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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闻
“那个小贱种去哪了？”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着大喊。
在昏暗的房间里，很多孩子都瑟缩着把头埋低，用力擦地板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认真工作的样子，有的孩子立刻拿着东西以给奴隶送餐的名义偷偷溜走。
刚刚从易乔那里回来的小孩一进门就被玻璃瓶砸到脚下，小孩已经习以为常自然躲开了，然后他立刻跪下来生怕这个男人把自己揍死。
“狗杂种，那个小贱种要是再好不起来帮我干活，我就把他扔出去喂狗，你们这群讨债鬼怎么不去死呢？”
“你弟打翻杯子，被老爷抽鞭子而不是杀了已经是老爷的仁慈，还敢挣扎。呸！那些贵族也是虚伪，嘴上说着‘算了吧，给他治疗吧，还是个孩子。’，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我的孩子饿成骨头，还要说什么惩罚我教导不当，罚我工钱。”
“其实就是花老子的钱喂你们这群外来的杂种。”
“呸！”
男人一把揪起小孩的耳朵，小孩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我错了，我会听话的，我会找到好东西给您卖去黑……啊！”
小孩直接被男人一巴掌扇到地上，手臂一下擦伤流血，整个嘴唇破了流出血。
“嘁，都怪你乱说不该说的话，这可不是我的问题。滚吧杂种。”
小孩一边偷偷掉眼泪，一边离开了这个黑暗压抑的房间。
————
“那些船员都不在这里，我觉得很可能有一些在原来的地方呆着。”区雪怡说完把自己的精神力收回去，“刚刚已经把精神力延伸了差不多300米了，还是没找到。”
“虽然越快越好，但眼下我们没有等到机会。”易乔说，“再听听有没有说话吧。”
区雪怡嗯了一声，开始把精神力往外扩散，果不其然捕捉到了那些守卫发出的声音。
“真可怜，年纪才那么小就要背负这种重担。”
“可怜什么，我们这些人要死要活干了十几年，还不够一个黄毛丫头值钱呢。”
“你不想活了你?”
“这种全是奴隶的地方都没耳目，我都看过了。”
两个巡逻的卫兵用很小的声音说话，这些监控也的确录不进去这种声音，何况还有各种奴隶发出的声响以及排气扇嘈杂的声音。
“啧啧，还真的有，我在听呢。”区雪怡偷偷地吐槽了一句，她的精神力往外扩散的时候已经捕捉到了这两个忍不住八卦的人。
“不知道她是先找到姐姐，还是小小年纪就跟某个男人定亲，帮她守家业了。听说她才9岁。”
“最后肯定会嫁人吧，听说她姐姐很早以前坐着飞船离开这里就再也没回来了。不是死了就是在别的星球上生活了吧。”
“啊？这不是童婚吗？！”区雪怡更加讨厌这个星球上的一切了。
“都存在奴隶了，人权肯定高不到哪去了。”易乔说。
“我们银星帝国很久很久……差不多几万年前也是这样。那时候土地在贵族手里，这些土地一般由最大的孩子继承，但是必须有结婚作为纽带组成联盟，否则的话很多人会盯着这块势力薄弱的肥肉，甚至为了从那些独身或者没有父母庇佑的未成年的爵位不高的贵族手上抢遗产而做了很多荒唐事。”
“而童婚更是不必说了，小小年纪两家人就定亲，以此巩固联盟关系。反正，在那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情。”
易乔在墙上写了两个词语，一个是宜居地区分散，一个是土地分封。
“这不是已经到未来了吗？”区雪怡疑惑。
“现在观察到的土地并不足以支撑太多优质的大型自动化工业体系，你看到安格拉星是个土黄色的星球吧，水资源更是少之又少，大概要从其他星球运水过来。”
“而且在小说里，一个星球就是一个类似于国家的地方，和一个星球有几个国家不一样。”区雪怡说。
“这里不一定只有一个政府，看看能不能再打听到什么？”易乔说。
区雪怡偷听的时候这些人刚好换了个话题。
“那虫灾刚过去，哪里都废了。那些虫族把我们好多土地的生物质吃了，都吃成毫无营养的沙地，饿死了很多人。如果不是总督大人们前一段时间终于答应停战了，可能死更多人……”
“我还想再打打仗多死点人，或者把这里的一些奴隶直接丢出去当流民自生自灭好了，省得抢我吃的。”
“还好那些老爷和总督还愿意看这种血腥游戏，至少我们还能吃饱。”
区雪怡瞬间来劲了，她开始继续用自己的经验和知识分析给易乔听：“星际海盗和星际雇佣兵在这里实际存在……我敢肯定上面有能够驾驶飞船的各种雇佣兵和海盗对安格拉星拥有对空对轨道的绝对控制。”
“这颗星球被虫族吃掉以前说不定生机勃勃，地下肯定有水资源。”
“但是这些基础资源很可能被那些人控制，以此形成强权。这些殖民者或派人成为总督直接控制，或控制本土政府成为自己的傀儡政府，对星球采取殖民策略。”
“加上绿洲过于分散，集权政府把土地分封，让各种本地贵族或地主管理能更有效控制这个星球上的土著，我这么说对吗？”
易乔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她在墙上的思维导图上加上军事力量集中的字眼。
优质土地分散、军事力量集中、基础资源垄断三个词语指向了封建集权政府和外星军阀殖民星球这个选项。
“按照历史和这些人的利己思维，要把这些少数人留在灾后的贫瘠土地上进行管理，就需要更多的利益驱动。资源就会越发集中在少数人手上。”易乔说。
“不会有人为了理想留下吗？”区雪怡问。
“有，但是你看着这片荒芜，现实会比理想先到。”易乔说。
“我会种地！这个星球以前还是有生机的话，适宜的恒星辐射加上还未完全消失的大气，还有水，我们还是有种地的可能的！”区雪怡说着开始挥舞起念力手来。
“先把奴隶身份摆脱再说吧。”
“也对。”区雪怡的念力手耷拉了下来。
区雪怡叹了口气，继续偷听东西。易乔则是擦掉了这个微小的思维导图。
可惜关于那四个疑似殖民总督的更详细的信息就听不到了，都是一些哪个奴隶死了，哪个奴隶被看上买走了，哪个奴隶不听话被打死了之类的。
这些传闻已经是这些人唯一能接触到的民间传闻。
“这些都是除了从人贩子那里听到的消息以外的信息了，我们之前对这里的民间信息了解可是几乎为0。”
就在这时，铁栅栏外传来了脚步声。易乔转过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还是那个小孩。
“小，小姐，您的食物。”那个孩子毕恭毕敬地捧着盘子把营养膏从小窗口递过去。
易乔还是像昨天那样喝了大半留下一小半，这一次那个小孩把东西喝完以后，说了点消息。
“我弟弟，我弟弟需要医疗用品……或者一点有用的东西也好。”小孩小声说，“我，我可以帮您做点事，我恳请您……”
小孩观察易乔的表情，发现她没有回绝而是继续听，支支吾吾着把自己知道的说出口。
“明天百勇试炼的时候，会有很多斗士，包括老爷喜欢的斗士……”
区雪怡担忧地看着那个男孩的伤口。
“你可以帮他快速结痂。”易乔说，“但是不要把伤痕消掉，会让人起疑。”
区雪怡立刻把自己的精神力包裹在男孩的伤口上，男孩觉得自己的手臂上的伤痕忽然一轻，伤口居然好了一些。
易乔看见伤口结痂以后确定这个孩子不会伤口感染。她嗯了一声，然后在确定摄像头存在的情况下保持冷漠地说：“你走吧，你和现在的我一样都是奴隶，能做得了的事情也就说几句废话，当个‘听话’的乖孩子。”
小孩因为易乔冷漠的话而脸涨得通红，也捕捉到易乔说的“听话”两个字。他不知道易乔到底是把自己的情报听进去了还是其他意思，他只能跪下磕头再次表达请求，然后离开了这里。
“明天，百勇试炼啊……看来要做好准备了。”易乔说。
“其他人也迟早会知道的吧？”区雪怡想起那个手臂上的伤，忍不住难过。
“至少提前一点知道我们被选去参加这个所谓的试炼了，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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