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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案
香港,高等法院。
法官落下法槌的声音清脆而决绝:“被告林国栋,走私、制毒、贩毒、洗钱等十二项罪名成立,数罪并罚,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即日收押。”
旁听席上响起压抑的抽泣声——是林国栋的家人。而另一边,检控官席位上的简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低头整理文件,将厚厚的案卷合上,仿佛刚刚判决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而非牵涉数十亿资金、横跨多国的毒枭帝国。
走出法庭时,记者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简律师!作为林国栋案的控方律师,您此刻有什么感想?”
“简律师,传闻您在此次跨国调查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甚至亲赴缅甸,这是真的吗?”
“简律师,有消息称林国栋案背后牵扯到更多香港政商界人士,您会继续追查吗?”
简崎停下脚步,镁光灯在他脸上闪烁。他看向镜头,声音平稳清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涉案者背景如何,只要触犯法律,就必将受到审判。我的工作已经完成,谢谢。”
他在法警的护送下挤出人群,坐进等候的车里。驾驶座上,沈未殊摘下墨镜,发动了车子。
“恭喜,又赢了一场硬仗。”她说。
简崎靠在后座,揉了揉眉心。赢了吗?林国栋被判终身监禁,国盛集团被查封,香港这边看似尘埃落定。但魏启明死了,缅甸那条线的证据被国际禁毒组织接管,而那份保护伞名单……德维尔专员至今没有给出明确的调查时间表。
“萧雅呢?”他问。
“在写深度报道,关于缅甸制毒工厂和那些被囚禁的工人。”沈未殊转动方向盘,“她说要赶在下周发刊,舆论压力大的话,或许能推动国际组织加快动作。”
“俞至那边……”
“他请假了。”沈未殊的声音低了下来,“从缅甸回来后,他就请了三天假。说是处理私事。”
简崎知道那“私事”是什么。何以豫还活着,但在那次行动后,又消失了。国际禁毒组织需要他继续深入潜伏,金三角的网络远比他们想象的庞大,魏启明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车子在午后的车流中缓慢行驶。沈未殊从后视镜看了简崎一眼:“周医生呢?他出院后一直没消息。”
“在休养。”简崎简短地说,“他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其实周霖限昨天给他发了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小心点。”
简崎回复:“什么意思?”
但周霖限没再回。
车子停在简崎公寓楼下。沈未殊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新的案子。律政司指名要你接。”
“什么案子?”
“表面看是校园□□案。”沈未殊的表情严肃起来,“但证据链很奇怪。受害人是香港大学法学院大三女生,叫陈小雨。她说被同校的富二代李天明下药□□,但李天明否认,说双方自愿。关键是他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晚,他在兰桂坊的酒吧,有监控和十几个朋友作证。”
“那为什么还要起诉?”
“因为陈小雨体内检测到了□□,就是□□药‘蓝精灵’的成分。而且她身上的淤伤和撕裂伤,符合暴力性侵的特征。”沈未殊顿了顿,“但问题是,李天明的DNA没有在陈小雨体内检出。现场也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生物痕迹。”
简崎皱眉:“那凭什么指控他?”
“陈小雨指认了他,而且她手里有一段录音。”沈未殊说,“录音里,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给你下药是看得起你’,声音经过技术比对,和李天明的声音相似度87%。”
“相似度87%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所以律政司很谨慎。”沈未殊说,“但陈小雨的父亲是立法会议员陈国华,舆论压力很大。警方已经以涉嫌□□罪逮捕了李天明,但证据薄弱,检控方需要赢面大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
简崎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陈小雨的照片。一个清秀的女生,戴着黑框眼镜,笑容腼腆。另一页是李天明,典型的富二代长相,眼神倨傲。
“李天明的父亲是李泽坤,坤盛集团董事长。”沈未殊补充,“做航运和地产的,也是……国盛集团以前的合作伙伴之一。”
简崎的手指停在纸页上。坤盛集团,这个名字在林国栋的账本里出现过三次,都是大额资金往来。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沈未殊诚实地说,“只是觉得太巧了。林国栋刚倒台,和他有生意往来的李泽坤的儿子就卷入□□案。而且这个案子证据这么奇怪,像是……故意做出来的。”
“做出来给谁看?”
“给舆论看,给警方看,给所有想继续深挖林国栋案的人看。”沈未殊压低声音,“简崎,如果李泽坤真的和林国栋的毒品生意有关,那他儿子出事,会不会是有人想敲打他?或者……是他自己为了转移视线?”
简崎合上文件夹。车窗外的香港一如既往地繁华,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但在这光鲜的表层下,有些东西正在暗流涌动。
“我去见见当事人。”
香港大学宿舍区。
陈小雨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发白。她的室友陪在旁边,是个短发女孩,警惕地看着简崎。
“陈小姐,我是律政司指派给你的律师,简崎。”他出示证件,“我想了解案发当晚的详细情况。”
陈小雨抬起头,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她看起来很虚弱,说话声音很小:“那天……李天明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说都是法学院的同学。我本来不想去,但他一直发信息,还说有几位大律师会来,对将来就业有帮助……”
“派对地点在哪里?”
“半山的一栋别墅,他说是他家的度假屋。”陈小雨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到了之后,发现人不多,就七八个。李天明给了我一杯果汁,我喝了之后,很快就觉得头晕……再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房间里,衣服被撕破了,身上很痛……”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室友递给她纸巾,愤怒地说:“小雨从来不会说谎!她那么乖,连男朋友都没交过,怎么可能自愿跟李天明那种人渣……”
“能描述一下那个房间吗?”简崎问。
“很大,有落地窗,窗外能看到海。床是圆形的,天花板上有镜子……”陈小雨闭上眼睛,眼泪滑下来,“我很害怕,想跑,但门锁着。后来有人开门,我趁他不注意冲了出去,打了车回学校。”
“开门的人长什么样?”
“没看清……当时很晕,只记得是个男人,个子很高。”
简崎记下这些细节:“你说你手里有一段录音,是怎么录到的?”
“我醒来的时候,手机在枕头底下。”陈小雨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
嘈杂的背景音,然后是男人的声音,带着醉意和轻佻:“……装什么清高?给你下药是看得起你。跟着我,以后在香港法律界,我保你横着走……”
录音很短,只有十几秒。
“这段录音,你之前和李天明对话时录的吗?”
陈小雨摇头:“我不记得了……那晚的记忆很碎片,可能是我意识不清的时候按到了录音键。”
简崎收起录音笔:“手机需要作为证物提交给警方。另外,我需要你授权,调取你当晚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
“我都给警察了……”陈小雨突然抓住简崎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恐惧,“简律师,他们会相信我,对吗?李天明家那么有钱,他爸爸肯定会想办法……”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简崎重复了在法庭外说的话,“我会尽力。”
离开宿舍时,短发室友追出来,在楼梯间叫住他。
“简律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讲。”
“小雨那晚回来的时候,衣服确实被撕破了,身上有伤。但她手机里……”室友咬了咬嘴唇,“除了那段录音,还有几张照片。是她自己拍的,在别墅的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拍的。照片上她笑得……很奇怪,不像平时的她。”
“照片呢?”
“她删了。但我看到了。”室友压低声音,“我觉得,那晚可能不止李天明一个人。小雨可能被下了很重的药,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简崎的心沉了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就更复杂了。
第二天,简崎在警局见到了李天明。
审讯室里,这个富二代少爷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嚣张气焰,眼圈发黑,胡子拉碴,但眼神依然桀骜。
“我说了一百遍了,我没□□她。”李天明不耐烦地说,“那晚我根本不在别墅,我在兰桂坊喝酒,几十个人可以作证。”
“但陈小雨体内检测到了□□药。”
“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她自己嗑药嗨了,随便诬陷个人。”李天明冷笑,“她爸是立法会议员,想搞垮我们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正好借题发挥。”
“你和陈小雨之前认识吗?”
“见过几次,法学院的活动上。她主动加我微信的,还问我能不能带她进律所实习。”李天明撇撇嘴,“这种想靠脸上位的女生我见多了,但我对她没兴趣。太装了。”
简崎翻看着警方提供的证据。兰桂坊酒吧的监控确实拍到了李天明,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他一直在酒吧里,中途只离开过两次去卫生间,每次不超过十分钟。而陈小雨所说的别墅在半山,从兰桂坊开车过去,不堵车也要二十分钟。时间上确实不可能。
但问题在于,陈小雨体内的药物检测显示,她被下药的时间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正是李天明在酒吧的时间。
“简律师,我是被冤枉的。”李天明突然认真起来,“我知道我爸生意做得大,得罪了不少人。这次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要搞我们李家。你们当律师的,不就是应该保护无辜的人吗?”
“法律保护的是证据,不是感觉。”简崎合上文件夹,“如果你是无辜的,证据会证明。”
走出审讯室,俞至在走廊里等他。从缅甸回来后,俞至瘦了一些,眼神更深了,但那种锐利还在。
“聊过了?”俞至递给他一杯咖啡。
“嗯。时间对不上,李天明的不在场证明很扎实。”简崎接过咖啡,“但陈小雨的伤和体内的药物又是实实在在的。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案子有问题。”俞至压低声音,“我们调取了半山别墅区的监控,案发当晚,确实有一辆出租车在凌晨一点左右载着陈小雨离开。但别墅的业主不是李家,而是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我们想进去搜查,但对方律师以‘私人财产不容侵犯’为由拒绝了。”
“空壳公司?”简崎皱眉,“能查到背后是谁吗?”
“正在查,但需要时间。”俞至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陈小雨的父亲陈国华,上周在立法会提出了一个议案,要求加强对跨境资金流动的监管,特别是针对那些有贩毒前科的企业。坤盛集团就在被点名的名单里。”
简崎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案,这是政治和商业斗争的延伸。
“李天明可能真的是被陷害的。”他说,“但陷害他的人,不一定是为了帮陈小雨。”
“也可能是为了警告李泽坤。”俞至接话,“林国栋倒了,有些人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所以先下手为强,制造混乱。”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咖啡。走廊窗外,香港的夜色渐浓,霓虹灯开始点亮。
“何以豫……”简崎试探地问,“有消息吗?”
俞至的手紧了紧,咖啡杯被捏得微微变形。几秒后,他才说:“他活着,就够了。”
短短五个字,简崎听出了里面所有的痛苦、释然和无奈。五年的生死相隔,换来的只是一次短暂的重逢,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和危险。
“他会回来的。”简崎说。
“我知道。”俞至看向窗外,声音很轻,“所以我得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得安全一点。”
三天后,简崎拿到了案件的关键新证据。
技术科复原了陈小雨手机里删除的照片。如她室友所说,是几张在卫生间镜子前的自拍。照片上的陈小雨穿着暴露的吊带裙,妆容艳丽,对着镜头笑,眼神迷离。拍摄时间显示是案发当晚十一点四十七分。
与此同时,李天明的律师提交了一份新的证据——兰桂坊酒吧的完整监控,不仅拍到了李天明,还拍到了陈小雨。
画面显示,晚上十点十五分,陈小雨一个人走进酒吧,直接走向李天明所在的卡座。她和李天明说了几句话,然后接过一杯酒,喝了下去。十点四十分,她起身离开,脚步已经有些不稳。而李天明一直在卡座里,和朋友们喝酒,直到凌晨两点才离开。
“这不可能……”陈小雨看到监控时,整个人都崩溃了,“我那天根本没去兰桂坊!我直接去了别墅!”
“但监控拍得很清楚。”简崎把平板电脑转向她,“这个人是你吗?”
陈小雨盯着画面,脸色惨白。画面上的女孩确实穿着和她那晚一样的衣服,背着同样的包,连发型都一样。
“是我……但我不记得了……”她抱住头,“我真的不记得去过酒吧……”
简崎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他联系了沈未殊,让她帮忙调取陈小雨近期的医疗记录。
结果令人震惊:陈小雨在过去三个月里,因为严重失眠和焦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并服用处方药阿普唑仑。而这种药如果和酒精混合,会导致严重的记忆缺失和幻觉。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理医生记录显示,陈小雨曾提到“经常感觉时间丢失”“醒来发现在陌生的地方”。
“她被下药可能不止一次。”沈未殊在电话里说,“而且下药的人,可能一直在利用她的精神状态,操控她。”
“李天明是法学专业,他懂药理吗?”
“不懂。但他有个表哥,是药剂师。”沈未殊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陈小雨的心理医生……是周霖限的大学同学。我查过,他们关系很好。”
简崎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周霖限,又是周霖限。
他拨通了那个已经两周没联系的号码。响了三声,接通了。
“周霖限。”简崎直呼其名,“陈小雨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周霖限平静的声音:“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她的心理医生是你同学。”
“是。”
“你早就知道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知道。”
简崎握紧手机:“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告诉你,你就会退出这个案子。”周霖限说,“而这个案子,你必须接。”
“为什么?”
“因为陷害李天明的人,和当年逼死我父亲的人,是同一个。”周霖限的声音冷得像冰,“李泽坤不只是林国栋的合作伙伴,他还是金三角毒品进入香港的主要分销商之一。我父亲就是查到了这个,才被灭口的。”
简崎愣在当场。他从未听周霖限提起过父亲的死因,只隐约知道是殉职。
“二十年前,我父亲是禁毒处的督察。他发现了坤盛集团利用航运集装箱走私毒品,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但在行动前夜,他‘意外’车祸身亡。”周霖限顿了顿,“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像是醉驾。但我知道不是。”
“所以你现在……”
“所以我现在要完成他未完成的事。”周霖限说,“陈小雨的案子是个饵,有人想用她来钓李泽坤,逼他自乱阵脚。而我要做的,是确保这个饵不会真的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同时让真正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简崎感到一阵眩晕。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繁华的街道,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而执棋的手藏在最深的黑暗里。
“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李天明脱罪。”周霖限说,“但他不能完全干净。你要让法庭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但陷害他的人不是陈小雨,而是另有其人。把舆论的焦点,从□□案,引向商业阴谋。”
“然后呢?”
“然后李泽坤会坐不住。”周霖限冷笑,“一个清白无辜的儿子,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但如果儿子身上有污点,哪怕是被陷害的,他也会先想办法撇清关系。人性就是这么丑陋。”
简崎明白了。这不是一个法律问题,这是一个心理战。利用李泽坤对儿子的爱和保护欲,逼他在公众面前暴露更多。
“陈小雨怎么办?她可能被人长期下药控制,她的精神状态……”
“她会得到治疗和保护。”周霖限的声音软了一些,“我同学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他已经接手了陈小雨的治疗。那些被删除的记忆,会慢慢找回来。她会说出真正的凶手。”
“你确定?”
“我确定。”周霖限说,“因为下药控制她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是李泽坤的私人助理,一个叫阿忠的男人。他在陈小雨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和远程控制软件,那晚的录音和照片,都是他伪造的。目的是制造李天明□□的假象,让李泽坤分心,无暇顾及正在被调查的走私线。”
简崎闭上眼睛。这局棋太深了,深到他几乎看不见底。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陈小雨报案的那一刻就知道。”周霖限承认,“但我要等,等到最好的时机,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包括李泽坤?”
“尤其是李泽坤。”周霖限的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恨意,“他逍遥法外二十年,该还债了。”
通话结束。简崎站在窗前,久久不动。
手机震动,是沈未殊发来的新信息:“简崎,刚收到国际禁毒组织转来的加密文件。关于缅甸那份保护伞名单的初步分析……里面有香港的几个名字,其中一个是——陈国华,立法会议员,陈小雨的父亲。”
简崎盯着这行字,血液几乎凝固。
陈小雨的父亲,也在名单上。
所以陈小雨被下药控制,可能不是偶然。也许有人想用她来要挟陈国华,让他闭嘴,让他不要继续追查跨境资金流动。
也可能……陈国华本身就是这个网络的一部分,他女儿的遭遇,是内部斗争的结果。
真相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
简崎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李天明案的辩护材料。无论背后有多少阴谋,他的职责是维护法律的公正。而公正,有时候需要在泥潭里艰难前行。
窗外,夜色已深。香港的灯火像繁星一样铺展到天际,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一个秘密,一场较量。
而这场刚刚拉开序幕的较量,注定不会在法庭上结束。
它会延伸到更暗的地方,牵扯出更深的罪恶,直到所有阴影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或者,把所有人都拖入黑暗。
简崎保存文档,关掉电脑。桌面上,他和母亲的合影在台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照片上,七岁的他笑得无忧无虑,母亲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小崎,你要做个好人。”
母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好人。在这座城市里,做一个好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路已经选了,就不能回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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