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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升心腹
现代人基本都是属于没事找“抽”的。在古代吧,没地方“抽”也没人陪你“抽”。人一不“抽”就和猪没什么两样了,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膘噌噌地往上涨。由于美女们的不待见,所以孔白对自己的外形压根不关心,只是有些要求,例如生理上的心理上,她实在不能忍受。于是第三次成亲后七天,她揣着银票又去了倚香阁。
如今老鸨对她的态度那叫一个“好”,人前人后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就差没把她供起来了。
因为是现代中国人出身,孔白的存钱意识很强,这表明了她还是有一定的吝啬基因的。她拒绝了老鸨的推荐,只叫了菊香一个姑娘。老鸨颇有些不悦的出去了。
上次孔白的慷慨和温柔给菊香的印象不错,两人迅速热络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蜡烛也燃了一半,可没有了蒙汗药,姑娘还在清醒中,孔白敢做什么呢。她焦躁,她总不能对姑娘说,你去给我买点药,我要迷晕你再对你下手。
菊香眼毒,明白她为什么,主动到床边宽衣解带。孔白有些胆怯又不甘离去,站在那里支支吾吾扭扭捏捏。
菊香好笑道:“呆在那里做什么,你不就是个女子,想做就做呗。”
孔白惊讶,“你怎么知道?”
菊香媚眼一笑道:“我如何不知。你给我下的药量又不多,我虽晕了,但你在床上那动静,我出了那么些汗,早醒了。”
孔白老脸一红,此时她来不及害羞,人家姑娘都邀请了,还不赶紧战斗更待何时啊。
畅快淋漓一夜好梦,在来到古代快百天时,孔白终于能抱着一个女人悠悠地醒来了。看着怀里白嫩的身躯,她又动了成亲的念头,没法子,逛青楼太耗钱,她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花啊。“我替你赎身,你嫁给我吧。”这次应该能如愿吧。
菊香“扑哧”一笑,“你近月内都娶了三门亲了,还不够啊。”
孔白奇道:“你怎么知道?”
“满京城谁不知。”菊香笑道,“两位皇帝赐婚,又抢了我们这的头牌,想人不知也难。”
孔白苦笑,“一言难尽。但你放心,你要嫁了我,我保证只对你一人好”,这句说的实在。
菊香起身穿衣,微笑说:“何必呢,我不过是个卖笑的。嫁与你对你名声不好。”
孔白听出话里的推脱,有些急又有些不解,“我真不在乎。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女的?”
菊香梳着头,长叹一声道:“你要这么说,我也不瞒你。我还真就嫌弃你是个女子”,看见孔白变了脸色,菊香忙道:“你听我说完。跟了你没有孩子我不介意,这天下间没孩子的夫妻多了去了,收养一个也不是难事。你”,菊香俏脸通红,“我经历的男人太多,你在那方面我、真的很中意。只有一条”,她双眉紧锁,“你女扮男装混了官场,要被查出,那可是诛九族的。就算你辞了官,两个女子在一起被人发现,也是得浸猪笼的。我若跟你,还不得成天提心吊胆。你要真为了我好,那就把赎身的钱给了我,那天我若想走,也就自己去了。”
孔白发了半天傻,她这么不受女子待见,就因为她是女的吗?她塞给菊香一把银票,颇为可怜地说:“三千两够不够?要是不够,你去我府里,我给你拿。”说完闷闷不乐地回府了。
孔府的众人对她的态度基本上是视而不见,下人们巴结翠儿,翠儿则只对三位“夫人”恭敬有礼。孔白当大官的时日尚浅,还不会作威作福,没人怕她,她回到房间倒头便睡竟无人问津。第二日宫里又传旨让她面圣。她匆忙换了官服去了御书房,一见面,皇帝打击了她一下,“孔爱卿,几日不见有些发福了。”
孔白唯唯诺诺赔笑着,见皇帝又一次屏退众人,她心里打鼓,又不知这位要玩什么花样。
“自古多情空余恨”,皇帝跩起文来。
孔白牙一倒,咽了一口酸水,硬着头皮道:“皇上有心事?”
“唉。你是朕的心腹,朕也不瞒你。去年中秋,朕微服出巡,谁想竟遇到朕的命定之人。”
皇帝一脸神往,“只是当时朕俗务缠身,顾不得许多。登基后朕对她念念不忘,多番打听方知她是大理寺卿霍贯之女。朕一道圣旨将她接进宫来,本想和她恩爱白头,谁知她竟说除非当皇后,否则绝不从朕。唉,朕的皇后那是先皇指定的,朕不能一登基就废后啊。爱卿心思奇巧又是女子,朕就拜托爱卿了”。言下之意,怎么着你也得劝那女人顺着我,这事没商量。
火急火燎地让我进宫,居然是为你拉皮条。孔白还能怎么办呢,她只能答应。那可是皇帝,他们姜国最大的嫖客。“臣尽量试试吧”。
皇宫果然比她的孔府大多了,在太监的带领下,绕来绕去到了一处宫殿,太监并不进去却示意她进去,孔白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殿门。
殿内一女子手拿卷书依窗而坐,身旁八名婢女垂手站立。那女子听有响动抬首一望,见来人竟是如此奇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不知想到什么,竟展颜笑了。孔白痴住了,只觉初夏的燥热顿时去了八九分,她暗想,这皇帝还真有眼光,一见钟情真是有理由的。女子也不开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许是府里的三位绝代佳人她看多了,所以没多少功夫,孔白回过神来,施礼道:“臣孔白见过见过、嗯、见、过”,她不认识这个女子。
“皇帝派你来做说客?”女子的声音像幽谷山泉般让孔白浑身舒畅。
这大夏天的要是听她说说话,多解暑啊。孔白挺挺身,搜刮了下肚里的墨水,“皇上他,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嗯。”她使劲地想了想,又多挤出了个词,“貌美如花。”女子以书掩口,笑的双肩颤抖,连那些侍女们都绷着脸强压笑颜。孔白也是没法子,古代礼数极严,她现在是男子的身份,不可能像闺蜜一样和女子聊天,她也没有做老鸨的经验,只能站在离女子一丈远的地方随口胡扯,“姑娘若是跟了皇上那是三生有幸、全家光荣、福禄双全、寿比南山”,说道后来,她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了。
殿里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皆笑出了声。女子忍笑道:“你也能当说客?我还是那句,要么放我出宫,要么让我当皇后。”女子招手让孔白过来,贴在她耳边悄声说:“你必须让我出宫,否则将来我得了势,绝不放过你——孔姑娘。”
孔白又气又怕又不解,她知道枕边风的力量,她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不得安生呢。被轰出来后,太监识趣得很,赶紧领着她去回复皇帝。
皇帝见孔白垂头丧气,也沉下脸,“你难道就不能替朕分忧?”
“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得到,何必费口舌呢?”孔白小心翼翼地道,她完全抛弃了女权这一套。她的言下之意谁都能听出来,人都在你的地盘了,想怎样还不随你。
皇帝翻翻白眼,你以为我没想过无耻的招数啊,无奈那女子太刚烈,如果我碰了她,她就死给我看,我要的是美人不是死人。不过话可不能这么说,“朕喜欢她,朕要的是她的心!”
要她的心?那你有本事和她一辈子柏拉图。原来口是心非男女都是一样的。孔白很是忐忑,她信口扯道:“皇上,办法也是有的,就看您能不能坚持住了”。她知道眼前这位心情不好,也不知能不能糊弄住,这位要是怒了,她的脑袋可就悬了。
皇帝眼睛一亮,脸色立即转晴,“爱卿请讲,朕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
孔白压住慌张,学着方大人的摸样笑道:“皇上,您别急听我说。我们家乡呢,也有个男的,他喜欢的女人对他,嗯,不怎么样。可这男的不抛弃不放弃,坚持不懈地追求这个女人,对这个女的好得很,隔三岔五地送女人小礼物,他整整坚持了三年,可这女的对他还是不咸不淡。突然有一天男的失踪了,女的一开始不在意,后来越来越担心,她终于明白自己爱上了这个男的。不久男的回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言情小说的桥段能让皇帝相信?
皇帝长叹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可是三年,也太长了吧。”
有门。孔白立即谄笑道:“我家乡那男的是做生意的,怎么能和您相比,您可是一国之君。您要是去追女,嗯,幸福。用不了一年半载,就是天上的仙女也会把心给您的”。短短三月,她拍马屁的功夫竟成几何级的增长。
皇帝心花怒放,却仍矜持道:“果真如此?只不过时间确实长了些。”
孔白乘热打铁道:“皇上,人一旦养成习惯再难更改。时间长有好处的,您一直都对她好,慢慢的她把爱您当成了习惯,到那时,别说让她当皇后,就是让她做宫女她也心甘情愿。”
“不错不错”,皇帝连连点头,“朕难道还不如一个商贩有耐心”。我可是皇帝,我看上的女人她必须要爱我,再说我的女人多,暂时放过一两个美色,我也忍得住。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皇上您定夺”,孔白有些察言观色的能力。
“爱卿但说无妨”,要不是因为有皇帝的身份,他恨不得和孔白称兄道弟起来。
孔白一副为了你的幸福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表情,“皇上,您在宫中对她好,大家都会知道,到时候她忙着对付这对付那,怎么还能体会您的好。”
皇帝来回踱步,肯定道:“是啊。”他长于此,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朕知道你的园子不错,朕就把霍楼云安置你的园中,爱卿以为如何?”孔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她怎么可以因为被那个女人威胁几句,就出这么个馊主意害自己啊。皇帝不去管她,仍然自言自语,“让她住枫富园,就是你的九园。那园虽是最小,却极其清幽,朕去也方便。你说送她什么好?”
孔白蔫蔫地回道:“投其所好。”
“霍楼云喜欢书,朕宫中的藏书任她取予”,皇帝感慨道:“孔爱卿,朕甚感欣慰,朕真得没有看错你,也只有你能替朕分忧解难啊。朕还有一事需要爱卿去办。平凉城闹瘟疫,朕给你个钦差的名,你去替朕瞧瞧。平凉郡守孙有礼贪赃枉法,你查一查,朕赐你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你准备准备,十日后出发吧”,皇帝发狠道:“孙有礼那等恶奴决不能让他跑了,否则。”皇帝哼了两声,没再说话。
孔白一阵眩晕,哆嗦着谢了恩退了出来。在回府的轿中,孔白松松湿透的后背,心里替自己悲哀,她的好日子去哪儿啦?又想,怪不得言情剧再狗血都有人看,连皇帝都能被哄骗。
这天半夜,十辆大车,很多护卫几名宫女浩浩荡荡偷偷摸摸进了孔府。孔白忙得筋疲力尽,直到天快亮方才休息,刚睡迷糊,传圣旨的又来,说是御赐她为钦差,代天巡牧。太监传完旨,又说,皇上口谕准许大人带夫人前往。孔白睡意全无,朦胧中似乎有些明白了。
隔日她去九园给霍楼云请安,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请来了就得伺候着。树荫下坐着四个女子,霍楼云和她的三位夫人相谈正欢,孔白被这场景晃了神,仿佛世间的美好皆在于此。秦瑶轻柔地走过来。小鸟依人般紧依着她,笑道:“我们姐妹在吟诗作对,相公你也来试试嘛。”其她三人也都笑吟吟地看着她。
孔白可从来没有被如此多的美女环绕过,一时头脑发昏做了首“床前明月光”。众女抬头看看高照的艳阳,面面相觑。
霍楼云知道她是来拜访自己的,不好冷落她,“孔大人的诗虽浅显直白但寓意深远,颇有大家风范。不知孔大人所来何事?”
孔白小有得意,整理下思路,道:“下官看看霍姑娘有什么需要。霍姑娘觉得我这不错吧。嗯,人的命运是不同的,要是将来霍姑娘必须进宫,我,我也尽力了”。我是帮你出宫了,至于以后你能不能自由可不关我的事。
霍楼云当然明白,微笑道:“那是自然。将来无论如何总少不了你的好处。”说完又和众女玩笑起来。
孔白傻站了一会,见缝插了话,“皇上让我带夫人去平凉,你们谁去?”
徐英儿率先回答,“当然是我去。”叶冷秋紧随其后,“我也去。”
孔白顿时觉得牙疼,两个美女在她眼中立即化为了活宝。见又没人理她,她悻悻地回去了。
随后几日,皇帝果然时不时派太监来给霍楼云送东西。孔白忙着接待,免不了送钱,太监们很是受用,传个话就有五十两进账谁能不高兴,她是肉疼,外人看在眼里却以为她圣眷正浓,更加嫉妒。
临行前一晚,翠儿替她收拾行李,她在一旁不停地嘱咐。翠儿明显不耐烦,说:“您就消停会吧,又不是不回来。”
回来?孔白苦笑,她再傻再天真,也知道官场太凶险,进入要谨慎,可她已经进去只能任人摆布。“翠儿,要是这次我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赶紧走。”她说得有些动情,小丫头虽然身材干瘪不对她味,可她来到这里,也只有小丫头没算计过她,不过似乎越来越不待见她了?
“呸呸呸”,翠儿连啐几口,道:“有什么呀,真想跑哪儿不能去。您这个性子啊,说什么好呢,关心好自个儿就成,甭担心别人。”
孔白提不起神,“翠儿来给我捏捏肩。”
翠儿当即拒绝,“不成,没见我正忙着。”
孔白有些气堵,她只享受过一次揉肩洗脚的待遇啊,她是越来越使唤不动这个小丫头了,“你你你”,她都不知该说什么。
翠儿倒接的快,“你什么?你呀,今晚好好在家睡觉,甭想去倚香阁鬼混。”这丫头主人味十足。
睡吧,留着命回来再教训这小丫头,孔白陡然觉得有些动力了。
第二日城外送行的人颇多,与孔白交好的方大人之流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我还没不复返呢你们就在这风萧萧啦,孔白按捺住气愤,满面堆笑在其中周旋。要上马车时一个太监代表皇帝来慰问,临行前,太监意味深长地说:“孔大人,皇上说了您凡事都要和您的夫人商量。”
孔白木然地说了声“遵旨”,看看车后延续百米的队伍,心中感慨万千,外人见你威风,其实各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啊。她费劲地爬进马车,对着两位夫人自觉地将自己变为空气。徐英儿却不肯放过她,一路上与她东拉西扯。
话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孔白知道平凉城在姜国的西北面,与高国接壤,往南就是下马城。徐英儿有意调笑道:“下马城哎,相公熟悉吗?不知那地方的青楼和京城比谁好些?”孔白面无波澜丝毫不害羞,别人穿越修得是仙法,是功夫,是才华。她倒好,修得是脸皮。
姜国不大,走了五天后她们到达平凉。郡守孙有礼很给面子,率领全部官员出城迎接。当然随后的节目是官场中必不可少的——大摆筵席相互吹捧。吃吃喝喝三天该办正事了吧。
孔白在一群人的围护下来到瘟疫的地点——城外的一个小村庄。村庄的四周已经被弓箭手包围,有人出来格杀勿论。孔白只是远远地看看,随后又装模装样训了几句话,便准备走了。不走干嘛呢,这里医术不发达,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充英雄。
没走几步,人群忽然散开,一披头散发衣服污浊的难民冲过来“扑通”跪在孔白面前紧抱她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叫道:“大人救救我们。”
孔白没反应过来,想问问四周这是什么情况,就见所有人躲得远远。她紧绷身体脑袋短路,心中隐隐不安。片刻才缓慢上来八个全副武装只露两个眼珠的大汉,强行将两人分开。
孔白刚要问话,就被白布从头到尾的裹住,运回了一间小院里。孔白一旦自由,立即吼道:“光天化日,你们敢绑架钦差!”
院门外立即有人回答:“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刚才靠近你的人得了瘟疫,我们孙大人下过命令接触患病者必须隔离三天。”
孔白顾不得发火,害怕地问:“为什么要三天?”
“大人,接触过病人的人三天之内肯定发病。”院外的人语气平静。
孔白腿一软跌坐地上,这时她才想起问:“你们干嘛不给我请大夫?这是什么病啊?”
院外人轻松地回答:“大人,这病一开始会流鼻涕,然后咳嗽,最后发高烧,大夫想尽了办法,没法子治。”
怎么像非典呢?孔白猛的叫道:“你们是不是吃果子狸啊?”
“果子狸是什么?大人想吃果子狸?大人放心,我们会好吃好喝的伺候您的。”院外人补充道:“大人别想翻墙跑,您要是威胁到别人,那我们就不留情面了。”
居然威胁我。好吃好喝有什么用,最后的晚餐谁吃得下。孔白欲哭无泪,她哭给谁看呢,整个院子就她一个人。每天的饭菜是用竹竿吊一个篮子送进来的,她无聊之极,吃完饭后就开始回顾一生。
三天后,在绝望中孔白一如平常。五天后,在恐慌中孔白活蹦乱跳。十天后,在无聊中孔白油光满面。第十一天,孙有礼和她的两位夫人来看她,三人的表情是不可思议的。孙有礼还是不相信,又招来好几位大夫围孔白着好一阵“望闻问切”,最后失望的知道这位孔大人还真没有事。这位孙大人对眼前的情况严重估计不足,停了会才强打笑容道:“孔大人受苦了,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孔白冷冷“哼”了声,这两日她实在无聊,早就想明白了。那个患病的人在那么多士兵的包围中还能出现在她面前?分明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但她是谁啊?现代人啊!她可是经过非典和禽流感的。现代是个什么地方?随便拎个细菌就能让你们古代人灭亡!她从小到大打的疫苗、得的流感、吃的抗生素那可不是浪费的。就凭你们古代小小的瘟疫也想打击我?没门!
见孔白没搭理,孙有礼顿觉失了面子,他压住火气假笑道:“下官自知有罪,不敢求孔大人原谅。来人”,有侍卫捧着锦盒过来,孙有礼指着它,道:“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给孔大人压压惊。”
孔白还是冷面不语。徐英儿与叶冷秋对望一眼,知道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连忙上前连扯带拽将孔白架着出去。即便这样,孔白还不忘将锦盒拿走。
驿馆里,孔白看着满桌的菜肴,实在吃不下,这段时间她油水过剩,胃口欠佳。徐英儿打趣道:“想不到相公还是有些能耐的,连瘟疫都不怕。说真的,据说接触过患者的人没一个幸免的。”
孔白一脸得意,刚想吹嘘,那边叶冷秋开口了,“他坐不住了,我们必须抓紧。”
徐英儿也正经道:“迟则生变,我看就这两日吧。”
孔白知道她们又要算计什么,怕惹火烧身站起要离开。
“你去哪儿?坐下!”叶冷秋命令道,“皇上要办孙有礼,你打算怎么办?”
完了,又没好事。孔白苦着脸乖乖地坐回去,问:“怎么办啊?你们觉得呢?要不下药?”
徐英儿不屑道:“别提你的迷药啦。你还下上瘾了。明天你去见孙有礼,约他到城北的山林打猎。其余的事我们来安排。”
我打猎?猎打我吧。孔白急道:“你们的计划靠谱吗?我可连马都不会骑。”
“所以啊,你必须在一天内学会骑马。”徐英儿不急不慢道。一天内学会骑马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如果马儿只是慢慢走,不会飞奔的话。晚上,孔白躲在被窝里打开了锦盒,里面的银票珠宝让孔白十日来受的委屈一扫而光。
次日孔白依计去孙府。孙有礼见她心情不错,知道锦盒起了作用,也笑着答应了她明日打猎的邀请。孔白刚走,孙有礼的胞弟孙有德便进了屋。
“大哥明知是计,干嘛还去冒险?”孙有德嚷道。
“你这性子,唉”,孙有礼悠闲地道:“我不能将计就计吗。打猎可是她提的,要是她有了意外,谁还能说我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放过。”
“话虽如此,可是万一”,孙有德不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边是什么人。”
“我岂能没有打算”,孙有礼自信满满,“你给我挑二十个武艺高强的死士。明日我会带她去城北外的玉檀山,你先带人马去隐藏,四周设好关卡,要是见到天上有烟火弹立即率人马围过来,我要把她们一网打尽。”孙有德点点头依言而去。
双方都准备妥当,孔白临出发前拉着徐英儿手,紧张地问:“你们不和我一起去?你们能保证我安全吗?”
徐英儿语气好似安慰她,面上却嬉笑道:“你放心吧。皇上叫你除了姓孙的,你要是完不成肯定掉脑袋,不如搏一搏,也许你命大。”
这是什么话?也许、命大?孔白气得眼泪就要掉下,转脸看见叶冷秋如箭的目光,顿时硬生生将泪水憋回,视死如归的上了马。
接下来对于孔白的“表演”,孙有礼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拙劣。你要杀我找个好点的借口,行吗?打猎?亏你想得出。你不会骑马也就罢了;你不会开弓也就罢了;你居然见到一只兔子从林中跑出还尖叫。拜托,我们在当官哎,你的行为让我觉得和你同朝为官太可耻了。唉,杀我的人怎么还不来?戏还得配合她演啊。孙有礼以拉家常的口吻说道:“孔大人,不知梦仙可好?”
突然问起秦瑶,又有什么阴谋?孔白试探道:“孙大人认识梦仙?”
“不瞒孔大人,下官上月回京述职,对梦仙姑娘一见倾心。倚香阁那晚我可是拿了一千五百两啊,原想着能一亲芳泽,没想到孔大人比我有魄力多了,三千两啊,也只有孔大人这样的英雄才能如此大手笔啊”,孙有礼口中恭维,眼神却冰冷,“听说孔大人还将梦仙买了去,如此佳人,温柔乡里,孔大人真是好福气。”
孔白胆寒,我居然和这家伙抢过女人,“孙大人,我可不知您也喜欢梦仙。”
孙有礼大笑道:“孔大人不必介怀。下官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伤了同僚的和气。我在京城也寻了几名美姬,改日请大人去我府上,看看她们和梦仙相比如何?”
“那是那是。孙大人的眼光肯定强于我”,孔白一边讨好般笑道,一边搜寻她的护卫,老弱病残根本不堪一击。她心里越发紧张,时刻准备着逃跑。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快到正午,一行人来到山林深处,刚准备坐下歇息,劈头盖脸的大水从天而降,整个透心凉所有人都湿漉漉的。这边孔白望着天空还在纳闷,那边训练有素的死士早就将孙有礼团团护住。短促的哨声响了两下,几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执利器从暗处跳出,困住了众人。
孙有礼仰天长笑,目露凶光道:“怎么才来,老夫都等不及了。”
其中一位蒙面者似乎是袭击者的头目,声音透着笑意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孙大人所愿。”天啊,是徐英儿,她应该发现我了吧,她会保护我吧,孔白恨不得立即冲到另一方去。
孙有礼使个眼色,死士明白他这是要放信号,只是,“大爷,烟火弹都湿了。”
徐英儿听闻,笑道:“别费劲了,我们已谋划多时,你跑不掉的。你若肯束手就擒,说不定。”
“住口”,孙有礼脸色阴沉,大喝道:“降?我还有命?”他转头对孔白道:“孔大人深藏不露,孙某甘拜下风。孙某一生识人无数,唯独对孔大人看走眼了。我一直以为孔大人不学无术上不足为虑,没想到啊。孙某不明白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的掌握,孔大人是怎么布的这个局?”他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用盆盛这么大量的水,还要悬在空中,大手笔啊。”
孔白涨红脸一句话也解释不出,只能不停地摆手,不是我,你真没看走眼。
徐英儿笑出了声,接了他的话,道:“她还真是不学无术。孙大人,你从京城带来的美姬还好吧。”
孙有礼脸色惨白,“她们也是暗卫?”糟糕,他的兵符令箭。
徐英儿冷笑道:“你以为呢。自从你把她们从京城带回来的那一天,这局就开始了。这位孔大人也就是个幌子,你还真派人盯着她啊。”
孙有礼到底老奸巨猾,总觉不对,问:“我听闻暗卫行动干净利落从不多言,今天有点不像你们的风格。”
“呦。孙大人才反应过来。”徐英儿嘲弄道:“也不知这毒还不好使?”
“下毒?”孙有礼否定道:“不可能。吃喝我等都很小心,荒郊野外,你怎么下毒。除非刚刚我们淋得水有问题。也不对,又没进嘴,难道这世上有从皮肤渗入身体的毒?不可能。”
“这世上当然没有从皮肤渗入身体的毒。只不过天气炎热,水分易干。怎么,孙大人是没有闻到香味,还是没有手足松软啊。”
“哼”,孙有礼反倒不以为然了,“姑娘好手段。不过孙某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早服了解毒丸。”
“是吗”,徐英儿坏笑道:“若是没料到这一招,我们还能是暗卫吗?孙大人还没发觉吗,这位孔大人为什么还好好的,而你的死士却摇摇晃晃?”
孙有礼彻底被激怒,咬牙切齿道:“孙某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上。”刀剑相击,两方战在一起。
孔白早摔下马来,她现今可是勇敢多了,见到这种血腥场面不会再瘫软不动,而是可以爬着逃跑了。估计双方都知道她无足轻重,也没人为难她。孔白小心翼翼地爬着,生怕头上飞来飞去地利器砸到她,快要退出战圈时,她拾了把长剑做防身用,仔细地确认了下,肯定没人注意她,这才撒开脚丫狂奔而去。
一口气跑到山下的官道,孔白犯了难,她可以趁机脱离险境从此逍遥,可是现在她身上只有几两碎银,以前她钱不多时,银票都是从不离身的,怎么有了巨款后,这么好的习惯就忘了呢,不可原谅。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回京城。没钱她也活不下去啊。她把长剑别在腰间,放下发髻用绳子胡乱扎起,扮成一个游侠向京城走去。
没走多远就遇到关卡。士兵小头目盯着她上下打量,突然拔刀一指,喝道:“拿下。”数十杆长枪架在孔白的脖颈上。
孔白心中一凉,士兵小头目不住冷笑。两人对话如下:
孔白(惊恐状):化妆成这样也能被认出?你早就认识我?
士兵小头目(不屑):我可不认识你。化妆?我的妈哎。你拿把剑大摇大摆地走,我不抓你抓谁啊。
孔白(不解):和剑有什么关系?
士兵小头目(咂嘴摇头):虽说是架空历史,但这也是古代。古代买把菜刀都要登记,你还亮把剑到处跑。你这不是告诉我们你是坏蛋嘛。
孔白(完全不信):不可能。武侠小说上的侠客们不都是拿剑到处乱串的嘛。
士兵小头目(痛心疾首):又是一个被武侠小说祸害的。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我来告诉你吧,在你那个时空啊,秦朝以前国家多打来打去,没人管,拿把剑也没什么。秦始皇统一后,那叫个严啊,铁器铜器都上缴,菜刀都是定额制的,你拿个剑逛街试试,立马杀头。汉朝初期管得不严,到汉武帝时一通严打,基本没人敢找茬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确实乱,拿刀拿剑的要么相互砍,要么砍人,侠客?等着被砍吧。隋唐嘛,佩剑的倒是多,不过都是装饰,没办法皇帝好这个,上行下效嘛,那什么唐传奇也是小说,千万不能信。宋元,唉,会拿刀剑的不是参加抵抗组织,就是被追杀。明清不要提了,不想死别冒充大侠。到了民国,拿冷兵器真是头脑有问题了。
孔白(半信半疑):不会吧,我记得水浒还写过林冲买刀、杨志买刀呢,那本小说据专家说挺反应民情的。
士兵小头目(恨铁不成钢):估计那时钱多有收藏热吧。不过你看那些好汉要是进城干个事,兵器都是藏着掖着的。拜托你不要老是问我,我又不是你那个时空的,我懂这么多就不错了。你就不能好好学习下你们国家的历史。所以说没有文化你不要学人家玩穿越成吗。
孔白(抱头蹲下做痛苦状):上下五千年啊,我也很崇敬我也很自豪,可是没办法,英语害死人啊。我也是应试教育的受害者啊。
士兵小头目(语重心长地安慰):算了,吸取教训。等下你要死了,魂穿到其它时空,可要好好学习啊。人啊,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
当然以上对话纯属虚构。不过孔白从士兵小头目的冷嘲热讽中还是知道自己被抓全因为那把该死的剑。侠客真不是人扮的,孔白肠子都悔青了。士兵小头目不认识孔白,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早有人把孔白押到孙有德面前领功。
昨晚孙有德就把人马设伏在玉檀山下,结果到现在还没动静,心里已隐隐不安,见抓到了孔白,知道大事不妙,当下恶狠狠道:“说,我大哥呢?”
孔白早吓破胆,结巴道:“我我,真不知道,我也是、逃出来。”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书生劝道:“二爷莫急。事到如今不如干脆起事,林大将军必定会相助的。”
孙有德暴躁道:“兵符令箭只有我大哥知道在哪,没有兵符令箭我拿什么调动平凉的军马?”他两眼喷火盯着孔白,“不如拿她换我大哥。”
书生连连摇头,“不妥。二爷请想,这人只身一人,连个护卫都没有,可见她不过是个幌子。我敢肯定她换不来大爷。”孔白跟着不停点头,没错,她们不会拿我当人的。
孙有德满脸狰狞,“那我就拿她祭旗。”
“别别别。你杀了我也换不来你大哥,不如你放我回去,好歹我也是钦差,她们怎么着也要给我面子的,我虽然救不了你大哥,但我们可以里应外合,我帮你们救你大哥”,果然混过官场的人就是不同,在生死关头孔白居然如此顺溜地讲了这么多话。
“放你?你当我是三岁痴儿啊”,孙有德拔出宝剑面露杀机,书生却插话道:“二爷,她所言也不无道理,毕竟她顶着钦差的名,要是有她的配合,大爷或许可救。”
“可是就这么放了她?”孙有德犹豫,“她要一去不会。”
书生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道:“二爷放心,我自有法子”,他转身将瓷瓶递给孔白,又道:“这瓶里的毒药七日后才会发作,你若能在三日内帮我们救出大爷,我自会给你解药。”
孔白四肢冰凉,不喝?立马死。喝?她能救出孙有礼?选什么?还是苟延残喘的好。她闭着眼皱着眉心一横,猛地将药灌进口中,咂咂嘴挤出个笑,道:“放心,我一定尽力。”
孙有德没和她多啰嗦,打发她走了。“便宜她了”,孙有德不甘道。
书生微微一笑,“二爷,这毒无解。”两人哈哈大笑。
孔白基本是一路狂奔到达驿馆的。房里只有叶冷秋在,她不管不顾地扯住叶冷秋的衣袖,劈头就问:“孙有礼呢?”
叶冷秋诧异她的举动,但仍回道:“死了。”
“死?”孔白眼珠都快瞪掉了,吼道:“真死了?”
“他的人头就在这个匣子里,你要不要看看”,徐英儿捧着个匣子进来,嘲笑道:“你又立大功了,相公。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怎么了?”孔白两眼发直面如土色浑身战栗,突然眼睛一闭僵直倒下。
朦胧中,孔白听见徐英儿说:“要紧吗?”
另一个她从没听过的女声说道:“奇怪。真是奇怪。她居然没事。”
徐英儿道:“不可能。你不是说她中的毒无药可解吗?”
那无名女声道:“你有所不知,她体内本就有剧毒,以毒攻毒,反而没事。”
徐英儿道:“本身有毒?难道是你奉皇命给她下毒?”
叶冷秋的声音响起,“我没有给她下过毒,至于皇上有没有派其他人给她下毒,我不清楚。”
无名女声道:“不对,不对。这人中毒起码有二十年,不会是我们下的。”
徐英儿道:“那就奇怪了,谁会给她长期下毒?配置毒药可是费时费力费钱,谁会浪费在她身上?难道她有什么秘密?不像啊。”
无名女声道:“别猜了。她醒了,问她自己吧。”
孔白努力地睁开双眼,觉得自己虚弱无比,想到她要英年早逝,心中大恸,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徐英儿伸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好笑道:“你没事,快起来,装什么狗熊。”
人总是本能的喜欢听好的,孔白一骨碌坐起,半信半疑地问:“你没骗我?我吃了毒药。”
徐英儿指着旁边的女子说:“她是我的姐妹小喜,她精通药理,说你没事你肯定没事。”
孔白还是不肯相信,她极度可怜地望着那女子。那名叫小喜的女子倒是挺有耐心,解释道:“你长期服毒,身体里积聚了大量的毒素,虽说不致命但总有一日身体会出问题的。而你这次服的毒虽毒性很烈,却正巧和你原来中的毒相克。所以你现在不但没事,身体里所有的毒素还被清除了。我保证你以后绝对健康,活到七老八十不成问题。”
“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孔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徐英儿笑道:“小喜不会骗你的”,她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来问你,是谁给你长期下毒?”
孔白一头雾水,“长期下毒?给我?”
三人仔细观察孔白的表情,她不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徐英儿再次问道:“你好好想想,你被人下了二十年的毒,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吧。”
孔白更加糊涂了,下了二十年的毒?不对吧,我三个多月前才来古代,难道毒是在现代下的?二十年前我才几岁呀,难道是我父母?不可能。就算我是同性恋丢了他们的脸,他们也不至于从小就要杀我。我女朋友?二十年前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呢。我同事、朋友、邻居、卖报纸的大妈?即便我有仇家,也不会被下二十年的毒,太无聊了吧。谁呀?我天天吃的喝的不都是和大家一样,要中毒应该所有人都中毒,而且我好像也没什么中毒症状。唉,我到底吃了什么啦?等一下,吃喝!
孔白灵光一闪,跳下床来,众女被她这番动作惊了一下,但见她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向天祷告口中喃喃道:“感谢苏丹红,感谢三聚氰胺,感谢瘦肉精,感谢食品添加剂,感谢农药超标、感谢环境污染,感谢••••••”孔白现在恨不得立即穿越回现代告诉华夏同胞们,不要怪《食品法》,不要怪监管不力,不要怪不法商贩,不要怪破坏环境的企业,他们都是为我们炎黄子孙能够成为打不死灭不光的小强而不断努力着。如果有一天你们像我一样穿越到古代,你们也会感谢他们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们的苦心了,我相信在他们的培养下,当地球末日来临,当世界发生核战争时,最后幸存的一定是我们。
徐英儿捅捅小喜,问:“她不会毒坏脑子了吧。”
“绝对不会”,小喜很肯定。
“她说的那些什么精,什么三的,不像人名啊”,连叶冷秋忍不住插话道,“难道她念的是神仙的名。”
“苏丹红到有点像青楼里的人名,不会是她的姘头吧”,徐英儿不打算再猜,她踢踢孔白,道:“别神神叨叨。该说正事,你怎么中的毒?”
孔白这才爬起,把事情叙述一遍,只不过把自己主动提出帮忙改成被胁迫。三人相互看看,均想,正愁找不到机会一网打尽,居然送上门来。
徐英儿问:“他们怎么和你联系?”孔白摇头,好像他们没说这个。
叶冷秋答道:“驿站有奸细,我看今日他们会主动找她的。”
徐英儿想了下,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了一排字,然后唤孔白过来照抄一份,孔白费劲地写道:今晚子时东门出。字体歪七扭八甚是难看。徐英儿把她写的纸条叠好递给她吩咐道:“有人找你就把这个给他,记住一定要问他要解药。”
孔白一惊,拉住小喜,“你不说我没事吗?”
小喜无奈道:“你确实没事。你要不问来人要解药,他们会怀疑的。”
孔白还是不放心,那三人却不再理她,直接走人。傍晚一名仆役来送饭,靠近孔白时这家伙低声道:“孙二爷吩咐我来的。”
孔白掏出纸条,紧张地问:“解药呢?”仆役迅速塞给她一个瓷瓶,收起纸条装作无事一般走了。
孔白左右为难,她不太相信那三个女人,又不敢乱吃这所谓的解药,又想,如果真的七日后毒发,等毒发时实在没办法了,再吃这个解药吧。拿定主意,孔白赖在屋里哪也不去。七日一晃而过,孔白瞧着自己发福的身材,十分高兴,能吃能睡肯定没事,她决定出去溜达溜达,她现今很怀念她原本普通的身材。她刚跨出房门,圣旨就到了。圣旨的内容自然是对她一番表扬,说她为国除奸,是天下人的楷模,又让她查抄孙府抓捕余党。
孔白接过圣旨,客气地和太监寒暄几句,大方地给他张银票,将太监哄走了。徐英儿笑着过来,道:“你舍得出门了。”
“那孙有德?”孔白没忘记这个人。
“放心,平凉城安全的很。”徐英儿有意笑道:“抄家哎?还不快去。”
孙府抄出了无数古玩珍宝和现银五百七十三万两。按照方大人的理论,珍宝什么的不能拿。银子嘛,七十三万两上缴国库。五百万两中拿出十分之一孝敬同僚,这个嘛回京城再说。至于百姓,难啊,五十万两用什么名义给?用国家的名义?律法规定,抄家的钱要归公。用我的名义?这不是明着告诉大家我就是贪官。做贪官还真是要动脑筋。孔白思来想去,决定先放弃百姓,等她以后贪得有经验了,再造福百姓。但是对于得瘟疫的百姓,她到底狠不下心,从国库里拨了千两银子安民。
临到查抄快结束时,有人呈上两份契约,分别是房契和地契,地点在玉檀山附近。身为一个现代中国人对房子的渴望远远大于任何朝代的人。孔白见四下基本没人,毫不犹豫将房地契收下。处理好公事,孔白回驿馆休息了一夜,次日无事,她领着她的老弱病残护卫去城外闲逛,主要是为了她的房子和地。
玉檀山北,有一个闭塞的小村庄,村民们衣衫褴褛,面有刺青,感觉比非洲难民还惨。抬头向山上看去,青砖红墙埋伏其中,只是隐约一撇便知这建筑的华丽。孔白刚想找人问问情况,就见三个明显是地痞的家伙横着走过来,领头的一位拿着皮鞭,口气不善,“你们干什么的?”
孔白不知这几位的来头,小心地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领头的傲慢道:“老子是这玉檀山庄的监工。”
“就你们三个?”孔白还在试探。
领头的神气十足,皮鞭一挥,“我们三个对付这帮穷鬼绰绰有余。少废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村民们果然面露惧色。
孔白笑了,我的兵虽然不经打,但对付你们三个还是可以的,“来人,拿下。”
这些兵软柿子捏惯了,熟门熟路将三人捆绑起来,领头的还在叫嚣,“你敢绑爷?爷是平凉郡守孙大人的小舅子。”当兵的上去就一耳光,鄙视道:“孙有礼触犯国法,早被我们这位钦差孔大人给就地正法了。”
村民“呼”的围过来,一位老者微颤颤地问:“您真是钦差大人?”
孔白得意,掏出官印,“当然”,她又不解,“被三个地痞欺负,你们居然不反抗?”
老者赶紧招呼众人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孔白这才明白原委:地痞头叫刘大,通过献妹妹巴上了孙有礼,他妹妹是被折磨死了,他却迎得了孙有礼的欢心。这里闭塞不好多驻人,就留他等三人做监工。开始村民被欺压当然反抗,无奈孙有礼每月都会派人来视察,刘大一汇报,村民就遭殃。这样一来虽没人敢反抗了,但逃跑的多了,孙有礼就把大家面上刺青,谁再跑惩罚的手段残忍至极。
孔白唏嘘不已,太黑暗了。她想了下扶起老者,拿出房地契道:“老人家放心孙有礼被我杀了。这个地和房子,嗯,也是他抢来的。嗯,现在呢,这个地方已经卖给我了。但是”,她掏出一万两银票挥舞着,大声道:“我一定会付钱的。工钱每人每月二两。你们愿意留下,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谁是村长?”
老者道:“老朽就是村长,不过大人,这庄子已经完工了,只有零碎的地方还需要改进。”
孔白赶紧道:“没关系。你可以派人轮流替我看护庄子。也是每月二两银子。这钱给你,这里我交给你了。”
老者接过银票慌忙跪下感激道:“老朽蔡通代表小石村全村五十七户人家谢谢大人”,所有人都含着热泪不住地磕头。
随后孔白在村民的指引下参观了她的山庄。要走时士兵问刘大三人怎么处理,孔白看见村民愤怒的眼神,挥手笑道:“交给村民们吧。”说完神清气爽地回了平凉城。
盘旋两日,孔白随众人回京交差。接下来等待她的是——
继续休婚假,谁叫她结婚的次数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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