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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青啦
一匹快马冲入营地。
“找到太子了——!”
朝恩扶着景平帝快步朝外走去。
看见鹤影背上那个灰头土脸的小脏人,景平帝鼻子一酸,想立刻回去给秦览多烧几柱高香。
“阿览保佑,我们的孩子无事!”
“殿下!”
“幸好殿下平安无事!”
“殿下这里去哪儿了?”
江无思身边围着一群人,每个人都一脸欣喜地看着他,唯独不见寒间。
他被鹤影搀扶着,急切道:“父皇,不要杀寒间,是我自己迷路了!不关他的事!”
景平帝一愣,他何时说过要杀寒间?
朝恩一看就明白了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殿下,陛下没有罚寒间,是寒间自己愿意跪的,说是给殿下祈福。”
江无思扭头看了鹤影一眼,鹤影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罢了。
他心下稍宽,远远就听到一道哭声,由远及近,还带回音……
“殿下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大力拨开人群,钻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上上下下检查他的身体。
看到他脚踝处的布条时,寒间“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是寒间没跟好殿下,让殿下受苦了。”
江无思见不得寒间动不动就跪,他自己拉不住,连忙喊人,“哎呀我没事我没事,快把他拉起来。”
寒间不肯起来,让江无思把受伤的脚踩在自己的腿上,众人这才看到江无思隐在袍子下那条曲起的腿。
一截黑布裹着雪白的足腕,隐隐能看到透明皮肤上沾着青绿色的汁液。
江无思暂时也无法劝,只好先把正事儿说了:“父皇,快派人去救小陆大人,他在一处山洞里。鹤影,你跟着去,我应该走不了很远,你在找到我的附近找一找。”
“是,殿下。”
被点到名字的小陆大人还在原地一动没动。
树上依旧蹲着两只。
随青腿都麻了,“你觉不觉得我们公子自从落水后就怪怪的?都说太子落水以后磕伤了头,咱们公子有没有可能也磕伤了脑袋?内伤那种……”
非白不解,“公子哪里怪?”
“他非要在原地等太子来找他这还不奇怪吗?不是我说,他又不是太子妃,太子都伤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来找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太子妃,要一国储君纡尊降贵地来找他,是不是太苛刻了?太子欠他啥了?”
非白的耳力要比随青好,他听见陆释观自言自语了一句,“若这一次来找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随青挑眉,“公子是这么说的?昨夜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当没发生过了?”
非白摇摇头,他就听到这么一句,他不想猜,多累啊。
随青想到那件大氅,想到太子逃一样地滚出山洞的场景,一时捂紧了嘴巴。
难道传言是真的?
太子不是针对他家公子,而是求而不得?
那如今这是得了还是没得?
得了还跑,那不是负心汉吗?
随青觉得他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了,若是太子心里有愧,一定会亲自来寻人;若是太子不来,那就……那啥无情了!
这下真的要闭紧嘴巴了,他知道的太多了,还涉及天家秘辛,危险!
远处林子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随青猛拍非白,“快,通知公子,太子来接人了!”
非白望了一眼,看到了领头的鹤影,纠正道:“太子没来。”
“那完了。”
江无思终于躺下了,他方才被皇帝问候了个遍,又被李太医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连头发丝都没放过。结果还真如陆释观所说的那样,皮外伤。
腰上是青紫了,但那是因为匕首硌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江无思把诸天神佛都谢了一遍!
外面吵吵嚷嚷的,寒间进来道:“找到小陆大人了,李太医正在他的营帐里。”
“他可有事?”
“暂时还不知。殿下想知道的话,寒间晚点去问问。”
江无思叮嘱道:“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问出父皇问了他什么问题,他又是如何作答的?”
“是,殿下。不过殿下为何不直接问小陆大人?”
那不是不敢问嘛!
他嘴上说着让人千万别丢下自己,转头就把人丢下了。
按照陆释观睚眦必报的性子,江无思心慌慌。
“总之你先去打听,记住,要偷偷打听。”
江无思原以为他被如此折腾一番,夜里也许会同之前一样做噩梦,但没想到一觉安眠,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寒间。”
“在的,殿下。”
寒间从帐外走进来,伺候江无思洗漱。
江无思睡得衣衫凌乱,领口大开,露出一节白皙颈侧连着前胸,真可谓是弱骨丰肌,柔肤凝脂。如果头发没有炸毛的话,那一定更为绝色。
他连鞋子也未来得及穿,一双赤足微微发红,踮着脚歪七扭八地朝寒间走去。
“如何?可打听来了?”
“殿下怎么能不穿鞋子就乱跑?”
江无思被寒间规规矩矩按在软榻上,寒间一边替他穿衣梳头,一边道:“小陆大人伤得挺重的,锁骨都断了。”
江无思猛然回头,一脸吃惊,“锁骨断了?”
寒间点头,“听李太医说,是遭受外力撞击导致的,都肿了呢,可是小陆大人一声都没吭。”
江无思呆呆转回头,目无焦距。
外力撞击?
他坠马时确实觉得脑袋磕到了什么,但后来晕了也就忘记了这茬。
不会是他撞断了陆释观的锁骨吧?
骨头都断了,还能背着他走那么久?
这是古装片还是玄幻片?
江无思看了看自己的脚踝,他擦破点皮就哼哼唧唧的,陆释观全程没喊过疼。
自己把一个锁骨断掉的黑心棉独自扔在山洞……
哈哈哈,他完啦!
要杀青啦!
“那父皇可问了他什么问题?”
江无思昨夜撒谎了。
景平帝问他为何独自回来,他说因为口渴找水,所以迷路了。
景平帝信了,陆释观八成是不会信的。
“这个寒间就不知道了,陛下问话时支开了人,连干爹都不在帐内伺候呢。”
寒间的干爹就是朝恩公公。朝恩进宫前姓张,寒间便随了这个姓,不过在主子面前一般不称姓,只唤名儿。
景平帝连身边最信任的太监都支开了,这是问了陆释观什么不可告人的问题?
“我很好奇陛下都问了你什么,怎么一上午了一言不发?”
薄室清坐在桌边,看着手臂连着肩膀都缠着厚厚绷带的陆释观。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锦袍,墨发半束,有几缕发丝随意散落,皎然似玉,骨相清绝。
陆释观今日惜字如金,半天了,加在一起没说满十个字。
薄室清扭头问随青,“你家公子是锁骨折了,还是舌头折了?说话是会嘴巴疼吗?”
随青摇头,别问他,他揣着秘密呢!
陆释观斜晲了随青一眼,随青缩了缩脖子。
一大早这位爷就没消停过,准确的说从昨晚开始,他就开始散发寒气了。
昨晚他听了非白的汇报,得知太子骂了他一路时倒不见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听得太子倒头就睡时,面色很是难看。
今日起来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非白因为多说了一句“太子未过问公子的伤势”,就被打发去干脏活累活了。
“惊马。”
陆释观丢出了两个字,把随青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薄室清能和陆释观从小玩到大,猜谜的本事一流,“陛下是问你对太子惊马有何看法?你是怎么说的?”
陆释观转动着手上的指环,缓缓道:“自然不是巧合。”
这一点薄室清也同意,天家人的手段素来如此,换汤不换药的。既然景平帝已经有所察觉,他就不掺和这件事了,点到为止。
“陛下派你查案?”
“嗯。”
薄室清啧啧,“看来陛下真想把你招去内阁。不知下次会把你调去哪儿?兵部,还是礼部?”
陆释观没有回答。
薄室清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圣心难测,他祖父信奉一句“想多了容易秃”,所以他从来不纠结。
“不过说回来,你昨日不是和太子在一起吗?怎么太子一个人先回来了?”
随青在陆释观身后朝薄室清疯狂摇头,大人你换话题就换话题,怎么还揭人伤疤啊?
薄室清读懂了,摇头的意思是不该问。
那他换一个问题:“你这个锁骨又是怎么回事儿?李太医说你嘴里有止疼的草药,但那草药内服不如外敷有用,你知些医理,应当不会弄错才是。”
随青捂脸。
薄室清皱眉,怎么了,这也不能问?
陆释观轻哼一声,“猎到一只罕见、珍贵又稀少的猎物,他撞的,可惜最后让他跑了。”
“北神山竟然还有入得了你眼的猎物?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猎物?”
这时,帐外传来一声通报:“太子殿下到——!”
陆释观眉头一挑,猎物确实会自己撞上来。
他拉了拉衣衫,款款站起身来。
随青疑惑了一下,别人见太子前都自正衣冠,力求整洁雅正,自家公子怎么还把领口松了松,生怕太子看不到他伤得如何似的。
“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江无思被寒间扶着进了陆释观的营帐。
坦白讲,他不想来,但景平帝方才来探望儿子,见昨日还病殃殃的儿子今日活蹦乱跳地在营帐里转圈,一问说是在复健,他就打发江无思来看望陆释观了,毕竟是救命恩人。
江无思伤了脚,行动不便,坐没坐相。陆释观伤了锁骨没法行礼,一切从简。
大家围着小圆桌坐下。
营地桌椅摆设简单,三个人就能坐满一桌。
江无思觉得他如今和陆释观的社交距离有些过于近了,好像能闻到陆释观身上的淡淡药味,还混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他从前不用香水,分辨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很是好闻。
吸了吸鼻子,江无思的视线落在陆释观的肩上,衣衫的领口合得并不紧,能看到颈间至肩膀处缠着的厚厚的绷带。可就算是如此,似乎也丝毫不影响陆释观的俊逸出尘。
顶着这样一张脸难怪能在重生后骗过所有人,让原身最后众叛亲离。
江无思此前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书里似乎没有太子惊马这一段,春猎第一天应该是平安无事的。
原身挖坑是在第二日,陆释观顺水推舟也是在第二日。
而今天是第三日了,应该是避开了原剧情。
如此一想,江无思的心情就很好。
他先和薄室清打了招呼:“薄卿你也在啊?”
薄室清道:“听闻释观受了伤,臣来看看他。”
江无思点头,“我也是听闻陆卿受伤,特来看看,还要感谢陆卿的救命之恩。”
陆释观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薄室清一眼,嘴上却依旧恭敬道:“殿下言重了。只是可惜,没有给殿下猎来想要的山鹿。”
怎么还想着山鹿?那是骗你的啊!
江无思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保护动物,人人有责。我那时同陆卿是说笑,再说我又不想要父皇的赏赐,犯不着去争个第一。不过陆卿想要什么赏赐,倒是但说无妨。”
“这赏赐是殿下给臣?”
按理来说,应该是景平帝给,他就是来捎个话,但江无思觉得就算陆释观还是一心想复仇,但也是真的救了他,一码归一码,他不表示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是啊我给,你想要什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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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54:又苟活过一天……
64G:得近距离观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