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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情感在展露
季节就感冒了。这是她今早要起床时,发现浑身不得劲才意识到的。
怪不得半夜里面睡不踏实,她捂着额头,慢悠悠地起床。
荣恪甚至要比她还早些起床。
他已经从季节那里看会了使用柴火灶,心血来潮,就主动坐在那里尝试点火。
“看出来你很着急要回家了。”季节瞧了一眼厨房,继续扎头发,“也难怪,你肯定也想家了吧?你的父母亲应该很着急吧……”
“怎么了?大清早说这些。”荣恪摆弄着,终于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不想要让荣恪失望,就隐瞒着自己身体不适的情况,按照计划,早早带着他去了隔壁村的小集市。
“隔壁村的人多些,时不时会聚到街上买卖些东西。这会儿肯定有能租的马车,当然肯定不比你们富贵人家那样的马车,那能走就行。”
这里出去的路也不是很宽,那种大型的马车也没有办法通过。这里倒也是有捷径可以通往外面,但是季节估摸着荣恪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走出去。
季节就一路和他说话打发时间,慢慢从这个山窝里出去了。
“也该修个路……真是的。”季节气恼地叹了一句。
“这里到城里也要不少车程。如果坐不到像样的马车,那就只能请人捎你出去了,总是有那种来回村和城里的人……”
怪不得季节说要租马车。荣恪从山崖掉下来,是掉到了极为偏僻闭塞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荣恪点头。
虽然他之前是有表意要回去,但并非想让季节如此费心。
这几日深受她的关照,他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还她。一般的金银财宝她会觉得俗气吗,他产生了这样的思考。
终于走下了山,进了村庄里便是一番不一样的光景。
因为和季节一起,他都忘记了什么是冷清什么是热闹,这会才察觉自己先前真的是在极其闭塞的地方生活。这里的人们有手有脚,屋子外有块田就能生活。
他瞧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季节,对她好奇:“为什么不出来住?”
季节笑了笑,但不是笑话他不切实际。
她轻松地将这个问题带过去了:“哪有那么容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换房子吗?”然后瞅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荣恪还从未询问过为什么她是孤身一人在生活,但他可以发现她很喜欢热闹也喜欢和别人打交道。
虽然她可以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但或许也会想有亲友在身旁陪伴。如果季节的父母是走散离开,荣恪可以帮她轻松地找回来。
但如果是其他意外导致她如今独自生活,那荣恪就没有办法——不,或许他也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人流如织。
这是春暖的第二次赶集,大家都趁此机会出来走动走动,也买点种子和苗回去好充分利用这个耕种的季节。她担心荣恪不习惯这样的地方,就总是带着他往人少的地方窜。
季节以前常和父亲来这里,虽然只是为了采购一些必要的用品,他们并没有多的钱可容许她花费,但季节就是很喜欢流连在摊位间,看一些来自城里的奇货。
她这一次并未因为琳琅满目的商品而驻足欣赏,目的清晰地见了几个熟人,顺着他们的建议和说法找到了一个这个村里经常会去往城里的马大叔。
走到一个人潮稀疏的地方,她就闻到了熟悉的牲畜味,确定那位大叔就住在附近。
“您什么时候会去一趟城里?我有个人想请你帮忙捎一下。钱的话你不用担心,会给的。”
“后两日吧。你着急吗?”他正在照顾自己的马匹。
季节见过马,看着他亲手喂草还是觉得新奇。马的嘴缘是白色的,它们张开大嘴毫不优雅,将草料嗦进嘴巴里后就会用力地咀嚼起来。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季节也就不忍着,直接开口:“你养的吗?它看起来很乖,毛发也很漂亮。”
“差的远了,可惜跟着我,没让他吃到什么好东西。”养马大叔就塞给了季节一些草根,同意他喂给马吃。
荣恪老老实实地站在季节后面,充满对季节的感谢。他此前无礼地认为她是对自己有意才用心对自己好,但荣恪冷静后再仔细思考,季节表现出来的都是无比真挚且友好的好意。
“你要试试吗?”
她是一个极其外向开朗的姑娘。荣恪的眼神里还带着敬佩。他虽没亲手喂养过马匹,但骑过不同的好马。确实如这位大叔所说,这匹马算不上什么漂亮,吃的也很普通。
季节和他约好,就给了他小笔定金,请他届时等待那么一会儿。这样安排是因为季节担心他忙昏头忘了事,也是为了后续好说话。
马大叔看她爽快,不是口头约定也没有赊账,和季节承诺会多多照顾小兄弟。
季节笑嘻嘻地和荣恪说:“太好了,很顺利。”走出巷子前,季节突然觉得身体又闷又热,晕头转向,在视线一黑的那一瞬间,季节对自己感到了失望。
她试图用手撑着身边可以依靠的位置,可仍然一个没踩稳,向一侧倒去了。
最近的日子让荣恪的精神不像曾经那样紧绷,动作也没有那么敏捷迅速,他就看着季节靠着墙面滑坐到了地上。
荣恪这才察觉到季节的不对劲。她生病了。
或许是因为昨忙碌碌了一日,季节为了早起整理农田,大清早上就出发,受了清晨湿冷的春风。白日里劳作不听,衣服被汗湿又被吹干。
荣恪记得她在返途还用了冷水洗手,那个时候他都觉得天气气温凉。
他心疼,忍不住用手背触碰了她的额头。
按他的性子,他是不情愿触碰他人的。季节性子太随意,总是主动又或是无意地触碰他,让他不知所措。
这回该轮到他了。手背清楚的感知到季节正发烫,他儿时生过病,当时还真以为自己会烧坏脑子,大概就是这样的温度。
荣恪看着季节泛红的皮肤和紧皱的眉头干着急。
原以为季节身强体壮,但在病痛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事儿他也不是医生,他也无法做到像季节那样关照她。
荣恪左思右想,决心寻个路人问问哪里可以看病。
季节察觉到了他的用意,翻出自己带着的水,喝了几口来润了润嗓子,然后赶忙和荣恪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发热成这样……我陪你去看大夫。”荣恪将她扶起来,借她力以方便她行动,且又将包裹收到了自己身上。
“请人带你回去就要不少钱,我可没钱治病买药了。只是发热而已,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就是麻烦你得自己煮饭菜吃。”
“那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
荣恪也明白季节拿不出太多的钱,他先问了个面相好的行人。然后按照他提供的方向带着晕沉沉的季节到了大夫那里。
季节犟得很,被荣恪放下后还揪着他的衣服不放。他都没管自己的裤子是否会被他扯开,用力挣脱了她。
还以为需要费一番折腾,他就奋力一躲,结果自己的手轻飘飘地松掉了。
荣恪赶忙招呼大夫来看,他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你看你这副样子,还说不要……”
“你对我这个陌生人也善良得太过了。”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怀中的东西。
大夫看到这边的情况,便快步走来察看。
“还不是因为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掏钱出来……”季节心中回复,随后晕了过去。
荣恪还以为季节竟然如此坚决,心中不免心动。
“你放心好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了……”
这话其中的意味是否包含着自嘲季节就不得而知了。
荣恪出门前翻找了自己的腰带和玉佩,因为玉佩这样的东西方便随身携带,他便收进了身上的衣服里。
未曾想到会用到这件事情上。他又问了当铺的位置,将季节交代给大夫看后,慌忙去了一趟当铺。
那玉佩值不少钱。但当铺的老板似乎看穿了他有急用,便悠哉悠哉地商讨价钱。荣恪不是急躁的性格也耐不住性子了。
“我看这东西……来之不明,莫不是你偷摸来的的吧?”他瞥了一眼,手上翻着账簿。
荣恪摇头,和他好言:“你只管估价就好了,无需询问,这是哪来的。”
他抬着下巴,手指轻挑纸页,从容不迫:“这东西我拿着,若是脏的话,我可不要遭殃?”
荣恪冷笑,然后说:“你识得货吗?收不收?”听当铺老板的意思,他应该是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但有意要低价收。
听那小伙子不肯退缩的模样,老板又一次抬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了一个保守的数。他还是妄想多赚一些。
“再多。”
他摆摆手,让荣恪交东西。荣恪利落地将玉佩扔在他的手掌上。
他将东西拿到身前,好摸一阵,声音带笑:“……这些可以了吗,没有再多了。”
荣恪清点了一下,然后不再与他纠缠。若不是身处如此境地,他也不会如此无奈。
大夫问了诊,又开了药,和荣恪交代了些事宜。
“这姑娘最近太劳碌,身体吃不消。得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啊。”
荣恪应下,然后追问:“看还需要开点什么或是吃点什么补补吗?”
“……这样啊,也是可以……”
然后大夫便和荣恪详细推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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