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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不是
谢浔听到风铃声时转过头正好和出来的严言对上眼神,两人都短暂地愣了一下后,谢浔主动搭了话,不过语气里仍然带着一丝挑衅,听上去就像是要找事。
“巧。”严言不带任何语气地回复,但本身不带语气就是一种态度,一种不想跟对方说话的态度。
风铃声再次响起,严言走了出来,门关上。
“你,”谢浔目光还是没有移开,话开了头但断了尾,严言也不得已停下等着他说完。
“是不是上午没在网吧结账啊?”
“......”
“网吧你家开的管这么多?”严言冷眼打量着谢浔。
“还真是,不然你以为我爷过去送饭是来慰问我打游戏的?”谢浔摊开手,一脸你奈吾何的表情。
严言往前走一步,毕竟还在别人店门口,“那我看你还得退下午的钱,我可是充了一天的,结果中午就被你气走了。”
“怎么能说被我气的呢?要多找找自身的原因嘛,比如,情绪不稳定什么的也可能啰。”谢浔嘴角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一副嫌火不够大的表情。“我可没说你情绪不稳定、暴躁、事多哦!”
......
“你说的这些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吗?”严言双手插兜,歪了歪脑袋,然后提脚绕开谢浔。
但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同样不祥的声音。
“诶小严!”
老谢一出门便看见了走到门口的严言,立马喊了一嗓子叫住。
严言身形一僵,但好在这老头没喊出中午的那个称呼,不然他估计会在今天下定决心改掉尊老爱幼的美德。但嘴角也挤不出多少礼貌的假笑,对方直接喊的小名,显然是认识自己一家,严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还没吃晚饭吧!来我这吃麻辣烫啰,全场免费任选,还有烤鸡腿烤肉肠!”老谢眼睛发着热情的火,他对着严言招了好几下手,又对谢浔努了努嘴,“快,把小严请进来!”
谢浔看着严言进退两难的尴尬模样,也勾了勾嘴角,“别跟别别扭扭的跟个没出阁的大闺女一样,就当补回你今天下午的网费。”
严言身子僵了几秒,那层还未被戳破的纸摇摇晃晃,在风里恐惧地瑟缩发着慌。他抬头避开老谢的目光,思索谢浔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手心溢出汗,攥紧了两边的衣角。他再次抬起头来,嘲弄地想着一个知道还是两个人差别也不大了,反正到哪里都会这样,在别人身上不管发生的是什么,到了街头便成了别人用来打发时间时口中随意的谈资。
谢浔见他没反应,皱眉在他眼前用手晃了一下,严言骤然收了神,直直地盯着谢浔。
“嗯?还要我背你进去?”谢浔把手收了回来插进兜里,朝他挑了个眉。
“......不用。”
严言略有些僵硬地进了伟少麻辣烫店里,谢浔跟在后面,转头对着正在门口犹豫要不要去喊隔壁蒋宇下棋的老谢喊道,“老谢你下你的棋去,我们要吃自己烤。”
老谢听完才放心地又把棋摆上了,又凑近谢浔低声说,“对人家热情点!可得帮我把人家华奶孙子拿下。”
谢浔朝老头摆摆手,然后径直走进店里的调料台上。
店里面积不大,中间摆着一个多格的大锅,根据签子的不同里面放着不同的菜,不同于北方先拿菜一起煮。严言坐在靠外边的位置,转头正好瞄见老谢凑近谢浔低声说话,他不由得心一紧。
不管怎么样,老头也是好的心意,只是太多这样的心意投过来后就像是变成了一种刻意的提醒,这种带来的应激感觉并不好受,严言用力抿着嘴把头转了回去。
好在进来后谢浔也没什么不同的反应,而是坐在对面专心致志地挑串。严言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这几天就像一个炸弹一样一点就炸,幸好还没有最后的引火石,还能维持好自己最后的防线不至于失态。
他揉了揉太阳穴,烦躁地想到自己到了这边怎么就变得这么敏感,是害怕吗?害怕再次重新感受那最难熬的几个月,害怕再次不停被所有人施宇并不能让人好过的同情。
谢浔从对面递过来一个纸盒子,里面葱蒜辣椒已经放好了。严言回过神来,瞳孔聚焦正看到谢浔递过来的碗,不由得皱起眉。辣椒放的量明显已经超过了他可以承受的量。
“你不会——吃不了辣吧?”谢浔带着几分的嘲讽的笑道。
严言不明白吃不了辣是什么值得嘲笑的事,于是起身无视掉谢浔的目光,重新去调了碗不放辣椒的。
但还是放松警惕太早了,碗里没有辣椒并不影响汤里没有辣味。严言在过去十七年的生活经历中绝对没有想到过竟然能吃到能把他辣到的鱼丸。
那可是鱼丸!
严言整张脸已经迅速红了起来。
谢浔看他逐渐变色的面孔,用看外星人的目光打量了一眼他。嘴里啧啧了几声,换来了严言瞪过来的几个眼刀子。谢浔不由得有几分想笑,他起身往门口的冰柜走,然后一只手穿过锅上空的热气递过去一瓶瓶身还结着水雾的冰可乐,严言也顾不得这人有多讨人烦了,立马接过一口喝下。随着第一口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的冰凉液体钻入口腔,嘴里的痛感终于好受一些。
“你们这没有不辣的锅吗?”
“这个辣度在这一片应该是最低限度了。”谢浔又拿了瓶冰水和一个碗递过来,“往水里过一遍应该会好点。”
严言本来被辣到眼里起了一层水雾,一眯眼,泪水直接流了出来。
“也不用这么感动吧。”谢浔看了眼他,懒懒地但又带着一股调侃的语气说道。
严言不理他,接过冰水和碗,把碗里的食材过了一遍才终于下嘴。终于感觉肚子里有实感后抬头一看,谢浔前面的签子已经一大堆了,足足有他的两倍多。
啃老呢这是……
“吃不吃鸡腿?我去烤两。”话说着,谢浔已经起身往里屋走。
“不要加辣椒!”
“行嘞!”
等谢浔的鸡腿过来,严言也感觉肚子已经差不太多了,把鸡腿灭了后倒是有些撑了。再一看外面天已经暗下来了,只剩下远处天色一抹鹅黄色。
严言抬腿刚走出门,笑吟吟的老头从棋桌前立马站起来又叫住了他。“吃完了呀小严,要去消食吗?”
“嗯。”吃人嘴短,严言还是得暂时把尊老爱幼这四个字放回肚子里。
“那和小浔一起去顺便溜溜狗怎么样啊?顺路消食的事。”老谢还是堆着一脸褶子摆出最热情的笑脸。
刚刚承了要去消食,严言现在甚至都不好推辞,要不是想不出理由,他甚至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给他下套,吃饭到遛狗,拒绝的余地都不给留。
“……好。”严言也只好应下了,只见这老头立马给棋友递眼神,老谢的棋友就是咖啡店老板蒋宇,他也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把那只叫宝贝的大白狗牵了出来。
严言嘴角抽了抽,下套要遛的狗甚至都还是隔壁店的狗。谢浔从后面也听见他们的对话出来了,自然地接过狗绳,然后朝蒋宇的人扬了扬下巴,“宇哥,走了。”
谢浔不理老谢,这死老头为了自己的爱情什么底线都没有,自己被安排跟严言搞好关系,怎么弄的跟相亲一样。
他瞥了眼旁边的严言,呃——这氛围怎么还真的挺像电视剧里两个被媒人强迫安排见面时一样。
严言察觉到了他的眼神,瞪了回来,这么看,还确实像被包办婚姻里宁死不从的小媳妇,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严言看这人瞄自己一眼后笑出声来,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默默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巷子里已经亮起了路灯,昏黄的光打在巴掌大的叶子上再洒落一些余光在周围。严言远了那老头他也慢慢放松下来,他想自己六个月之前到底是怎样的忍耐力才应付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只是一个善意的老头表达出了些关怀自己就受不了了,一定是这里水土不服的原因。
谢浔走的并不是严言进来时的方向,而是带着往拐角里面走。越往里,巷子里的店便越少,只稀稀散散有着几家蛋糕店书店。一时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直到前面一个喧哗声响起,是一个放在小卖部外的台球桌。严言觉得有些新奇,以前也不是没有玩过台球,不过都是在专门的台球室,这种室外的倒是第一次见。
“会打不?”谢浔偏过头问他。
“会,来两把。”
暂且和平相处。
谢浔把宝贝寄在树边后便往店里走,进去后靠在柜台那跟里面那个秃顶老板又聊了起来,半响后接着拿了两根杆出来。严言手有些许痒,已经有段时间没打过了,况且到这边这么久,除了手机和小说以外,自己还真没什么娱乐活动。
干净利落地摆好球,谢浔开球,他弯下腰前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眼严言,严言没理他,谢浔便眯了眯眼,对着中间一戳。
砰的一声,摆好的球四散开来,旁边一个6号球落入袋中,是个漂亮的开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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