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火花后穿进中式赛博世界成为反派头子

　　白绸缎铺满桌面，幽幽烛火点缀漆黑房间，勾金暗纹如同银河，垂落身侧。

　　众多电子蝴蝶在空中扑闪翅膀，触角轻轻摆动，最后落在长桌主位的银制餐盘上。

　　一只修长的手微微晃动，赶走电子蝴蝶，黑色皮质手套交错，他撑着脑袋，一双毒蛇般的深绿色眼睛散漫地打量落座两侧的人。
　　“他死了。”

　　有人发问：“布恩正赶回域城，眼下流火派没领头没靠背，我们是否可以出手了？原先生。”

　　“不急。”

　　“若这消息传回白玉京，恐怕长期闭关的那位会……”

　　深绿色瞳孔夹杂质疑，盯住发言的人：“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
　　谢如念两人走到第六十车厢，车厢门紧闭，外面有几十人在等待。

　　“请各位按顺序进入。”丁卯从车厢里出来，他环视等待的人，估摸出个大概数量，叹了口气。
　　谢如念进入第六十车厢，池则临在身后跟她。

　　一大批人挤进车厢，内部一片空荡，仅有几台人体检测的机器和一间隔断小房间。

　　丁卯锁门：“欢迎各位进入第六十车厢，请依次进入房间，我们将为各位诊断幻觉症状。”

　　“第一车厢的食物真的还是假的，我压根没闻到味道！”
　　“就是，我亲眼看见蟾蜍在人胃里蠕动。”

　　丁卯：“停，我们会依次诊断，不要急躁。”

　　谢如念两人站在队尾，她端详身着工装丁卯，咬了下后槽牙。
　　这个人有点奇怪。
　　在入口处，他谄媚卫煜，尖嘴猴腮，到了这里，他变得正常，语气更是带了些悲伤基调。
　　谢如念说不清这种感受，就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试着安慰自己，刚穿越过来，指数爆炸式的信息快要将她的脑子撑破了。

　　一经丁卯安排，人们依次排队进入房间检测。检测完毕的人会被带到第六十车厢的后半部分。

　　半小时后，谢如念进入房间。
　　一套桌椅，一面镜子。
　　谢如念落座，镜子上出现一行字。

　　“请喝桌上的水。”

　　谢如念循环往复看空荡的桌面，她道：“哪里有水杯？”
　　镜子显示：“检测完毕，A级，请从右侧离开。”
　　？？？

　　谢如念清醒进去，迷糊出来，拿了块A级牌子走到车厢后半部分。

　　她路过丁卯时，对方的眼神在A级牌上停顿几秒，而后飞快盯着下一个测试的人。

　　谢如念目视池则临进去，她掀开帘子，默数人数，找到空位坐下。
　　三十个人。
　　很少。

　　每人手里拿着不同等级的牌子，焦急地四处张望。
　　谢如念身边坐着之前被打掉半只耳朵的猴子，他手里拿着一块D级牌子，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掏出一部手机。
　　这个世界的移动终端经过几千次迭代，发展迅速，手机薄如蝉翼，可掩盖不了上面的陈旧痕迹。

　　猴子试图拨通电话，奈何网络问题，一直没打通。
　　“咋打个电话也不能打啊，网络这么差？”他的耳朵经过简单处理，拿绷带包扎，只剩另一边耳朵能听声音。

　　“您好先生，本次罗科招聘员工测试刚刚开始，您已通过测试，请耐心等待其他人。”立在猴子身边的智能机器人回复。

　　“什么？！”落座之人有人起身，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这是测试？不是说所有报名人员都能进罗科吗？”
　　“我干爷还在外面呢？”猴子侧身，吼机器人，“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咋晓得那些是幻觉，不给他打电话，他怎么过来找我？”

　　机器人毫无感情解释：“罗科集团并不需要劣质员工，地下三十层的环境很差，我们需要普通员工，请您谅解，先生。”

　　“谅解个屁？”猴子起身，一拳快要挥到机器人身上，“我就是想把干爷带进来，多一个人罗科会死吗？”

　　“先生，请让我重申一下规则，罗科会为每个员工分级，从上到下一次是A、B、C、D、F，会根据您的表现进行调级，如果掉到F级以下，则罗科会处置您。”机器人忽地伸出两只机械手，分别固定住猴子的四肢。
　　它张开嘴，从中外展的金属舌头卷走了猴子身上的D级牌子，放了张F级。

　　“你这是蛮不讲理！”猴子红眼看着那张吞掉的D级牌子。
　　机器人点头：“您答对了，罗科集团的企业文化正是——杀戮争夺，血腥碰撞。”

　　“你们招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猴子一人质问，周遭人群早已恢复安静，死死抓紧手里的牌子。

　　谢如念挑眉，刚过十二小时，她有点讨厌这个世界了。

　　机器人说：“您真是年少轻狂。”
　　话音刚落，它缩回机械手，彻底恢复安静。

　　猴子瘫倒在地上，他眼神躲闪，紧握手机和卡，血丝布满双眼，死盯入口的看守人，奋不顾身冲出去。
　　“砰——”枪响，帘子里的人坐的更端正了，没人去询问那里发生了什么。

　　这场闹剧很快平息，下一个进来的正是池则临。
　　戴着面罩的谢如念很好认，池则临拿着A级牌子坐到她身边。

　　“姐姐，你是什么等级？”
　　“A级。”
　　“我和姐姐一起。”

　　谢如念看到池则临的牌子，松了口气。
　　正当谢如念想同池则临打探这个世界，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掀开帘子，一位头戴耳机，火龙果发色的男人迈腿进来，他随意打量落座的人，眼神在谢如念身上停顿片刻，很快找了个空座位休息。
　　谢如念的眼神与那双犀利又暗含玩笑的眸子对上，她脑中划过一个猜想，这人太像初来乍到时的骗子。
　　可发色、年龄，均不匹配，她不能妄下定论。
　　但身处此超现实的中式赛博世界，简单的换脸技术应该不难。
　　毕竟，现在都有了集体性幻觉。

　　进入帘后的人数越来越少，直到丁卯进入房间，他一挥手，第六十车厢的门关上。
　　谢如念看向石英钟，指针正好指向半夜两点，测试结束了。

　　“恭喜各位通过罗科集团的面试，成为地下三十层众多员工之一，”丁卯观察落座人群，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人，“入职第一课，我们的企业文化是杀戮争夺，血腥碰撞。”
　　“在这里，你们可以想尽任何办法获取自己想要的资源，包括杀死朋友、同事。”

　　火龙果发色的男人抬手：“上司呢？”
　　丁卯面不改色道：“同样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克林。”

　　谢如念没回头看他，心中却想，这人猖狂到这种地步了？不过，不排除同名的人。

　　丁卯点头，继续说：“在第一车厢与测试房间中，相信大家均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认为□□爬上餐桌，而桌面上的水杯若隐若现。”
　　“这便是罗科集团入职第二课——你看到的并不是假象，真正产生幻觉的是其他车厢的人，即是未通过测试的人。”
　　“幻都之所以被称为幻都，是因为从建都起，第一代主人因开采碎古银油而深入矿山，身体受其辐射，产生变异，拥有了一定技能，我们称这种技能为幻术。”

　　谢如念的大脑有点过载了。

　　幻术？中式赛博世界？
　　她穿进类似“血肉苦短，机械飞升”的世界了？

　　“为什么我们现在才知道？而且，幻术与幻觉有什么关系？”有人询问。

　　丁卯清嗓，他道：“碎古银油矿紧挨遭白玉京查封的禁忌之地，随着时间流逝，碎古银油矿资源减少，禁忌之地的力量越发强大，会对人体产生影响，从而产生幻觉。”
　　“经过上级区多次实验，发现只有拥有幻术的人，才能分辨幻觉与真相，借此活下来。至于为什么你们现在才知道，幻术被白玉京列为高级保密资料，按照相关法律筛选出具有幻术潜质的人才有知道的资格。”

　　简单概括，生存环境变化，机体改变，导致部分人无法适应新环境。

　　“每人的身体性能不同，所拥有的幻术也不一样，它们通常会在危急情况下激发，”丁卯眉头锁紧半秒，渐渐隐去，“罗科会在保障新员工安全的情况下，迅速激发每个人的幻术，以便后续工作。”
　　“以上，是入职的必要知识。”

　　简单介绍完，车厢前头一阵响声，烟雾四起，几个好奇的人跑到窗边，看见断开的连接枢纽。

　　“前面的人怎么办，送他们回Z区吗？”窗边的人问。
　　没等丁卯解释，边上的机器人答道：“他们将会迎接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也就是死亡。”

　　“啊？！”人们显露惊恐，纷纷扑近窗户，看身后断截的长车厢。

　　唯一一节车厢开始移动，拐过气压罐后，谢如念注意到被罗科抛弃的长车厢，身处其中的人群以难以想象的姿势，扭断胳膊，往耳道插筷子，假装音乐发条，僵硬地扳动筷子，血液洒遍窗户，恍如永远看不到结尾的幕布。

　　谢如念移开眼睛，带着池则临远离窗户。

　　悲愤的新员工只能原地踏脚，以表达心中的气愤。
　　丁卯面色淡然，像是见惯了这类场景，他任由他们发泄情绪，没有出手阻拦，因为他清楚，在幻都，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此时，座椅边缘，火龙果发色的男人掏出手机，往上面打字：“布恩没追来，她是假货。”
　　“滴——信号发送失败——”
　　克林看着发送失败的提醒，指尖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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