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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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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徊,‘梁’城军营都尉,年方十七,上有一姐两兄。两个哥哥均战死沙场,本可从此免于兵役,却在‘梁’城征兵之时被老父送入军中,因自幼习武,短短数月就被提拔为军中都尉。这也是敖炎不曾想到的,十七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一国良将,敖炎第一次知道真相时几乎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当然这是后话。而此时的周徊只是宏国的一个小兵。
被冻醒的周徊一时也是无法动弹,除了背上的刀伤,他知道,这一战,已是两兵具亡。心下不仅有些怆然,自己从入军至今,和手下士兵同吃同住,早已兄弟相称,现如今面对遍地尸首,周徊心里的难过并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朝夕相处的手足,现下阴阳相隔,周徊自嘲地扯出一抹苦笑,随即放任自己沉睡,就算‘梁’兵只剩下自己,也要回去复命,现在还是养好体力吧。
隔日,一觉醒来的周徊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慢慢挪动,靠在一处土丘之上,却见不远处仍然屹立的炎军旗帜,恨恨地吐口污浊的血水,周徊强撑着一口气提起剑,一步三停地蹭向炎旗。只有几步的距离,竟然自己走了足足一刻钟,站在旗前正要砍断木杆,忽然发现此杆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再往上观,周徊差点笑出声来,这不是宏国太子——敖炎?凑前伸手一探,竟然还有气息。看着昏迷未醒的敖炎,周徊犹豫不决,是砍了他?还是砍了他?还是砍了他呢?(呃,开个玩笑…表打我…)虽然满腹怨恨,但周徊还是决定留下敖炎活口,兴许杀了他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如果自己将这人活着带回城,大概才是对他致命的侮辱吧。打定主意,周徊便开始四下翻看炎兵尸体,总算让自己找到一件损坏尚不算严重,身形和自己相似的炎兵铠甲。就在自己刚刚换号衣服,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呻吟,匆匆把剑丢的稍远,周徊随意拿了一个死去多时的炎兵的刀挂在腰间,随后才向发出呻吟的敖炎走去。
看着敖炎睁开眼睛,周徊挣扎一下还是跪倒。
“将军!”
推开院门,周徊一惊,只见伤兵中的一人被其他三人围在院中央,原本在屋里歇息的敖炎被一人搀扶着站在一旁。
“将军?!”
试探着开口,周徊暗地观察那个搀扶着敖炎的人,难道这个人就是黑衣人口中敖炎的弟弟?
门被推开时,我就发现那四人中一人的异状,武肖天虽不是军中之人,却因和我私交也是在军中经常走动,何故在另三人垂首迎接之时,那人却兵刃相见?这可能是武肖天来后,带来的唯一一件好事。其他三人也是机灵过人,见我和武肖天神色渐变,群起将那人围起卸下兵器。
早在周徊进院之时我就听出他回来了,看他疑惑地探问,和不时瞟到武肖天的眼神,心放了下来,既然他没有冲上来救那‘梁’兵,看来他也是不知情的。
“没什么,这人不是我们的人。”
听闻敖炎一句话,周徊将要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恼怒,这要如何是好。借由关上院门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神情,周徊走向敖炎,经过被其他三人围住的‘梁’兵身前时,快速的斜眼暗示,只见那人突然趁三人不备,抢下一刀,却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径自冲向院门。那三个士兵虽然受伤,却也是倔强之人,眼见在自己手下就要被敌兵逃掉,反应甚是快速,提刀砍向已然拉开院门的‘梁’兵。就在这时,周徊抽到迎了上去,状似没有看到那三人已然砍下的刀,右手高举,白亮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弧光,未来得及出手,背后一阵裂痛,明白是对方失手砍到了自己身上。
“啊!”
借势抬首看到昔日自己的手下想要折回,周徊摔在地上之前对对方不易察觉的摇摇头。
‘走,快走!回城复命!’
那梁兵看到周徊摔倒前努力向自己传达命令,暗暗咬紧牙关,狠下心转首奔了出去。却不知,回城后等待他的却是死劫。
“快快,肖天,救他!”来不及出声阻止,眼看着那一刀砍到周徊背上,心脏骤然一紧,想要上前却被武肖天抓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可恶,傻了不成,赶紧把他抬进来!”
那三人也被吓傻了,完全没想到本来快要逮到的人怎么会逃掉,本来砍向梁兵的刀最后却落在这人身上,这时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既是炎军中人,为何没人认识这个倒在地上的人?这个叫周徊的人?
三人听到我焦虑的呼喊才丢下刀,小心翼翼合力将人抬进房里,短短不足十丈的距离,周徊的血无穷无尽的洒下,触目惊心。
甩开武肖天的桎梏,我跟了进去,独流肖天一人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血流不止之人。若这时我回头,必能对上武肖天困惑的猜疑,可一心关注周徊伤势的我,根本没注意肖天的异常。
“武肖天!还要让我喊你几遍?!”转身想要将肖天抓来身前,手伸向身后却抓空,扭头才发现那人还站在门口,怒从心起。
“可是……”
“闭嘴,我现在下令让你救他!”顾不上又腿伤再度裂开,我蹭到肖天跟前,然后抓着他的衣襟将人强拉到土炕边上。
“太子,不是我不救他,我只是总管禁军,我不是御医……”
……
五个人相互看着,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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