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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两人相视一笑,看见远处的杜玉和萧音,同向他们走去。
天空不作美。
未及正午,天上便布满乌云。
而后风声渐紧,似有雷雨之势。
陆离几人也没有多做停留,只得行程作罢。
他们驱车行至城中互留地址后,各自告辞。
这雨很快就憋不住,瓢泼而降。
萧韫之坐在房中,听着雨声出神。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黑衣便装之人,跪下道:“主子,是连平。”
话声刚落,忽有一声惊雷,穿彻云霄。
萧韫之好像被惊了一下,本来收紧的手蓦地放开。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都忍了二十多年,自己不能急。
萧韫之定了心神,吩咐道:“他若有什么异动,不要惊动速来报我。”
说罢轻轻摸着桌上的雕纹,末了又添了一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说罢摆摆手让黑衣人下去了。
“叫修六把李随风就是盗宝之人的消息散出去吧。”
只听见一声“是”,却未见人。
陆离和杜玉回到府里,身上淋了些雨。
陆离回房沐浴后便行至杜玉的房间,寻了他说话。
杜玉正端着一盘瓜子,一边吃一边逗廊下的鹦鹉,“来,说声美人来了,爷就给你一颗。”
“放屁!”
杜玉的脸黑了又黑,刚要开口骂,鹦鹉突然冲门口叫道:“美人来了!美人来了!”
杜玉扭过头,只见陆离一身天青便衫,微湿着长发,举着一把纸伞,不急不缓地走来。
杜玉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只觉得像画里的人走出来了一般。
“美人来了!美人来了!美人给大爷笑一个!”
猥琐的叫声生生破坏了刚才的感觉,杜玉只觉得鸟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掏了掏耳朵,只觉刺耳。
那鹦鹉还在叫,他无奈把手里的瓜子都给了它。
看见陆离嘴边的清浅笑意,杜玉心里想着丢死人了。
杜玉偷着觑了陆离一眼,只见此人面庞如玉,又感叹上天不公,怎么就他生的这么美。
陆离走到近前,见杜玉精神不错,说道:“往年在山上的时候,也有许多有趣的鸟儿,只是没听见会说话的,今日听起来很新鲜。”
杜玉疑道:“小时母亲他们都说表哥和舅母失踪,这些年竟是在山里长大的么?”
“嗯,”
陆离微微地笑道:“与娘和师父相依为命惯了,从没想过下山的日子。”
这句话陆离确是掺了水的。
他在山上虽然课业繁重,但是到处串串门,感觉也十分惬意。
杜玉有些迟疑,问道:“山上日子那么清苦,怎么没有看见舅母回来?”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陆离。
陆离重重地叹了口气,回道:“尚未有办法。”
杜玉不说话了,回不来?
什么意思?
他想问清楚,把话在嘴里转了几回,不敢问出口。
他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太合适,换一个问题问好了。
只听他问道:“表哥,你还有一个师父?是叫你拳脚的吗?”
陆离温和的笑笑,说道:“不错!
小时候我不听话,不肯学本事。
有一次师父气极了,便把我吊在树上,”
说到这,对杜玉笑笑,接着道:“她说除非有一日我学到真本事,否则不让我到处说她是我师父。”
说完他喝了口茶。
杜玉却有点难过,自小他就是家里捧着长大的。
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便是皇帝舅舅,也没有大声呵斥过自己。
唯一打他的,只有母亲。
可是现在想来,每一次都是自己犯了错的。
他从小到大,拿得出手的本事一样没有,却过得这样好。
还经常心里偷偷埋怨母亲管得多,真是不孝极了。
他再看陆离,觉得自己更是无地自容,唉!
他继续问道:“那如今表哥你学到真本事了吗?”
“算是学到了吧。”
陆离见不过说了几句话,杜玉就满脸的多愁善感,便道:“我对京城知之甚少,你知道的多,给我说说吧。”
“好啊,你想听什么?说个三天三夜都行。”
“亲戚关系不必说了,我大概有个了解,便说点有意思的吧。”
有意思的,杜玉想着,自己倒是知道许多。
八卦一,顾尚书新纳了美貌小妾,顾夫人带着嫁妆回了娘家,可怜五十岁顾尚书被儿女挟着天天去请;
八卦二,皇后的娘家侄儿整天不学无术。
有一次跑马的时候被马踩到腿,把腿踩断了,他爹听见的时候很是伤心,这是他的独子。
当时自己得知很是高兴了几天。
八卦三,杨大将军有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那小丫头身形敏捷,见谁打谁,很是刁蛮。
前一阵子柳老大人哭着进宫,求皇帝舅舅做主,原因是杨大将军的女儿打了他小孙子。
可怜的柳大人,也是把脸面都豁出去了,要知道柳家小子比杨家丫头还大两岁呢。
……
杜玉搜刮了一肚子八卦,说的他直往肚子里灌茶。
等他把一壶茶都喝尽了,突然把头凑到陆离面前,小声说道:“表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到舅舅这里来吗?”
陆离配合的小声道:“你一直不想回去,定是犯了错。”
杜玉满不在乎,说道:“我把左相的孙子踢进湖里了。”
“左相势大,你们府里怕他为难你?”
“这倒不是,那个老头子精明的很。
不会为了这等小事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何况那日的事,我把过错都推在他孙子身上了。”
杜玉自得的笑道,现在想来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那是为何?”陆离问道。
杜玉咳嗽了一声,“唔,只是上个月我踢得第三个人了,母亲怒了。”说完把脸看向别处。
十天一个,这表弟怎么这么虎,陆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杜玉纠结了一小会儿,然后跑去门口看看没人。
于是他神秘兮兮的对陆离说道:“那一天是左相府宴客,我跟着父亲敬完酒后有点内急。
从茅厕出来带着我的左相府小厮不见了,我只能自己往回走。
我一通乱走,结果你猜我走到哪去了?”杜玉问道。
陆离迟疑道:“总不会是人家后院吧?”
杜玉又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我到了左相书房后面的窗子下。”
“当时里面有人?”
杜玉用表哥你好聪明的眼神看向陆离,接着说道:“当时左相和他的长子在里面说话。
我听到一个秘密,两年前左相长子的嫡女突发急病。
后来病好了以后听说身体仍是不太健康,后来送到家庙去修身养性了,”
说到这里,杜玉把手掩在嘴边,声音又低了低说道:“其实根本没有送到什么家庙,而是给临西王做了妾,前不久刚生了一个儿子。”
陆离心里一惊,追问道:“你可能确定?”
杜玉撇撇嘴,说道:“当然了,我记得她的名字。
小时候我有一次在外面迷了路,是她把我送回去的。
后来我就觉得左相府一群王八蛋,却不甚讨厌她。”
陆离把这事在心里细想了几遍,抬头道:“左相的书房一定有人把守,等闲是靠近不了的。
那日你是怎么过去的?”
杜玉回想了一下,“你这么一说,那日我确实一路什么人也没遇到,更无人阻拦。
后来听完了我心里害怕,往回走了不远就遇到了左清晖那个臭小子。
我与他向来不合,他的大嗓门引来了许多人,我一急便趁他不备,把他踢进了荷花湖里。”
书房重地怎会把守如此疏漏,是烟雾弹还是有人暗地操纵?
让杜玉知道有什么意图呢?
“那日左相可对你起疑?”
“没有吧,我和左清晖打架故意引着他走远了。
左清晖一向没脑子,左相也不太喜欢他,应该没事吧?”杜玉不确定道。
“此事你还跟什么人说过?”
“本来想跟父亲母亲说的,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跑到这里了。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
陆离听完,沉吟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把它烂在肚子里。
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便是你母亲,唔,姑姑那里也暂时不要透露。”
杜玉自是答应,他都快憋出病来了。
说给陆离后,自己浑身轻松。
陆离嘱咐一遍,有些头绪尚需要理出来,便自己回房去了。
苍蓝山上。
“师父,快下雨了,进去吧。”
“我知道了。”
苍蓝转过身,看着沈愿,诧异道:“阿愿,你是不是想你师兄了?怎么最近这么多话?”
你想就你想,说成我想干什么。
沈愿话也不说直接转身走了,他去做的事千难万险。
师父身边只我一人,我总要照顾好的。
这天一大早,平江王便使人来唤陆离。
陆离来到书房,“父亲,可是有京城的信?”
“江湖上,现在都传李随风进皇宫偷了宝贝出来。
消息不胫而走,背后定是有人操控。
只是要揪出背后之人,不太容易啊。”平江王说道。
“消息这么快散播出去,显然是有意为之。
李随风恐怕已成了弃子,而清楚盗贼身份又有动机的人,”
陆离和平江王对视了一眼,了然道:“是听雨楼的买主。”
平江王布谋朝堂已久,虽也涉及江湖势力。
到底不太熟悉,江湖中也无甚根基,摇头道:“听雨楼我倒是有些听说,他们向来不会泄露买主的信息。
欲从听雨楼下手,难上加难。”
“父亲不必忧虑,此事我已有了计较。”
陆离接着问道:“只是,父亲在临西府可有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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