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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放学后,四人本打算去网吧潇洒一下,结果刚出来就在门口碰见何又罚在门口站岗。
“靠,这不是又罚吗?怎么今天是他站岗啊!”裴司扬扬苦命的喊了声。
“怕什么,我们悄悄过去不就好了。”宋子阳出谋道。
“嗯。”裴司扬点了点头。
就在何又罚走到值班室签字时,几人趁机溜过去。
“站住!”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啊,意外还是发生了。”蒋文杰道,随后几人认命的转过身。
“你们哪班的?是不是又想去网吧!”何又罚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裴司扬尴尬一笑,说:“没有,主任,我们家住那边。”
“哦,家住那边是吧?”徐又罚先是慈祥一笑。
这一笑给裴司扬笑的有些鸡皮疙瘩起来。
“你觉得我会信吗!”何又罚呵道,“拉帮结派,一身不良气,又想去网吧!”
“哪个班的?”
“啊!”蒋文杰喊了声,求饶道:“主任,我们错了,饶了我们这次吧!”
“哼!”何又罚盯着他们几个审视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顾延身上:“就属你最不正!你哪个班的!”
“啊?”顾延面上无语,“老师,长得正不正又不是我定的,不能以貌取人啊。”
“嘿!你还教上我了,到底是你是老师还是我是?”何又罚气的头疼。
“咳,不敢。”顾延说道。
“赶紧走你们几个!”何又罚冲他们几个呵道。
“这就走这就走!”宋子阳赶忙应声。
“网吧去不了,那去干什么啊?”裴司扬叹了口气,撇撇嘴道。
“就是啊,这何又罚早不站晚不站的,偏偏放学的时候站。”宋子阳在一旁吐槽道。
“那咱去撸串?”蒋文杰问道。
这一说,瞬间激起裴司扬的兴趣:“哎,可以,走呗,我知道有家烧烤店不错。”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顾延摆摆手。
“啊?为什么啊延哥?”蒋文杰不解的问。
裴司扬也跟着附和:“就是啊,阿延,你干嘛不去?”
顾延拿出手机,给陈奚落发了一条信息,抬起头说:“我妈让我一会陪她出去。”
“你们去吧。”
“原来是阿姨找你,那行吧,那我们几个去。”裴司扬说完便揽过宋子阳的肩,“走吧孙子。”
宋子阳啧了了声,把他推开:“喊谁孙子呢!”
“谁应我喊谁呗。”
“老子去你的!”
几人走远后,顾延便走到一旁等司机来接。
一中校外边也有清洁区,早晚都要扫一遍,此时有几个人零零散散的提着扫把来扫。
其中,一个女生一个人抱着两三个扫把和两个垃圾铲有些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顾延盯着那个女生看了几秒,总有预感,不出所料,下一秒那个女生就因不小心踩到扫把须而往前摔。
顾延眼疾手快,他立即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小心!”
见她站稳,顾延便立即松开了手。
女生立即道歉道:“对不起!”
“没关系。”顾延帮她把地上散落的扫把捡起来。
“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顾延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他想不起来了。
女生面上非常青涩,说话时也不太敢看人的眼睛,肤色白皙。
“我……我帮她们拿。”
很弱的声音,顾延不得不弯下腰听她说话。
“谢谢。”女生又弱弱小小的说了句。
“不用谢。” 顾延看出了她的窘迫,将扫把还给她之后便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顾延忽然看见杆子带着一群人往三里路的方向走去。
顾延盯着看了几秒,此时何又罚已经进了学校,愣了几秒,他抬脚走上去。
瞧见几人往网吧的方向去了,顾延伸手拿出手机,下意识给陈砚舟发了一条信息:“在哪?”
但下一秒,他忽然想起学校不可以带手机,于是又赶紧点了撤回。
手机突然打来一个电话,是陈奚落,顾延按下接听,陈奚落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阿延,你在哪呢?张叔说没在校门口看见你。”
“妈,你让蓝阿姨陪你去逛吧,我突然有事。”顾延说道。
“什么事比跟我逛街还重要?”
“学校的事。”顾延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我让孙妈给你留饭。”
“嗯。”顾延挂掉电话。
他走到网吧门口,看见陈砚舟坐在前台写作业,杆子他们站在前台前。
杆子朝坐着的陈砚舟喊了声:“哎,开五台通宵。”
闻言,陈砚舟放下笔,帮他们登记。
“这边付钱。”陈砚舟说完又继续低头写作业。
杆子与几个兄弟对视了几眼,一行人迟迟没有人出来付钱。
见没人上来付钱,陈砚舟继续低着写题:“先付后上网。”
杆子嗤笑了声,敲了敲桌面,吹了个流氓哨:“新来的吧,还是个一中学生?”
“知不知道,你们老板见到我都得让三分?”
陈砚舟停下笔,抬起眼皮看向杆子。
陈砚舟面上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冷着脸伸手拿过一旁的电话机打电话。
“啪”刚拿起的电话被猛的扣下,电话上面被摁下了一串乱码。
“想报警吗?”杆子抬起眼皮问他,朝他吐了一口烟。
“你想干什么。”陈砚舟冷声道。
杆子盯着陈砚舟,随后拿下嘴里的烟:“你他妈臭个b脸给谁看呢?”
“唰。”没等陈砚舟反应过来,杆子就朝他挥了一拳,拳头重重打在陈砚舟的嘴角上。
“装你妈呢装!”
陈砚舟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偏过头,他垂下眼,正想张嘴说些话,杆子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陈砚舟整个人从前台拽出来。
他呸了一声,将嘴里的烟头吐到他那干净整齐的校服上,烟头处还沾了一丝口水黏在校服上,随后,挥起拳头又给了一拳砸到少年脸上。
两拳下去,陈砚舟依旧不偏不倚,只是受冲击力把头狠狠侧到一边,没有一点生气的征兆,那原本干净的脸上此刻多了一大片淤青。
但偏偏就是这个样子才最让人生气,最让人不爽!
“操,真他妈是个傻子!”杆子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挥了挥拳头又想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出现,死死的抓住他要挥过去的拳头。
顾延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他,朝身后的陈砚舟喊:“陈砚舟,你他妈傻啊,被打都不知道还手吗!”
杆子瞧见人,先是面上一惊,随后又有些兴奋:“哟!这不是顾大少爷吗?”
“上回没让我打一顿,这回你反倒自己出现了?”
“怎么,这个人你朋友啊?”
顾延实在受不了了,他甩开杆子的手,冲上去就是一拳:“老子去你的!”
“何杆,你他妈装个屁!”
杆子被打的有些懵,“操!”他低声骂了句。
“给老子弄他!”
说完他站直身子便冲过去。
几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陈砚舟总算没有在一旁看着,冲过来帮顾延。
陈砚舟确实挺不会打架,只知道一股脑的挡在前面,身上硬生生挨了好几脚。
最后还是网吧里有人报了警才解决的。
顾延他们做完笔录,警察把大致情况都了解了一下便将杆子几人带走了。
“嘶。”顾延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鼻血被抹的到处是,血腥味立即充斥着他整个鼻腔。
“对不起。”陈砚舟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顾琰。
“操。”顾延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瞧见陈砚舟这个样又低声骂了句。
杆子几人是常年的小混混,身上不是带刀就是带棍,顾延挨的打实属不轻。
“我带你去医院。”
顾延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腿膝盖上正在隐隐发痛,血迹染湿了半个裤腿。
但这时他还隐隐不爽,他拧起眉头,质问陈砚舟:“刚才被打了一拳你干嘛不还手?”
闻言,陈砚舟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他说:“再多挨两下,对方赔的钱会多一点。”
听到这,顾延觉得自己直接要被陈砚舟气的晕过去:“你傻吧你,你觉得就杆子他们那群人连网费都付不起,有钱赔你?”
陈砚舟又垂下眼沉默了一会。
“还能走吗?”陈砚舟绕过刚才的话题,抬起眼问他。
没等顾延回答,陈砚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将他的手挂到自己肩上,将他背起:“我背你去医院。”
顾延整个人有点懵,他赶忙说:“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陈砚舟没有理会他,背着人走出了网吧,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三里路更是没什么人走,只有暖黄的路灯在亮和几只稀稀疏疏的蝉在叫。
虽然说陈砚舟比顾延高,但顾延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的大个,这么一弄,顾延别扭的头都没敢抬。
医院离一中不远,走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因为是棍棒打的,所以顾延的伤口不是很深,但医生还是给他缝了几针,伤口周围肿的厉害,一大片的淤青布在上面。
医生又给两人脸上的淤青上了药,嘱咐顾延道:“回去之后别碰水。”说着又给他写了张药单,“还要按时换药。”
医生盯着陈砚舟看了几秒,脸上一大片的淤青看着都吓人可他却面不改色,医生目光下移问:“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没有。”陈砚舟回。
陈砚舟伸手接过单子,说了声谢谢,蹲下身又要去背顾延,顾延见状赶忙制止他:“哎哎哎,不用,我自己能走。”
闻言,陈砚舟直起身,伸手去扶他。
两人走到缴费窗口,医生拿过单子在电脑上输了一下,说:“92块,现金还是微信?”
顾延从口袋拿出手机正准备付款。
“现金。”
陈砚舟先一步开口,随后从口袋里拿出钱,他伸出手数了好几张散钱递进窗口里面。
顾延盯着陈砚舟手里的钱看了一会,都是一些十块二十块的叠在一起。
有些旧,周围还微微有些破,但不影响使用,一看就是那种流通了很多次的现金。
这些钱,陈砚舟得上将近八个小时班。
顾延和陈砚舟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我送你回家。”陈砚舟看了眼天色提着药说。
“不用,我让我家司机来接。”顾延摆摆手,表示拒绝。
“你家住哪?”顾延问他。
“西江口。”陈砚舟回答。
“西江口离这还挺远的,你一会怎么回去?”
“骑自行车。”
陈砚舟脸上也挂了不少彩,身上有没有伤他不知道,但这么一看,那几道彩在他脸上显得异常违和。
“伤成这样,还能骑车回去?”
“能。”陈砚舟点了点头。
顾延闻言没再说些什么。
陈奚落知道顾延受伤后人吓得惊心胆跳,马上安排人去把顾延接回家。
过了大约五分钟,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医院门口,车上的司机看见顾延的那一刻赶忙下车来帮顾延开车门。
陈砚舟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直等顾延上了车才打算离开。
“等等。”顾延摇下车窗叫住他。
闻言,陈砚舟走上前。
顾延翻开手里的药袋,拿了瓶碘伏了一些止血化瘀的药出来,又想到陈砚舟骑自行车不方便拿,于是便把剩下的药全倒在一旁的车坐上,把刚拿出的药放进去。
他将袋子递给陈砚舟:“拿回去,你也受伤了。”
陈砚舟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伸出手接过。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陈奚落的电话打来。
顾延犹豫了几秒,按下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迅速传来了陈奚落的声音:
“阿延!你怎么了!”陈奚落着急的在电话另一头问。
“为什么在医院!”
顾延安慰她道:“我没事,妈。”
“就是腿擦破一点皮而已。”
“你别吓妈妈!”陈奚落不相信他的话。
“我真没事。”
顾延回到家后,陈奚落怕的直接推了个轮椅出来:“阿延!快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顾延走下车,看见轮椅的那一下有些无奈:“没事妈,只是擦破点皮而已,用不着这样。”
陈奚落看见他脸上的伤和半个裤腿都是血的裤子人又是被吓了一跳:“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呢!”
“你的腿到底严不严重!”
“到底是谁打的你!”她赶忙扶着顾延走进去。
“一个混混,被警察带走了。”顾延说道。
“你真的是要吓死妈妈了!”陈奚落一进屋就开始忙前忙后,先是一会问他饿不饿,又是一会问他疼不疼。
顾延费了很大劲才让陈奚落回到房间睡觉,但自己儿子伤成这样陈奚落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只好在床上来回翻转。
顾延洗了个澡,终于有时间拿起手机。
朋友圈里面裴司扬发了张撸串的照片,豪迈的配了句:做兄弟,在心中!
【昙:?】
陈砚舟突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顾延点开聊天框,陈砚舟又发了一句。
【伤口还疼吗?】
【延:早没事了。】
过了几秒,对方又回复了一条。
【记得按时换药。】
因为顾延受伤的缘故,陈奚落直接给他请了好几天的假,嘱咐他伤没养好不准去上学。
周二晚上,顾延睁开眼,手机跟被扔了炸蛋一样,信息响个不停。
顾延抬手揉了下眼睛,划开手机,点开一个群名为桃园四结义的群聊。
看时间,这是个刚创的群,群里面一个备注名字为关羽的人正在急匆匆发信息。
【关羽:靠靠靠靠靠!】
【阿延,你怎么回事啊!】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备注为张飞的人也急着发信息:
【张飞:天啊,延哥,你们昨天到底干什么了啊,今天班长顶了一脸彩来上课!】
【志强还找了班长谈话,班长说你们昨天打架了!】
【刘备:是啊,顾延,你们不会跟杆子他们打的吧?敢打这全市第一的人估计没谁了吧?】
【张飞:是啊,你都不知道班长脸上挂彩有多吓人!!!】
顾延被一连串的信息晃得有些眼花,愣了几秒,他点开群备注,在里面把自己的群名字改成了诸葛亮。
【诸葛亮:行了,只是负了点伤。】
看见信息,裴司扬立即回:
【关羽:亮!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刘备:你们昨天打得怎么样?】
【张飞:严不严重啊,延哥?】
【诸葛亮:死不了。】
【张飞:那就好,太吓人了,杆子他们怎么样了?】
【诸葛亮:监狱里。】
【关羽:我靠,居然这么严重。】
【张飞:那群人早该被关进去了!】
【张飞:延哥,你这名真会起。】
【刘备:这诸葛亮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关羽:什么故事?】
【张飞:我知道我知道,是三个臭皮匠赛不过一个诸葛亮!】
【刘备:什么玩意啊,你上一边去,那是顶个诸葛亮!】
【刘备:再说了,谁是臭皮匠!】
见此,蒋文杰立即回:
【张飞:啊行行行,你是香皮匠行了吧!】
顾延“啧”了声,划开群聊,不想再看下去。
他忽然想到陈砚舟昨天也挨了不少打,脸上的彩不比顾延少,顾延甚至都能联想到陈砚舟顶着一脸彩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写题的样子。
现在这个点,陈砚舟应该在网吧继续上班。
他随手点开陈砚舟的聊天框,两人的聊天还停留在昨天。
就在这时,房间门忽然被敲起。
陈奚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阿延,我让孙妈煲了汤,我给你端一碗来?”
顾延随手将手机扣在一旁,说:“不用了,一会我自己下去喝。”
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顾延抬起手机,发现自己误触了屏幕,手机上正在给陈砚舟打视频电话。
“那行,你一会记得下来喝!”陈奚落说完便离开了。
他面上一惊,赶紧要挂断,但对方已经接了起来,陈砚舟将视频转成了语音。
“喂?”陈砚舟的声音蒙上了一层水汽,那头还有稀稀疏疏的水流声,陈砚舟应该是在洗澡。
顾延也没想到他会接电话,平常这个点陈砚舟应该在网吧:“你没去网吧吗?”
“今天请假。”陈砚舟的声音闷的更重了一点。
“哦。”顾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他正要挂电话,那头却又响起了声音。
顾延听到了“哐当”的一声响声,然后传来了一阵杂音,应该是手机掉地上的声音。
水声停止,陈砚舟的声音清晰起来:“膝盖还疼吗?”
“死不了。”顾延回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陈砚舟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你今天顶了一脸彩去学校?”顾延问他。
“不疼。”陈砚舟说。
“谁问你疼不疼了。”
愣了几秒,陈砚舟换了个回答:“嗯。”意思是他今天顶了一脸彩去上课。
顾延突然觉得陈砚舟有点木讷,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合理,陈砚舟常年板着个脸,不跟人交流,与人交流能力确实也好不到哪去。
“记得按时换药。”陈砚舟说。
“嗯。”顾延应了一句,随后挂断电话,聊天框瞬间多了一个七分钟的电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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