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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第七章初遇
自西市去东边有些距离,他们一行人过去时,正好赶上简行舟下朝上值。
秋日寒风起,
朝晖洒长影。
举目东望之,
启明星璨然。
凉风吹过发梢,吹醒了樊采薇迷蒙的双眼,她跳下马车站定,抬手撩开眼前发丝,看向那人。
只见年轻郎君身着紫袍系金带,脚蹬黑靴,身姿挺拔,身形颀长,玉树临风,站在一众官员中实乃鹤立鸡群,分外显眼。
风又来了,她眨了眨大眼睛想看清楚些,又抬手拨了拨鬓发。
她看清了,也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般相貌的郎君,竟真如传闻般——如此,乖巧可人。
浓眉大眼,唇红齿白,五官精致,轮廓分明。
就这样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那脸庞便更清晰了。
圆圆脸盘圆圆眼,高挺鼻梁小鼻头。
“好像,小狗儿。”
她嗫嚅着,情不自禁地又走了两步,还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对面的人也一直走着,故而他们之间越来越近,现下已没剩几步。
但樊采薇好似已入无人之境,她甚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甚,只沉浸在自己的疑惑里,想将那人的脸看仔细。
终于,她看清了。
他眉毛虽浓,眉形却不锋利,哪怕此刻满眼疑惑,眉目也是舒展的,如和煦春风令人心旷神怡。曜石般黑亮的眼瞳清透无比,自然盖下的睫毛长而密,似是盛着与生俱来的深情,被看一眼心中便有小鹿乱撞。鼻梁又高又挺,那一点小痣衬得他肤色更白,好合她心意啊……她想着,目光继续往下,那柔唇一张一合,似是说着甚,皓齿排排,红舌藏匿,让人好想去寻。忽的,她又被一物吸引,向下再探几分,哦,原是脖颈处的玉珠此刻正上下滚动,好看得紧。
近在咫尺,想摸摸。
她伸手,贴住。
热的。
可好生奇怪……
它怎地不动了?
它……
“娘子!娘子!”
碧蓝的低声急唤叫醒了她,如梦初醒般,她看了看抓住人家胳膊的右手,又看了看摸向人家脖颈的左手,最后抬头看向那人。
四目相对,无言静谧。
一息,两息……
!
樊采薇回神,“咻”地放下手,指尖紧攥裙侧,双肩高高耸起,小幅地吸着气。半晌,她抬眸看向眼前之人,扯唇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啊,这位郎君,我,我路过,瞧你生得好看,便走近看了看。”
“噗……”
“噗嗤!”
闻声,她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圈,这才发觉周围有好多身穿官服之人,想必皆是简行舟的同僚,个个憋笑憋得辛苦。
老天爷呀!她刚才都做了些甚啊!
她虽行事不似高门贵女,可也从未做过那当街调戏郎君之事!这……哎?唉不对!这人过几天便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她就是看看、摸摸,又怎样?
这么想着,她有了底气,挺直腰板,看着对方的眼睛,不再胡诌,如实道:“我姓樊,刚从敛州来,专门来看你。”
等了等,见那人无甚反应,她又问:“你可有听见?可知我是谁?”
又等了等,终于听见那人开口言:“有。”顿了顿又道,“知。”
声如清泉击石,清冽纯净,便如他人一般,白白净净。
樊采薇心跳“砰砰砰”地加速,天呐!连声音都符合她的喜好。
“真好听……”
“咳,樊娘子可是有事?”
“有!”她唇眼弯弯高声道,“我想在婚前见你一面,顺便问问你对婚事有无不满?”
“……,无。”
“那便好!我也无!郎君长得甚合我意!我心悦!”
“……”
“简郎君当是要上值罢,你下值我再来,可好?”
“……”
“可好?”
“好。”
“嘻嘻!”樊采薇呲牙笑得开心,“那我便不打扰郎君了!晚些见!”
说罢,她未等简行舟回话,自顾登上马车,走了。
来去皆如风,
无影却如梦。
“郎君?可要进去?”家僮青竹轻声问着,简行舟这才回神,不知站了多久。
日头已高升,同僚早已进了府衙,一片红叶飘扬风中,擦过他的左耳,染过一抹红。
“走罢。”
马车上,樊采薇兴致勃勃地问:“我的郎君长得好看,是也不是?”
碧蓝和郑阿婆看着自家娘子亮晶晶的眸子,里面盛满期待,皆捂嘴笑道:“是,娘子。”
樊采薇听见想听的答案,心里愈发舒坦,嘴快要咧到耳根,笑嘻嘻道:“回去都歇歇罢,傍晚再出门。”
“是,娘子。”
她回去稍作休息,又重新梳洗了番,太阳一西斜,便提裙出了门。
她今夜身着上豆绿下烟粉的齐胸襦裙,臂挽浅粉披帛,头顶望仙髻,额描春桃,颊画斜红,唇点樱桃,娇俏动人。
她甚少穿齐胸襦裙,总觉不利索。可今日无需跑动,且这样穿更显身段,尤其是身前的饱满,嘻嘻嘻嘻……
这么想着,她弯了弯唇,登上马车往北行去。
晚风拂面凉意袭,
余晖洒落金边镀。
夜幕四合众人休,
华灯初上情人会。
而另一边,简行舟只觉光阴漫漫。
他一整天都没能好好办公,脑子里都是晨间之事。
外人看他平静淡然,其实他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他从未经历过这些事——被小娘子那般拦住、被人那般摸喉结、被她那般说……
他回味着,小娘子说婚前来看看他?看他甚?莫不是看他长得好看否?是了!她说了,他长得甚合她心意。
想到这,他耳尖又泛起红晕来。
可她长何模样?怎的除了那双明眸,其他一点也想不起了?
“嗳……”
罢罢罢!那已然是他未来娘子,长得如何有甚所谓?好好对待便是了。
青竹站在一旁,斜眼偷偷看着自家郎君,这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叹气的,真不知他想了些甚。
正愣神,便听郎君唤:“青竹。”
“是,郎君。”好险,走神差点被抓。
“咳”简行舟不自在地咳了咳,问到:“你今日,可有看清樊娘子是何模样?”
“啊?这……”这让他如何回答?“回郎君,奴,奴没敢看……”开玩笑,他家郎君看似好说话,罚起人来毫不手软,樊家小娘子可是未来主母,他可不敢乱瞟。
简行舟斜了他一眼,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回正表情,又问:“甚时辰了?”
“回郎君,还有一刻钟便可下值。”
“咳咳!”这小子何意?他可没有在等下值啊!也不知樊娘子一会儿要与他说甚,千里迢迢匆匆赶来,定没好生感受定安,他当尽地主之谊,宴请一番。
正想着,刚便听门房小吏来报:“简学士,樊娘子来了,在门口等您。”一日功夫,当值的大小官员全都知晓了樊娘子寻人之事,也听说了晚间樊娘子要接简世子下值。
这不,大家都等着呢。
看了看更漏,应当还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简行舟一本正经道:“知晓了,我马上去,请樊娘子稍待。”说罢,他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眼睛也一直瞟着角落的更漏。
小吏挠了挠头,心想未婚妻都到门上了,早走一刻钟又何妨?这位简世子竟还如此能耐得住性子,不怪人家能成大事!心中更添敬佩,言语间也加了几分敬重,他道:“是,小的告退。”
这人不懂郎君为何如此,青竹却明白得很——郎君绝对不会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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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为原创。
女鹅:蛙趣,我喜欢!

简行舟:我也是!

等等还有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