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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求求你放开我
飞机落地时,瑞士的晨光裹着微凉雾气漫进舷舱,苏青禾起身时缓了缓肩头的沉,依旧两手空空,素色衬衫衣角被风拂得轻动,脊背没半分佝偻,眼底藏着未散的倦,却仍透着骨子里的挺括。走下廊桥,机场大厅的冷白灯光衬得空气愈发清透,她循着指示牌往出口走,没刻意找谁,也没盼着有人来接——这场奔赴本就该无人知晓。可转过拐角,视线猝然撞进一道熟悉身影,宋晓澜站在不远处,穿浅米色大衣,长发松松挽着,手里拎着件厚外套,目光温和,没声张,只静静望着她。苏青禾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多问,只径直走过去。宋晓澜迎上来,将厚外套递到她面前,声音轻缓得没打破周遭的静:“这边风凉,先披上。”语气自然得像早算准她会来,却半句没提“你怎么来了”“为何不告知”。苏青禾接过外套拢在肩头,指尖触到布料的暖意,喉间微涩,却只淡淡颔首:“麻烦了。”她没解释独自前来,宋晓岚也没追问过往牵绊,两人并肩往出口走,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们身后,没多余话语,却藏着无声的默契——这世上,终有人知晓她的奔赴,却懂她要的静默,没戳破半分诀别的沉。晨雾裹着凉意漫过青石板,苏青禾走在巷中,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厚外套难掩身形清瘦。身后脚步声骤然逼近,没等她回头,腰腹已被双臂狠狠圈住,力道沉得带着怒气,是宋晓澜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苏青禾肩头一僵,本能想挣,却被抱得更紧,骨节几乎嵌进她后背,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宋晓澜下颌抵在她颈窝,气息灼热,语气藏着未散的戾气,桀骜又带着疼:“苏青禾,你就这么能扛?一个人跑过来,连句交代都没有?” 力道重得近乎禁锢,却没半分恶意,只剩憋在心底的气与急。苏清河指尖攥紧外套衣角,挣扎的动作渐缓,脊背仍绷着,却没再推开,喉间微涩,终是沉默着,任由那带着怒气的拥抱,裹住她一路而来的孤勇与疲惫。晨雾缠在青石板上,凉意浸骨。苏清河被圈在怀里,后背抵着宋晓岚滚烫的胸膛,那力道重得勒得她呼吸发紧,肩背本能绷紧,却没了往日的锋芒。她喉间滚过一丝钝痛,指尖攥着外套衣角,指节泛白,声音轻得发颤,却带着近乎恳求的软:“晓澜,求求你,放开我。” 这是宋晓澜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没了桀骜,没了硬撑,只剩藏不住的疲态与脆弱。怀里的人清瘦得硌手,那声恳求像针,猝然扎进心尖。宋晓澜抱得更紧了些,带着怒气的执拗里掺了疼,却终究抵不过她的恳求,手臂缓缓松了力道,却没彻底收回,只虚虚拢在她腰侧,气息沉得发闷:“你非要这样,把自己逼到绝路?” 苏青禾猛地挣开,踉跄着退开半步,脊背重新挺直,却不敢看她的眼,垂眸盯着地面,声音低哑:“别管我。”晨雾未散,风裹着寒意扑在脸上。苏青禾退到墙根,脊背抵着冰凉石壁,眼底翻涌着戾气与破碎,再无半分往日从容。她抬眼看向宋晓岚,指尖微微发颤,语气狠戾却藏着难掩的仓皇:“我这双手脏了,我杀了人,我把我的未婚夫杀了。” 宋晓澜眸色一沉,上前半步,却被她厉声喝止:“别过来!”苏青禾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语气带着近乎癫狂的决绝,“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离开我?你信不信,我连你一同杀了。” 她刻意放狠话,眼底却闪过一丝恳求,盼着宋晓澜怕、盼着她走,别再靠近满身罪孽的自己。宋晓澜却没退,反而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刀,却又藏着疼惜:“苏青禾,你骗谁?也骗你自己?” 苏青禾浑身一颤,喉间涌上腥甜,却梗着脖子,声音更冷:“我没骗你,我手上沾了血,你再不走,下一个就是你。”她说着,抬手作势要推,眼底却先红了,那点狠戾终究撑不住眼底的破碎。晨雾凝着冷意,苏青禾眼底的狠戾还没散,宋晓澜已猛地上前,将她狠狠拥入怀中,力道沉得不容挣脱,带着破釜沉舟的执拗。 “脏什么?我陪你洗。”宋晓澜声音哑得发颤,下颌抵着她发顶,掌心死死扣着她的背,“杀了人又怎样?天塌了我替你扛,谁也别想推开我。” 这话像惊雷劈碎她所有伪装,苏清河浑身一僵,狠戾瞬间崩塌,积压的委屈、恐惧、罪孽感尽数涌上来。她攥着宋晓岚的大衣,指节泛白,终于没再硬撑,埋在她肩头放声大哭,哭声嘶哑破碎,混着哽咽,将这些年的隐忍与孤勇全哭了出来。宋晓澜任由她哭,手臂越收越紧,一遍遍拍着她的背,声音轻却坚定:“哭吧,我在,不离开。”拥抱了许久过后…… 宋晓澜牵着苏青禾的手,掌心温热,力道不容挣脱。穿过晨雾巷口,推门而入,暖光裹着木质香漫来,驱散一身寒凉。她没松开手,牵着人走到客厅中央,转身望她,眼底沉而认真:“留在这里,跟我过,愿意吗?”苏青禾抽回手,指尖冰凉,脸色冷得像覆了层霜,避开宋晓岚的目光,声音硬邦邦的:“求求你放我走,我不想。” 语气没半分余地,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仿佛方才巷口的崩溃从未发生。宋晓澜眸色暗了暗,却没退,只静静看着她冷硬的侧脸,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喉间发涩,没应声,也没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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