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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好久没有回来了。菈芙莱娅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熟悉的弥散着花香的空气。
真不想和祂见面,烦。祂用力地揉了揉一想起那个人就有些跳动得胀疼的太阳穴,还是抬腿迈步,直直朝着图特蒂斯的居所走去。
“松黄被你软禁了对吧,”菈芙莱娅站在图特蒂斯面前,用陈述句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毫不客气地说:“我要带走他。”
图特蒂斯一言不发也并未阻拦,只是让祂进去了。等菈芙莱娅带着松黄出来的时候,图特蒂斯才开口说了一句,“三日后带他到花海,我们四人共同商议如何处置他。”
“我刚刚看见菈芙莱娅带着松黄走了,你没拦着祂吗?”阿拉克帕尔卡回头又看了一眼二人离开的方向,“我正打算来告诉你们那孩子醒了。而且我在路上碰到青鸾了,这是父神给你的回信。”说着把手里的那卷莎草纸递给图特蒂斯。
令图特蒂斯没想到的是,与菈芙莱娅一同抵达永昼海的,是父神回复的信件。
「智慧与公正」图特蒂斯:
孩子,我已传讯知会「爱与情感」菈芙莱娅,算算青鸾返回的时间,祂此时应当刚好抵达永昼海。
至于你所问的「白昼」所留下的敕令一事,很抱歉我并不知晓其中缘由,至少我本人对此事一无所知。若当真有该敕令的存在,「白昼」设下此令的用意应当只是为了警醒你们,具体定罪量刑可因实际情况而定。
孩子,所有决定,务必三思而后行。若一切离开了既定的轨道,在绝境中重生也是一种新的开始。
「创世的黑夜」塔纳托斯
阿拉克帕尔卡好奇的凑过来看父神写了些什么,却没想是得到了这样的答复,有些哭笑不得:“父神把抉择的权力交回到了我们手上,看来这场审判是无论如何也要开展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犯了过错,那就罚吧。我把选择的机会再次留给他。”图特蒂斯把那张莎草纸重新卷起,反复咀嚼着那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有些心不在焉,“我觉得最后他会被菈芙莱娅带走的,这也是我执意要找菈芙莱娅回来的原因。”
“你觉得?”阿拉克帕尔卡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笑了起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图特蒂斯是绝不可能会凭感觉做决定的。这可是一场概率性的赌博,你不怕满盘皆输?”
“我就赌这一次。”
“哥哥,这里这里!”一走进熟悉的那个小酒馆,坐在角落的一个灰色短发的女子就激动地站起来朝松黄和蝶二人挥手示意,脸上的笑容活泼又俏皮。
松黄见面便把那只吉祥轮递给了雪鸮,雪鸮替松黄取下背篓,像从前那样给了他一个融化了对彼此所有思念的拥抱,“谢谢哥哥。”
“你好,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雪鸮,我们在永昼海见过,只是你那时还小,或许也不太能记得我吧。”雪鸮把一个被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从贴身背着的包袱里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递给蝶,“这是菈芙莱娅大人嘱咐我一定一定要送到你手上的,切记一定要回去再看!”
“这是什么?”蝶掂了掂它的重量,又用手摸了摸轮廓,只知道是个球体。他又把东西递给了松黄。
松黄只是拿到手上感受了一下重量,便知道此为何物,又把那个东西递还给蝶,“这是能读取记忆的东西,我用过它,只不过是被迫的。”
听到这里雪鸮一下子低落了下去,像是一只羽毛被水淋湿透了,浑身失去了光泽的小鸮,“哥哥都是为了我……”
“雪鸮,没事的。我从不后悔那天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手上沾了四条罪恶的人命,但是我救了的可不止四个。要怪只能怪我太弱小了,没能一开始就保护好你。”松黄本想揉揉她的头发,却又想起她已经不是可以随便揉头发的小孩子了,伸出的手不着痕迹的收回,灵活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问询雪鸮的近况。
临走之前松黄去找酒家取寄存在此处的酒时,蝶还是没忍住问雪鸮:“雪鸮,菈芙莱娅大人有说这里面是什么吗?或者祂有没有什么别的要你告诉我的?”
雪鸮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松黄还没有拿到酒,然后她朝蝶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又压低声音:“蝶,你是不是缺失了化形诞生时的记忆?”
“我确实没有那段回忆,雪鸮,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菈芙莱娅大人托我给你带来的,祂说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但如果可以,别告诉松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每百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为你带来这段记忆,只是你重新作茧化蝶之后都会忘记上百年的事,自然也把它都忘记了。”
“我不知道你曾经有没有告诉过哥哥这段记忆里的内容,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
雪鸮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松黄已经准备朝他们走过来了,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有些哽咽,“哥哥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我不想让他再为过往更加难过了。蝶,若不是有你一直陪着他度过这么多载光阴,我真的不敢想象他一个人该怎么熬过去……”
他可是放弃自己“生”的权力都那么坚定的人啊。
她还记得四子审判之日时被图特蒂斯大人安置在暗处,清楚地目睹了整个审判过程泪流满面哭到晕厥的自己。那个能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哥哥,在所有“生”的选择中,唯独选择了选项以外的“死”来结束所有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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