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城(游记)

作者:公路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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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8—21日


      去珠峰,多花了两千块。事前就问网上客服,为什么珠峰一处要加这么多,他告诉我路远,行程共需四天,全程越野车,油费就很高了。
      反正难得去一次西藏,要玩就玩个够本,一早知道去珠峰绝对花钱找罪受,装B嘛,这个是必须的,所以,去吧!
      第一天从拉萨出发去日喀则,沿途可观景点有羊卓雍错,之前有司机告诉我日喀则没什么好玩的,后来才发现,出去玩,必须要听从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别人说的都不作准。
      真正看到高原上的湖,也就是羊卓雍错了,湖原本应该是河,如今依然狭长,绵延十数公里,从高处看,色彩斑斓,加上湖边有金灿灿的油菜花,更加艳丽。接着驱车至湖边,踩在软绵绵的湖岸上,不清楚是不是什么苔藓植物造成了这种质感。水是清到一丝杂质也不掺的,沁凉,透明,司机说今天风大,若是风小,远山的倒影清晰可辨。不过也没关系了,湖水那样蓝,已经很美了。
      有藏民抱着小羊上来,五块钱合影,我刚坐到石墩旁边,她就把羊羔塞我怀里了,照就照吧。照了才两张,小羊扭动身体要跑,我抱着安抚它,得,结果它是要拉尿了,不好意思罢了。最后大腿上让羊羔拉了一泡尿,好在不多,也不算腥臊。
      旁边有个团的姑娘穿着短群和丝袜,这下吃了苦头,那些藏族孩子们嘻嘻哈哈,猜测她里面穿没穿裤子,更有小流氓凑近了直接上爪子摸大腿。惹得姑娘尴尬万分。所以提醒一句,在藏区不要穿露大腿的裙子哟,切记切记。

      下午时分,见到了卡若拉冰川,司机没给我们时间近距离接触,观察冰脚,那冰川下方也并非洁白无瑕的,事实上,很脏的感觉。到这里开始,小孩子开始趴车窗,要糖要东西。

      傍晚时分住日喀则,去市中心逛,找手抓羊肉吃。结果最繁华的山东路没看见可心的,从一条边道,穿过一个门洞,前面到处是“本店已搬迁至***”的告示,出了这条小道,就是上海路,倒是在这里看见一家门面不大的清真饭馆。
      当当当当,这里要重点介绍了!
      这家饭馆!它——连名字都没有!只说是清真的。落地窗的玻璃上,用绿色字体写着手抓羊肉,牛肉面,炒面片什么的。
      服务生小哥很热情,会不停给你添加茶水,还有一个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在店里跑来跑去。
      上了一盘手抓羊肉和两个素菜,这里的羊肉50一斤,比拉萨色拉路泰成酒店70一斤的要便宜。关键不是它的价格,而是它的味道啊!鲜香嫩,没有一丁点的羊肉膻味。我本来不是很喜欢羊肉,就受不了那个膻,但是这里的羊肉绝对好吃。我们邻桌就有个警察,一个人干掉一大盘,吃得满嘴溜油。
      而且吃完以后从店里出来,一边逛街,忍不住闻闻手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奶香味啊有木有!什么叫吮指留香?这就叫吮指留香。
      所以从珠峰下来,我又跟拼房的姑娘去吃了一顿手抓羊肉,到现在仍然回味无穷。
      这次在日喀则住两晚,认识两个姑娘。
      第一个是广州来的,她在成都出发,与上海还有哪里的驴友,一行四人,租了越野车,玩了二十多天了。沿途四人成了好友,吃喝玩乐,好不快活。这趟行程,绝对超值。
      她还把半包葡萄糖给我,说是高原反应吐得厉害,最后只能靠葡萄糖救命,什么红牛巧克力都没用。我珍之重之把葡萄糖收好,不过上珠峰后,我几乎没什么高原反应,吃掉两勺葡萄糖,最后又把这半包转给了下一任姑娘。
      我的第二个拼房的姑娘,是天津女孩,两个人聊了很多利顺德起士林,顺带的我把葡萄糖和芬必得转增给了她。她才大二,因为8月还有韩国之行,要省钱,所以玩得很小心,另外其实我觉得这是个娇滴滴的姑娘,所以对此行似乎痛楚多于快乐,她也自嘲花钱找罪受来了。

      19日从日喀则出发至珠峰,过了鲁鲁的边防哨所,在边防兵“一路顺风”的祝福下,我们离开318国道,进入中尼公路,没有行一公里,就转入土石公路,开始了九曲十八弯的颠簸之旅。那路,是真叫弯,真叫颠,直线距离不见得多远,硬是绕出了几倍十几倍长。不过我觉得比起林芝到波密然乌,比起过通麦天险,应该算不得什么。
      那时候小于导游说,他一个朋友是女导游,第一次带团上那条线,当场吓哭,说她以后再也不带这个团了。
      约莫下午四点,我们到达珠峰大本营,住进了帐篷。
      帐篷内外三层,所以里面其实暖融融的,通行的一家三口身体素质不错,没有特别严重的高原反应,而我也是经历一小段时间的气喘胸闷以后,就完全感觉不到高原反应了。
      到傍晚8点以前,珠峰一直掩盖在云层之后,如一层面纱阻挡了视线,偶尔显出的一脚,高高在上,让人看着似乎海市蜃楼。
      西藏与东部大约有2小时的时差,所以9点太阳才会下山,10点天才会黑。
      等到8点的时候,帐篷外有人呼喊,可以看见珠峰了!
      我披上羽绒服钻出帐篷,果然看见阴沉沉的天空下,珠峰已经露出了全貌。说起来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不少人在这个季节到大本营来,根本看不见珠峰。
      打电话给朋友,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更有尖叫着,你要攀登珠峰?OMG!
      我连忙解释,不能攀登,只在山脚下望望而已,高原缺氧,不受训练,不带装备,攀登珠峰那就是找死。
      不少人沿着土石路向珠峰踱去,我也夹在人群里慢慢走,碰到北京来的学生团,后来和一个北京姑娘走到一起,聊了许多沿途见闻,非常愉快。
      近十点,天已经很黑,但是珠峰反而比天空的底色更白,旁边有别的游客闹了笑话,以为真正的珠峰还在后面,是那团云隐约的轮廓。当我们告知真相以后,她们失望地叫,啊,就这么高啊!
      北京姑娘哈哈大笑,“那你以为呢?我们站在5000米海拔处,它也就是3000多高啊,要不你去爬爬看。”
      我指指南方的几片乌云,如同一幅水墨山水,“是不是那么高那么巍峨,才符合你的想象?”
      前方一个小土坡是观珠峰最佳平台,不过我们最终没有过去,一来天色已晚,过去了未必能看见,二来那里据说还有个边防哨所,没有身份证人家会把你扣起来,三来我匆忙出来,手机还放在笔记本旁边充电,恐同行的人忧虑。
      我与北京姑娘沿着土石路开始往回走,她说其实我们应该去边防哨所的,如果没有身份证被扣,人家也不会让我们睡那里,肯定车子免费送我们回大本营。
      我乐得不行。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更加囧的事情。我说我想上厕所,然后抱怨大本营帐篷后的两个女厕脏乱差。北京姑娘理直气壮,“厕所?这大自然里到处是厕所啊!干净环保又免费!我一路基本都是这么解决的,我才不去那些又脏又臭还收费的厕所。”
      我毕竟多年不曾在大自然里光屁股,有点不好意思。
      北京姑娘拉着我,“来来来,那块大石头后面是好去处,再说天都黑透了,怕啥?”
      于是我们两个就在大自然中那啥那啥了。
      她问我:“怎么样?”
      我答:“凉飕飕的。”
      乐得她不行。
      到大本营附近时,司机果然找过来了,担心我在山里迷路。其实根本不可能嘛,前面路上还有照相机闪光灯一亮一亮的。高山融水和着土石碎屑,不停稀里哗啦落下,远远听着仿佛放鞭炮,这里是热闹喧嚣的大本营。
      另外,佩服中国移动,进藏的火车道上,到处可见信号塔,就是珠峰脚下,也不落下,绒布寺还看不见招牌,就是“中国移动通信”几个蓝色字在那里招摇,所以打电话乃至手机上网都OK,不过早上似乎不供电,没有太阳能嘛,所以那段时间是没信号的。

      我们住的帐篷,是一对年轻的藏族兄弟开设的,这里每个帐篷统一叫旅馆,因为食物匮乏,实在也没什么吃的。我们一行人叫了蛋炒饭,最后比较之下,还只有蛋炒饭是最正最美味的,其他都难吃。
      睡到第二天早上,外面在下大雪,既然都六月飞雪了,自然日出就别想看了。
      大家起床,整理行装,也没有胃口吃早饭,不是高原反应闹的,而是炉子上烤热的馒头硬得像石头,难以下咽。我泡了葡萄糖,吃了点巧克力和苹果算数。
      这就下珠峰了。
      连高原反应都没有感受一把,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回日喀则,还有一个景点,就是扎什伦布寺。
      布达拉宫是□□喇嘛的宫殿,扎什伦布寺则是□□的地盘。所以在参观的时候,不光是我,连导游都时不时拿两者作比较,最多听到的是,这座几世□□的灵塔,用了多少多少黄金白银造的,布达拉宫的几世□□的灵塔,用了多少多少黄金白银造的。归纳起来,就是□□比□□有钱,□□灵塔多为金,□□灵塔多为银;□□灵塔基本是信徒捐赠,□□灵塔不少是政府出资。□□掌管前藏,前藏有钱;□□掌管后藏,后藏荒无人烟。
      很多人都知道,西藏有一种丧葬习俗,就是天葬,身体剁剁碎,让秃鹫吃个精光,灵魂就可以上天堂。
      我就奇怪了,作为高僧,那应该是超脱于凡尘,视金银如粪土了,为什么非要把法体(尸体)当木乃伊一样处理了,放进灵塔,然后真金白银地打磨,镶珠嵌玉地修筑,让后人朝拜?导游们也会指着(手指不能点,需五指并拢用整个手掌介绍,否则是不敬)那里,说这块宝石什么什么来头,那块蓝松石什么什么来头。所以,人终归是人,可见高僧们,也不认同天葬这种形式来处理自己的法体。
      就我个人来讲,倒是很想试试天葬,当然了,据说女人是没资格的,只能用白布包起来推到湖里水葬。
      扎什伦布寺里有位女导游,介绍壁画的时候手掌摩挲着墙面,当时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的确太不专业了,后来在罗布林卡有游客要去摸壁画,被导游及时阻止了。
      这是导游介绍时,比较出来的布达拉宫与扎什伦布寺的差异,就我个人来讲,难免也带有不同的感情|色彩去看两者。比方我就觉得扎什伦布寺少了威严,多了亲切。它靠山而建,稍远一些就见不到金光灿灿的寺顶了,楼层不高,内部更像江南园林的格局,很多门通向一些村庄。里面有一尊三十米高的强巴佛,导游介绍它如何如何高大,不过我们去的那天正好厅堂的门关闭了,谢绝游客。只一个喇嘛在水龙头前,据说是圣水,不少游客接了抹头抹脸,厅堂内出来一个年轻喇嘛,背着水壶,耐心等待着游客散开,再接水。
      沿途遇到一个年迈的喇嘛,塑料袋里提着莴苣,冲我亲切地笑。
      走光光的石板路时差点滑倒,不远处两位喇嘛齐声喊道:“小心!”
      更有趣的是,在五—九世□□合葬的灵塔前,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婆,总之绝对不是藏人,后面挽着发髻,作汉人打扮,“哼哼哈哈”地呼喝,手指在金纸上比划。有游客问:“这是干嘛的呀?”一旁的喇嘛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种笑,约莫跟我们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看仙姑跳大神一样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厉声大喝,凶悍驱赶。
      早年我在普陀山上,倒是看见一个尼姑,用扫把将香客插在台阶上的香全部扫除,动作粗鲁,态度蛮横。
      神婆跳完一圈,恢复正常,回头对旁边的人道:“套呢?套呢?”
      我思想邪恶,第一个想到的是杜蕾斯和杰士邦。
      旁边的人从红色无纺布兜里拿出几个桃子,供在前面的果盘里。神婆又绕过栅栏,到更近前的地方去献哈达。在佛堂里侍奉的喇嘛很配合地帮她挂哈达,绝对没有非我族类你给我滚的意思。
      所以扎什伦布寺纵然没有布达拉宫巍峨,内部也不是那么精巧绝伦,但是我觉得这里的人间烟火,仿佛更带了仙气,一种海纳百川,刚柔并蓄的胸怀。
      整个后藏地区,我没有看到沿途磕长头去朝拜的信徒,坐在扎什伦布寺台阶上的大妈也不太磕头。我个人佩服信徒的虔诚,同时也觉得采用自虐的方式表达虔诚,倒不如用一件好事来代替一次磕头,如果精神领袖宣扬佛法的时候说日行一善可代替一百次磕头,是不是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用于更有意义的事情。磕长头这种修行的方式,在我看来怎么都不如干实事来得有意义。

      回日喀则的旅馆,又找去上海路吃了那家的手抓羊肉。
      晚上躺在那里,我在想,包括藏区的很多游客都在想,六十周年大庆,如此隆重,为什么□□会留在北京呢?后来一想,他为什么要回拉萨呢,他属于日喀则,属于宗教。
      尽管导游们一再强调,在藏民的心中,□□和□□的地位是一样的,不过还是有人承认:□□是佛的化身,□□是观音的化身,佛比观音高一等级;前藏物产富饶,后藏人烟稀少,所以□□的影响力高于□□。
      这一刻,身在北京的少年□□结束了一天的功课,也许刚刚看完新一季的美剧,关上□□,合上电脑,摘下眼镜,准备就寝。而异国他乡年迈的□□,是不是担忧着未来,转世灵童又将引起藏区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很多国内的朋友鄙视外国人接近□□,充满溢美之词,要是喜欢的好莱坞明星还崇拜□□,那就更纠结了。事实上,那些外国人从来没到过西藏,更加不了解西藏,他们只是着迷于“没落贵族”,“流亡的精神领袖”,“自由的斗士”这些充满了浪漫色彩的字眼。这情形犹如我们喜欢一个电影明星一样道理,至于这位电影明星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谁知道呢?
      出于战略的需要,有朝鲜,就有韩国;有印度就有巴基斯坦;有伊朗就有伊拉克;所以中国皇帝封完□□就要再封□□。
      无关宗教,本来也不过赤|裸裸的政治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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