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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
被徐州霖扣押的董守信,趁着他扭头的空当,猛地拽住旁边俩货的手腕就开始猛窜。
三人贴着人群边缘往前跑,眨眼就没了踪影——那速度,比兔子都快。
刚出徐州霖的视线范围,脱离了“危险区域”,下一秒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怀里抱着花的余期。
手中淡粉色的合欢让少年本就出众的颜值更加博人的眼球,在攒动的人影里格外显眼。
引得不少人围在余期身边凑。
他立刻改变弹道,扒开人群,拽着俩还没缓过劲的傻X,径直往余期那边冲。
曹晓龙刚到余期身边就对着几人叭叭。
“哈?台上那位爷是迹哥?!那今早我们在宿舍见到的那人是谁?”
“鬼知道。”
董守信瘫坐在草坪上。
T恤后背早被汗浸得透湿,说话都带着大喘气,却还不忘接话,“我现在脑子还懵着呢,刚跑的时候差点把鞋跑飞。”
“你们看那边——”
张昊轩突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那人是不是早上来咱们宿舍的?”
余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男生戴着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几乎遮住半只眼睛,站在人群里显得有些局促。
这模样,和他在宿舍里脑补的“周迹”刻板形象完美重合——安静、内向,带着点学生气的腼腆。
他下意识地把眼前的眼镜男和方才在主席台上意气风发的周迹对比了一番:一个像刚出校门的乖乖仔,一个像能干翻全场的小混混。
“喂,兄弟,你不是周迹啊?”
曹晓龙性子急,直接朝着眼镜男喊了一声。
那男生猛地回头,看到他们几人,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摆了摆。
“啊……啊?不是的!我、我早上找错宿舍了,一不小心才…”
他越说越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眼镜滑到鼻尖也忘了推。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余期往前走了两步,放缓了语气,扯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和善的笑容。
平时笑倒是还好,但这会儿硬挤出来的笑,落在旁人眼里,倒是像要债的上门催命来了。
本是想让对方放松,可眼镜男看清他的表情后,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晃了晃,竟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在草地上,闭紧了眼睛。
余期:“………?”
周围的学生瞬间围了过来,很快分成两拨:一拨人扯着嗓子喊“老师!这里有人晕倒了!快过来看看!”,声音能传到操场另一头;另一拨人干脆直接往旗台跑,找台上的老师搬救兵,脚步声乱成一片。
“嚯,小霸王,你这杀伤力可以啊,一个表情就把人吓成了这样?”
余期刚从沉默中出来,就看到周迹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他身边,手里还捏着根从地上捡的树枝。
“嚯?不会真晕了吧?”
周迹用树枝戳了两下地上的男生,见对方没反应。
周迹又道:“同学,别装了,起来吧。我们兜里比脸还干净,没几个子儿,你就算趴着讹我们,也没用啊,要不你瞪他两下瞪回去?”
“你知道你这么说话出门容易被打死吗…”
余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这人怎么哪儿都有他,还专挑欠揍的话说。
周迹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对着余期。
“我知道啊,但真的会有人忍心下狠手打我这张帅脸吗?”
余期:“……”
他活了十几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试着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跟这人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功夫。
最后,果断放弃挣扎,用一种“你赢了”的无语眼神看着周迹。
“看吧,我就知道,哥的魅力还是这么大。”
周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还对着余期比了个wink,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余期在心里想:要是遇到这货算运气差,那他用这运气去刮彩票,百分百能刮出欠条。
就在这时,台上的背头男发话:“请同学们明天早上按规定的时间内准时到操场集合,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军训服已经分发到各寝室,若有尺寸不合适的,今天下午五点前到后勤处更换,过时不候。今天的开学典礼到此结束,请各位同学有序退场。”
广播声刚落,围着的学生便三三两两地散去,有人急着回宿舍拆军训服,有人凑在一起讨论明天的军训会不会太严。
校医也推着担架赶到,小心翼翼地把还没完全醒透的眼镜男抬了上去,曹晓龙还凑过去帮着扶了把担架,直到人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才收回目光。
董守信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脸上终于露出放松的笑,转头看向余期和周迹。
“期哥,迹哥,咱们回宿舍试试军训服吧?万一尺寸不合适,下午还能赶去后勤处换,晚了可就没库存了。”
“行啊,走。”
周迹率先迈开步子,手插在裤兜里,还不忘回头冲余期挑了挑眉。
“正好看看学校发的衣服,会不会把我这帅脸给埋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宿舍,刚进门就看到各自床尾分发的军训服。
浅绿色的上衣,深绿色的外套配长裤,布料摸起来有点硬,还带着股新布料特有的味道。
几人也没耽误,立刻各自拿起衣服试穿。
余期刚拿起衣服就听见旁边带着有些无语的声音传出来。
“不是,这衣服是按什么尺寸发的啊?”
张昊轩上衣衣摆直接垂到了大腿;再低头看裤子,裤腰松松垮垮的勉强挂着,裤脚堆在脚踝处,卷两圈都还嫌长。
“这是让我去操场走秀,还是去军训啊?”
“你那算好的了,至少能穿。”
曹晓龙举着自己的军训服,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本就壮实,可这衣服像是洗过好几遍缩水了似的,上衣是穿不上的,裤子更是连膝盖都塞不进去,他无声的和衣服对质了几秒。
“咱俩这运气,简直绝了……这穿上去,怕是要直接把衣服撑爆废。”
两人看向对方,莫名对视了一眼。
嘿?这可不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立马达成共识。
曹晓龙已经把自己的衣服递了过去,张昊轩也麻利地脱下身上的衣服。
“嘿,这不就对了!”
曹晓龙扯了扯合身的衣袖,笑得一脸满足,“咱俩这运气,简直绝了!”
张昊轩也点着头连说:“完美。”
就这样两个二傻都拿到了心仪的衣服。
另一边,余期也穿好了军训服。
衣服确实有点大,肩膀处宽了一指,裤脚也需要卷一圈,但比张昊轩最初的尺寸收敛得多。
他拉了拉衣摆,想着:反正就半个月凑活穿吧。
随后就听到了一句。
“咱俩换换,我的有点小,你穿应该正好。”
余期盯着面前来找自己换衣服的周迹。
少年看了看对方手中的军训服回道。
“换可以,但你得给我个愿意换的理由。”
周迹思索了一会,最后憋出一句:“每天早上我亲自叫你起床,这服务成不?”
余期:“……我现在就把衣服抛出去。”
余期拉开窗户就要把军训服往外扔。
周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了回来。
“亲,不满意起床服务咱们可以换啊!我还有别的服务——晚上给你哄睡,白天让你看帅脸,你不开心了我还能唱歌逗你,你要是哪科不会,我还能给你补习辅导!服务任你挑,手下留情啊!”
看着他一脸“求放过”的样子,余期:“……”
“行了行了,就补习吧。”
两人换过衣服后,各自试了试,周迹穿余期的衣服刚好撑满肩线,袖口不长不短。
余期偏瘦,周迹的衣服在他身上也不显臃肿,腰线处还能看出隐约的轮廓,像是专门按对方尺寸改的。
“瞧见没?我就说肯定合身,咱俩这叫什么?绝配!”
周迹立马来了精神,拽着衣角在宿舍中间转了个圈,还故意把衣领立起来,模仿电影里的酷哥姿势,惹得余期白眼快翻到天灵盖。
可不得不承认,哪怕周迹此刻的动作透着股二傻子气,那张脸和挺直的脊背,还是让“帅”这个字没法忽略。
余期盯着他扭动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想把这货按地里。
“我说,这老师怕不是闭着眼随机扔的衣服吧?”
董守信抱着自己的军训服凑过来,嗓门大得能穿透宿舍门。
“我们也这么觉得!”
话音刚落,隔壁宿舍就传来附和声,还夹杂着几声笑。
这栋老宿舍楼的隔音本就差,董守信的大嗓门又没遮没拦,这下倒好,直接跟隔壁“隔空认亲”了。
董守信眼睛一亮,抬脚就想往门外走:“正好,我去跟隔壁的难兄难弟唠唠,增进感情。”
可脚刚迈出去半只,宿舍走廊的大喇叭突然咳了两声。
“通知一下,全体高一新生请注意。”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
“因近期河南地区持续强降雨,降雨量已超出安全预期,原定的军训暂时取消,后续安排将另行通知。”
“取消了?”
董守信的脚顿在半空,耳朵瞬间竖得笔直,连门也不串了。
“明天上午八点,全体同学到教学楼参加入学考试,考试成绩将作为分班依据,请同学们务必准时到场,并互相转告,确保每位同学都知晓。”
广播声一停,整栋宿舍楼像是被按下了开关,欢呼声、惊叹声瞬间炸开,窗户都被震得嗡嗡响。
“我去!不用站着当兵马俑了?这也太爽了吧!”
张昊轩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手舞足蹈地在宿舍里转圈,差点撞到衣柜。
余期坐在书桌前,手指正划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界面。
屏幕上,未来近两个月的河南新乡,几乎每天都被雨水图标覆盖,降雨量还标注着“大到暴雨”。
这天气放在新乡确实反常,往年这个时候虽也多雨,却从没像今年这样连绵不断。
照这个趋势,下次再补军训,恐怕真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考试你能行?”
上一秒还蹦跶的张昊轩,被曹晓龙一盆现实的冷水给浇蔫了。
“别…提这伤感情,你这跟往我身上插刀子没区别,再戳我我跟你拼命啊!”
“明天要考试。”
“我要和你拼命!”
张昊轩急了,撸起袖子就往曹晓龙身上扑,胳膊抡得飞快。
可曹晓龙比他高大半个头,反应也快,伸手一把就按住了他的头。
最终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被曹晓龙推着蹲到了墙角,头埋在膝盖里,活脱脱一副“自闭”模样。
“快起来,别在这儿蹲墙角自闭了。”
周迹走过去:“哪门课不会?我和小霸王都能教你,保管把你俩带上道。”
他瞥到过余期和茹愿的聊天记录,心里早就猜到余期的成绩绝不差,帮着补补基础绰绰有余。
余期靠在书桌边,手里转着一支笔,闻言抬眼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坏劲儿。
“哎哎哎,先说好,英语我可不管。我这洋文吧,特差。不过你们要是不怕被老师追着打,我倒是能把我毕生研究的‘散装English’传下去。‘give you some 颜色 see see’。”
“得了吧你。”
周迹笑着怼回去。
“你那‘散装English’跟我的比,还差了点儿意思,但有一说一,是真够‘散’的。”
“两位哥!求求了快别秀了!”
张昊轩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合十对着两人作揖。
董守信也赶紧凑过来帮腔。
“就是就是,先帮我们渡了这次考试劫难再说!不然咱们宿舍这‘师徒五人’,最后恐怕就只有你们俩能成功‘西天取经’,我们仨都得被‘妖精们’留在‘半路’上。”(这里的妖精指学校的老师。)
“不是,人西天取经那不是师徒四人吗?”
张昊轩挠了挠头,一脸懵地看着董守信。
董守信朝着一旁努了努嘴,声音压得低了些,却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
“那不还有个‘白龙马’嘛。”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曹晓龙正背对着他们,偷偷从书包里摸出一包饼干,正吃的津津有味,听见这话动作瞬间僵住。
曹晓龙:“……”
他缓缓转过身,手里还捏着半块饼干,眼神里写满了“你礼貌吗”。
看得宿舍里其他人瞬间笑作一团,连刚才因考试而起的紧张感,都消散了不少。
“行了行了,别闹了,都凑过来。”
周迹拍了拍手,把桌上的笔记本往中间挪了挪,余期也跟着掏出了自己整理的知识点清单。
“我和余期给你们捋捋,一般考试的重点在哪,还有些答题套路,记好了能多拿几分。”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调侃曹晓龙的几人立马收了声。
张昊轩最先凑过来,把椅子拉到书桌旁,手里还攥着支笔,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董守信也搬了个小凳子挨着坐下,连刚才被调侃的曹晓龙,也默默把饼干收进书包,拿着笔记本凑了过来——毕竟谁也不想被分到“吊车尾”的班级。
桌上摊开了好几本笔记本,周迹负责讲数学和物理,他指尖点着例题,把复杂的公式拆解成简单的步骤,还时不时举几个生活里的例子,让原本头疼理科的张昊轩也能跟上思路。
余期则讲语文和化学,他把容易考的古诗文默写、病句类型,还有化学方程式的易错点,一条条列在纸上,圈出重点让几人记牢。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学到了深夜。
偶尔能听见其他宿舍传来的喧闹声,可502这间宿舍里却格外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周迹、余期偶尔讲解的声音。
张昊轩遇到不懂的地方,会悄悄戳戳旁边的董守信,然后两人小声嘀咕两句。
曹晓龙话不多,却听得格外认真,遇到重点还会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出来。
几人的笔记本上都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连原本对考试满是抵触的张昊轩,脸上也少了几分焦虑,多了些底气。
最终“师徒四人 ”加一只“白龙马”的“挑灯夜习”以完美的结局收场,等待着明天考试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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