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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了她,必须杀了她以绝后患!”
“不要怪父亲狠心,从你选择背弃族人的那一天起,这就是你的结局,花魄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里,尤其是天门。”
“害人精,妖女,必须死!!”
“你以为玄尘收你为徒娶你为妻是为什么,没有花魄,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要痴心妄想了,玄尘不会见你的!”
“你不能再错下去了,阮儿,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是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有我的使命你亦有你的,交出花魄,或许我还能保你一条命。”
“……”
耳边纷纷杂杂的声音让我几乎不知道该听谁说,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掠过我的眼前,我一步一步后退,抱着脑袋蹲下身,终于痛苦地大叫出声,“不——”
满头大汗的我坐起身,入眼是满脸担忧的墨渊。
见我醒来,墨渊立刻坐到床边为我诊脉,关切地问道,“公主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做了一个梦,”敛下眉眼,虽然只是些不真切的片段,但那些清晰而又恶毒的话语,还在我的脑海里回放。
“什么梦?”
对上墨渊的眸子,我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不安,抿了抿唇,慢悠悠地开口,“我梦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拉着我的裙角,告诉我她死的很惨。”
搭在我手上的手指一顿,墨渊忍不住追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还说……”我敛下眉眼,“让我帮她报仇。”
看见墨渊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我唇边溢出淡笑。
“仙尊,为何我会突然晕倒?”
“忧思过度,郁结成疾。”墨渊放开手,站起身,“我去给你煎药,服下之后再加调试便不会有大碍。”
看着墨渊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收回目光。
“阮儿,阮儿你吓死父皇了,我刚从御书房出来便有人传报,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生病?”
“是啊妹妹,怎么我这趟外出回来你就一直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目光越过父皇还有皇兄关切的脸,我看着平儿打开香炉往里面倒着早已调配好的香料,似乎想到了什么。
“平儿,把香炉拿过来。”
打开盖子,我我从枕边拿了一条丝巾,将里面的香料完完全全地倒了出来,然后交代道,“这个香薰我最近闻着不舒服,先换回去吧。”
“是。”
“可能是因为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又要到了吧,今年的节目还是紧锣密鼓地安排中,可能压力太大所致,我会注意,你们不要担心。”我沉吟了片刻,还是折中的想了个合理的缘由盖了过去,毕竟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之前,不想要太多人操心。
“傻丫头,因为这么小小的一件事而伤了身子,那才是不值得呢。”父皇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还是我们阮阮大了,有自己女儿家的小心思了?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是啊父皇,阮阮今年正值二八年华,我们得赶紧给她物色起来了。”
我眨了眨眼,促狭地看着皇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桃花节的重头戏还不是您娶妻纳妾,这些日子,想必那些闺房小姐们都要忙坏了吧,要不要妹妹帮你长长眼?”
“那就有劳妹妹费心了。”皇兄还装模作样给我作揖。
“好说好说。”
送走了父皇还有皇兄,我正欲下床,就被端着药碗的平儿按回了床上。
“公主,这药仙尊让您趁热喝。”
“好,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
支开了平儿,我端着药碗走到窗边,将褐色的药汁倒进花盆里。
“呵,防备心越来越重了啊。”
居然是言青,我转过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想进来自然有的是办法,若不是忘了把桃花节报名删选出来的名单给你,我也看不到那看似云淡风轻的墨渊仙尊抱着你发疯似的在宫中乱闯。”
“夸张了吧。”我嗤笑出声,也就是说言青一直在听墙角。
“你又做梦了?你这次真的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拉着你叫你帮她报仇?”
“你猜?”看着铜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勾起了嘴角。
“我猜,应该不是吧?”
“言青,在桃花节的时候,我一定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好。”
敛下眉眼,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愿事情不是像我想的那般复杂,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准备好接下来的桃花节,抱着厚厚的花名册坐到书桌前,我要做最后一次的删选。
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是我们花国每年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更是未婚女子的日子,在那三天,所有未婚的男女都可以参加由官府举办的各种活动,如果女子在活动中遇到心仪的男子,便可以交花囊赠与对方,男子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接受了的,便可以寻求长期发展,因为花囊里面写着女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住址。
花国虽然民风不是过于保守,但是女子仍要受到种种条框的束缚,所以在这三天,是待嫁的女孩子拥有的完全自主的权利,她们的选择,有官府撑腰,连父母也不得干涉。为了保护女子的利益,官府每年在删选报名人选的过程中也愈发严格,只有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参加,当然,这些门槛都是针对报名的男子,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从我13岁开始,桃花节举办的整个过程就慢慢开始由我接手,从初期的报名删选到活动节目的设置都有我一手经办,今年更是如此,不仅这样,大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所以他的参加亦会带动一大批官宦小姐的加入,所以在报名人选的质量把关上,就要更加严格。
为防止漏网之鱼,每年对于报名的人选,都会经过严格筛选,自我接手后,我又加了一道,变成官府,言青,我,所以这样一来,工作量也是巨大的。
“听平儿说你从起身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现在肯定饿了吧?”
看到墨渊的时候我还是一阵恍惚,连言青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直到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子里才惊觉肚子饿了,放下笔,我看着墨渊在我对面坐下,不解。
“怎么了?”墨渊看着我怔愣的模样,微微一笑。
“你这是要跟我一起吃饭?”我记得父皇可是专门给墨渊准备了寝宫,还有专人伺候着。
“恩,我问了御膳房的厨师,照着你的口味做了几个菜,因为你脾胃失和不可吃太过刺激的东西,所以我只做了些清淡的,快尝尝喜不喜欢。”
墨渊给我做菜?我瞪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咽了咽口水,这也太受宠若惊了吧?亲自煎药亲自下厨,这个墨渊,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种刻意讨好呢?只不过盛名在外的上仙,讨好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主,怕是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赶快趁热吃了吧,吃完早些休息,我听你父皇说最近因为桃花节的事情让你压力太大,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温和的语气,温柔的神色,我看着墨渊,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这种境况下,说多了不好,说少了又稍显奇怪。
“没有没有,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自己处理的。”
琢磨不透啊琢磨不透。
“阮儿,”墨渊轻咳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可是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估计又是父皇派他来旁敲侧击的吧,同一个把戏玩了好几年了也不嫌腻,我摇了摇头,笃定道,“没有。”
“那桃花节……”
“自然要竭尽全力帮大哥寻到嫂嫂。”要不然这次我干嘛这么上心。
点了点头,墨渊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我忍不住侧目,倒也没想太多,专心对付着眼前的食物,要说,这墨渊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用膳之后,平儿进屋收拾之后给我点上了熏香,墨渊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香熏?”
“这是我宫外新买回来的香料,仙尊你觉得味道怎么样?”掀开盖子,我用竹签拨了拨,让香料更聚拢些。
“很香,”墨渊顿了顿,还是问出声,“之前的香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图个新鲜,我一直都这样,连言青都说,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无意间提到言青,直到话音落下,才觉自己说错了话。
之前就因为言青和墨渊有些意见不合,现在果不其然,墨渊的脸色冷了下来。
“若是没什么事,阮儿想要休息了。”下了逐客令,我淡笑着看着墨渊。
“那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也许是我眼花,要不然墨渊走之前那个眼神,我怎么觉得有些愤怒还有些......不甘心?
关门声在耳边响起,我将香炉的盖子盖回去,再抬起头时,眼底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虽然墨渊现在反复无常的态度经常弄的人莫名其妙,但是似乎,我明白了些什么,抓住心底那一丝怀疑,我还需要一些确定,对于真相揭晓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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