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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寨的天是晴朗的天
这天,沈几许和春意闲得实在无聊,计划着跟小妖们一起下山抢劫。
“抢劫呢,一定要注意三点。”出发前魏三这样告诉他们,“一,要注意着装,穿得衣冠楚楚的这是不敬业你们知道吗。”
“嗯。”沈几许郑重其事的点了头,然后去大王房里找了两件暗色的旧衣服,二人回各自房间胡乱套上。
“你什么时候跟大王这么熟了?”春意问。
“免费帮他做生意,借两件衣服撒,怕什么。”
“就穿你那道袍去也挺合适。”
“……”
“第二呢,要注意你们的姿态,一定要装作很懒散很放荡很牛x的样子,太认真了是不敬业你们知道吗。”
“原来你早已是匪。”春意小声说。
“你才是。”
魏三扔给他们两把有缺口的大砍刀,“武器也一定要用豁口的,不然新崭崭的一看就是新来的这是不敬业你们知道吗!”
春意默默的看了眼道长大人别在腰间老旧的桃木剑。
“你才是。”道长大人道。
“好了,你们已经掌握了作为一个土匪的基本要素,兄弟们!出发!”
-
一群人蹲在山路旁的草丛中,等了半天也没人路过。
“大哥我们是不是该换个位置啊,老在这位置蹲点都没人来了啊。”一只蛇精悄悄对魏三说。
“唔……经常走这条路的人都换了路线啊……毕竟老打劫之前那几个人也不是办法啊……”魏三低头沉思。
“大哥,下雨了。”春意抹去滴在脸上的雨点。
“哪里有下雨,估计是鸟屎吧。”魏三才说完,大雨就倾盆而下。
“……”
“……大哥,我们回去吧。”道长大人说,这地儿地形不好抢不到好东西的。
“嗯……”
“……嗯回去吧。”
-
……好无聊。
春意趴在桌上无所事事。
“春意啊……”洗过澡的道长大人淡定的撞开了房门。
“啊?”
“你说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啊?”
“什么事情啊?”春意懒散的把头转向他。
屋外大雨倾城,道长大人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们不是要找陆吾吗。”
“啊!”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
-
道长大人从包包里翻出之前画的陆吾画像,又找寨中小妖们帮忙依样画瓢的画了许多。
于是雨停之后,二人拿着崩坏的画像下了山。
“等等,下面这个千金悬赏、不论死活是什么啊!!?”
山下,道长大人这样问道。
-
好像所有人都是带着泪水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么是不是覆水难收、万事俱休,才是每个故事该有的结局?
伶华昨夜又梦见那身着青衫的女子了。
梦中那女子轻笑,然后转身,继而消失在光晕之中。
她伸手一抓,却尽是虚无。睁眼已是天明。
屋外传来小妖们嬉笑玩闹之声,屋内的伶华却已泪湿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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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寨的医女突然病倒了。小妖们很着急,天天将珍藏的灵丹妙药、稀奇玩意往她屋内送。她的脸色却日益苍白。
沈几许看过了,说是心病。
“心病要用什么药来医?”小妖们问道。
沈几许只是摇头。
-
春意时常去陪她晒太阳,伶华有时也会坐在草药园子里陪她说说话。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她看着她,笑道,“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过,那该多好。”
是啊,有时候她就在想,若不曾遇见过他,那该有多好……又该有多不好。
他将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但是啊,若没了他,这万般死寂万般静,又该让人如何是好?
那时的春意不懂:“为何?若是重活一次,一定也会是一样的结局啊。”
伶华轻笑称是。可是,若他从未存在于她的剧情之中,那么即便是万般死寂万般静,也应不会让人如此寂寞吧。
而李惊蛰,却还是同往常一样,散步、作画、赏花。一个在清风寨最东,一个在清风寨最西,似乎从此再无交集。
伶华说她大劫将至。春意问道长大人:“每只妖的劫数都有所不同,那么你能算出伶华的劫吗?”
道长大人说:“情。”
-
春意蹲在空地上,道长大人走近了才看见,地上的半支糖葫芦上围了些蚂蚁。蹲在她旁边时却发现她在发呆。
道长大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春意静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
“伶华病了这么久,全寨的小妖都闹翻天了,大王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他们的交集只是建立在在九寒玄龙只上……也不该这般冷漠啊。”
“他只是残忍。”
“啊?”春意抬头看他,满脸不解,“你为什么会知道。”
“贫道会算命。”
“那你算出了什么?”
“天机你懂的撒。”
-
道长大人暂时接替了伶华的工作,成日里又是抓药又是熬汤。他说他在自己道观都没这么勤快过,一定要加钱啊加钱。
=_=
咳咳,道长大人总让春意去陪伶华聊天,伶华的身体也慢慢有所好转。她们谈天说地,却从不谈过去和将来。
伶华说,回忆不堪忆,未来不曾来。
春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
李惊蛰吐血了。
清风寨这下彻底的炸开了锅。
道长大人前去诊脉时,李惊蛰看向窗外喃喃道:“原来已有千年。”
千年,九寒玄龙在体内蛰伏千年,时限过,宿主毙。
道长大人不言语,只是将续命丹留下,推门而出。
第二天春意去找伶华时,清风寨中再已寻不见她身影。道长大人说,是时候该走了。
“可是……我想看一个结局。”春意这样对他说。
道长大人身形一顿:“那两个人的结局,你不必去看。”
二人向小妖们道别时,小妖们说,李惊蛰的病好了,但伶华,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
“那么,这便是结局吗?”春意喃喃自语。
很多年后,她再故地重游,这长黑山之上已再无清风寨。唯有遍地焦土,和迎面而来的阵阵清风。她只能一个劲的叹气。
当事过境迁,世殊时异。当看尽暮雪千山,听罢潮起潮落。
当所有的爱与恨都随风而逝之时,方才惊觉……情,原来不过如此。
只是过去种种堪叹不堪留,只是再回首,云遮断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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