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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is my BB?
“为了保证地图的实时性和有效性,各位快递员在作业时,请勤恳使用奥德卓克扫描仪扫描您周围的区域,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UCAE大公报》
等丁放带着满满一货箱披萨到达朝韩结点城是,一片突然出现的巨大焦油湖横在他和结点城之间,天上的太阳被浓郁的开罗尔物质薰成了惨白,丁放也产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眼里不断流出漆黑的焦油物质,写一切出现的太过诡异,他抽出匕首格挡在眼前。
“湖面”很平静,没有BT行走时会带起的涟漪。
“丁放!”
一声凄厉的尖叫在他身旁响起,奥德卓克转向后方,高速旋转并发出报警声,随即是几声砰砰砰砰砰的枪声,他被一只手用力牵住往前方拽,整个人在焦油里摔了个狗吃屎。
丁放回头,三魂七魄被吓走了一半,一只巨大的猛犸象BT甩着鼻子在向他走来。
BB疯狂的哭泣,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撞击育婴舱,长长的脐带在BB胡乱挥舞的四肢里乱成一团,在开罗尔过敏反应和BB情绪的双重影响下,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丁放!丁放!他妈的你这时候要歇菜!”
昏迷前他看到了裹着防护服的鲜于秀敏在疯狂的扇他脸,猛犸象越走越近,他甚至看到了连接着猛犸象与冥滩那根灰蒙蒙的脐带。
耳边呜呜作响,丁放听出来是穿堂风的声音,有段时间他在雅丹地貌待了很久,会把风的呜呜咽咽当做睡前的白噪音。
“快醒啊,西八。”
丁放勉力撑开眼皮,头顶是黑色的天幕,他睡在一片草地中,鲜于秀敏狼狈不堪的坐在他身边往手上缠护带,防护服丢在一边,他摸到了湿润的泥土,支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像洗了个焦油澡,BB正在沉睡,所幸没有发生自体中毒。
左脸颊痛的不行,丁放忍不住摸了一下,皮肤很烫,鲜于秀敏很抱歉的对他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没收住力,打的太重了,不过我看了,大白牙好好的,没掉。”
“这是哪?”丁放环视了一圈都没认出来。
“不清楚。当时那只猛犸象冲过来,我怕碰到它引起大爆炸拖着你跑,结果脚下一滑,湖心又起了漩涡,你被我一脚踹漩涡里了,我的裤子勾到他你的行李架,半天没扯开,想跑,没跑掉,就跟你一起被卷到这里来了。”
“什么叫你想跑没跑掉。”
“我身后有一座结点城,你不会以为我会为了救你付出生命危险吧。那片焦油湖是在一场时间雨后突然出现的,我正好在附近查看情况,就看你两眼一翻倒了。你醒了就赶快收拾收拾,咱们看看怎么出去吧。”
行李架早不知道掉哪去了,丁放只能忍痛将那身价值不菲的快递服丢下,捡起几包临时血袋,拿着一把匕首招呼鲜于秀敏快走。
鲜于秀敏嫌弃的看着他手中的匕首。
“你拿他剔牙啊。”
“住海边吗,管的真宽!”
大夜弥天,奥德卓克微弱的灯光像高草丛中的一点萤火时隐时现,虫鸣声和呼吸声交叠在一起,再没有别的声音。
脚下没有路,芦苇比两人还高,无头苍蝇一般的走了五六分钟,远处有隐约的乐声。
“泥娃娃,泥娃..一个泥...”
越往声源处走,声音越清晰,童声稚嫩。
“她是个,假娃娃。
不是个,真娃娃。
她没有亲爱的爸爸,也没有妈妈。
我做她爸爸,我做她妈妈。
永远爱着她......”
软软的调子听的鲜于秀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戳了戳丁放。
“你听见了吧。”
“废话么。”
眼前亮了一些,两人同时抬头,一弯月亮悄悄挂在天上。
育婴舱内的BB也醒了,挣着缠住手脚的脐带,神情没有任何的不安。
踩住的土地变得坚硬,是一条蜿蜒的水泥路,裂缝横生,他们走的很小心。
“砰砰砰!”
巨大的响声从响着歌声的地方传来,四周瞬间亮如白昼,眼前是一座典型的结点城建筑,高大巍峨的四方形储存仓,焦油痕迹斑驳的地上终端机掩体,停车库里横陈着一堆破败的运尸车。
鲜于秀敏用肘子拐了一把丁放。
“你见多识广,这是哪?”
丁放仔细辨认着,他说:“不知道,没见过。”
女童的歌手消失了,两人的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鲜于秀敏大喝一声向后挥拳,丁放的匕首闪电般刺去。是一个亚洲男人,被一拳砸在地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格子衫和长裤,身上有很多焦油痕迹,他从地上撑起来,神情冷漠,看也不看两人,继续向掩体的方向走。
鲜于秀敏的拳头很重,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对方的颧骨肯定是砸裂了,可男人连揉脸的动作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丁放紧张的用奥德卓克扫描着,没有任何报警声响,鲜于秀敏以为是BB坏了,但育婴舱上的各项指标都显示很正常,甚至BB在这个环境下是有些开心的。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拖着脚步往掩体内走,两人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跟上去看。
“我做部长那么多年,最重要的教训就是不要对未知事件有太多好奇心。”
“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至少还能喘气,这样不明不白的进去,碎一地骨头渣子都没人发现。”
两人准备退出结点城,逆着人流向外围跑,没有人注意到开罗尔防护网已经被开启的悠悠蓝光,鲜于秀敏摆动着手臂大步奔跑,快要踏出警戒线时,一阵强烈的电流从手指尖蔓延到全身,她向后仰倒,后脑勺磕在地上,像条跳上岸的鱼抽搐着。
丁放知道她这是触电了,扒拉了一根木棍戳戳她。
“没死吧!”
“呃...啊!!!!!”鲜于秀敏大大的深呼吸了几口站起来,“我...我刚才看见我的溟滩了。”
“你刚才被电打了,下次别莽。”
“下次我跑慢点,让你先,先上。”
肩上的奥德卓克有了反应,对着掩体方向眨动,并发出了橙色的警告黄光,丁放的手心里都是紧张的汗。
远处的地底向外咕嘟咕嘟的冒焦油,人群自动避开,焦油中先是冒出六颗头颅,大小不一,紧接着是脖颈、胸腹和手臂,六个浑身漆黑的人爬了出来,动作一致的甩了甩身上黏着的焦油。中间是一个瘦高的长发女人,穿着白色的大褂,亚洲面孔,一双杏眼左顾右盼像在找什么,她的衣服下摆处伸出五条长长的脐带,分别连接着将她围成一圈的五人 - 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一个瘦弱的女性,两个身量矮小的青年,和一个...看着五六岁大的孩子。
长发女人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五指作梳轻轻的拨去满头的焦油,孩子正依恋的磨她的手心。
丁放和鲜于秀敏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什么情况,给他俩干哪来了,什么东西这是,这和他们认识的BT不一样啊!
奥德卓克眨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怀中的BB突然放声大哭,尖利的声音想要把这片天地哭穿,往前走的众人和六个焦油怪人眼神不错的盯着他阿门,丁放成了个大活靶子。
两人同时大叫:“卧槽!!!!”
瘦高女人蹭掉手指上的焦油,指着丁放。
“去,把我们的BB找回来。”
连接着五人的脐带消失,焦油在手中凝聚成了枪支热武器,就连那个小小的孩子手里都攥着一把小刀,他们狰狞着朝丁放和鲜于秀敏扑来,奥德卓克疯狂的转动,鲜于秀敏听见清晰的上膛声首先反应过来,拽着丁放甩开膀子跑。
一颗子弹擦过丁放的左耳,耳廓直接缺失了一截,人在极致的恐惧下,反而对疼痛的感受不明显。
BB很给面子的哭声越来越低,几人在偌大的结点城里和对方玩起了躲猫猫,子弹在重合金做成的储存仓壁上来回弹动,鲜于秀敏被其中一颗击中小腿,子弹穿过右腿的内侧腓肠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丁放将人背起躲在一辆运尸车后,随后赶忙脱下自己的外骨骼给鲜于秀敏穿上,将血袋塞进她的口袋,又将长长的输血管熟练的从她的腰部缠到大臂,爪子一般的五根针头紧紧的扣住静脉。
这种人造血液虽然适配所有血型,但输入的过程也和上刑没什么区别,鲜于秀敏撕下裤腿将伤口紧紧裹住,浑身上下被冷汗打得透湿。
丁放捡起一根木棍塞进鲜于秀敏的嘴里,抵住牙齿和舌头,从腰间的收纳袋里翻出一根阻滞凝胶,这种特殊的凝胶可以堵住血洞和创口,但强劲的抗凝血剂也会给身体留下因人而异的后遗症。
阻滞凝胶棒被快速塞进伤口,鲜于秀敏痛的浑身颤栗,右腿抖的不成样子,整个世界痛成了一片纯白色,棍棒紧紧的卡在她的齿间,丁放双手捂着她的嘴巴,痛呼声又被咽进了喉咙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丁放将剩余的三包血袋递给她一包,自己留了两包,缠上输血管以做预备。
她拉住丁放的手。
“你去哪,不要,丢下我,我必须要回朝韩结点城!”
丁放安慰她。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去干他们,你等我。”
鲜于秀敏哭笑不得。
“就你?我求你了。”
“我是遣返者,死了还能再回来,无数的我可以和他们车轮战。你自己躲好啊,别我还没回来,你就虚空噬灭了。”
丁放将鲜于秀敏藏在一堆破铜烂铁之前,还贴心的给她脸上抹了很多焦油,乍一看和破烂融为了一体。
他借着储存仓和人群,绕到掩体终端门口,转身边大吼边挥舞手臂。
“哎,我在这儿!”
五个中青幼寻声而来,焦油在瘦高女人手中凝成一把AK-74自动步枪。
“哒哒哒哒哒哒!!”
连发的子弹叮铃哐啷在耳边响成一团,吓的丁放抱头乱窜。
丁放跑进传输终端室,顺着快递传送履带往里爬,绕过那些沉重的纸箱,终于到达了收发室,每个结点城的收发室都有重兵把守,他找到了一根电棍和一把小手枪,枪膛里还有五发子弹,拉开保险栓的瞬间就走了火,骇的他一弹。
BB也不安的扭动着,嘴巴向下一撇,丁放下意识想给BB磕一个求他别哭,他手忙脚乱的放下枪,抱着BB轻轻的哄。
“噢,别怕,别怕,你最乖了,千万别哭了,活爹呀。”
BB应该是听懂了,委屈的抿着嘴,也不看丁放,将头撇到一边。
丁放调试了一番奥德卓克,将扫描程序设定为五秒一扫,左手拿电棍,右手拿上,把能用的武器全部插进战术腰带里。
奥德卓克突然开始转动,对着大门,门外传来滴滴滴按密码的声音,几次没输对,外面开始暴躁了起来,两枪打坏门锁后开始硬拉。
丁放藏到一边,在暴力声中咽了好几口口水。
“唰!”
门被拉开,高大的男人冲进来,他透过前方玻璃上的闪光看到丁放猫在旁边举着电棍往下砸,还没等他转过头,就被“砰砰”两下重棍给敲倒了,漆黑的焦油从伤口里渗出。
丁放探了下脉搏,停了。
缴下男人手中的焦油枪,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这算是杀人呐?还是杀鬼啊?”
收发室外静悄悄,奥德卓克提示丁放,地上有脚印,黑色的焦油滑腻腻的,很新鲜。
他谨慎的跟着脚印走,屏着呼吸,艰难的爬过那些倒的乱七八糟的货架,每一步都经过扫描才敢走。
穿过整个货架空间,他打开门,门后是一条悠长又宽阔非常的走廊,地上和墙上有焦油擦过的痕迹。
走到一半,扫描中的奥德卓克突然对着走廊尽头频繁眨动,寂静之下,机器零件摩擦的声音让人胆寒,那里有东西!
丁放端起手枪,以厘米为长度向前挪动,汗水流进眼睛里麻痛难忍,为了防止BB哭泣他只能压抑着情绪,每一次呼吸都十分深长。
突然!
一个矮小的人影窜出,黑洞的枪口对着他的眼睛,在扳机扣下之前丁放侧身躲过,同时拉开手枪保险拴,胡乱朝对面放枪。
他听到□□倒地的声音,砸在地上闷闷的。
丁放爬起来上前检查,是一个青年,脸还很稚嫩,眼睛睁着,子弹打出的后坐力抬高了膛线,对方被打中眉心。
慌乱的脚步声在身后作响,还有拉保险栓的声音,丁放回手一枪,打中心口,是另一个青年,他呆滞的看着心口的弹孔流出焦油物质,倒地前猝不及防给丁放来了一枪,子弹擦过他的左大臂钉在墙上。擦伤很深,再偏一点一定会造成贯穿伤,丁放痛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死,手臂上血管丰富,他赶忙包扎好,打开了输血管道。
新鲜血液打进体内的瞬间,血管里像有蚂蚁在搬家,他竭力忍住,将那两个青年的枪缴了放进战术腰带的枪套里。
走廊的尽头是一排安检出口,电子仪器的显示屏全是黑的,他上前踢了一脚挡杆,没有电流反应,过了出口,是地下结点城社区,和其他所有结点城一样,宽阔的主路在此处像流程图一样延伸出五条甬道,每一条甬道都会通向一栋设施及人员齐备的独立社区。
铭牌上的文字有些锈蚀,仔细辨认了一会,是简体中文。
“富强”、“民主”、“文明”、“科学”、“格物”
每条甬道入口处都贴了红红的对联,斑驳的字迹已经难以辨认,地上滚落着几个破旧的大红灯笼,丁放想着这里是东亚的结点城没跑了,特征太明显。
正当他犹豫着该走哪条时,“格物”甬道伸出传来女人愤怒又无奈的咆哮。
“宝贝!我的宝贝在哪!”
“妈的,为什么找不到!”
“把我的宝贝找出来!”
丁放疑惑的敲了敲育婴舱,问他:“那女的是找你吗?”
BB并不会说话,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像在回:“敲我干啥。”
“走,跟我会会她。”
往里走的过程中,丁放闻到了一股硝烟和糊锅的味道,气温也在慢慢升高,洁白的墙壁上变得肮脏,黑红交错,还有很多掌印,没什么章法,像是曾经天桥下人们用来发泄情绪的壁画。
前方,奥德卓克扫出了一块告示牌,这东西在外面到处都是,基本是用于快递员之间的信息传递,或是提醒前方危险程度,或是加油鼓劲。
丁放被这块告示牌梗住了。
高饱和度的红色,配上一个大大的骷髅头,配上一个大字 - “停!”,这种程度的警告真是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意为,再往前走,必死。
走吗,走吧,反正能遣返,怕个jer!
跨过那道警示牌,眼前突然变成另一个世界,灰黑色的人影四处乱跑,地上有很多碎裂的□□,到处是鲜血和垃圾,尖叫声刮着人的耳朵,人影没有实质,只能看见却不能被触摸。
一直沉寂的奥德卓克突然对着身后疯狂的旋转并尖锐爆鸣,他被一股巨力扑倒,头磕在一地碎玻璃中,枪掉在一边。是另一个男青年,他状若疯狂,手里那把滴着焦油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育婴舱。
丁放一记窝心脚将人踹开,翻身捡起掉在一边的枪,拉开保险栓,对着男青年的头。
“砰。”
他一枪打在男青年的小腿处,对方行动受阻。
丁放问:“你是谁?”
男青年张大嘴巴,里面黢黑的,没有牙齿和舌头,只有焦油,他拖着残腿蹦跳着朝丁放扑,丁放见这完全无法交流,抽出电棍兜头狠狠一棒子敲下去,对方不动了。
奥德卓克的眨动频率一点点的慢了下来,丁放看育婴舱上只有几道划痕,感叹了一声质量真好,随即又疑惑,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是BB吗,联婴没有父亲,母亲是脑死亡体,按道理不会惹到任何人才对。
“砰!”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头皮,火辣辣的,痛的人有些混沌,他赶忙架起地上那具青年的尸体做盾牌。
前方,那个瘦高的女人,通红着两只眼睛扬声问他。
“我的BB,我的宝贝,在哪里?!”
丁放无奈了。
“我哪知道啊大姐,是我手上这个吗?”
对面答非所问。
“把我的宝贝,还回来,我什么都给你们了,只想留下这一个!为什么要抢走!”
丁放好崩溃。
“我没抢啊!我就是个送货员!破送快递的!”
女人在哭泣,丁放听见噔噔噔跑动的声音,随后身前的盾牌被一把拂开,一张浸满焦油的脸在眼前放大,并抢走了他的电棍,丁放大叫一声将女人推倒在地。
子弹卡膛了,丁放懊恼的将其丢在一边,女人一棍子狠狠砸在他腿边,地板瞬间裂出蜘蛛纹,他一脚蹬过去,借力站起来往甬道里跑,他像一只过街老鼠,被女人撵着到处跑。
庆幸的是,女人没他跑得快。
灰黑色的人影阻挠了他的视线,大喘气的功夫突然被绊倒,他一回头,发现那个豆丁大小的孩子朝他跌跌撞撞的奔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小刀。
丁放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他,孩子天真的眼睛的里,没有爱恨没有感情,干净的不行,像一个走程序的机器,指令是杀了他。
枪、刀,他都有,下不去手,怎么都下不去手,如何对一个孩子下手!
那个小豆丁被他按在地上,手脚无法动弹,他吐了丁放一口焦油唾沫。
丁放抽出腰带,将豆丁捆了个结实,BB好奇的趴在育婴舱上看,还用手指点了点。
“嘭!”
后脑勺被重重击打,丁放捂着脑袋倒了下去,一根细绳索从后方套上了他的脖子,瞬间收紧,丁放只来得及在脖子和绳索间卡住一根手指,他脸憋的通红,和女人抵着背,他听见那个女人哭着说。
“别碰我的孩子。”
他好想替自己争辩一下,谁要碰你的孩子啊!你孩子要砍我啊!
绳索已经割破了那根手指的表皮,后脑勺伤口处温热的血流进脖子里,血袋里血量告罄,也没手更换,他在松垮的裤子边摸到了匕首套,迅速抽出往后一扎,不像扎在人身体里,像扎在面团里。
手指痛的像要被割断了,周围跑动的人影也有些模糊,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他要死了甚至来不及喊一句冤枉这女人就给他判了刑。
“砰砰砰!”
“丁放!”
急促的几声枪响后他听见了鲜于秀敏的声音,绳索松动,喉咙里开始涌进氧气,余光里,那个强壮的朝韩女人端着一把手枪,拖着伤腿的向他跑过来。
气管被磨伤了,呼吸和咳嗽都疼痛不已,丁放跪在地上将脸埋在手臂里,缓慢的呼吸,鲜于秀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等再抬起头时,他跪在朝韩结点城门前的空地上,那片震慑人的焦油湖不见了,只留下一摊摊的痕迹,什么女人、孩子、青年、人影全都不见了。
他们回来了。
结点城的安检口处围满了了工作人员,他看见崔信朝他招手,大声喊他和鲜于秀敏的名字,一脸担忧的拄着拐跑来想要扶他又弯不了腿。
“嗖!”
一只冷箭破空而来,横向穿透了崔信的太阳穴。
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男人正在收弓,逆着光,看不清脸,只看见他对着鲜于秀敏和丁放“友好的”挥了挥手,随即人沉入地里消失了。
结点城内的工作人,穿着防护服举着盾跑来,将两人和崔信的尸体拖回了结点城。
医生说崔信的脑容物被这只箭弩搅碎了,回天乏术,丁放握着崔信的手,轻轻的揉搓,看着这个年轻人的嘴唇由鲜红变得青白,饱满的胸膛干瘪下来。
尸体处理部的人来的很快,丁放见这只手确实是捂不热,遂放手。
鲜于秀敏的眼眶很红,将箭弩递给丁放,箭身上刻着三个小小的字母。
“RAJ”
“是拉杰什。”鲜于秀敏说,“尽快连接开罗尔网络,老家伙们今天也被吓懵了,那个垃圾在我这搞事,我要他血债血偿!”
丁放和鲜于秀敏同时骂道:“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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