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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过去的路，曾经的路，都在脚下。】
为什么要离开？
黑子哲也看着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桃井五月，默默地蹲下|身轻轻拍抚她的背部。
同时在想：是呢，当年的他为什么离开呢？
不是离开，而是害怕得逃走了吧……
丢下整个“奇迹的世代”和桃井五月，因为自己的软弱逃避所遇到的问题，在国内留下一堆乱摊子以后仓皇地坐上开往异国的飞机。
正是这个决定，让黑子哲也的未来从这个点开始向外展开，最终无可奈何地孤注一掷。
那个在比赛场中伤痕累累却又顽强坚韧的黑子哲也，是在擅自主张地，背负着“奇迹的世代”在战斗啊！
那个自己的内心深处一定感到无比的愧疚与懊悔，一遍一遍地诉说：对不起，在你们最迷茫的时候松开了你们的手。
“因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呢。”回忆起了过去的心情，黑子哲也的眼睛蓝得深邃，他温柔又冷静地说：“现在的‘奇迹的世代’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需要我。”
“我不明白……”桃井五月抬起头，脸上的眼泪被手臂蹭得乱七八糟，湿湿的眼睫毛半掩住脆弱的眼神，她抬起手掌遮住脸，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掌中传出：“哲君，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五月酱像以前一样看着，就足够了。”黑子哲也拿出手巾帮桃井五月擦去脸上胡乱地泪痕，放轻声音说：“五月酱只要一直看着，我和大家就会觉得很幸福，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陪在我们的身边，并且想要一直陪下去。”
他顿了顿，拉着桃井五月的手站起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么？青峰君也好，赤司君也好，还有其他人，一定能让大家在球场上笑出来，开心地打篮球的。”
“真的？”桃井五月握紧黑子哲也的手，期盼地问：“真的真的？”
“嗨。真的真的。”
“嗯！话说刚才哲君叫我‘五月酱’了吧？”桃井五月弯眉笑了起来：“好开心啊，哲君第一次这么亲密地称呼我。可惜哲君送我的雪糕都化了。”看着手里小了两圈的冰激凌，桃井五月露出可惜的表情，伸出舌头舔掉快要滴下来的糖水。
黑子哲也微笑，松开桃井五月的手：“已经比平时晚了呢，我们回去吧。”
“嗯！”
坚强又善良的女孩，真的很容易满足啊……
不知道曾经的那个时代，五月酱是不是依旧陪在青峰君的身边。
另一方面，在街篮少年们的帮助下，黑子哲也开始着力打听某个与自己同龄的运动员。
黑子哲也二十岁那年的七月，他因手伤正式宣布退役。两年后的九月，原日本职业联赛冠军队队长火神大我进入ＮＢＡ。
自从黑子哲也以日本人的身份走进世界篮球界之后，火神大我成为了第二个踏足ＮＢＡ的日本国籍的人。两个人之间留下的空隙仅仅只有两年，当年日本媒体将这一事件称为“灵魂的交替”，几乎占据了整个星期的体育报。
但事实上，黑子哲也和这位火神大我并没有交集。
黑子哲也在退役之后有半年的空白期闷在家里，只保证不让自己饿死或者渴死。而半年后，他开始跟着尼克学习如何调｜教小不点儿，根本没有世界同这位所谓“交替者”碰面。
然而由于同是日本人，又同龄的关系，黑子哲也对于火神大我的关注却从来没有少过。甚至因为火神大我在ＮＢＡ中还算不错的表现，黑子哲也一度在搜索引擎上查找他的资料。
中学二年级之前都在美国，在那个时候就表现出了在篮球上的天赋和潜能。中学三年级开始独自一人离开父母回到日本，进入离家不远的某私立学校就读，加入该校篮球部，带领球队取得了优秀的成绩。
１６岁被选入日本青少年选拔赛，１８岁穿上日本国家队队服，１９岁成为日本队队长，２２岁踏入ＮＢＡ的领域。
比起黑子哲也那乱七八糟得可以说诡异的辉煌履历，火神大我的经历显得正统又平凡，踏踏实实，每一步都是靠努力和实力走下来的。
他拥有黑子哲也所没有的天赋。
慢慢地前进就好，那扇通往彼方的大门总会为他而打开，根本不需要、也不会像黑子哲也那样到最后被现实摔得粉身碎骨。
天赋，短短两个字，却是这个职业赛场上每个人都拥有的，黑子哲也强行向未来的自己以日后无数岁月为代价借来、现在已经归还了的东西。
不愿意承认、不甘心放弃，所以即使匍匐在地也想要向前爬行。
够着了，得到了，然后握不住，摔下去了。
黑子哲也一生当中最大的任性，以一种成全和献祭的方式结束。
所以，他曾经是那样地羡慕“奇迹的世代”，又是如此地嫉妒火神大我。
当时的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去关注火神大我的呢？
现在的自己，又是用着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的篮球呢？
黑子哲也坐在露天篮球场旁的地上，双臂抱住膝盖，看着一头红发张扬在球场上。
哪怕天黑得让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黑子哲也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必然是笑着的。
一人，一球，一篮架。
篮球啊，最基本的就是球员用手将篮球投进篮筐啊！
职业联赛什么的，天赋什么的，ＮＢＡ什么的，荣耀和光环都只是在此基础上的附属品。
亏他还自以为冷静又不中二，原来是中二期延后，并且丢人直接丢在国外了么……
黑子哲也被自己的发散性思维弄得头晕。发呆胡思乱想是他不能碰篮球时期发扬光大的鸡肋技能之一，而自我反省和追溯过去是黑子哲也回到这个年龄系统升级后的另一鸡肋技能。
在这两者技能的辅助下黑子哲也好好地考虑过了，从主观出发他除了自残以外真心没法在不换身体的情况下再次走到篮球的顶峰，“要做就做到最好”、“如果不能成为最强，还有什么意义”、“输了的话还不如去死”这种话在比赛的时候可以作为鼓舞士气的激励语句，但如果不参照己身实力，在没有比赛的时候也这么较真……那么下场不是成为凭空说大话的人，就是成为昙花一现的勇者，且完成这点还需要一定的运气和另类的实力。
黑子哲也已经用一次人生验证了后者，且无意去验证前者。
虽然不甘愿妥协，但正如尼克找他的时候所对他说的，黑子哲也确实在篮球方面拥有天赋，不是作为选手，而是作为教练。
这种半吊子的情况，该哭还是该笑呢？
“喂，你在这里看了很久了，有什么事找我么？”在黑子哲也时而缅怀时而走神时而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中，火神大我终于忍不住拍着球向他走了过去。
对于火神大我能够发现自己这点黑子哲也并不惊讶，他本就是为了（被）搭讪而来的，若是存在感太过单薄大抵过程不会那么顺利。
“火神君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黑子哲也。”黑子哲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尘土。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火神大我警惕地看着黑子哲也，他不认为面前这个小个子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但显然不需要对唐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陌生人表达太多的善意。
“火神君在这附近很有名。”黑子哲也平淡地说：“我是从打街篮的朋友们那里知道火神君在这里的，听说火神君很厉害，所以想过来看看。我影响到火神君了么？”
“影响……倒是没有。不过有个陌生人在旁边看着很奇怪的好么？从这个方面来说也可以算是影响到了吧！”火神大我把篮球丢给黑子哲也：“你也打篮球？”
黑子哲也低头看看手里的篮球，再抬头看看高大的火神大我，乖乖地回答：“嗨。”
“啊真麻烦……”火神大我扭过头，“虽然你感觉不怎么强，不过算了，陪我打一会儿吧？”
黑子哲也再次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篮球，抬头看了看面前高大的火神大我，向他确认道：“火神君真的想跟我打？”
火神大我皱了皱眉头，不耐烦起来：“怕了？”
“没有。但是我不是很擅长进攻，纯防守可以么？”
“嘛，这种事情无所谓啦！”
黑子哲也抱着篮球，眼睛里泛起柔和的笑意，轻缓温柔地说：“那么，就算是输了，火神君也别哭啊。”
“魂淡！你才会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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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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