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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清早,手冢从睡梦中醒来,坐起才觉有些不寻常。平素总是一早便候在房门口的小林居然不在。自行起身洗漱,手冢推门走进庭院,发现把守的侍卫少了不少,很多人在小跑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黎阳宫出了什么事么?”手冢走出偏院,才发现外面更是一派忙乱景象,侍卫们个个表情凝重,手冢心里忽然不安,便抓了个侍卫来问,侍卫点头行礼后回答:“回公子,六皇子的贴身侍女理桔不见了,六皇子正在到处寻找。”
手冢一惊,看理桔年纪不过豆蔻的样子,还以为是普通宫女,没想到竟是六皇子贴身侍女。还是尽快告知她为自己送信的事,手冢一边向黎阳宫正殿赶去,一边思考着若是六皇子追究起来,该如何解释。
没进庭院,就听见隐约的惨叫和求饶,抬头一看,手冢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不远处被吊在树上的人竟像是小林。加快脚步来到庭院,手冢看着面前的景象,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三五个宫女跪在地上啼哭不已,几个太监吓得哆哆嗦嗦,浑身打颤,被吊在树上的正是小林,两根七尺多长的鞭子轮番抽落,咻啪的声响直叫人头皮发麻。小林的身体被抽打得左右晃动,口中不断溢出痛呼和求饶。
六皇子满脸怒气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狠狠瞪着半空中的小林,“说,你把理桔藏到哪里去了!”
“六皇子明察……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
“你还想抵赖,给我打!”
“皇子……饶命!奴才不知,不知道!”
“住手!”手冢不忍看着无辜的小林被屈打,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即就喝了一声。六皇子定睛一看,碍了自己事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伴读,火登地又冒了起来。
“手冢国光!本皇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找上门来!”右手一拍木椅扶手,六皇子瞪着手冢斥责道,“你有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么!”
“皇子,理桔失踪之事确实与小林无关,请皇子放了他。”
“无关?理桔平素只与他往来,二人又是同乡,理桔失踪,你说与他无关?”六皇子扬起下巴看着站在台阶下面的手冢,“不要以为他是你的侍从,你就可以替他求情!”
“禀六皇子,理桔并非失踪,而是替在下送书信回丞相府了。”
“是么?她何时替你送信?”
“昨日戌时。”
“皇宫到丞相府往返需多少时辰?”
“不到三个时辰。”
“那你倒是说说,如今已过了六个时辰,她为何还不回宫?”
“许是家兄见天色已晚,留她在丞相府过夜。”
“说的不错,”六皇子冷冷一笑,信手一甩,一封书信就掉在地上,落在手冢面前。手冢低头去看,“吾弟国光亲启”,竟是忍足的笔迹。“你自己看,信里写的什么。”
“宫女星夜送信,匆匆离去,不知所踪,恐事有蹊跷,宫中复杂,人心叵测,弟胸无城府,务万事小心,不可轻信……”
“你倒是说说看,什么叫‘不知所踪’。”手冢被六皇子的眼神看得心虚,此事竟是瞒不住了。略一思忖,还是实情相告,求得六皇子理解吧。
“理桔希望借为在下送信之机回家探母,言辞恳切,并承诺一日便回,在下观其可怜,便斗胆派她送信,欺瞒了皇子,请皇子赎罪。”
“斗胆?你这是认罪了?”六皇子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冷笑一声便断喝道,“胆敢伪造本皇子的笔迹,你不想活了!”
这话听得手冢心里一惊,伪造笔迹?他何时做过这等事?
“皇子,在下没有伪造皇子的笔迹。”
“没有?你当本皇子不知道么,侍卫是看了本皇子的亲笔批示才放理桔出宫。黎阳宫内会写字的人除了本皇子便只有你,理桔从来不出黎阳宫门半步,你还想抵赖?”
“不会写字亦可照抄模仿,这不足以说明伪造皇子批示者是在下。”
“好!那你再说,能接触到本皇子印章的,除了你和太傅,还有谁!”
印章?手冢思维一滞,昨日上午,柳莲二将工匠新刻的印章带给六皇子,据说是皇帝得知勤奋好学,有所长进,才御笔写了新的印章纹样,交工匠刻写。
“昨夜理桔拿着的批示上印有本皇子的新印,课业结束后,印章一直在本皇子身上,有机会偷拿到的人只有你和太傅。太傅和理桔素不相识,做出这等事的只有你。你不要告诉本皇子,你是无辜的。”
“在下确实不知。”手冢迅速地思考着,想要理清一切。伪造笔迹,偷盖印章,这事他根本没做过,会不会是理桔自己偷偷采取的行动?如果是,这个宫女未免太聪明了。更重要的是,区区一个宫女,六皇子为何如此动怒?“在下不敢欺瞒皇子,确实只是体恤她思母之心……”
“一派胡言!”六皇子生生打断手冢的话,“本皇子见你博学广识,没想到你竟满口谎言!本皇子理桔的父母早就死了,你放她出宫,还想狡辩吗?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理桔的父母早就死了?手冢来不及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冲上来的侍卫制住了双手。粗硬的麻绳将手冢的两手紧紧勒在一起,绳子拉到背后打成一个死结。六皇子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被侍卫推搡的手冢,逼人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我当是谁在宫中闹出如此动静,”混乱之中,突然传来带着笑意的男声,手冢转身一看,走进庭院的是一个衣着华丽器宇不凡的男人,周身竟是一派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丞相之子真是不同凡响,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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