就初次服用,祛毒排污效果最明显,这贾敬……难道是从前服食丹药,体内余毒太多?

      贾敬闭目体察了一会,重睁开眼,益发深信灵丹可洗经伐髓。一时又是厌恶自身之不洁,又是惊喜于丹药之功效:“此灵丹果然甚妙!赦老弟如此无私,老哥定不负你之诚意!日后但又所求,我东府无有不应!”

      贾赦笑得一笑,忽地一个念头冒出来,满脸诚恳正色道:“正是有一事要请敬大哥点头。我才刚瞧见珍哥以现今贾氏宗族族长之尊、宁国府当家主人之贵,尚且带了蓉儿下地亲耕,如此诚心纯孝,真真是令人动容。明日起,我也带了琏儿日日同来。只这两府如今院墙相隔,出入总有不便,索性在我院子东北角和你这会芳园西墙各开个角门,往来岂不方便?就是我想要同来诵卷经文、温养灵丹也更便宜!如此这般,集咱们宁荣两府嫡亲血脉之孝心诚意,只怕还能更多些积功累德,也可早日助敬大哥得成正果、福荫族人。”

      贾敬听得不住点头,捻须而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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