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得过且过

作者:琉炎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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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离开


      阳叶沉默不语地回到破旧窑洞,人去楼空,但窑洞内灯火尚未熄灭。

      杨过现在应该已经被郭靖夫妇带走,不日只怕就要踏上前往桃花岛的道路了吧。

      阳叶抹了抹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涕泪纵横,道道泪痕早已干涸。

      离别,果然是伤感的啊。

      窑洞的角落处埋葬了陆家夫妇,如若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阳叶也不想坐下休息,倒不是他忌讳什么此地埋着死人,而是他非常明白杨过的个性,现下杨过没追来,只能说在郭靖黄蓉的看管下,杨过分身乏术,而一旦给杨过抓住了机会,只怕犟牛一样脾气的他会立马气冲冲地杀回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离开此地,已经势在必行了。

      阳叶很早就已经考虑现下这种状况,倒也没有怎么慌乱,本就是乞丐般在此地混日子,也没有什么事物需要整理的,拿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揣在怀里,便准备离开。但转念一想,杨过那家伙必定会寻来,如果不留下点什么,只怕他就算去了桃花岛也不会心安,搞不好还会偷跑出来寻自己。这样想着,阳叶便从一边的篝火余烬中抽出一截焦黑的碳木棒,在沙土地上刻画起来,留下一封告别信。

      反正窑洞内不怕风吹雨淋的,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人跑来此处,再加上阳叶估计最短也不过这几天内杨过必定会偷跑回来,这留在地面上的留言肯定能给他看到,也懒得再找纸墨写封信了。

      取过放在窑洞口许久不用的木拐,阳叶回头望了望这住了接近两年的破窑洞,心中还是有那么些许不舍的,毕竟人有念旧情怀。

      但一想到杨过,他便咬咬牙,吹灭了灯火,拄着木拐,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不过,在开始旅程之前,阳叶还是先找到了刘大叔和项大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练地说了一遍,免得让他人无端挂心。

      刘大叔和项大叔听完阳叶的述说,对这一夜间发生的事情一样感慨万分,虽想挽留住阳叶,但也知道这孩子的脾气和那杨过几乎是一样的执拗,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再更改,两人轻声商议了一二,便各自出资凑了凑,筹集了十两银子,给阳叶作为些许的盘缠。

      可别以为这点钱少,十两银子那可是十贯铜钱,一万枚铜板,如果一枚铜钱顶一个白面馒头的话,那阳叶每餐一个馒头,可以啃一百个月,差不多能吃九年多的馒头了。

      当然啦,这不过是假设,现今北方战乱不休,国库缺金少银的,这十两银子能换五贯铜钱就已经不错了,再加上还有物价飞涨和通货膨胀,折算去路费和其他的消耗,也就只够阳叶花两三个月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一般乞丐而言,也算是大手笔了,就算是阳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谢谢两位大叔。”

      阳叶知晓丐帮有钱,更别提这里是江南富庶地区,拿出这点钱对于两个地头蛇而言并不算什么,也便没有推辞,将这点钱塞进怀里放好。

      “你接下去有何打算?”

      “四处逛逛,可能会去一趟京城杭州看看。”

      嘉兴毗邻杭州,甚至可以说就是杭州京师的大门都护,阳叶想要去那边走走,也属正常。

      “也好,只不过这些年头外界不甚太平,你一人上路……”

      刘大叔还是担心阳叶这孩子的,按照杨过平日里的说法,阳叶这家伙体弱多病,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晕厥过去,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任谁都不会放心的。

      “没事没事,不要听杨过胡言乱语,我可没有他说的那么脆弱。”

      阳叶知晓那是杨过的关心,只不过有时候也会让人很困扰就是。

      ◇

      阳叶在天刚刚亮的时候,便从嘉兴出发了。

      挥别送行的刘项二人,阳叶这是来到这里第一次踏出嘉兴地界,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虽说计划是要去杭州看看这南宋时期的京城,可他毕竟不认路啊。瞎摸之下,阳叶相信自己很有可能会摸到现今还只是一片滩涂地的上海去。

      但不得不说,南宋还算是继承了些许北宋时期的政策,官道修得很是不错,阳叶只需寻人问明方向,便可沿着官道前行。

      这所谓的官道,便如同那国道一般,由朝廷出面指挥地方衙门役使民夫修建,是这行人旅者必经之路。由于人走得多了,官道上很少会发生什么恶性事件,很有可能才刚刚动手,那边就有一个某某门派的弟子下山游历经过,直接替天行道了。

      再加上官道上必定有那驿站,供那些送往朝廷的加急奏折能轮番不停地前行,这在一方面又是一个保证,所以阳叶选择走官道也不怕自己迷路了。

      这头阳叶刚刚出城走了一个多时辰,这边杨过已经慌慌张张冲窑洞跑去。

      ◇

      杨过毒血上涌而昏迷,昏昏沉沉中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幸好那西毒欧阳锋挂念这个新认的儿子,尾随而来,夜半三更帮杨过推血过宫,让他继续逼出毒血。

      原本杨过手中毒气已上延至手臂上,可照着欧阳锋的法子逼出毒血后,肿胀的手臂一下子便消肿去黑,恢复了原来模样。不得不说,欧阳锋这西毒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就算疯癫痴傻的情况下,在毒物方面依旧是大行家。

      逼出毒血,头脑清醒的杨过立马便回想起了自己为何会昏迷过去的缘由,他原想立马跑去找林阳叶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如若自己都没有弄明白阳叶到底是在想什么了,那就算回去也是无用。他必须要想明白为什么阳叶会这般无情地丢下他。

      果真是,见自己有了归宿,黯然伤神之下,在闹脾气吗?

      杨过想到很多种可能,但考虑到阳叶的脾性,他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原本两人都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这才住在一起,相互扶持。可现在,郭靖夫妇找来,说要带走自己,那真正成了孤家寡人的阳叶,心中必然不是那么好受的。

      这般一想,原本就因为郭芙的大小姐作风而对郭家有所芥蒂的杨过,现下对于郭家自然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了。要不是碍于郭靖确实对他不错,还有自身实力不够,想跑都跑不了,也许杨过早就跑回去了。

      “爸爸,你带我走吧。”

      杨过开口对欧阳锋说道。两人初遇之时,杨过被逼认他为父,心中实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欧阳锋虽然疯癫,但对杨过却确确实实是真情实意,而杨过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怪人与他素不相识,居然对他这等好法,眼见其对自己真情流露,心中极是感动。从小到大,自己受尽了白眼和欺侮,现下与阳叶一起生活后,虽然有那么些许改善,但毕竟阳叶和自己是同龄人,来自父辈的关爱根本就没有接受过。

      现在欧阳锋对自己如此之好,并且武功也是不差,如若能带走自己不被郭靖带去桃花岛,那自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近年来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内力大有进境,脑子也已清醒不少,虽然仍是疯疯癫癫,但许多旧事却已逐步一一记起,只是自己到底是谁,却始终想不起来。也正是因为对自己的事想不明白,才不敢随意答应杨过的请求,便说道:“我的脑子有些不大对头,只怕连累了你。你先回去,待我把一件事想通了,咱爷儿俩再厮守一起,永不分离,好不好?”

      杨过也看出欧阳锋确实有那么些许的疯癫,可相比看郭芙的脸色,他宁愿跟欧阳锋走的。

      “爸爸,如若你离开我被欺负,那可怎么办?”

      杨过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不是很明白欧阳锋的武功有多高,但能无声无息潜入将自己带出来,想必功夫也不会差郭靖夫妇太多。如果可以学得一招半式,那也不必麻烦欧阳锋,自己便可以悄悄溜走。

      “谁敢欺侮我儿子,我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杨过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很是对欧阳锋的胃口,欧阳锋毕竟疯病未愈,激动之下拉住杨过的手便说道:“来来来,乖儿子,我把生平最得意的武功传给你。你学会之后,就算我不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当下欧阳锋将修□□蟆功的入门心法传授了杨过,他这□□功是天下武学中的绝顶功夫,变化精微,奥妙无穷,内功的修习更是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至可能吐血身亡,以致当年连亲生儿子欧阳克都未传授。此时他心情激动,加之神智迷糊,不分轻重,竟毫不顾忌地将这套武功教了这新收的义子。

      而杨过的武功没有根底,虽将入门口诀牢牢记住了,却又怎能领会得其中意思?偏生他聪明伶俐,于不明白处自出心裁地强作解入。欧阳锋教了半天,听他瞎缠歪扯,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恼将起来,伸手要打他耳光,月光下见他面貌俊美,甚是可爱,尤胜当年欧阳克少年之时,这掌便打不下去了,叹道:“你累啦,回去歇歇,明儿我再教你。”

      说罢,将杨过夹在胁下,运起轻功,将他送回了原先的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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