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你只是一个过客

作者:安然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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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请各位同学到时出席观赏,宏大宣传部,3月2日。”绛雪尘用着清冷的声嗓读完手上的公示,伸手把麦克风按键关上。终于完成籁霜交给她的任务了,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没错,绛雪尘便是落尘。曾经,她也是这广播站的一员,由于她是嗓音柔而稳妥,圆润清淡,容易吸引人停驻凝听。因而在校园的名气很响,但她不大喜欢太引人注目,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落尘这个代号。加之广播站的师兄师姐都替她保密,因此到现今仍很少人知道她就是落尘。
      但后来……不知道是否是想起了曾经的灰色过往,绛雪尘突然感到脊梁一个寒颤,无论身心,都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蓦地,绛雪尘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一看,霎时,呼吸稍微停顿了那么一下,眼镜紧盯着广播室的门口。
      真的是他,方勇。这个她曾经钦佩过,但又害怕过的人。
      眼中晃过一丝慌乱,还有些许恐惧,绛雪尘轻咬了一下下唇,深呼吸了一下,想抑制住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也试图平缓一下不自然的情绪。忽视方勇双眼那毫不忌讳紧锁着她的目光,绛雪尘拿起台上的广播稿,向广播室门走去。
      谁知方勇往室内踏了进来,随手将门一甩给关上了。
      绛雪尘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随后还是转移了目光,继续往前走。正当她越过他的时候,手臂却被他一个拉扯。
      “啊!”轻呼了一声,只见绛雪尘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个踉跄。
      “怎么一看见我就跑啊?”方勇顺势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嘴角微挑,“怕我。嗯?”肯定陈述但却又是疑问的语气,似是而非,轻冷的声嗓却让绛雪尘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想挣脱他的手,但他却越发地抓紧,虽不至于疼痛,但也松动不得,绛雪尘不禁有些气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你到底想怎样?”
      “嘘……”方勇空闲的那只手往嘘气的嘴唇轻轻地虚按了几下,“别那么激动,想当初我们也是一对Perfect Partner,别把话说得这样生疏。”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毫无瑕疵的笑意,但是双眼却深如寒潭,让人窥探不了里面的东西,“我记得我说过,你这双眼睛最是漂亮,怎么戴上了这么一副眼镜?”俊美浓黑的长眉微皱,原本放在嘴边的手也转变了方向,伸往绛雪尘的脸庞,想摘掉那碍眼的东西。
      绛雪尘忙将脸撇向了另外一边,但是眼角余光却看到他的手依然往她探索过来。
      “不要!”绛雪尘一再地闪躲着,身子动惮不得却只能将头脑摆动,就在她不停地晃动的时候,眼镜自己掉了下来。
      她反射性动作地想弯下身去捡,但却感觉到手臂上的大手一个用力,将她扯到了他的怀里。“这样,不是挺好?让我看看,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
      方勇低下头,将她的下巴抬起,还是巴掌大的小脸,不过此时的她却有点小倔强地不看他,眼帘下垂,掩盖住了那澄清的眼眸。
      诡异的光芒在方勇双眼一闪,似笑非笑的弧度悄然加深,他轻凑过去,呼出的气息紧贴着她,不知道是想捉弄她还是别的。但绛雪尘不会疑惑,因为她在紧张和恐慌。
      原本紧握拳头的小手忽然抵上他的胸膛,使原本紧挨的身体因此而后仰开来,“放开我。”想推开他,但他的禁锢固若金汤,让她的挣扎很无力。绛雪尘不由得眼眶一红,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来这样子对她,真是变态。
      看到她眼内的湿润,方勇嘴角原本弯起的弧度霎时撇了下来,但绛雪尘没有看到,如果她看到的话,估计心里也会一片凉飕飕。
      就在这时候,一些声响从广播室门外传来。
      “雪尘!你在里面吗?”是凌凯烨在敲门。
      一丝不设防的惊喜快速地在绛雪尘的眼中划过,他来了。
      “哥,我……唔,唔。”绛雪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呼喊蓦地被方勇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只见他眼神危险地紧凝起来,像是就要在绛雪尘的脸上灼烧出洞来。
      绛雪尘一慌,不停地摇着头,想喊却喊不出。
      耳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熄灭,瞬间的绝望与气恼让她小手再次紧握成拳,紧闭上双眼,轻咬着双唇,哽咽着,轻如薄翼的眼睫毛沾着湿意在微微地颤动着。
      “别这样。”终究是不忍心,沾了些温度的语气让方勇阴冷的脸庞此时也没了刚才的调谑与轻浮,放开了对她的禁锢,修长的手指轻拂去她那不经意间流淌下的眼泪,“我只是来看看你,你看你,你也躲了我两年了吧。”
      绛雪尘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便退了开来,“看我?是这样看的吗?”声音微颤,但更多的是冷意。越过他,绛雪尘还是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方勇没有追上来,她还是松了口气。刚打开门,便看到一个人影向她撞过来。闪躲不开的绛雪尘就来被撞倒,方勇及时出现在她身后将她一揽便迅速转过身。
      这到让撞进来的人扑了个空,还差点撞倒在地。
      而一脸惊吓的绛雪尘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就感到揽着她的大手一紧,顺着也看到那个人站稳身子转了个脸过来,是凌凯烨?
      “雪尘!”凌凯烨这时也看到绛雪尘了,但还看到了抱着她的方勇。初见绛雪尘的欢喜还未卸落,一脸的凶狠却迎了上来。
      他忙走上前,将绛雪尘扯向了自己身侧。而方勇也没阻拦地松开了手,只是,眼帘半垂,遮住了里面的晦暗与深邃。
      但是,凌凯烨却是一拳就向方勇挥了过去。方勇他完全没有设防,脸庞被拳头一震,身子也顺着那冲劲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过来。
      绛雪尘一惊,忙小步上前拉住了凌凯烨,“别……”而凌凯烨头也没转,只是大手往后一挥,抓起了她的手,安抚地紧握着。
      “我警告你,别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情,到时将不会只是一个拳头!”凌凯烨脸色依然紧绷着,突出的话语气冲冲,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嬉皮笑脸。
      方勇嗤笑了一下,手背搁在嘴边擦拭了着,他略过凌凯烨看向了绛雪尘。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一暗但又转瞬消失,手掌轻拍了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摆便走了出去。
      绛雪尘在碰到方勇的眼神便低下了头,看不懂也不想懂,以至于原本盈在框内的泪水也顺势流了下来,说不恐慌那是骗人的。
      “为什么还要回来到这个鬼地方?”一直绷着全身肌肉神经的凌凯烨这时候满腔怒意,直转过身想将她痛斥一番,生气她这么的不懂保护自己,明知道那个人一直都是这么的诡异。
      但是,转过身来的他却看到绛雪尘微低着头颅,刘海垂在脸侧,让原本比她高一个头的他难以看到她此时的神情,只是感觉到她颤动的双肩,像是在抽泣。
      凌凯烨胸口呼吸一滞,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上下不得。轻叹了一口气,他稍走上前几步,微弯着修长的身躯,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小脸,碰触到的是那柔滑的湿意。
      用手笨拙但有轻柔地帮她撩起了垂下的刘海,心里满是说不出的不舒服,从没看过她哭,双眼红红的像个兔子,下唇也被她咬得直泛白。
      不舍的情绪迅速在凌凯烨胸膛中荡漾开来,没多想地他便转手移至绛雪尘的后脑勺,轻轻地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把娇小的她拥入了怀里。
      “没事了,别怕。”
      绛雪尘倚在凌凯烨的身前,没说什么,只轻点了一下头。
      说什么呢?她现在只觉得很安心。
      凌凯烨不放心绛雪尘一个人回去宿舍,于是还是来送她,而且一想到方勇那个混蛋时隔两年还阴魂不散就来气,“以后别再回广播室了。”
      凌凯烨烦躁地爬了一下头发,转过身,“记住,以后别再到那儿了!”
      一直沉默的绛雪尘这才抬起头,盈盈的眸光望着他,小扯了一下嘴角,弯起了一个小月牙,“谢谢你,哥。”
      凌凯烨像是没听到,因为他这时才看清楚绛雪尘的脸颊,眼眶虽然还有些微红,但双眼澄清,也许因为被她刚才的泪意湿润,此时她的黑眼仁分外闪亮与轻灵。这,根本就不像是近视的人应有的眼睛啊。
      她的眼睛,扑扇扑扇的,很漂亮。
      眼镜呢?凌凯烨眉头一皱,原本经常架在绛雪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怎么不翼而飞了?不过,这样的她也挺好看的。
      “哥,那我先上去了。”感觉到凌凯烨鲜少的注视,她有点不自在,手心也微微沁出薄汗。
      “……啊。哦,那你早点休息吧。今天的事就别再多想了。”凌凯烨眼神一转,也小有诧异自己的失神。
      绛雪尘微颔首,然后转身往宿舍大门走去。
      而凌凯烨就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了,他还在原地。良久,他才咧嘴一笑,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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