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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我重生了
剧痛,宛如全身上下都被撕扯开来,又被针线一点点缝合。
机车在一处弯道突然失控,速度无论如何都无法降下,伴随着车轮摩擦沥青车道尖锐刺耳声,车子猛地飞出了赛道,直直坠下山坡。
尖锐的石子不断划破机车服,最后皮肤直接与粗糙的山石碰撞,划擦出一道道伤痕。头盔不知何时被甩飞出去,沙砾以及缭乱的杂草枝叶随着他一起翻滚,一颗粗壮的树干突兀现于前方,在撞上它后昏迷的前一秒,代泺突然想起了老代。
意识渐渐回笼,代泺适应了一下这种疼痛,觉得自己真是命硬,这都没摔死他。
他缓缓睁开眼,简单扫视一圈,似乎并不是在医院里,鼻间并没有消毒水的气味,反而是一种花香。
房间装饰精致,空间也大。正对着床的墙面上挂着一副油画,房门在左侧,旁边还有一间独立卫浴。代泺稍稍转了下头,又感到一阵刺痛,他心里叹气,估计后颈也受了些伤,就是不知道伤没伤到腺体。
衣柜、阳台、落地灯……除去床边放着的仪器外,这地方似乎不是什么疗养所,难道是Malan他们把自己带回家里了?
代泺尝试坐起身来,但刚把手撑在床上起来一点,他就果断躺了回去。
疼,太疼了。
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他又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右脚脚腕处的伤痛更明显些,别处估计都只是简单的碰伤擦伤。
代泺再次感叹自己福大命大,这么算下来全身最大的伤不过是扭了脚。
正当代泺暗自佩服着自己的好运时,房门被人打开,两个医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看见他醒来先是一愣,随后默声开始检查。
“这里……”代泺声音嘶哑,一个医生把床升起来一些,递给了他一杯水。
正常的卧室装扮,床却是特制的。
代泺喝水润了下喉:“这里是哪儿?过去多久了?”
两人默不作声,甚至加快了检查的动作,笔在纸上的唰唰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其明显。
没等代泺不耐烦地再次追问,两人已经检查完毕迅速离开,干净利落的关上了门。
这到底什么情况?
医生并没有把床降下来,代泺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再次观察四周。
坐起来后视野更广阔,他能大概看到阳台外的景色,似乎是在二楼,能看到楼下种植着一片花圃。
花瓣雪白,但边缘又透着淡红,花香四溢颇有安神之效,但代泺的心却提了起来。
这是丹芙,母亲老家的后山上有很多这样的花,所以代泺对它记忆很深刻。
但是N国不可能有这种花,丹芙无法在那边的气候下生存。
花圃是露天,从代泺的视角看也没有什么保暖用的装置。
强压下心底的混乱,代泺又细细看了一圈,发现房间里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通讯设备。但刚刚的两个医生看见他醒了,应该很快就会叫人过来。
也许只是应悟他们把自己带回国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后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来人穿着一件米白色亚麻衬衫,浅色休闲西裤,后面还跟着两名保镖。
那人表情平淡,见代泺回头看他,还温和地笑了笑。
怎么会是明岘?
“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岘身后的保镖自觉停留在门外顺手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两人,一坐一站。
他走到代泺床边,毫无芥蒂的轻轻触碰代泺缠着纱布的脚腕。
因为受伤失血的原因,代泺皮肤比平时略白了些,他脚腕处线条流利,细而不弱,踝骨在纱布下微微凸起,触感还有着些冰凉。
代泺不自在的把脚往回收了些,但却牵扯到伤口,他轻“嘶”一声,回复到:“还好,你怎么……”在这里?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代泺停顿一秒,却还是脑子没跟上嘴:“……你救的我?”
代泺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明岘怎么救自己?
真是脑子被撞傻了。
“嗯。”
嗯?
明岘从阳台拖来一把藤椅,放到了床位的油画前。代泺看着他坐下,又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倒起茶来。
难道是易澄他们把明岘叫来帮忙了?
代泺说:“多谢。那这里是……”
“国内,我家。”
哦,那可能易澄他们怕老代知道了又骂他,所以安置在明岘家吧。
“我晕多久了?”
“三天。”
“哦,”代泺头还是有些晕,“这些天麻烦你了。”
明岘仍是温和笑着:“不麻烦。”
代泺又动了动,虽然还是有点疼,但他估摸着自己应该能下床了。
“你可以帮我联系一下易澄他们吗?我在外有置办房子,回去修养几天就好了。”
明岘表情有些犯难:“可是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随意下地走动。”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代泺声音又发哑起来,他压下心底那丝不安,强装淡定地询问。
明岘表情略带伤感与惋惜,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愉悦:“更何况代泺已经死了。”
“你开什么玩笑?”
代泺声音颤抖,那丝不安被直接证实,这句话虽然荒唐的可笑,但从种种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来看,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代泺抓紧床单,又因疼痛手指更加泛白,但现在他已顾不得这些:“明岘,你别开玩笑了。”代泺稳了稳声音,强扯出一个笑容:“如果‘代泺’死了,那我是什么?魂儿吗?哈哈……”
代泺干笑着,但明岘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明岘但手亲扣茶桌,门口的保镖拿着一个平板进来,直接放到了代泺眼前。
上面正显示一条新闻,评论转发数早已过百万,而日期则是两天前。
代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则标题,明明窗外阳光正暖,但他却觉得此时如坠冰窟。
“代家独子聚众飙车失控坠崖,现已确认死亡!”,标题下面还附着几张赛车场的图片,救护车消防车挤了一堆,似乎是在搜救。
代泺扑过去想抢过平板,但保镖身手敏捷,他又重伤未愈,轻而易举的就被保镖单手按回床上。
伤口似乎又被撕裂,代泺吃痛但又不想被下面子,愣是咬住唇没发出声音。
明岘挥手示意保镖先松手出去,随后站起身来走到阳台边。
他看向外面的丹芙花,似是自言自语:“算算时间,那具遗体昨天应该就已经运输回来。这会儿大概已经火化完了吧。”
明岘回过神来,好整以暇地看向惊疑的注视着他的代泺。
代泺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明岘,在他原本的印象中明岘一直都是绅士温雅的,但知道今天他才发现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果然,能去落三秋玩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但现在这些不重要,明岘已经不屑于隐藏了,但是代泺想不明白他制造自己假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明明无冤无仇,”代泺想起什么,“还是你想要代家帮助你上位夺权?”
明岘仍是笑着,但他俯下身,极浅的眼眸盯着代泺:“无冤无仇?被你逼着跳楼的罗小玲,卖给Malan的孤儿院,还有被你撞成残废的胡极。你造成的这么多罪……一件都不认?”
什么……
明岘笑着,但却让代泺感觉如坠冰窟。
明岘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一直在调查自己?
代泺冷汗直下,那边明岘还在说着,语气却越发冰冷:“你是不是在想这些与我有何关系?但我没必要告诉你。这桩桩件件的恶事全是你亲手所为,简单的牢狱在我看来已经不够惩罚你,远远不够。”
“至于夺权,”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代泺:“代家那点东西我还看不上。”
这他妈算什么理由?他脑子有病吗?
代泺听完明岘的话更不能理解。他想起之前在落三秋时明岘曾询问过自己关于因果报应的想法,难道这就是关起自己的理由?为那些事“赎罪”?
代泺开口大骂:“你有病吧?你把自己当成法官了?先不论你关我是不是非法囚禁,那个替代我被焚烧了的尸体也总是你杀了人吧?”
说到这,代泺冷哼一声,嘲笑道:“你手上沾着的脏怕不比我少。”
但明岘一言不发,眼神却冷的像是在看死物。片刻后他突然伸手扼住代泺的脖子。
白暂的脖子上有几处疤痕还未完全愈合,明岘的动作并不轻柔,再加上两人之间嚣张跋扈的氛围,代泺不得有些生理性恐惧。
他忍着疼痛抬手想拨开明岘,但奈何两臂上的伤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明岘的手指修长有力,几乎单手就覆住代泺的喉咙,他逐渐发力收缩,代泺被迫昂起头来,窒息感使他更奋力的挣扎。
明岘是真想杀了他。
“你……”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明岘笑容消失,他突地又松开手,代泺被狠狠摔回床上,剧烈咳嗽起来。
“我嫌你恶心。”
自那天后明岘再也没来过这间房间,没多久房间里的仪器也被纷纷拆除。
代泺尝试着逃出去,但门口的两个保镖24小时守在门口,后来送饭的女仆传话,如果他不想变成瘸腿就老实待在床上。
他接触不到任何通讯设备,这栋别墅与世隔绝,但似乎也并不是当时山上那座。而房中的佣人没人主动和他交流,他问什么也都只装聋子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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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明岘原本打算直接让代泺死在赛车场,这样还能连带着打击Malan家族。但他通过监控看到代泺出现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许久,随后启动了B计划,不过是把派去补刀的人换成了去换尸体的人。
他告诉那个人,如果代泺当场死亡就不用再管他,但代泺的确命硬,愣是还剩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