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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怯近乡,门房误认妖
夜风呼呼地吹着,三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清冷的月亮静静照在空寂寂的驰道上,只两人一骑打马狂奔,在暗夜中扬起看不清的尘土。
太平裹着一件披风,抱住徒单瑀的腰,越发接近长安城门,她心中越发激动和渴盼。
她渴望见到那张明媚俊朗的脸,那张在那个元宵的夜晚,她掀开的昆仑奴面具下的容颜,她爱了一生、念了一世的男人。
她甚至觉得心中像有只鸟儿在扑棱,它想要飞出去,落在他们曾经的卧室窗头,看他一眼,哪怕只能看一眼!
“什么人?”长安城门紧闭,城楼上守卫听见马蹄声,举着火把朝外往下望。
徒单瑀掏出腰牌,比了一下:“开门,辽阳王府!”
城楼上那守卫将火把又往下探了探,伸头瞅了瞅,然后招手:“来个人,开门去查一下。”
城门吱呀开了一道,伸出了一个脑袋,伸手道:“先把通行令牌拿来检查!”
那守卫仔细核对了一下,朝内招手喊道:“是辽阳王府,放行!”
城门这才吱呀呀开了,徒单瑀策马通过了两丈宽的城门洞,然后双腿一夹马腹,长鞭轻扬,马儿再次飞奔起来。
朱雀大道宽又阔,两边的商铺都闭得严严的,只有到了快到城西,才有几家犹自灯火通明,丝竹声声的连片阁楼。
其中一家上书‘牡丹阁!’,徒单瑀和太平从它前面的马路上策马奔过,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华丽雅致的阁楼一丝一毫。
到了新城巷,马儿的速度慢下来,这是一片大唐普通贵族和官员的聚居区。对比王侯聚居区来说不算特别华丽,没有精雕细刻的雕梁画栋,和巧夺天工的檐角飞扬,也没有彻夜的灯火通明。
却胜在此时自有一股安静内敛的平和气质,就如同薛绍的父母,静默地代表着大唐的另一种品格!
这条巷子并不狭窄,完全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通过。
此时它已安静极了,四周的屋阁都已在一片安宁的黑暗中沉睡,月光静静照着,透过越过院墙探出来的树枝,落下斑驳地阴影,马蹄声敲打着石板在这片沉睡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而清脆。
他们策马在这样的寂静中走着,太平小声的凭借多年深刻的记忆,指点着徒单瑀薛府所在的位置。
直到徒单瑀说,‘到了!’
马蹄声安静下来,太平坐在徒单瑀身后,條忽觉得世界都仿佛突然安静下来,寂寂无声!
许久,她听见自己说:“是,薛府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些微有些颤抖,然后她又道:“他,他们都已入睡了吗?”
她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惶惶的渴望,仿佛近乡情更怯,仿佛近在咫尺突然不敢惊醒那个人,那段情!
徒单瑀却听见了,想要做一位出色的将军,那他至少该有出色地观察力。
于是他沉默地顿了一会儿,看着面前那清冷的的宅邸。皎白的月光落下照在两只石狮上,仿佛落霜一般覆在从它头顶蔓延而下的深绿青苔上。
狮子石座下,早已腐烂的落叶无人清扫,还在被夜风吹着微微抖动。
他抬头看着那斑驳的大门,门头上的匾额还歪歪斜斜地挂在,字迹却能辨认,‘张府’!
是‘张府’,而非‘薛府‘,而且清冷似乎已无人居住久矣!
徒单瑀看着,听太平再一次地问,声音轻而浅,语气却是渴盼而犹疑地:“公子,怎么了?”
一时间,她连称呼似乎都不由自主地换了一下。
徒单瑀在心中仿佛微微喟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了谁。
然后他道:“门匾上写着‘张府‘,而非’薛府‘。门前落叶未扫,已枯烂。石狮上有苔痕。”
一句话落下,太平半晌没有出声。
“怎,么会?”她终于出声,那是不愿相信的嗓音怯怯。
“师傅,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门口那颗皂荚树在么?大门的门柱是褐赭色的,门上是狻猊兽头的门环,青铜的。门前面的石阶是石青色的,从正门口向左,走一十五步是那颗皂荚树,高已经有五丈余了……”
她说着,声音在夜风中有微微的颤抖,然后转头无神采的眸子凝视着徒单瑀,:“师傅,这里是这样的吗?”
徒单瑀看着她的神情,皎白的月光照在她微仰望着他的脸上,清丽的容颜上带出一丝脆弱,娇柔清弱的少女再不复往日的坚强独立,微颤着身子等他的答复。
徒单瑀微微垂了垂眸,复又看向她,然后翻身下马,将她独自留在了马上,自己走过那满地腐烂的落叶,去敲那斑驳松垮的大门。
狻猊兽头的青铜门环被拍着撞击木们框啷框啦的响着,一声大过一声,惊起一窝麻雀从门匾后扑棱棱四散飞逃,扯动几根窝中的羽毛和枯草从门匾后飘飘落下。
太平无措的坐在马上,听着这声音,心渐渐凉下来。
无缘么?果真是无缘么?哪怕再来一次,也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么?
贺兰敏之这个前世不曾有过的人都可以出现,为什么薛绍,她的薛绍会消失?甚至,她曾经的家,整个薛府都消失了?
为什么,苍天为何如此弄人?
“来了,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想吓死人啊——“清冷的府邸内忽然传出一声吵嚷,一点清冷的烛光亮起,接着一支灯笼远远地走来。
“来了,来了,别敲了!“一个男人的嗓音吵吵嚷嚷的不耐烦,然后咯吱几声,大门似乎开了。
太平渐渐冷却的心一瞬间又提到了喉咙口。
“大半夜的,你找谁?“那是一个粗鲁的看门人,一手还在系着内衫的束带,一手提着灯笼,打着呵欠不耐烦地问向徒单瑀。
“你家主人姓什么?“徒单瑀也不在意对方无礼的态度,冷冷地直接开口问道。
“嗨!我说你有毛病是吧?看着倒是年轻,长得也人模狗样,倒是大半夜来寻爷的晦气是不是?”那人被打扰了睡眠,眼睛还迷蒙的揉着,听见徒单瑀这一问,立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嚷嚷着骂起人来了。
一边骂还一边提着灯笼往徒单瑀脸上照:“你没长眼睛是吧?你没见着门匾上写着偌大的‘张府‘二字…….“
只听铿锵一声,那人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就听见他噗通一声跪在石板地上,头磕得砰砰,灯笼打翻在地也突然燃了灯笼纸,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狐爷爷饶命,狐爷爷饶命啊!小人就是个看门的啊,上有老下有小,求您大发慈悲别吃我!“
“胡爷爷?“徒单瑀长眉一挑,手中长剑只出了半鞘,寒光闪闪。
“狐爷爷,狐大仙,真的真的,你放过我吧。旁边,对对,就是我们隔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得是,也有长得俊的,你去找他们吧,去找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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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偶大爱赵蜀黍,天涯版宠啊有木有。
然后,徒单哥哥——公主殿下,你怎么能认为人家是胡子大叔神马的?
喵扔了一颗手榴弹,谢谢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太平怯近乡,门房误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