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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江允把她拉起来，一手环着她，冷声道：”吸气。“
许念立刻张开嘴大口吸气。
江允抿唇，把相机往远处轻轻一摔，发出声音。
那两个保镖闻声而来。
江允迅速拉着她下潜，往湖心游。
她憋不住气时，便用力掐他的胳膊，他便带着她浮上去换气，再回到水底。
水质清澈、干净，湖底没有水草，只有一群人工养殖的锦鲤。
锦鲤游过来贴近许念的脸庞，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锦鲤，那大嘴，大眼，吓得她差点呛水。
几个上下来回后，江允摸透了许念憋气的时间，不用她捏胳膊，便适时地带着她浮上来。
两个保镖拿起了相机查看，待看到里面的图片后，重重松了口气。
”行了，可以交差了！“其中一人说。
他们已经游到了湖心亭下方，许念只能依稀听到一点点对话声。
这里被遮挡得很严实，连月光都挡得死死的，离岸边又远，保镖不细看是看不见他们的。
那两个保镖在湖边抽着烟聊天，迟迟不走。
江允在水里打横抱着她，使她面部浮出水面。
许念冷得牙打颤，江允见状，自己挪到风口，把她抱得紧了些。
“哥哥。”许念突然道。
江允正聚精会神盯着岸边，“怎么？”
“你答应了！”她小声感叹道。
“......”江允唇角绷直，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两个人终于聊够走开了。
江允盯着他们看，很久之后才放下心来，抱着许念上岸。
两人攥干了衣服上的水，迅速往家走。
“快一点，等会吴玉兰回来了。”
许念识趣地点点头，“我知道的。”
江允走得飞快，许念费力地快步跟上他。
他从怀里掏出塑料袋，手机能够正常开机。
他欣慰地抿唇，转头看许念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嘴唇都冻成了紫色。
他想都没想便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双臂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今晚还挺冷的。”许念抬头看着他的下颌，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
江允嗯了一声，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表演课？”
许念点点头，声音依旧颤抖，“对啊。”
“你想去吗？”他冷声道。
“我还能不去吗？”许念有些无奈地笑。
江允没说话。
“哥，当演员是不是很赚钱？”许念小声道。
江允沉默片刻，“出名了应该很赚钱吧。”
“那么，我想成为大明星，赚好多好多钱。”许念笑道。
江允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为什么想赚钱？”
“当然是为了自己，有钱了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许念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见江允不语，她又笑着补充道：“还有为了你，如果我超级有钱，就把哥哥接来住！”
“为什么？”江允缓缓盯着她，眉毛扬起。
许念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当然是因为你也不开心。”
江允垂下头，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快点吧。”
许念嘴唇恢复了血色，眼神也逐渐清明。
她转头观察江允。
江允比她大几岁，好像已经是初中生了。
他身形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意味，不知是锻炼还是游泳的缘故，总之整个人很厚实坚硬。
他明明只穿了件短袖，身上却还是温温热热的，把她牢牢包在怀里，冷风像是碰到了屏障。
不过也有身高的缘故。
她站直了只到江允胸口，又极瘦弱，为她挡风倒也容易。
许念用力呼吸，又闻到了那股茉莉花香，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心。
他穿了耳洞，钻石耳钉在路灯下闪闪发光，做了黑色的指甲，还带着冷冰冰的银戒指。
“哥。”她小声道。
“怎么了？”江允看向她。
“你好时髦。”她抿着嘴笑。
－
进了别墅，关上大门的那一刻，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江允这才放开她。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许念的房间在西边，江允的在对面的东边，南边的房间是江勖聪的，对比起来，江勖聪的房间最为通透。
两人正要分道扬镳之际，江勖聪突然开门。
江允反应极快，把许念推倒墙边，恰好门开了，把她抱在里面。
许念屏住呼吸。
江勖聪冷笑，吊儿郎当道：“呦，江允，你还活着呀？”
江允一双眼睛眯起来，“怎么，想哥哥了？”
江勖聪瞬间脸色难看，“天天自称哥哥，你恶不恶心？”
“为什么要恶心，我很爱我的小聪弟弟啊。”江允勾起一侧唇角。
“滚！”江勖聪猛地摔上门。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我真宁愿你消失！”门里头，他发出恶狠狠的嘶吼。
许念有些担心地走过去。
江允侧对着她，面无表情，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念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抬起头，无所谓地撇撇嘴，随后摆摆手，示意她跟上。
－
许念跟着她来到自己屋子。
她疑惑重重地盯着他，“怎么了哥？”
江允缓缓关上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许念立刻捂住嘴点点头。
他走到她床边，开始查看床头柜、书桌、还有各种地方。
许念不明所以，只是呆呆跟着他。
江允转过头，“你赶紧去洗澡换睡衣，把头发吹干，还有，换下来的衣服拿来给我。”
许念心脏突突地跳，有些紧张，却又感到很安心。
她按照他说的去洗澡，拿着脏衣服出来后，发现他收拾出来好几样东西。
有玩偶、首饰、遥控器等等，全都装到了黑色垃圾袋中。
见她出来，他便接过她手里的衣服，也装了进去。
许念一慌，迅速把“青禾”掏出来护在怀里。
“这个是我自己带的，不能扔！”她急忙道。
江允微微蹙眉，“你确定？”
许念快速道：“当然了！我非常确定！”
“出了事怎么办？”江允注视着她冷冷道。
“到底是什么事？”许念皱了眉头。
“这些东西里面可能装了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以防万一，我全扔了。”江允平静道，“还有，吴玉兰以后给你的东西，你都交给我检查。”
“......”许念满脸惊愕，愣在原地。
江允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种可怕的话的？
“我难道在演谍战片吗？”她瞪大了眼睛问道。
“没那么严重。”江允抿唇，“吓到你了吧，抱歉。”
许念摇摇头，“可是这个小熊真的是我从孤儿院带来的，它叫青禾。”
江允接过它，来回探究一番，神情冷漠地还给她。
“你可以留着，但是把它收到衣帽间去，拿棉被裹着......”江允冷冷道，“不，还是交给我吧。”
许念一慌，还没反应过来，娃娃便被他夺去。
“我...”她委屈道。
“好了，只能这样。”江允抬眼道，“不然我就只能把它拆了，再给你缝好。”
“......”
江允见她委屈，叹了口气，蹲下看着她，“你知道如果这个娃娃里面有窃听设备，你会怎么样吗？”
许念抿唇，摇摇头。
“会被赶回孤儿院，或者更可怕。”江允定定看着她。
许念微微蹙眉，“那你呢，如果被发现，你会怎么样？”
闻言，江允立刻偏移视线，站起身来，“很晚了，我去扔垃圾，你睡吧。”
许念还想问什么，可江允拎起塑料袋，头也不回就走了。
－
江允戴好帽子口罩，行色匆匆。
他到楼下扔完垃圾，回到房间刚洗完澡，便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停稳的声音。
他瞬间心脏一沉。
－
许念翻找抽屉，掏出mp3研究了一会，把耳机插上。
吴玉兰停车的声音她刚好没有听到。
但她听到了一阵很小的叩门声。
她缓缓摘下耳机，想仔细听一听，那声音却早就消失了。
应该是听错了吧。
－
另一边，江允被两个保镖从床上拖起来，架着下楼。
他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负二楼，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四周黑漆漆一片。
“敢骗我说你在网吧，你胆子还挺大的。”吴玉兰怒极反笑，“啪”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江允垂着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吴玉兰用力捏着他的脸，表情显得有些癫狂。
“江允，我就不明白了，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知足，屡次挑战我的底线！”她拿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
江允紧紧咬着后槽牙，喉咙间仿佛有股血腥味。
除了刚挨的一巴掌，他因为扭打，胳膊和腿上都是青紫的淤痕。
“你看你，又去举铁了，啧啧。”吴玉兰捏着他的胳膊，得意笑道，“有用吗？”
江允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吴玉兰一狠，又是一个巴掌。
由于生气，她这一巴掌有点重，被许念清晰地听到了。
－
许念原本正做噩梦。
这次的梦是她自己的记忆。
方闻站在阴影中，戴着宽边眼镜。
厚厚的镜片下，一双绿眼睛宛如毒舌，幽幽地盯着她。
许念由于早上吃坏了肚子，课间拉肚子的时间久了，上课便晚了两分钟。
方闻因此生气，午饭时，命令不准给她打饭。
许念只得饿着肚子，看着一个个的学生吃完饭走出去。
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走出门，方闻才招呼她过去。
方闻指了指剩饭桶，笑望着她。
许念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方闻的注视下，一下一下把手伸进剩饭桶，往嘴里缓慢地塞别人吃剩的馊水。
脸上好粘稠，不知道是恶心的剩饭还是她的眼泪。
总之，她吃得恶心，吐在了泔水桶中。
无尽的眩晕中，她抬头看向方闻。
那双方方正正的宽边眼镜背后，是一双弯弯的眼睛。
她在笑，她在笑，她在笑......
突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进她耳朵里。
许念迅速惊醒，惊慌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那声音是梦里的，还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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