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懦弱的温柔

　　“我以为是什么，是这样啊。”听完了清水汐的解释，忍足侑士捂住脸，笑的有些夸张。

　　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清水汐默默等他笑完。

　　“清水你这样的性格其实挺少见的。”忍足侑士笑完，顺势在钢琴面前坐下来，“一般来说就算向不喜欢的人解释也不会说‘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这样的话。”他的右手在钢琴上零零碎碎地敲击着几个音符。

　　“……抱歉。”清水汐继续面无表情。

　　难道我是在讲冷笑话吗。忍足侑士微笑瞥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心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拒绝而糟糕。清水汐和他志趣相投（？），性格也很有趣，既然不是女朋友也不需要太过刻意的关怀，如果能简简单单只做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发生这样的误会是我的错，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水汐，后者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

　　“不过即使这样我以后也还是可以来找你的吧？以朋友的身份。”

　　清水汐没有说话。平心而论抛去其他事情跟忍足侑士相处也算愉快，可是……

　　“很早就发现了。其实清水你很介意周围人的目光吧。”忍足这样说着，扶了下自己的眼镜。

　　“是。因为会很麻烦。”既然被看出来，清水汐也大大方方承认了。

　　“什么事情不麻烦呢。”忍足侑士轻笑一声，“也许适应一下会比较好喔，对你。人毕竟是群体动物。而且，”忍足侑士难得认真地看着她，“很多事情你不去尝试，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被他认真的目光所吸引，清水汐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斟酌了一下措辞，清水汐问道，“在忍足君眼里，有很多人关注是怎样的感觉？”总不能问有很多人告白是怎样的感觉吧……

　　忍足侑士收敛了些笑意，“大概是被认同的感觉吧。因为有人关注，代表你具备让人关注的实力。”

　　这么一说，好像被关注也不是什么坏事？“忍足君很享受这种感觉吗。”

　　忍足侑士好整以暇地看过来，“也可以这么说吧。有人关注就当做实力被认同去享受，没人关注也乐得清闲，无论怎么样生活不都很享受吗。”他说着忽然坐起来，“有时间教教我弹那首曲子吧。我也懒得找监督去学。”

　　清水汐还在思考忍足刚刚所说的“无论怎样都很享受”。也许真的是她太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如果能像忍足侑士这样想，或许她的心情会好很多。“嗯，谢谢忍足君。”

　　忍足侑士点在琴键上的动作停下，随即又无奈地摇摇头，他好像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吧？
　　“那不如教我弹琴好了。”

　　“好。不过你得从基础开始……”

　　……

　　尽管不能那么快适应，但是清水汐试着按照忍足侑士说的那样，慢慢忽视周围的视线，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清水汐认真将忍足侑士告诉她的话转告给了小川爱，结果小川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嗯，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小汐，你真的确定他不是在用这个借口让你适应和他做朋友？

　　自此之后清水汐和忍足侑士也偶有见面，但对方很善解人意地不在人多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偶尔想起星野奈美的警告，清水汐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已经适当的和忍足侑士保持了距离，班上一时间流传的八卦也渐渐消退，况且对方也不可能真的对她怎么样。

　　五月中旬的期中考就在不知不觉中接近。清水汐之前因为病假错过了刚开学的测试，这次说什么也要让父亲满意。

　　“小汐，感觉怎么样？”答完最后一门，小川爱问道。

　　“发挥正常吧。”清水汐没什么反应。倒是小川有些后悔，说要是再早些看清水汐选的那些书可能还会再好一些。

　　“之后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小川爱满怀期待的问。

　　“不了，今天还是早点回去。”考试结束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那好吧。”有些惋惜的和清水汐告别，小川爱去二年组找自己的哥哥去了。

　　早早回家的清水汐向管家打过招呼就要往里走，却被管家爷爷拉住一番劝诫，“小姐，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说什么老爷不爱听的话。”

　　清水汐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管家，还没说话，从靠着花园的落地窗里传出父亲满含怒气的声音：“你知道你还回来？你还回来干什么？”

　　已经猜到大半的清水汐点点头，默默往里走。往客厅的一路上一个佣人也没有，估计是怕被波及早就退避三舍。清水汐的母亲清水澜早出晚归，这个时间是看不到她的。

　　“我回来了。”提高了点声音，两道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一道还未收起饱含的怒气，一道漫不经心，毫不在乎。

　　“晚上好，姐。”稳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年微笑向清水汐示意。他的目光三分挑衅三分漠然，和清水汐有六分相似的脸却是张扬放肆的美。

　　清水汐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余光扫过脸色黑如锅底的父亲，“父亲晚好。小炽晚好。”

　　要说清水和源为何对清水炽那么生气，是清水家上下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禁忌。就连清水汐被如此严厉的对待，也和清水和源对清水炽的失望有关——这个面庞明艳，气势张扬的少年喜欢同性。

　　这对一世注重名声的清水和源来说简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早在清水炽在冰帝幼教部就读时就曾明确告诉过父母，他喜欢同性。

　　清水澜只是认为他还小，说着玩玩而已，即使如此清水炽还是被清水和源好一顿收拾。在最后的两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引得清水和源暴跳如雷，一气之下任由清水炽搬出清水家，在神奈川定居，身边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姆照顾。父子俩的关系由此降到冰点。清水炽很少回来，回来也是一场腥风血雨。

　　清水汐私心里是不觉得有什么的，甚至为弟弟的勇敢而暗暗惊诧。见不到弟弟固然可惜，可是面对严厉的父亲，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很多事情你不去尝试，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清水汐忽然想起那个下午，有个少年这样认真地对她说过。

　　“也快到晚餐时间了，小炽不如留下来吃晚饭吧。”

　　清水炽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清水汐一眼。他和清水汐的关系还好，但以清水汐的性格很少说出这样的话，今天怎么了？

　　清水和源的目光缓缓扫过清水汐，让她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清水汐勉强迎视父亲的目光，“至少让母亲见小炽一面吧。小炽难得回来一次却错过，母亲应该会很伤心。”顶着清水炽奇怪的目光和父亲的注视，清水汐平静说着，心跳却越来越快。

　　清水和源冷笑一声，没再说话，起身朝餐厅方向走去。

　　清水汐看着比她小一岁的弟弟，似乎上次见他还是这么高。看着他微抿的唇瘦削的侧脸，清水汐捏了捏手指，眼眶微微发热。

　　“走吧，去吃饭。”她想揉揉弟弟的头，想起他不喜欢被这么对待便作罢。

　　“……？”感觉到弟弟主动牵起她的手，清水汐回头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弟弟。

　　“走吧，去吃饭。”清水炽这样说着，拉着她往前走。

　　忍足君，谢谢你。清水汐在心里小声说着，悄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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