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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迟重越这个乌鸦嘴说中,林夏风从晚上开始有点咳嗽。柳含章不敢怠慢,马上板蓝根泡起来,川贝煎起来,力图把这点咳嗽声扼杀在摇篮里,晚上早早地就叫林夏风睡了。
第二天早上,柳含章是被林夏风的体温烫醒的。柳含章昨天就睡得不好,林夏风咳嗽鼻塞,呼吸呼哧呼哧,她还要格外注意外孙有没有蹬被子,所以一夜警醒,到天亮刚有睡意,发现林夏风呼吸通畅了,一摸额头,果然烧的厉害,顿时什么瞌睡都没有了。
“夏夏,醒醒,你发烧了。”柳含章催促道。然而林夏风大冷天的早上本来就睡不够,此时还发着高烧,昏昏沉沉就是不愿意醒来。
“哎呦小祖宗,来,我先给你量个提体温。”柳含章下床去拿了口表,甩了几下,放进林夏风的嘴里,“用舌头下面含住啊,别咬千万别咬,时间到了我叫你。”说完自己去穿戴洗漱。
掐着时间,柳含章拿掉了林夏风口中的体温表,一看三十八度七了,顿时更为焦急。
这几天正好林家安回去了C市,说是想去看看当时一起工作过还留在C市的朋友,柳含章因为要带林夏风,所以没有同行。此时,柳含章又是埋怨老头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时候出
去旅游,又是庆幸幸亏自己没去,不然外孙生病了,谁照顾都没有自己照顾来得放心。
柳含章拿上病历,拉着外孙出门去打车,以前这种情况,为了省点,她都是自己骑个车去的;但她这一年不知怎么了,感觉一条腿明显使不上力,所以不骑车了,也是因为这样才决定晚上要林夏风自己回家的。人老了,器官都衰退了,行动也懒怠了。
到了医院,挂号,看病,验血,医生说是细菌性感冒,做完皮试,就开了最常见的青霉素。柳含章又拿着处方去划价开药,带着林夏风向输液室赶去。林夏风到医院再测体温已经上了三十九度了,烧得头都抬不起来,坐着等号的时候,就整个人倒在外婆怀里,走在路上,也是要柳含章揽着他。
挂上点滴,林夏风脱力地倒在椅子上,柳含章让他注意着装了衣服和药的口袋,拿出杯子去给外孙打热水。路过服务台,去问了有没有床位,她想让林夏风躺着输液,但是现在正是感冒高发期,护士说没有床位了。
回到输液大厅,柳含章揽过林夏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休息,自己眯着眼睛给林夏风的班主任朱老师发了条短信请假。
一个上午,两瓶一共五百毫升的液体就输完了,柳含章带着林夏风回去。林夏风没胃口,问他要吃什么都说不想吃,柳含章就把他裹进被子里,自己去准备午餐。
午餐时皮蛋咸肉粥,咸肉是柳含章自己腌制的,林夏风一直很爱吃,至于皮蛋,柳含章经常听说皮蛋含铅对身体不好,所以不敢多放,一锅粥里也就切了一个,算是调味。
“夏夏,粥做好了,客厅里吃还是我端来喂你?”
“我下来我下来。”林夏风这么大了,当然不好意思外婆喂自己,睡眼朦胧的要下床,柳含章又走进卧室,帮他把衣服穿好扣严。
柳含章心疼外孙,给他请了一天的假,所以林夏风下午也没有去学校。
迟重越照常去林夏风上奥数的班级找他,却扑了个空,只好问童笑语,童笑语说:“好像是生病了,今天一天没来呢。”
听到林夏风可能病了,迟重越很着急,一个人走也不流连街边小店了,急匆匆的赶回外婆家。“柳外婆,柳外婆,弟弟,弟弟!”他自己的外婆家也没回,直接去敲了柳含章家的门。
“来了,来了”声音由远及近,柳含章出来开门。迟重越一进门就直奔柳含章的卧室看林夏风。
“重越啊,夏夏今天感冒发烧啦,你离他远一点,不要传染啦。”柳含章给迟重越拿饼干吃。
“哦,我知道的。”迟重越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一句。
林夏风下午的时候已经不那么烧了,人也清醒了点,现在正靠在床上看电视,那些“要离电视五米远,一次不准超过一小时”的禁令也没有了,算是生病时候的大福利。
“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害我还白跑一趟。”迟重越这话说得没道理,两人有没有手机,林夏风病了本来就没办法通知他,而且他也就是去了一趟教室,听童笑语说林夏风今天没来上课就回家了,并没有多跑或者干等,只是他赶回来气还没喘匀累得慌,所以语气才有点急。
“我生病了嘛,你去找我童笑语肯定会跟你说我今天没有去学校的呀。”林夏风嗓子哑哑的,脸色因为生病而苍白,看上去可怜兮兮,迟重越一下就心疼了,伸手去摸林夏风的额头,一本正经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烧着吗。”
“不烧了,你别怪我嘛,我以后要是病了肯定跟你说,不让你白等我。”
“好啦好啦,没关系啦,你还难受吗,明天去不去学校呀,我看你肯定是被你同桌传染的。”迟重越转移了话题,连珠炮一样发问。
“不知道,可能不去吧。”林夏风说。
这时候,门外又有人敲门,柳含章去开门,没多久就走进房里来。
“喏,王子奇给你把作业带来了,我看你也不用做了,病好了再补也来得及。”柳含章拿着几本本子朝林夏风示意,“我去放你桌子上。”
“明天我帮你带作业吧。”迟重越见状赶紧说。
“不过我有可能去上课呢,上完再去输液的话就不用你带了。”
“你别去上课了,在家好好休息嘛。”迟重越望着林夏风泛着蜡色的脸,“你看你的脸色这么白。”
林夏风第二天还是没去上课。
清晨的时候,柳含章用手去摸林夏风的额头,发现温度又高上去了,想到可能是抗生素的时效问题,就决定还是早上带外孙去输液。因为皮试的24小时没过,所以没有再做,直接配药输液了。输着输着,林夏风却喊头晕难受觉得冷,柳含章一看,自己外孙嘴唇都紫了,吓得赶紧叫护士,护士过来一看说是药物过敏了,赶紧拔针叫来担架,抬去了抢救室。万幸发现及时,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因为林夏风之前一直没有青霉素过敏史,并且之前的皮试也做得很好,按照规定24小时之内的确不用再做,这场过敏来得莫名其妙,只能推测是他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引发的。柳含章都快内疚死了。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就是,林夏风的病历上多了一个青霉素过敏史,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类似的生病都用的是红霉素,对胃刺激很大;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在一个红霉素已经产生耐药性的无药可用的场合一个胆大的医生问清了当年的具体情况后又开了青霉素,皮试和输液都没有过敏;这才让林夏风少受了那么点罪。
输液不能输了,医生只好给开了退烧针,林夏风不肯打,但看到外婆那副比自己都要憔悴的样子也吓得没劲儿折腾了,被闻讯赶来的舅舅架上了“刑台。”一针下去就哭成了个泪人……。
林惟康怎么和自己父母疏远,但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担起了照顾母亲和侄子的责任。
迟重越傍晚时候去敲林家的们,开门的就是林惟康。
“林叔叔?”迟重越见过林惟康,但印象不深。
“你是夏夏的同学吧,先进来先进来。”林惟康招呼他。
“喏,夏夏在他外公房里。”林惟康用手指在唇上一竖,“我妈妈在睡觉,你们说话把门关上。”
迟重越很好奇,怎么林夏风去林外公的房间里睡了,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开门进屋。林夏风又窝在床上看电视,不过声音开的很小很小。
“喂……”迟重越和他打招呼。“你今天又是上午去输液的啊。”
“嗯……还被打了针,屁股好痛。”林夏风苦着一张脸。
“没用。羞死了……”迟重越做出用手指刮脸的嫌弃表情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注意力都在电视上,直到林惟康看门进来叫迟重越,说是他外婆喊他回去吃饭了。
在一家人相聚用餐的饭桌上,迟重越才算从自己外婆口中了解到了林夏风的过敏,他不懂什么是白薇薇说的嘴唇绀紫,但听懂了抢救室。林夏风进抢救室了?他心头一紧竖起耳朵听,但一想到他刚才正好好的赖在床上看电视,注意力就集中在“他怎么不告诉我”这个问题上了。
林惟康当晚就住在了这里,反正他一直没有成家,睡哪里都无所谓,他在林家安床上陪着林夏风睡了一夜,既照顾了侄子,也让母亲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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