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未暖遇见你

　　如果说那次我对泉还没有死心，那么这次，不死心都不行了。
　　校长要从我们年级挑出一些学生来表演节目，庆新年。
　　我和屹都是学习声乐的，自然已经有了节目安排，也就没有参加老师的选拔。
　　这件事我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偶然间看到他们的排练，茫然至极。
　　放学，做完值日已经6点多了。
　　那群选出的人正在操场排练。
　　流出的音乐优美舒畅，让屹兴致盎然，非要拉我去看看不可。
　　无奈，毕竟是夏天，看着天色依然明亮，我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似乎是上天布置的一个陷阱，早就安排好了的结局。
　　我们在场边坐下，周围已经有了些欣赏的同学，大家七嘴八舌，面容各异。
　　我的目光随着一个个表演的人游动，心生赞叹，啧啧，真不错。
　　只是突兀的，视线里闯入两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泉和…梦？
　　恩？梦？她不是有舞蹈表演么。
　　一到这种活动，梦的舞蹈总是安排在开场或压轴，每每都让人惊艳，必不可少。
　　她怎么…会参加这个。
　　我疑惑着，来不及思考，却见他们又换了队形，连接着动作的变幻，目光触及她和泉窝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明明所有的人都是这个动作，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我的大脑却因为他们“嗡”地一声变成空白。
　　心乱如麻。
　　眸子久久地望着他们相握的手，耳边是同学们的议论声，还夹杂着屹惊慌的安慰。
　　他们都看到了么，这不是幻像对么。
　　耳畔，总是不停的有“泉“，”梦”这样的字眼飘过，像梦魇，缠绕着我甚要窒息。
　　呵，真的，他们像明星一样，其他表演的同学似乎都成了陪衬。
　　那瞬间，我的眼帘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褪去了光辉。反而全部交集在他们微笑的脸，凝聚在他们相扣的手心，相映生辉。
　　我觉得刺眼，亦觉得刺耳。
　　转过头，拉着屹飞奔向校门。
　　离开他们！离开他们！我跑着，想着，心脏疼痛。
　　屹毫无准备，踉跄跌撞，险些摔倒。
　　终于，停止。气喘吁吁。她诧异地看着我，目光带着歉意的疼惜，“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我闭眼，将刚才的一幕幕狠狠粉碎，可惜无果。
　　原来它早就烙□□底，在我看到的一刹那。
　　那么深那么深，那么清晰那么清晰，让我第一次，因爱生恨。
　　***
　　睁开眼，我平静至极。
　　屹看着，大大的眼睛探寻到我眼底，毫不掩饰的流露她的担心。
　　我突觉温暖，满足感充盈全身。
　　或许，那一年里，屹对我，就是加油站般，源源不断的给我鼓励，为我助威。我有些依赖，并以此取暖。
　　笑了笑，努力把自己放轻松，无视掉那句对不起，我有些肆无忌惮，“走啦，回去吧。”
　　看着她迟疑的目光，好像欲言又止。
　　我便又笑着挽上她的胳膊，“干嘛，我又没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语速加快，抢在她前边把话说完。终究是怕，怕她戳中我的痛楚。
　　“真的？”果然，她反问，满是怀疑。
　　“当然咯。”语气坚定，我笑容满面。怕她不信，又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似乎这样才能打发她的顾虑。
　　“那走吧。”“嗯。”
　　我跳着蹦着，看起来真的没问题。
　　屹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好像又安了心，教我唱起歌来。
　　而那首歌，我至今都记得，王心凌的，《第一次爱的人》。
　　“灰色的天，你的脸。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
　　那天，我一滴泪都没有，连眼眶都不曾湿润。
　　不知道原因。
　　毕竟，那个时候，还是不懂爱的，不管再怎么痛。
　　只是，当初的那些，与现在的这些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
　　新年，新的气象，幸福安详，我开始充实，不再心慌。
　　至于演出，我没有再看泉和梦参与的节目，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梦没有表演舞蹈，因为那些都已不重要了。
　　结果如此，我未宣即败。
　　但我却渐渐平静，和泉维持着同学的关系，很努力。
　　我和道却已经真切的成了陌生人。
　　偶尔还能见他搂着别的女生打情骂俏般的从我眼前晃过，似乎挑衅，似乎嘲讽。
　　我视若无睹。他放荡不羁。
　　只是有时候，望着道坚韧离去的背影，我还是会忍不住惆怅，如果当时没有推开他，如果不再对泉有所幻想，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我暗暗想，却从没有后悔，自己都觉得奇怪。
　　哎，有时候，想的太多，果然纠结。
　　不过，若是能想清楚了，倒还算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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