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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怪谈风波
第七章
“沈云渊……”咸鱼的胳膊被拽着,沈云渊的手一点也不温暖。林棠棠顺着手往上看,对上卷王平静的眼睛。
倒显得她做贼心虚。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路,沈云渊始终没有松开她的胳膊。
终于翻过了一路的山,能隐约看到镇子。两个人找了间驿栈住下,可即便已经租好了屋子,沈云渊依旧没有放手。
“你怎么了?”
林棠棠困了一路,此时无比渴望躺在床上,补元气。终于问了出来。
“我要回自己房间睡了,兄弟能松手了吗?”
都出来了肯定不能住一间,毕竟孤男寡女。驿栈老板可勤快了,不像山庄某些人。
沈云渊一点点松开他的手,微蹙的眉头像是在努力把贫瘠的词汇量连词成句。
好一阵才憋出一句。
“不安全,修炼吧。”
林棠棠:“……”
不由分说地抽回了胳膊。原主瓷娃娃体质,以致沈云渊虽没用劲,林棠棠的胳膊已经印上了五个指印。
二话不说就推开房门,把卷王大人扔在他的修炼计划里,头也没回。
拜拜了您嘞。
一头栽倒在铺好的床榻上,被褥混着干草和阳光的气息,虽然简陋,但也够她躺了。
“你对师兄好凶哦。”原主气鼓鼓的在脑子里生闷气。
“……”
“师兄救了你的命诶。”不死心的又补了一句。
林棠棠横在床上,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和小姑娘讲道理。
“我怎么谢他都行。修炼,免谈!”
“那……那以身相许行嘛?”残念来了兴趣,突然摆脱了前几天被林棠棠收拾的阴影。
“我劝你做鬼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林棠棠无奈地翻着白眼。
日夜兼程地赶路,她的脚起了水泡,现在挨地便会疼半天。精神极度紧绷下,困倦的咸鱼反而睡不着了。
蜡烛没敢熄,此时正在安静地淌着泪,光影中,铜镜映着林棠棠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反正也睡不着了,林棠棠扶着脑袋强撑着坐起来,想起穿来有些时日,还不知原主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残念傲娇的哼了一声,等着林棠棠继续问。
咸鱼显然没这个兴趣,盯着铜镜发呆。
“喂,你这个人好没意思!”残念叫道,最终才委屈地说道:“我叫梨棠。”
梨棠……
“什么?”
林棠棠有些懵,低声重复着原主的名字,眼睛里闪过疑惑,为什么,这么熟悉?
突如其来的悲伤涨潮一般,原先只是淡淡地抚过,却越来越汹涌,将她整个淹没。
咸鱼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似忘了很多东西。她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
蜡烛在铜镜的反射下燃尽最后一滴眼泪。
……
中午的阳光直射进屋子,闪了咸鱼一脸。等她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擦着脸坐起来时,一脸懵逼。
她什么时候从床上滚下来的?
不像是睡好了,倒像是被人打过一般,从头疼到脚。
真稀罕,难得脑子里的闹钟一点没敢叫她。
直到她听到残念颤颤巍巍的声音,还带了点哑:“我……你没死啊。”
林棠棠:“?”
大中午这么问候她?
残念深吸一口气:“你昨晚为什么晕过去了?你听到我名字就昏死过去,我名字怎么了嘛……”
林棠棠没有印象了。就像被刻意擦除了记忆,一切停留在原主那句傲娇的“梨棠”。
她拍拍脑袋,耸耸肩没放心上。想把脑子里奇怪的悲伤碎片倒出来,打着哈欠就推门出去。
没睡好,和卷王商量商量让他自己去镇子上买……
“哎呦。”
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林棠棠一头栽了下去。
咸鱼脑袋磕在地上,“咣”地一声。
“兄弟你搁着让我跨栏呐!”
沈云渊抱着剑,眼眸低垂。从冥想状态转变。睁眼就看到跨在她身上愤愤不平的咸鱼。
“午时了。”
林棠棠瞬间没了气势,缩了起来,好像昨天才哭着和卷王说以后卯时起来着……
沈云渊没有计较,只是平静地扶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拎起来。
手搭在林棠棠腰上的那一刻,咸鱼意外地慌乱,咽了口口水。
啊吧啊吧,人机别撩我啊,小女子道心向来碰到帅哥就不太稳。
绝望地闭上眼睛,把要和沈云渊商量的摸鱼大计抛诸脑后。
……
她不知道,昨夜,沈云渊一个晚上都没回过房间。
夜色平静如水,将穿着黑色布衣的沈云渊整个埋下。透过窗纱,他隐隐能看到屋内未熄的烛。
坐下,靠着门,冥想。
师妹救了他一命,他要对她的命负责;她那么弱,随时会死。
思绪飘飞,房内突然一阵闷响。沈云渊一凛,飞速将手移向剑,闭眼感受着屋内的气息,并无他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胸闷,调动灵气并没有平复被风吹动的冰寒。
脑海里闪过林棠棠整天懒洋洋地躺着的侧脸,莫名的熟悉。
……
沈云渊平静地接过面前发懵的咸鱼的行李,微微侧身让她走在自己前面。仿佛昨晚的异样从未出现。
终于到了镇子。
入口处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淘百货镇。
林棠棠瞪大了双眼,这么草率的名字是古人该想出来的吗,怎么看怎么像是某宝和某百货的缝合体……
镇上人声鼎沸,凡人与修士都在此相聚,互通有无,寻找他们需要的东西。
林棠棠本就对采买没有兴趣,看见能给人歇脚的茶楼,不禁两眼发光。
整个人瘫在桌上:“兄弟你自己去嘛,我歇一会。”
没穿越前,她最“痛恨”的便是逛街。衣服可以不买新的,化妆品能凑合就行。
至于现在,仙草灵药她看到就头疼。
沈云渊看着脸朝下埋在臂弯里的咸鱼,摩挲着墨扶风给他的墨玉令牌。此处人多,应该不会有危险。
提剑转身离去。
林棠棠一口闷了小二端上来的大麦茶,醉酒般继续“小鸡啄米”。
身后突然一片喧哗。
“啪” 醒木想拍在林棠棠心上,一巴掌拍散了她的困意。
馆内顿时鸦雀无声。说书先生夸张的语言就这么摸着风飘到咸鱼的耳朵。
“想必各位已经知晓天下第一大宗门无忧门的灭门惨案了吧……”
“各宗门宗主赶到之际,整片无忧峰连只虫子都没有活下来。”
听者一片唏嘘,林棠棠从案上爬了起来,他说的不是……
“各位可知道,何人所为?”
“便是那无忧峰上林魁宗主的大弟子,叫什么......”
说书先生苦恼地顿了顿,像是在一起思考。
“沈原?对!就是沈原!”
台下一片喧哗。林棠棠咂摸着“沈原”的名字,听着如此像沈云渊名字的连读……
“不是说林魁的大弟子是金丹期天才,新一辈弟子楷模吗!”
“就是就是,从来没有人知晓他的名字,先生如何得知?”
底下有人提出质疑。
“必是入魔所至啊各位。入魔之人,修炼邪功,不同于正道升级之缓慢,这沈原,怕是已经有通天修为!”
“那他为何要这般做?”
“听闻从前这个沈原还是外门弟子时,性格孤僻,被众弟子欺凌,常常非打即骂,遭受了一段非人的经历。据说戴面具便是因为火烧所至的毁容。哪怕是后来林魁宗主亲传,怕也是没捂热他的心啊……”
“上了无忧峰的宗主们找遍群山,也未发现这个面具少年的踪迹......”
仿佛一记重锤,猛地敲在林棠棠心上。
“他们胡说!”
“你们胡说!”
梨棠残念和在场的一位小姑娘齐齐喊了出来。
残念颤抖的尾音压制着愤怒,带着哭腔。林棠棠无措地看向茶馆里在人群喧嚣中叫嚷的小姑娘。
只一瞥,林棠棠记住了她面若桃花的面庞。
“我以后要成为像沈弟子一样的天才修士!他才不是什么坏人!你们胡说!”
“谁家的小孩?大人也不管管着野孩子!”
茶舍里传来了阵阵对“沈原”的讨伐声。人声鼎沸,魔终不为世人所容。
“我若见了那恶魔,哪怕搭上性命,也要将其碎尸万段!”
茶盏跌落的声音,碎裂成渣。
“林魁宗主如此善良之人竟然死于毒蛇之手!天地良心!”
林棠棠提着裙摆偷偷溜出去,此地不宜久留,进击的人群巴不得马上组织一支队伍,声势浩荡地讨伐正在干杂活的卷王大人。
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在这说书先生未知全貌,不知沈云渊真名真容。故事近乎捏造,倒像是被人精心打造过的故事。暂时威胁不到咸鱼的鱼生安全……
迎面对上了拎着药材站在身后的沈云渊的眼睛。
卷王大人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面无表情。林棠棠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心不由被攥紧。他听到了多少?
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残念还在脑子里哭,喊着要给她师兄讨回公道。
林棠棠好不容易驱逐走的悲伤又诡异地涌上心头。
“他们说的,可是你?”
“是。”平静声音压抑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说你被欺凌,都是真的?!”林棠棠提高了语调,无名火撺上心头。
“半真半假。”
还没等林棠棠松了口气,沈云渊便继续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当年那场火,我没毁容。”
林棠棠颤抖地吸了口气:“疼吗……”
沈云渊疑惑,同门放火烧他与后来学习的火修无异,什么是疼?
“所以,你竟然要为了一群败类去送死?去报仇?!”林棠棠怒了,什么玩意啊这个人,有授略倾向吗,这不是纯纯校园霸凌?
沈云渊闭上眼睛,不再看林棠棠那双能看到火星子迸发的眼睛。
“为师父,不为别人。”
“宗门不全是败类,你便不是。”
林棠棠鼻头一酸,挤压已久的悲伤终于彻底淹没了她。
她向来不是容易情绪激动之人,可此时只觉得世界无比黑暗压抑。
她看不见光。哪个地方都一样,人都只相信自己希望相信的。
天才黑化跌落神坛,被唾弃踩入深渊,这才是世人愿意相信的故事。
正在愣神,沈云渊一把揽过她的肩膀,猛地侧身,腰间的剑飞出,化为白光冲出围绕的人群一剑斩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倒在地上,体内冲出一股黑烟,林棠棠这才发现,说书先生的背上贴着张血红色的符纸……
众人一片惊呼,转向出手的沈云渊。
仅仅沉默几秒。
“咯咯咯”诡异的笑声在半空中响起,茶馆的窗户一扇扇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
听众们像木偶一般,统一低垂下脑袋,吊起胳膊。
“找到你了……”
中计了!
傀儡们一步步将二人围在圈中,沈云渊护着林棠棠,剑光如雪。
不同于修士,傀儡们不会死。倒下了便会带着剑伤爬起来,继续冲来。
“沈云渊,跑啊!”
林棠棠从懵逼中回过神,一把拽住了杀红眼的人机。将他拽向茶馆的窗户。
沈云渊反应很快,迅速接受了林棠棠的指令。剑柄猛地戳向窗户。幸好窗户不是made in China,仅一剑,木块便散落成渣。
跳窗前林棠棠顺手揽过了躲在窗底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飞了出去。
沈云渊控制着灵力,落地时三人毫发无损,林棠棠将小姑娘放在巷子无人的角落,拽着还想飞回去除魔的人机拔腿就跑。
茶楼死寂一般的沉默。林棠棠不敢回头,奔跑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意识都即将神游在逃亡的紧张之外。
穿越天天跑步,该不会是为了惩罚她上大学阳光跑请代跑吧……
突然双脚离地,沈云渊扣着她手腕顺着力道将她抱了起来。
没跑几步,二人被凭空出现的毛茸茸拂尘一卷,神秘力量将二人拖入又一条深巷。
“孩子,躲进来!”
老者的声音响起,透着焦急。
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跌入黑黢黢的店铺,栽倒在乱糟糟的货架旁。
林棠棠扶着一天摔n下的脑袋,强撑着坐起来,只见老者轻轻合上了门。
沈云渊手放在腰间剑柄处,警惕地盯着老人。
“沈云渊,把剑放下。这里很安全。”
老者向前,虚点着卷王大人的手,友善的气息将他紧绷的手按了回去。
“你认识我?”
“哈哈。”老人轻笑。“老夫不过是小小的算命散修。掐指算出来的。”
转头又看向林棠棠,眼里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丫头,你执念太深。”
如果是指现在,咸鱼对躺下睡觉的执念已经到达顶峰;如果是指她本身,脑袋里确实住着个死了魂都散不掉的祖宗。
“想错啦丫头,和这些无关。”
老者看穿了林棠棠的想法,冲她一笑。
“透露天机遭天谴,老夫今日所述,已经犯了天规。”
老者向林棠棠走去。
“可天规总得有人推翻。”
“帮你们,也帮我自己。”
“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阳光照了进来,墨扶风迎着光站在阴影里,喘着粗气。
“老头,茶馆出事了……我去的时候,死了一群人。”
他惊异地看向屋内的沈云渊和林棠棠。
“你们怎么在……”
想到什么似的,紧接着话茬。
“棠棠,沈兄,幽琬琰在顾暮峰,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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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咸鱼要开始翻身了!(虽然此时被迫
激动搓手。
希望能申上榜啊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